【吟艳曲】(第三卷)
第三卷 艳乱曲01名妓
青鸾国南方乃文人雅士聚集之地,更是许多文雅之士的温柔之乡。而这其中
以夕云之地最为有名,无论人才子或是佳人,只要在夕云出了名,便是整个青鸾
皆知。
月余之前,夕云最大的青楼醉仙居突然多了一位神秘的女子。所有有幸见过
她的都醉倒於她的才情和美貌,可悉数到底是何人见过她,却又不得而知。
一个月来,这位女子也只登台了三次,却引起了整个夕云的轰动。每逢她出
现的这一夜,几乎所有的男子都下了重金只为了进入醉仙居。
「主子,这些日子越来越多的人想要一睹云雨的真面目。」
醉仙居最隐秘的一处院子中,打理着整个醉仙居的简姨向穿着一身黑衣的沈
默男子陈述着这些日子的情况。
「可查到她的身份?」
男人转过头,俊美的脸庞却带着邪气,半眯的丹凤眼中若有似乎的带着杀气。
饶是几乎从小看着主子长大的简姨也不敢与他对视,恭敬的垂首。
「据她自己所言,她本是京都富户家中的妾室,奈何正室与婆婆对她颇有微
词,这次将她送到了这烟花之地。」
简姨也不敢大意,特别是看着主子的依旧面无表情。
「是否如其所说属下已经派人至京都查探,相信过几日探子就会回来。」
男人闻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向了门口。见此简姨立刻跟上,穿过长
廊来到醉仙居的前厅中。
不同於後院的幽静,此刻的醉仙居中早已聚满了所谓的文人雅士,当然也不
乏许多的江湖人士。
简姨向一旁的丫头招了招手,那个丫头立刻小跑到她身边。
「云雨人呢?」
若是平时,云雨应该早已出场。可今日奈何着这群人不断的呼唤,可迟迟不
见她的踪影。
「云雨姐说今日她会晚些出来,只有等急了,那些男人才会珍惜。」
丫头不敢虚言,一五一十的将刚才云雨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
闻言,简姨倒也没有发怒。
的确,自从云雨来到醉仙居,这里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不只是一点。
她不似其他被送入青楼的女子哭哭啼啼,反而当她得知自己所在自己提了条
件。
「好个云雨,果然有些手段。」
丫头退下後,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涌动的人群。
简姨闻言立刻赔笑,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段。
「若是云雨身份无可疑,不知主子将如何处理?」
其中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若是这个云雨身份无可疑,必定会被重用。
醉仙居表面看起来和其他青楼无异,可它真正的主人却是江湖中的魔君北弥
韬。醉仙居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帮助魔殿收集消息。
可就在云雨还未到来之时,她很清楚,自己的主子早已有结束醉仙居的打算。
因为醉仙居许多年来未曾培养出如云雨一般的人物,也越来越少人光顾。若非靠
着醉仙居这个口碑,可能早已消失在夕云。
北弥韬未作声,因为此刻幕前的人群已经开始躁动。
而他身为醉仙居的主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云雨的真面目。
或者说,只是终於看到了她的影响力。因为此刻的云雨脸上带着薄纱,让人
无法看真切她的模样。
云雨缓缓地走上早已熟悉的台上,看着台下的人群,她很清楚这些男人都是
为了一睹她的真面目而来。
薄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嘲弄这这群文雅之士的肤浅。而她身边的侍女将她
随意披在肩头的披风解去,也让她穿着一身红色纱衣的娇美身影映入所有人的眼
帘。
「今日云雨身子有些不适,故而只能弹奏一曲。请各位多多包涵。」
云雨终於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加上此刻需要侍女搀扶的身子,让在场的男人涌起了
怜惜之情。
纷纷点头,安静的坐下,屏息等待她的弹奏。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坐於琴前,纤细的指腹触及到琴弦,悠扬的琴音缭绕在
所有人的耳畔。
薄纱下的她扬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意,男人都是无法抗拒这样子的自己。无
论是之前还是如今,她都非常清楚。
而自己这副柔弱的样子只会让他们更加欲罢不能,为她在这里生存带来更多
的权力。
虽然距离有一些远,而云雨的脸又被薄纱覆盖,可北弥韬却似乎依旧可以感
觉到她此刻那种得逞的笑意。
他很确信,这个云雨绝不是一般女子。她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了醉仙
居所有人的信任,也让夕云无人不知。
在他思量着的同时,云雨已经结束了今晚的出场,在所有男人的惋惜中退场。
而留下的,想必是下次更加火爆的场面。
两个侍女跟着云雨回到後院她的厢房,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坐在梳妆镜前。
「云姐,现在为你取下面纱可行?」
春花恭恭敬敬的询问,在得到云雨的点头下这才慢慢的将她的面纱取下。
一张娇艳的容颜让伺候着的春花和秋月两人都微微的晃神,有些痴迷的看着。
直到看到云雨自己对着梳妆镜开始慢慢的拆去发饰,这才回神上前接手。
「对不起,刚才我们又出神了。」
秋月将云雨发间的簪子轻轻地抽出,递给一旁的春花,而春花则是小心的放
入一旁的饰盒中。
云雨不做声,接着明亮的灯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迷惑了男人,如今这张脸连女子都可以迷惑了吗?
不自觉的伸出手,抚着铜镜中自己的脸颊。唇角依旧是温柔的浅笑,像是怎
麽都无法卸下一般。
在醉仙居中,所有人都恭敬的唤自己云姐,连简姨都要让着自己三分。可到
底自己是谁呢?
是云雨……或是瑶姬?
是的,在一个月之前,她是宫中的瑶姬。可如今,她是夕云的云雨。
她应该感谢杜青诗没有将她毒死,也该感谢杜青诗和叶玉画对她的恨。
若非如此,她又怎麽能找到更好的机会。
她们应该是以为用这种方式折磨她才能发泄她们的恨意吧。只可惜,她绝不
会让她们得逞。
瑶姬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加的娇媚。可她眼中的寒光更深,放置在身前的
手紧紧握拳。
轻轻的敲门声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看着春花开了门。看到进门的是简姨,瑶
姬也起了身。
「这麽晚了,不知简姨找我何事?」
瑶姬心知若不是有事,一般每人会来打扰她的休息。
「云雨,主子要见你。」
简姨此刻面无表情,瑶姬无法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情绪。
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此刻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後,而身上穿着的依旧是
方才的衣衫。
也罢,就这模样去见那所谓的主子也无碍。
瑶姬点了点头,跟着简姨的步子出了门。而春花和秋月不敢跟去,只能目送
着她们离去。
02勾淫1
简姨将瑶姬带入了更为隐秘的院子,这也是瑶姬第一次知晓原来醉仙居中还
有这个地方。不过,就算平常自己注意到了,也不会被允许进入。
「云雨,待会儿回主子话千万得注意。你对其他人可以有所隐瞒,可千万别
认为可以隐瞒主子。」
简姨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换来的也只是瑶姬敷衍的答应。
终於到了门口,简姨小心的敲了门,而後推开门示意瑶姬进去。一等瑶姬进
去,她便合上门离去。
瑶姬踌躇片刻,还是走进了房内。空无一人的房内让她一路向里走去,本以
为那所谓的主子在内房,可走至里头才知晓原来後头还有一个门。出了门竟是又
一个院子,而院子中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男人。
显然对方已经知晓她的到来,不过他没有开口。
既然对方不开口,瑶姬也不愿意先开口,当是欣赏今夜姣好的月色。
「你就是云雨?」
不知何时北弥韬已转过身,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瑶姬的真面目。她仰头看着
夜空,月光恰巧散落在她的周围,也让她的容颜清晰的绽放在月色下。
瑶姬缓缓地收回目光,也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果然,她的这幅皮囊是最好的工具。
「我是。你又是谁?」
不顾简姨再三的叮嘱,瑶姬依旧故我的口气果真让北弥韬微微的不悦。
「北弥韬。」
他忘了面前的女子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就算听到这个名字,瑶姬也只是漠然
的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她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却能够猜测到这个男人一定是江湖中人。
「你到这里有何目的?」
北弥韬不再与她周旋,直接问出今日找她来的目的。
闻言,瑶姬心中微微一惊,小心翼翼的将眼中的惊慌不让眼前的男人发现。
「不是你让简姨找我来的吗?如今这麽问有些可笑。」
软软细细的疑惑,她料定男人都抗拒不了这样子的自己。
若说她是真的不懂,她此刻笑的有些狡黠。可若是说她在装傻,她却又笑的
从容。
北弥韬细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女子,他甚至可以肯定她绝非如她自己所说的那
般经历。可不可否认,由於她的出现,也使得醉仙居有了它的利用价值。
但从她对他的名号毫无反应可见她应该非江湖中人,那麽她的目的绝不会和
自己的目的相抵触。
她对他而言是可利用之人,只消这一个理由,她就有留下来的用处。
在北弥韬打量着自己的时候,瑶姬也尽量表现出平静。
眼前的男人和战秋戮有着一样锐利的眼神,似乎能将一个人看透。而如今她
的身份必须靠着醉仙居云雨的名号遮掩,一旦暴露可能会引来杀机。
料想杜青诗和叶玉画只将她送至此处,却未曾有想到云雨即是她瑶姬。一旦
被她们得知,她不但没有如她们所预想的那般痛苦,甚至还游刃有余,说不定会
对自己痛下杀手。
「你想要留在醉仙居。」
北弥韬终於开了口,虽然面前的女子力求平静,可他还是若有似乎的感觉到
她眼中的无处可去的无助。他可以肯定,她只能留在这里。
「是,我只能留在此处。」
瑶姬也不隐瞒,她愿意让他知晓此刻她的走投无路。也只有如此,才能消除
他此刻心中的疑虑。
又是一阵沈默,突然北弥韬一个箭步上前扣住瑶姬的手腕。瑶姬只觉手腕间
一股暖流突然灌入体内,这才见男人退离了几步。
「你对我下了什麽?」
抚着微微有些刺痛的手腕,瑶姬渐渐变得有些冷凝。
「既然你想要留下,必须忠诚於我。这只是一种小小的蛊,对你不会有任何
的影响。只要你绝无二心,没人会让它发作。」
北弥韬的话证实了瑶姬心中的猜测,目光中带上了一层冰霜。
可她还是维持着自己上扬的唇角,轻轻地眨了眨眼,将眼中换上笑意。
「我无家可归,醉仙居对我来说是另外一个家,又哪来的二心呢。只是我不
过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又能够帮助你什麽。」
瑶姬款款走向面前的男人,直至他们二人面对面。
她并不畏惧看着他,虽然他的目光中毫无温暖,而他周身都能让人感受到邪
气。就算如此,瑶姬也不在乎。
对她而言,她一无所有,她什麽都不在乎。她不怕被他杀了,也不在乎自己
的这副皮囊。所以,她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北弥韬没料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胆子靠近自己,也没有料到她竟然直视自己
的眼睛。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正视自己,甚至连靠近自己都不敢。
正道之人惧怕他魔君之名也惧怕他的武功,邪道之人尊敬又惧怕他的手段。
「云雨只有这一副身子,不知哪里可以帮助主子呢?」
瑶姬将自己的身子贴近北弥韬,纤细的手指沿着系於腰间的带子缓缓地攀上
他的胸口。指尖似是顽皮的画着圈圈,也将柔弱无骨的身子半依偎在他的身侧。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让北弥韬有片刻的迟疑,回神时发现自己的手不
知何时已搂在她的腰际,而她整个人已经被揽入他的怀中。
「主子,你为何不说话?」
靠在他的肩头,红唇微启,吐露着芬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让他
如同受惊一般推开了瑶姬。
瑶姬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勉强站稳了身子。依旧带着魅惑的浅笑看着眼
前受自己影响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快感。
「记住,用你现在的模样去勾引其他男人!」
许是气恼竟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影响了情绪,北弥韬有些恼羞成怒的甩袖
而去。
眼见着男人甩身离去,瑶姬却异常的开心。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瑶姬这才踏着更为明亮的月色走出了这个偏
僻静谧的院子。
穿过熟悉的长廊,月色渐渐消失在突至的云层中,而瑶姬唇角的笑意慢慢掩
去。
抚着手腕,刺痛感已然消失,可却留下一个红点如此的刺目。
直至走回自己的小院中,一抬头却发现简姨独自一人立於院中。
「那麽晚了,简姨怎还不安歇?」
瑶姬走上前,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简姨转身,却正好瞧见瑶姬的手腕。她立刻顿悟,默默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女
子。
「为何如此看着云雨?」
瑶姬笑了,她不想在任何人眼中看到同情和怜惜,这些都不是她所需要的。
简姨像是被什麽惊醒一般,终於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你累了一日,早些歇着。」
留下这麽一句话,简姨终究还是离去。
瑶姬默默地回到房内,春花和秋月已经不在,独留她一人坐於梳妆镜前。
指腹抚触着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在目光触及颈项间的牡丹花玉佩时突然起
身上床歇息。
03勾淫2
自那日见过北弥韬一面後,瑶姬未曾再见过他。
只是她开始被安排单独伺候一些江湖中人或是夕云的一些达官显贵。不过,
这些人似乎也知道醉仙居一些势力,就算见过她的真面目也未曾宣扬出去,只是
更多的让她的美貌变的人人盼望见到。
「每次听小姐一曲,都能让林某回味上好几日。」
一曲毕,坐於瑶姬对面的男人赞叹的拍手。就瑶姬所知,此人乃是夕云的盐
商,也是北弥韬名单中的人之一。
「多谢林公子夸赞,云雨献丑了。」
瑶姬并不清楚这个林公子到底是何许人,甚至也不知道其真名。从他到醉仙
居以来,所有人都尊称他为林公子,想必也是夕云的重要人物。
林公子看着面前依旧戴着面纱的女子,虽然很好奇她的容貌,却也恪守规矩。
「不知小姐可否赏脸同林某共饮?」
林公子斟满一杯,又将酒杯双手递给瑶姬。
这让瑶姬不得不接受,可戴着面纱的她根本无法饮酒。
「林公子这不是在为难云雨吗?」
云雨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却还是柔柔的。
闻言,林公子只能陪笑。
他也知道云雨的规矩,若非她自己愿意,否则不会随意摘下面纱。
「林某逾越,小姐千万不要见怪。」
林公子立刻赔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竟然连见云雨一面都无法如愿。
瑶姬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毫不见怪他的冒失。
实则瑶姬早已看穿了这些男人的本质,越是看不到的越是让他们割舍不下。
他们一个个都花了大把大把的钱只为了见她一面,可每每都让他们不能如愿。
若是换做他人肯定早已动怒,可她就是有法子让他们无法发作。
而她越是如此,这些男人越是想尽法子与自己相处。
瑶姬很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价,每个相与自己相处的男子必要砸下重金才能如
愿,更何况是见她一面。
有了这种心理,这些男人也不再强求一定要见到她的真面目,对他们而言只
是相处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林公子哪里的话,该是云雨赔不是。只是这醉仙居有着他的规矩,云雨也
不好……」
瑶姬欲言又止,话语中的暗示再清楚不过。饶是林公子有再多对她的不满,
此刻也烟消云散。
而瑶姬为了实现赔不是,立刻再次弹奏了一曲,让林公子更是倾倒於她的善
解人意。
「林某有一好友也精通音律,若是他在,必能与小姐切磋一番。」
林公子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对於不太懂音律的自己而言,只是觉得
云雨的琴音非常优美。
闻言,瑶姬却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神色,眼中是满满的苦笑。
「林公子谬赞,云雨这些只是谋生的技艺,又怎可和您的友人相比。想必那
位友人应该同林公子一般的男子,又怎会与云雨切磋。」
自知自己的身份地位,瑶姬垂下头忙着收拾桌上的琴,却掩不去落寞。
林公子自知失言,想要弥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立刻起身走到瑶姬身旁,阻
止她着急收拾琴盒的举动。
「小姐太妄自菲薄了,严擎绝非如此之人。正好明日我同他还有几位老板有
些生意要谈,若是小姐不介意可否当场弹奏一曲,也好让林某那朋友听听何为天
籁。」
林公子着急的样子引得瑶姬轻笑,也驱散了方才的些微哀愁。
「林公子这是在破坏云雨的规矩吗?」
闻言,林公子这才想起她的规矩。一个月她只会见同一个人一次,若是想要
下次再听她琴音,需要与其他人公平竞争,出价最高者胜。
「林某……没那个意思。」
林公子笑的有些腼腆,这让瑶姬也跟着笑了。
「其实,云雨也想与公子说的那位朋友切磋一下。若是公子方便,可将他们
邀至醉仙居。云雨破例为林公子弹奏一曲,也是答谢公子对云雨的厚爱。」
林公子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脸上是慢慢的惊喜。
「真的吗?这……会不会不合规矩?」
林公子怕她到时候会受到简姨的责难,有些担忧。
但见她摇了摇头,眼中多了更多的温暖笑意。
窗外传来更鼓声,这也让林公子意识到属於云雨的见客时间已到。而此时,
门外也传来简姨的敲门声。
瑶姬将林公子送至门口,笑看着他离去前还不忘记与自己再次确定明日之约。
笑意未曾从她脸上褪去,哪怕简姨告诉她,北弥韬召见自己。
这个林公子让她想到了那时在京都外营的卫都和王川,他们的笑容很像。
他们一样会和自己开玩笑,会用最真诚的笑意对自己。他们的眼中不是对她
容貌的贪婪,而是真心的纯粹的喜爱。
她没有想到,在这烟花之地竟然能遇到这样子的男子。
而久等不到她的北弥韬亲自到她厢房,却没料到看到的是已经卸去了面纱,
笑的如同孩童一般的女子。
直至看到北弥韬,瑶姬这才收起方才毫无防备的笑意,再一次换上了一直以
来的笑颜。
「明日严擎应邀而来,你好好准备一下。」
瑶姬没想到北弥韬那麽快就得知了此消息,看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早已被
安排了隐秘的监视者。
不过,她应该料到的。这个男人的野心太大,自然对周围的人都是存在怀疑
和猜忌。
「我需要做什麽?」
瑶姬也不多废话,只想要北弥韬直接告诉自己这次的目的。
她不喜欢北弥韬,更不喜欢和他对话。他和战秋戮不同,他的野心太过於邪
气。他同宋钊延也不同,他不是那麽容易被美色所迷惑之人。
也许,最重要的是,他在她体内埋了盅。
「明日你只需要让严擎知晓有你的存在,毕竟明日他的到来是一个意外。半
个月後他会同其他乡绅一起前来,那时你必须让他把你带回府中。」
半个月的见面本来是他所设计好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云雨竟然为他带来了意
外的惊喜。
他要称霸武林,只可惜严擎和现今的武林盟主冷狂傲是至交好友。他需要严
擎的财力,可他绝不会臣服於自己。既然如此,只有将他除去。
严擎的武功路数他虽然不熟悉,却也知晓绝不在自己之下。派杀手绝不可能
杀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美人计。
让严擎沈醉在云雨的美色之中,再让云雨杀了他,这才是北弥韬的目的。
现如今他不会告诉云雨,因为她还不知体内的蛊的痛苦。
04勾淫3
瑶姬久居宫中,却也略有耳闻严擎此人。
身为一方富贾,他手中的财力绝不会比国库少多少。可这麽多年朝廷依旧将
他留着,无非是此人每年送入宫中的财帛堵住了文武百官的嘴。
不过,此人已快至而立之年,却依旧未曾娶妻,甚至家中连妾侍都寥寥无几,
更不要说是寻花问柳。
这些倒是让瑶姬非常的好奇,一个如此富庶的男子,为何会不好女色。
「这样子的男子应该是让所有的闺阁小姐趋之若鹜吧。」
一边由着春儿和秋月为自己梳头,瑶姬一边随意的和简姨聊着。
「这一点不好说,虽然夕云所有人都想攀附上严家。但大多数女子依旧还是
惧怕严擎,特别是他半面烧毁的脸。」
简姨的话让瑶姬起了好奇,她没有想到严擎竟然半面毁容。
「烧毁?」
「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严家虽不如今这般财势雄厚,却也是富庶
一方且乐善好施。谁知一夜大火将严家老宅付之一炬,传言只有严擎和几个人逃
生。」
简姨说起这段故事,也有些不太记得,一边回想着一边诉说。
而正巧,春花和秋月已经梳好头。瑶姬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起身准备更衣。
简姨见此也出去准备起来,只是嘱咐瑶姬穿的得体一些,毕竟严擎不是那些
来寻欢作乐的男子。
另一边,林公子拉着好友非要到醉仙居一听瑶姬的琴音,严擎本不欲前往,
奈何好友一直纠缠,最终无奈之下抛下手边事务,只打算待片刻就走。
「严,你不要一副如此不甘愿的模样。我知道你不喜欢上烟花之地,可这醉
仙居和其他地方不同。」
林公子见好友那副样子,很怕待会儿云雨看到以後会误会什麽。
他可是和云雨说过自己的好友绝不是那种世俗之人,但现在谁见到严擎的样
子都会误会。
「我本来就是这副表情。」
严擎严肃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半边戴着的面具透着丝丝的寒光。
林公子对此只能摇头叹息,希望待会儿云雨不要介意。
两人的出现让本来有些喧闹的醉仙居有片刻的安静,对於林公子的到来大家
习以为常,但没有想到一向不涉足烟花之地的严擎也会来。
简姨一见到两人立刻笑逐颜开的迎上前,将二人引入。
「严公子今日能让真是让醉仙居蓬荜生辉,快请入内,云雨早已在厢房恭候。」
她的话音不大不小,却可以让其他在场的人都听到。
当所有人听闻严擎竟然也是为了云雨而来时,就知晓今日是不要指望可以听
到云雨的琴声了。
简姨本欲带两人上楼,谁知却被林公子婉拒。
他早已熟悉云雨一直所待的厢房,婉拒了简姨的同行,自己带着严擎上了楼。
一路上看着依旧严肃的好友,林公子叹了口气。
站定在厢房门口,林公子本欲敲门,未知房内却已传来一曲婉约的琴弦之音。
一曲琴音带着深深泣诉,似是在悲叹世事无常。这让门口的两人都忘记了敲
门,而是静静的聆听。
曲音渐渐的转为清灵,似是所有的忧伤一扫而尽,又似是已经习惯了方才的
一切泣诉。
直至一曲毕,林公子举起的手也未曾落下。
「两位公子怎麽站在门外?」
简姨的惊讶终於唤回了二人的思绪,这才发现竟然站在门口多时。
而此时紧闭的房门由内打开,一袭穿着白色纱衣的瑶姬依旧戴着面纱,出现
在他们面前。
「云雨,你怎可让两位公子侯在门外?」
简姨略带严厉的责备让瑶姬微微的垂下头,身子似还有些瑟瑟发抖。
「云雨失礼,两位公子请。」
见此,林公子立刻怜惜之情顿生。
「这和云雨小姐无关,是林某贪恋美妙的琴声忘了敲门。」
严擎虽然未曾开口,不过原本严肃的脸庞似乎也有了些缓和。
碍於林公子都那麽说了,简姨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将两人引入厢房内,她只
吩咐瑶姬好好招待两人便离去。
「严,如何?我没有说错吧?云雨的琴艺是不是比你更好些?」
一等坐下,林公子便急着向好友炫耀。之前他这麽告诉严擎,可他那表情摆
明是不相信。
严擎不置可否,将目光投注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身上。
「林公子说笑了,云雨的这些雕虫小技怎能和严公子相比。您就是喜欢一直
如此夸大云雨的琴艺。」
虽然是戴着面纱,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她淡淡的笑颜。就算无法看到脸庞,
可她的眼中是淡笑和温柔。
严擎静静的看着她,看到她和自己的好友似是有些随意又熟稔的聊着。
她的回答一直是温柔而有礼,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各种问题。但惟独在谈到琴
艺时会显得特别的关心,这也让他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
「你学琴多久了?」
一直都是林公子和自己聊着,瑶姬差一点以为这个严擎是个哑巴。谁知他突
然开口,竟还是如此奇怪的问题。
虽是如此,但瑶姬还是笑了笑才回答。
「小时候也曾当做课业学过一些,但若真是算学起该是到了醉仙居之後吧。」
她的眼中明明是微笑,可不知为何却让严擎感觉到无奈和辛酸。
在青鸾,也只是富家小姐幼时才会有老师教导琴艺。
「不过说也奇怪,幼时并不真的喜爱。这些年重拾琴艺,却不自觉地心生喜
爱。也或许是那是年幼不知自己是真的喜爱吧。」
她的话半真半假,此刻她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自己说的是真是假。
「那你为何会到醉仙居?」
林公子在听完瑶姬自述後,不假思索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话一出口才发现
多麽不合意,而面前女子的眼色也有些黯淡。
「抱歉,林某口拙,小姐当做什麽都未曾听到。」
林公子赶忙道歉,也暗自责备自己的大意。在醉仙居不可能有人是自愿的,
自然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难处。
听闻林公子的道歉,瑶姬倒是笑了。她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什麽。
「其实也没什麽。的确,年幼时云雨依稀记得家中也算是富庶。只是,父亲
後遭贼人所骗,家财散尽又被贼人所害。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之後随父亲
而去。留我一人也无处容身,幸而有简姨的收留。」
严擎本只是随意的听着,渐渐却将目光放在面前的女子脸上。
这个叫云雨的女子此刻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也听出有任何的怨恨或是悲伤。
若不是她此刻眼中黯然,他几乎以为她说的是他人的事情,她只是编造出来而已。
有些不自觉的,手指碰到了冰冷的面具。
「你恨吗?」
严擎很想知道,她恨不恨这一切。
不过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後起身。
「云雨再为二位弹奏一曲吧。」
林公子立刻点头,也想带离那个话题。
「为何不恨?」
可严擎似乎想要问到底,看着面对着自己的背影微微的顿了一下。
「严!」
林公子怕好友的问题刺伤她,立刻出言阻止。
瑶姬缓缓地走至琴台前坐下,指尖放置在琴弦之上。
「家破人亡谁能不恨?可,恨过哭过痛过,父母依旧不再,日子终究要过。
那麽多年了,云雨不想去恨,也不恨了。」
拨动指下的琴弦,瑶姬将自己沈浸在思绪中。
音随心动,久远而怀念的快乐,深沈的痛苦,凄楚的恨意,直到最後琴音渐
渐地平和,似是一切云淡风轻。
一曲毕,还未等谁说些什麽,严擎却突然起身。在林公子和瑶姬的错愕中,
推门而去。
瑶姬有些不知所措,而一旁的林公子起先是诧异好友的行为,後而有些了然。
「云雨的琴声竟然可以吓走人。」
略带着自嘲的笑着,也缓解她自己的不知所措。
「不,相反的是小姐的琴声让严产生了共鸣。希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严绝
不是有任何的恶意。」
林公子才想着,应该是云雨如此淡然的对待过去让好友受了些刺激。
闻言,瑶姬的脸色才有些缓和。
不过,林公子也不可能再久留。再三强调严擎的异常後,也匆匆离去。
原本的笑意从瑶姬的脸上退去,缓缓的扯下面上的纱巾回了後院的厢房。
谁知房内北弥韬正在等着她,让毫无预警的她吓了一跳。
「你果然有些本事,竟然可以让严擎有其他情绪。相信今日他应该牢牢的记
住了你,半个月後定会带你回府。」
对於北弥韬瑶姬一直没有什麽好感,而对於他说的话她也只是默默地听着。
只是,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心口有些疼。那种隐隐的疼似乎沿着她的心口
扩散至全身,让站着的她几乎有些不稳。
北弥韬看到她的样子就猜到应该是蛊开始发作,却也不作声。
疼痛越来越剧烈,而瑶姬却不开口,自己忍着。疼痛的隐忍使得瑶姬的额头
渗出了一层薄汗,而她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若是没事……云雨……想休息了……」
瑶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不过她想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也不理会北弥韬
还在,自顾自的步入内室。不过由於疼痛,所以她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你现在是不是很疼?」
北弥韬慢慢的走到瑶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的话让瑶姬霍的抬头,看着他的脸,她渐渐的有些明白了什麽。
「你……」
咬紧牙关,瑶姬确信一定是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下了什麽。
只是她太大意了,怎麽都没有防到这个卑鄙的男人!
「我下的蛊无色无味,一旦进入你的体内这一辈子都别想除掉。除了我,无
人可解,也无人有解药。」
他就是要她明白这蛊的苦,就算她别有目的,他也可以让她身不如死。
北弥韬料定瑶姬一定会求解药,所以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可瑶姬却只是咬牙,忍着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苦。
她不是一个会求饶的人,更不会因此去求这个卑鄙的人。
疼痛已经侵蚀了她所有的知觉,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跌倒在地上。唯
一没有被疼淹没的是她的恨意,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将今日的痛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而北弥韬根本没想到她会这麽倔强,在她快要因为痛昏倒前将解药迅速的塞
入她的口中。
看到她将药咽下,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知觉。
她就这麽昏倒在自己的脚边,发丝被方才的薄汗所沾湿,脸上如同方才一样
的平静。
他从未见过这麽样子的人,竟然可以忍受得住自己下的蛊的痛。甚至,她连
半分功力都没有!
因此,他也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将地上的瑶姬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去。
05勾淫4
「你讨厌云雨?」
回到严府,林公子在严擎的院中找到了他。
严擎望着墨黑的长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此刻眼前的是方才云雨眼带浅笑的
模样。哪怕她带着面纱,他却依旧感受不到她半分的怨恨。
她的遭遇,为何她不恨?为何还可以如此平静的呆在醉仙居中?
「逸尘,你和她相识多久?」
转向好友,严擎突然很想知道云雨是一个什麽样子的人。
林逸尘不明所以,却见严擎满脸的严肃。
「我与云雨相识不久,不过她绝不是那些想着攀龙附凤的女子。就算她深陷
风尘,却依旧坦然面对。若是你怀疑她的居心,那大可不必。」
林逸尘从未向云雨说起过自己的名讳,她就如同世人知道的一般称呼他林公
子。她对自己的态度一向谦和有礼,也从未因为他的身份而多有热情。
严擎闻言不再多言,转身对着的东方的天空。
这麽多年来,他为了心中的恨意为了复仇,失去了除了财富以外的一切。
可有着相似的一个风尘女子,却依旧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心?
他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那个叫做云雨的女子,她真的可以忘记仇恨?或是,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编造
的为了骗取同情的故事?
林逸尘见他如此,才想着他应该是想起了往事。
那段往事虽然众人皆知,可甚少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他知道好友这十几年来的痛苦和压抑,却不知道此刻的严擎已经对云雨产生
了好奇。
而因为蛊发作的瑶姬却不知道,严擎已经如她所料一般对她起了兴趣。
她根本无法去思考这些,她体内的蛊已经抽干了她的精力。哪怕吃了解药,
残留的伤害使得她次日虚弱的无法下床。
次日简姨奉北弥韬之命亲自伺候瑶姬起身,本奇怪为何需要她亲自伺候,却
在见到瑶姬手腕间的红色斑点时了然。
「来,喝些粥垫垫肚子。」
简姨将一旁的粥端给瑶姬,瑶姬接过後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知道这是有些清淡,但现在你的身子只能喝粥。」
瑶姬看着简姨,看着她转身去给自己倒茶。手中的匙子慢慢的拨动碗中的稀
粥,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这蛊难道就无人可挣脱?」
瑶姬的话让简姨手中的茶盏打翻,手忙脚乱的急欲收拾狼藉的桌子。
「你……」
简姨好不容易收拾了茶盏的碎片,这才站定在瑶姬床前,但她的脸色却还是
有些慌张。
「看来是真的无解。」
瑶姬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将匙子中的粥塞入口中,却有些难以下咽。
抓着匙子的手指微微泛白,垂下的发丝掩去了她眼中的厉色。
「进了这醉仙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若是你相信简姨,就听简姨一句劝。
千万别和主子硬碰硬,我们谁都没有本事挣脱。」
说完,简姨留下沈默不语的瑶姬离去。
瑶姬一口一口的吞下食不知味的稀粥,细细的思量方才简姨的话。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没有力量逃脱,更没有本事解去体内的蛊毒。
硬碰硬?
瑶姬冷笑,将手中的瓷碗随意的摆放在床侧的木凳上。
北弥韬也只是一个男人,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她就不信她的媚术动摇不了
他。
屈服於他又如何?
需记住,温柔乡是英雄冢!
早过些时日,就是她和北弥韬约定的日子,到时她可要更加用心让严擎将她
待回府中。
不过,在现在这段还呆在醉仙居的日子她可得好好地打算一些。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从她娘亲过世之後,她就再也不允许
任何人可以伤害到自己!
瑶姬借口自己的身子虚弱,提出需要半个月的休息。
本以为不会答应的简姨有些为难,却没料到北弥韬却答应了瑶姬的要求。
既然如此,简姨也不再多言,任由瑶姬随意的在後院中闲适的休息。
而瑶姬在自觉身子好了许多後,让春花和秋月在後院凉亭放了一把琴,而她
闲来无事时总会抚上一曲。
北弥韬离去数日回到醉仙居,本信步准备回到自己的院落。却在途中听闻悠
悠琴音,他知道那定是那人在抚琴,本欲离去的脚步却转了方向。
这几日他故意离去,却依旧无法清除那日她的双眸。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一
双眼眸,泛着因为痛楚而有的雾气,却如此的倔强。
那一夜,他合上眼,都是这一双眼眸。让他几乎一夜未眠,次日就回了魔殿。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何能忍受住自己蛊毒的发作,为何如此痛苦也
不愿意求饶?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状似闲适的拨弦弄乐。依旧穿着一袭红纱,发件没有过
多的装饰,只有一根简单的朱钗挽起了黑发,散落的发丝随风微微轻抚她的脸颊。
当北弥韬站定时,瑶姬已发现了他。不过他没有出声,她也当做不知晓。
她早已打听过今日北弥韬会回来,所以这几日才故意一直在他必经之路抚琴。
何时琴声停了,何时瑶姬已款款步向北弥韬,对此一无所知的北弥韬仍旧深
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在想什麽,如此入神?」
瑶姬凑到了北弥韬身前突然出声,这让北弥韬一惊後退一步。深吸一口气时,
却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若是平时的他一定会立刻一掌袭向眼前的人,可当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何人
时却暗自收手。
瑶姬虽无武功,却观察入微,北弥韬的小动作瑶姬看在眼中,暗笑在心中。
北弥韬恢复一脸的冷意,可对此毫不在意的瑶姬却上前一步。
「我有那麽令人生厌,需要你如此冷面以对吗?」
瑶姬笑意满满的与北弥韬保持一步之遥,她不急着上前,总有一日这个男人
会亲自将她拉直他的身边。
「云雨,把你的这套好好地用在严擎身上。」
北弥韬微皱眉头,他看得出她眼中毫无真意。
瑶姬闻言轻笑,此刻她要好好看着这个男人冷漠的模样,也许不久之後她会
觉得无比的高兴。
「传闻严擎此人不近女色,而你也不怎麽喜欢我。若是我能让你动摇,是不
是也意味着严擎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猜测他那麽急着将她放在严擎身边,定是有什麽图谋。既然如此,她就顺
了他的意,也让他无话可说。
果然,瑶姬押对了。
北弥韬思量了一下的确有理,夕云都知晓严擎此人几乎不近女色,他的眼中
只有金钱。
见他沈思,瑶姬乘胜追击。
「还有十来天,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瑶姬的话得来北弥韬的挑眉,似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前些日子我与醉仙居的各位姐姐学了些魅惑男人的法子,却不知对严擎是
否有用。不如这几日我把你当做严擎,若是能让你动摇,相信严擎也逃脱不了。
你觉得如何?」
她现在身不由己,必须先找到有力的靠山。
等到她让严擎臣服,北弥韬也只是她急欲抽取的跳板。那时,她会将北弥韬
用蛊毒带给自己的痛苦悉数回敬给他。
「你想如何?」
她给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瑶姬轻笑,退後了几步。
「云雨自有云雨的法子,只希望主子记得配合云雨便可。云雨很怕死,也很
怕疼。」
巧笑倩兮的瑶姬让北弥韬迷惑了,那一夜的她如此的倔强,可如今的她却如
此圆滑。
他隐隐觉得不该答应她方才的提议,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也许,是他自己多虑了。
瑶姬唇角的笑意一直未退,目送着北弥韬转身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的脸色只剩下漠然。
06勾淫5
瑶姬很清楚,自己对付北弥韬的时日不多。
为了让她可以专心的想法子引得严擎的注意,这些日子她都不必再登台见客。
与北弥韬约定了所谓的魅惑之後,第一日瑶姬却悠然自得的呆在自己的房内,
偶尔步入亭中抚琴一番。
对此,北弥韬只以为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并未放在心上,直到第三日她依旧
无动於衷,这才引得一直埋首於处理其他事务的他的注意。
不过,他也暗暗责怪自己将过多的心思放置在一个女子身上。处於这种想法,
北弥韬也不做任何反应。
静心靠在池壁上,任由着温热的池水冲刷着他古铜色的皮肤。北弥韬合着眼,
纷乱的思绪中却不断地围绕着那个叫做云雨的女子。
云雨不该是她的真名,可偏偏他所得到的所有消息却和她自己所说的身世相
差无几。
是她背後真的还有人,或是她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
不知何时陷入沈思的北弥韬,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警觉。当一双纤细柔夷
探入他胸前时,他才突然惊醒,伸手欲将背後之人制服。却在瞧见一袭熟悉的衣
衫时,只是顺势将来人带入了池中。
瑶姬未料到北弥韬竟对自己毫无所觉,在跌入水中的一霎也些许的错愕。
可已经避免不了她有意换上的衣衫毁於一旦,发丝也有些狼狈的湿哒哒的黏
在了脸颊之上几缕。
「谁允许你进来的?」
北弥韬冷下声,一双锐利的眼眸锁住眼前的瑶姬。
可对早已见惯这种场面的瑶姬来说,却毫不在意他的眼神。
「未曾有人告诉云雨这里是禁地。」
瑶姬简单的将自己整理了一下,恢复了方才的媚态,加上热气将她的脸颊熏
得有些嫣红。她轻轻摆动着身子走向北弥韬,对他无半分惧怕。
「况且,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说好了?若是我都无法接近你,又如何魅惑你?
再过些时日,又如何可让严擎感兴趣?」
瑶姬料定北弥韬为了让自己接近严擎,什麽都可以包容,所以大胆的几乎将
身子偎进他的怀中。
玉指沿着他赤裸的胸膛一路攀上他的脸颊,勾起他散落的发丝缠绕在自己指
尖玩耍。
而她此刻被水浸湿的薄如蝉翼的衣衫此刻更是透明,几乎与未穿无异。
漠然的任由着她意欲勾动欲火,北弥韬却无动於衷。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她的手段还无法让他动欲。
「你的本事还没有足够可以让我动情,别白费心机。」
突然抓住胸前的小手挥开,这让毫无预料的瑶姬差一些身子不稳,勉强扶着
池壁这才不至於狼狈不堪。
「哦?那要如何才能让你动情?」
瑶姬不在意的笑笑,索性放松的靠在池壁上。
她的随意让北弥韬转身直面面对着她,却见她双眸已闭合,嘴角抿着惬意的
弧度。
突然,他也慢慢的勾起唇角,眼眸中多了一丝邪气。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麽指指腹摩擦着瑶姬的下颚,将她的脸颊抬起,也让闭合的双眸张开。
见似是变了一个摸样的北弥韬,瑶姬将惊愕收在心底,渐渐的多了一些兴味。
「我的本事?呵呵呵,我可哪有什麽本事,有的只是这一副皮囊。」
边说着,瑶姬的手已放置在面前掐着自己下颚的手臂之上。将那只大掌慢慢
的用自己的手推开,将他缓缓地拉向自己,直到他与自己的距离只有一掌之隔。
「你觉得,严擎会看上我这副皮囊吗?」
雪白的藕臂环上了北弥韬的颈项,她的红唇几乎快要贴上他的耳垂,温热的
气息随着她的开口袭向他的耳畔。
北弥韬只觉得那攀爬着自己胸膛的手指如同他豢养的蛊虫一般,带着酥麻感
慢慢的竟渗入他的皮肤之内。
贴在他心房之上的手掌很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眼中多了一丝得逞
的笑意。
软软的红唇慢慢的贴在他的颈项,而不知何时她湿透的纱衣也随着微微荡漾
的池水飘远,紧贴着身子的兜衣将她玲珑曲线勾画的更为突出。
随着她的更为贴近,北弥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似乎开始龟裂,他的手不知
何时已环上了她的腰肢。本清明的邪气眼眸渐渐染上了迷蒙的雾霭,任由着她在
自己的身上放肆。
若不是一声夜莺的啼鸣,他还会如何沈落。
迅速的将身前的女子推开,任由着她撞在了池壁上。
不相信自己方才真的有些失神,且此刻剧烈起伏的胸膛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死死地盯着靠在池壁上的女子,她的嘴角依旧是不变的浅笑,可偏偏眼中却
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柔媚。
「你……做了什麽?」
眉头微皱,北弥韬似乎可以感觉到刚才她做了什麽,她的眼中略过了一些什
麽,可这种感觉确实稍纵即逝。
扶着池壁,背部传来微微的疼痛,瑶姬猜想应该是有些伤到了。
若非自己现在受制於北弥韬,又何必受此罪,甚至还需要面对他此刻的质问。
「你觉得我做了什麽?还是,你突然有了其他感觉?」
语带笑意,实际上她的心底也是非常忐忑不安。
若是北弥韬注意一些瑶姬此刻扶着池壁的手,会发现她在微微的颤抖。只可
惜水雾太过朦胧,他此刻只注意到了嫣红的脸庞。
突然,他一跃而起,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将瑶姬一人留在水中。
「没有我的允许,以後不准再来这里。」
说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独留沈默的瑶姬静静的看着已挂上当空的
明月。
她真的会乖乖听命不来吗?
瑶姬冷笑着,心底有了更好的盘算。
慢慢的从池水中起身,将方才丢弃在一旁的披风缓缓地披上,任由着湿哒哒
的长发垂在肩头,水珠一滴滴的滚落地面。
拖着湿透的身子沿着来路,踏着月色,悠哉的缓缓穿过了长廊,穿过了花园。
她的身影早已被坐在屋顶之上的北弥韬收入眼底,看着她进入了自己的房内,
看着房内的烛火灭去。
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後,而他已察觉,却依旧沈默。
「需要出手吗?」
黑影先开了口,如同来自地狱的冰冷和阴森。
「你再去查查她的身份,若是可疑,杀!」
北弥韬的眼中杀意弥漫,盯着远处的某个地方,微微地眯起了眼。
对付严擎他可以另作部署,但任何一个影响他的人都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是!」
夜,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07芙蓉帐销魂1
白日里的醉仙居如同普通的酒肆饭庄一般,虽不及晚上熙熙攘攘却也是非常
热闹。
相较於前面的热闹,後院则是依旧静谧。
今日难得瑶姬愿意离开自己的院子,在其他地方随意的走动。昨晚的一切对
她来说似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早已将它抛诸脑後。
方才听春花提到今日简姨会收一些新进来的女孩,前几日简姨也曾和她提及
过,难得她有兴致想去瞧瞧。
醉仙居的後门她曾经去过一次,在她看来完全无法猜想到那里面竟是醉仙居。
在外面看来,那道门似乎只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家门而已。
平日里人烟罕至的後门此刻却是热闹非常,远远的她只见简姨的面前有好几
个女孩子,而不远处则是好几张或是贪婪或是无奈的脸。
只是她的目光却被一个瑟瑟发抖却强作镇静的女孩子吸引,看着她笔直的站
在那里,任由着身边的人评头论足。
她的眼中是不属於她的成熟,似是已了解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般。
「这孩子叫什麽?」
简姨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看向了将她带来的猥琐男人。
「丫头,俺们都叫她丫头。她今年已有十四了。」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瑶姬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流露出的无奈和伤痛。
简姨仔细的打量起了丫头,十四岁的年纪却已长了一副好摸样。所不能算是
最娇媚,眉宇间却也透着丝丝的柔媚。
显然简姨的打量让猥琐男人开始担心她不被看中,也开始焦急,不自觉的搓
着手。
「好好一个女孩子,为何要将她送来这里?」
还未等简姨开口,瑶姬却惊觉自己已出声。走到丫头的面前,想从她眼中看
到应该属於她这个年纪的情绪。
而猥琐男人和丫头却是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瑶姬,他们从未见过那麽好看
的人。她缓缓走来的身姿,如同迎风摇曳的花朵一般。
「是啊,你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送来这里?」
虽不知为何瑶姬突然出现,简姨却也还是顺着她的话问。
猥琐男人这次回神,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孩。
「她父母死得早,留下这麽一个赔钱货,俺家里已有好几个娃子要养活,如
何再去多养一个拖油瓶。」
男人不觉得自己这麽做有什麽问题,理直气壮的解释。
身前的丫头听着身子微微颤抖,却不知道是害怕或是生气。
至少瑶姬是这麽想的,她从丫头的眼中看到了怒火,也看到了惧怕。
瑶姬没有再开口,看着简姨将丫头买下,而猥琐男人也心满意足的离去。简
姨继续审视着其他的女孩子,而她却没有心思再去看其他的人。
那个丫头一直这麽站在那里,没有开口也没有哭泣,只是冷漠的看着自己的
脚尖。
不知何时所有将女孩们带来的人已离去,那些被选中留下的女孩依旧站在瑶
姬和简姨的面前,而瑶姬却只是沈默的看着那道慢慢合上的门。
「云雨,你身边的春花和秋月毕竟不是专门伺候你的人,是否要从她们中选
一个伺候你?」
简姨自然知道凭云雨的手段定能进入严府,她也需要一个专心伺候她的人。
瑶姬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眼前排成一排的女孩子。她们每一个眼中
满满的都是期待,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希冀,希望可以由她将自己带离接下来
残酷的命运。
可她自己都无法挣脱,又怎能给她们希冀呢?
唯一未与自己目光接触的就是丫头,她依旧沈默的低垂着头。
「你,抬起头。」
瑶姬站在丫头面前,命令着她,而丫头顺从的抬首,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
子。
她从未见过这麽美丽的女子,明明她脸上毫无笑意,可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是
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这种感觉自己未曾从叔叔婶婶身上得到过。
「就她吧。」
简姨没有任何异议,毕竟现在的瑶姬是醉仙居的红人。
得到了简姨的首肯,在其他女孩子羡慕的目光中,丫头被瑶姬带走。简姨和
一干护院也领着剩下的女孩子到了她们以後该呆着的地方。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变
的静谧非常,只留下远去的脚步声。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落在方才瑶姬站立的地方,望向了她方才看着的後门片
刻。
北弥韬一直隐於暗处,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他见过足以祸乱苍生的云雨,也见过故作冷静的云雨,也曾见过倔强的云雨。
却从未见过方才那副摸样,真心的看着一个人,眼中尽是平静的云雨。
她平静的瞧着那个女孩的眼神,他竟可以猜测到最後的结果。
看着她将女孩带走,他心中却涌出一股杀气。
或许,在除去严擎之後,他最该除去的是她。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
该现下立刻除去她,以绝後患。
只是,他还需要她的美色。没有她,严擎无法掉入他设的陷阱之中。
暗暗的发誓,在除掉严擎後会一并除掉云雨。也暗暗的告诉自己,只是为了
这个理由才留她的性命。
再次步入暗处,将身後的黑影召来。
「查得如何?」
隐秘的树丛将他们的身影藏得很好,而无人敢经过的幽径也方便他们谈话。
「毫无所获。」
黑影的回答永远简洁没有多余的情绪,沈默的伫立在北弥韬的身後。
「你觉得她的身份是否可疑?」
北弥韬终於转过身看着一直藏於自己身後的黑影,银色的面具将他的容貌掩
去。
黑影显然有些震惊,第一,主子从来不会问他的意见。第二,主子从来不会
回头。
「还需要进一步追查。」
虽然震惊,可黑影依旧可以保持冷静。
却见北弥韬摆摆手,再次背对着他。
「不必,你把注意力放在严擎身上,盯着严擎,不能让任何人坏了这出戏。」
黑影看不到主子的表情,他的语气依旧非常的平静。
黑影心中小小的疑惑,既然怀疑云雨,为何却又不追查下去,这不是主子平
常的行为。可既然主子已经下令,他必定是遵从。
直至黑影消失,北弥韬这才慢慢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08芙蓉帐销魂2
瑶姬将丫头带回了房中,命秋月取来了一套桃粉色的衣衫。
丫头接过递来的衣衫,心中脸上是不同於方才的不安。她本早已料想进了醉
仙居的生活,可现在的一切都出乎自己的意料。
手上柔滑的衣衫是她这一辈子都未曾见过也未曾穿过的,她不安於不知道自
己的命运到底会掌握在谁的手中,她不安於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为何将她带来这
个华丽的房间。
「穿上。」
瑶姬示意春花和秋月退下,自己则是在桌前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丫头轻咬下唇,拿着衣衫的手有些颤抖。最终还是将衣衫放置在一旁,慢慢
将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衫褪下。
在瑶姬的目光下,丫头又颤抖的将桃粉色的衣衫穿上。柔软的布料服帖的贴
合着她的肌肤,不似那些粗布衣粗粝的感觉。
有些无措的扯着衣角,她不知道自己穿上这样子的衣衫是否合适,自己有些
粗粝的指腹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衣料。
瑶姬安静的看着她,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女孩换上衣服不输於任何一个醉
仙居中的女子的美貌,再过个两三年她必能成为头牌。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边,我让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终於瑶姬开了口,也让丫头回了神,立刻扑通的跪下。
「丫头知道,以後小姐就是丫头的主子,主子让丫头做什麽,丫头绝不敢违
背。」
听着她丫头长丫头短,瑶姬微皱眉头,不满於这个称呼。
「既然你已被卖身至此,以前的名字也该换换。我给你换个名字叫叶紫香,
以後我则是唤你叶子。」
瑶姬起身将名字写於纸上递给丫头,此刻应该叫叶紫香的女孩。
接过瑶姬手中的纸,看着纸上墨黑的娟秀字迹,她只能勉强辨认出并记下字
迹的名字。
「叶子谢小姐赐名。」
她不在意换一个名字,甚至感谢可以摆脱以前的一切。丫头两个字缠绕着她
的是这麽多年来的忍辱偷生,是她所有屈辱的过去。
小心的将写着自己新生命的纸收起,仔细的收在怀中,暗暗在心底发誓要将
自己的名字好好地认识,好好地写下来。
瞧着叶子方才的样子,瑶姬可以确定她应该不识字。想来也是,她的叔叔婶
婶都要将她卖入妓院,又怎会请先生教她习字。
「我不喜欢身边的人目不识丁,明日开始我会抽一些空闲教你识字。」
瑶姬看着一直垂首的女孩抬起来头,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感激。
突然她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只是将她从一个火坑送入了另外一个火坑,却被
她当做了恩人一般感激着。
想来,人性真是傻透了。
果然,次日瑶姬就亲自教叶子识字,也慢慢告诉她醉仙居是一个什麽样子的
地方,而她自己又是一个什麽身份。
停下手中拨动的琴弦,瑶姬看着不远处与一朵玫瑰花嬉戏的叶子,渐渐地有
些出神。
嫋嫋熏香浮动,香气的变化收回了她的思绪,而不远处的叶子已回到自己身
边,此刻正一脸疑惑和警戒的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
没料到北弥韬会突然出现,在抬首的刹那,北弥韬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
「云雨该多谢主子容许多个侍女伺候云雨。」
她眼中的情绪消失的太快,转瞬间她已收回了所有的思绪,款款走至自己的
面前。
他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女孩有些眼熟,是那日她新收的侍女。
只是没想到了换了一身衣裳,原本那个落魄不堪的女孩竟还有几分姿色。
而叶子也终於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小姐口中提及过的她的主子,立刻
恭敬的行礼。
「叶子见过主子。」
听闻叶子的行礼,北弥韬紧皱眉头。
没想到一个新来的侍女,竟被云雨带的和她自己一般,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
何的情绪。
想到这一点,北弥韬不自觉的再一次重新审视跟前这个看似恭敬的云雨。
「的确需要个人伺候着,否则日後有的是你累的。」
北弥韬意有所指,却更是想要看到她脸上的平静龟裂,只是很显然瑶姬让他
失望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没想到主子竟然如此关心云雨。」
瑶姬大胆的贴在北弥韬跟前,有了前几日的试探,她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暂时
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杀意。
果然,如瑶姬所料,北弥韬下意识的立刻後退了一步。
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竟会有此动作,他竟会惧怕和她有过多的接触。
不在乎一旁叶子还在,瑶姬大胆的再次向前一步。
「主子这是惧怕云雨吗?若是主子一直这麽拒人於千里之外,云雨又如何试
着可以得到严擎的亲睐?」
这一次,瑶姬可以顺利的环上北弥韬的颈项,虽然他的脸色铁青的可怕。
他应该扯开的双臂,甚至将她一掌挥开。可是他没有,他任由着她的指尖在
自己的胸口画着圈,甚至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肩头。
「你觉得云雨美吗?」
雪白的柔荑挑开他的衣襟,温热的小手探入他的胸膛,指腹轻触他的肌肤。
他很清楚这是她的挑衅,他故作无动於衷的任由着她唱着独角戏。只是她的
指尖似是渐渐地点燃了一小簇火焰,让他觉得有些燥热。
叶子瞪大着眼睛,看着她的小姐靠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的手探入那个男人的
衣衫内。而那个男人则是一脸享受的任由着小姐为所欲为,至少在叶子看来就是
如此。
瑶姬眼见着已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指尖慢慢的滑纸他的脸颊,双臂再次将
他环住,将他的头拉向自己。
她的红唇与他几乎快要贴在一起,而他不知是在忍耐还是已沈溺其中,任由
着她的指腹在自己的下颚和脸颊之间滑动。
瑶姬慢慢的将自己的红唇贴上他微微滑动的喉结,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的有
一些几乎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说,我美吗?」
幽兰之气轻吐於他的耳畔,而她的唇也轻轻地印在了他的耳畔。粉色的舌尖
轻轻地舔着他的薄唇,将自己丰满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
叶子倒抽一口气,这麽露骨的男女肌肤接触让她惊惧不已。
从小到大的认知中,女子应该是含蓄的,从来不是这麽大胆的勾引一个男人!
抽气声让北弥韬惊醒,突然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麽,立刻一个使力将身前的
女子推开。
瑶姬突然被这麽一推,有些不稳的差一些跌倒,还好手边就是石桌,她可以
顺势扶住不至於狼狈的跌倒。
北弥韬的心头掠过的是惊诧,紧接着的是浓浓的杀气。
直至看到瑶姬似笑非笑的嘴角,还有一旁依旧惊诧的叶子,顿时满身的杀气
有些收敛。
「你……哼!」
看着北弥韬甩袖而去的背影,瑶姬的嘴角渐渐上扬。
好戏,开场了。
09芙蓉帐销魂3
扶着桌沿坐下,瑶姬看着香炉中再次嫋嫋升起的白烟。
「你很惊诧?」
用手轻赶着白烟,让那些白烟在自己手心断开。
叶子不敢点头,却又无法开口说不,只能无措的站在那里。
「叶子……叶子不敢。」
睨了一眼她,瑶姬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白烟之上。
「是不敢惊诧,还是感到害怕?」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足够让叶子害怕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如此,瑶姬这才将目光投向她。
「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
在叶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後,瑶姬也从石凳上起身,缓缓地拾级而下,走出了
凉亭。
叶子立刻跟随在後,不敢开口。
一路走至方才叶子玩耍的那玫瑰花前,瑶姬伸手将那绽放的娇艳欲滴的花朵
扯下,任由艳红的花瓣散落在自己的掌心。
「我早已和你说过,这里是醉仙居,这里除了女人,剩下的只是客人。没有
人可以在这里还可以保有纯洁,你该学会如何去讨好一个人。」
她是有些故意的,她要让叶子看到现实是何种摸样。
叶子有些懵懵懂懂,隐约中似乎有些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可她无法完全的明
白,只是觉得有道理一般的不住点头。
见她如此,瑶姬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以她现在的能力,或许只能理解这麽多,
剩下的就让以後的岁月来让她自己明白吧。
「叶子有些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叶子实话实说,她与小姐虽然只相处了几日,却非常清楚小姐很讨厌欺骗。
她隐隐觉得小姐今日所作所说的,应该都是为了自己好。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小姐对自己过分的好了,可是她想不透其中的原因。偶尔
几次,她会发现小姐虽然目光是投向自己的,可却似乎透过自己看到了什麽一般。
瑶姬将叶子一人留在了那里,自己则是准备去找简姨,她需要简姨为她找几
件衣衫。
走了一段路,她突然意识到掌心还握着那一朵玫瑰花。
停下了脚步,慢慢的松开了五指,已散落的花瓣随着清风飘散在地上,而她
掌心只剩下花蕊的残梗。
「云雨,你找我?」
迅速的再次收紧自己的五指,瑶姬这才慢慢地转身,原来她已站在简姨的院
中许久。
「简姨,麻烦你替我准备几件衣衫。」
瑶姬附在简姨耳边,将她所需要的衣衫样子悄悄的告知她。
简姨先是疑惑了一下,转念突然明白为何她要那般的衣衫,对付严擎这种人
是不能用在醉仙居中女子的手段的。
「放心,三日後我让人送到你那里。」
得到了简姨的允诺,瑶姬这才满意的离开。
在沿途经过繁花盛开的花丛时,她将手中那残骸丢弃在花丛中。
************************8
北弥韬将自己关入了密室内,整个人盘坐在透着寒气的冰床之上。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一股燥热不断地攀升,不断地调息靠着寒冰之气让那股燥
热慢慢平息。
他的定力和自制力渐渐地有瓦解的趋势,这不该是他。
或许,他应该尽快的将云雨除去,否则终有一日会後悔!
北弥韬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非常有可能发生,手已探入衣襟内欲将黑影
唤来。
可指尖方才触及衣襟之内,才发现刚才云雨将他的内衫早已扯乱,此刻触及
到的是自己的肌肤,还带着滚烫的热气。
慢慢的将手收回,滑至膝盖之上紧握双拳。
「再等等,等除掉严擎。」
独自一人自语,似是在说服自己。
将自己体内的燥热平息後,北弥韬这才离开了密室,眼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
模样。
直至特定的敲门声响起,北弥韬这才发现自己已端坐在书桌前许久。
当黑影进门见到他的模样,立刻发现主子的不同寻常。
他发现自从那个云雨出现以後,似乎主子的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
先是追查她的身份,几度於将她除掉,可最终却在他准备动手前喝止。
他几次在暗中仔细的观察过云雨这个女子,的确长的倾国倾城,可他却觉得
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麽单纯,她的心思似乎很深。
「主子,是否要除了云雨?」
他有些开始担心,终有一日主子也会和其他男子一般受那个女子的蛊惑,甚
至受她的摆布。
「做好你的本分。」
北弥韬的警告之意很明显,他不允许任何人左右他的决定,也不需要任何人
给予自己任何的意见。
黑影很清楚这一点,却因为过於担心而逾越了。
只是,他担心的不只是这一点。
怕只怕主子已经对云雨起了偏袒之心,若是以前的主子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今日之事他也一直藏於暗处看全了,方才主子很显然已经被迷惑,甚至所有
的防备之心全部撤去。
若非他借着那个侍女的惊呼制造了一些声响,只怕现在可能主子已在那个女
子的床上。
只是这些黑影不敢说出口,他了解主子的脾气。
「昨日冷狂傲悄悄到了严府,与严擎在密室详谈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去。」
黑影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将昨夜发现关於严擎的动向一一禀报。
「没想到冷狂傲那麽快就有了行动。」
北弥韬收起了其他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在冷狂傲和严擎身上。
「这些日子江湖上一直盛传冷狂傲准备对付我魔殿。」
「看来我想要得到严擎的支持是绝无可能,那麽只能除掉此人。」
北弥韬为此更是下定了留下云雨此人的心,若是云雨成为严擎的弱点,严擎
只能支持自己或是被自己除掉。
「黑影,你这几日盯紧严府,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出严府立刻向我禀报。」
「是。」
黑影领命而去,留下北弥韬一人,黑眸中尽是寒意。
「云雨,你最好可以成为我对付严擎的一颗有力棋子。」
若是她有这个能力,他可以忍受她的放肆和无礼。
为了这个盟主之位,他早已筹划多年。若不是冷狂傲一直霸占着,他相信自
己的能力必能胜任。
这些所谓的正道之人,又如何可比得上他魔君!
10芙蓉帐销魂4
叶子安静的为坐於梳妆台的女子卸去发间的簪子,透过铜镜偷偷的猜测着她
的心思。
这几日她也慢慢知晓小姐明日的目的,一直放置在一旁桌上的衣衫也是为了
明日所准备。
只是,她不知道到底小姐是出於自愿抑或是被迫。
自打那一日她惊扰了小姐和那所谓的主子的暧昧以後,她就再也未见小姐去
找过主子。
瑶姬知晓身後的叶子正在打量着自己,却只是百般无聊的拿起一旁的花暂把
玩。她的长发已被完全放下,玉梳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理顺散落的发丝。
「小姐,好了。」
叶子轻唤似是出神的小姐,她永远无法猜透小姐心里头在想什麽。或许就如
小姐所说,她没有知晓的必要吧。
隐隐约约的更鼓声让瑶姬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窗外,今夜只有漆黑的长空,无
星亦无月。
「你先去休息吧。」
打发了叶子去休息,面对着微微摇曳的烛火,瑶姬走至桌旁将今日才送来的
衣衫拿起一件。
这衣衫是她请简姨特别定制,不同於醉仙居那些轻薄的几乎透明的纱衣。就
如同她此刻才穿上的粉色的衣衫一般,都是素雅的颜色,料子也更为的不那麽透
明一些。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瑶姬微微勾起唇角,自是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可叹,
她是有多少年未曾再穿过如此朴素的衣衫?
自打攀上了战秋戮,她似乎就一直极尽所能的用这副身子迷惑一个个男人。
到底是过去了多久,是一年或是两年,抑或是已过去几十年?
不自觉的轻触颈间垂挂着的玉佩,她该庆幸醉仙居中多是江湖中人并不识得
这看似普通的玉佩的价值连城。
慢慢的将玉佩扯下,那栩栩如生的牡丹最终只是被放置在黑暗的首饰盒中。
叹了口气,瑶姬将腰带缓缓解去,正待她准备将外衫褪去时,门突然被推开。
甫进门的北弥韬和门内的瑶姬皆愣住,北弥韬是没有料到她正准备更衣,而
瑶姬则是没料到他会比她预计的来得早些。不过,也许是她太深陷入自己的思绪
中,早已遗忘了是什麽时辰。
「这麽晚,一个大男人突然闯入女子的房中似乎有些不妥吧?」
微微拢起已退至一半的衣衫,却也只是让衣衫要掉不掉的挂在肩头。粉色的
兜衣被掩去一大半,却还是让香肩大半的白皙肌肤被人窥窃去。
北弥韬眼中闪烁过不得人知的光芒,却片刻後恢复死一般的黑寂。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是否都准备好。」
话一出口北弥韬才惊觉他竟第一次任由自己的下意识引导他来到她的房内,
立刻在脱口而出的话中扭转了几近暧昧的那些话语。
他的停顿让瑶姬略有所悟,未理会此刻大半裸露的肩头,款款走至北弥韬面
前。
「没想到你如此关心云雨,云雨是否该感激涕零?」
放任衣衫一下子滑至手肘处,背部几乎整片裸露,瑶姬伸手抚向北弥韬的脸
颊。
他被她眼中淡淡的笑意迷惑了,只瞧见她眼中倒影着的僵直身影。
他明明早已打定主意只将她当做一颗棋子,却在面对她的时候总会微微失神。
虽然她此刻衣衫半解,可在这醉仙居她看过了多少赤裸的女子,却没有一个
能够让他像此刻一样竟动了欲念。
本意是想要挥开她的手,最後竟是抓着她双臂,让她的外衫最终滑落在地。
未料到她只穿了一件兜衣,此刻只遮掩住了她起伏的酥胸而已。
「别试图诱惑我!」
暗抽一口气,北弥韬似是碰到了什麽脏东西一般的迅速放开瑶姬,向後退了
几步。
瑶姬很满意自己带给他的影响,步步紧逼的走向北弥韬。
「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妥吧,云雨本就是想歇息了,是你突然闯入,甚至还…
…」
看了一眼地上的外衫,瑶姬没有继续说下去。
任谁看到此刻这副模样的瑶姬都无法不被迷惑。只着了兜衣的她,将大半的
肌肤任由他人观赏,甚至一脸无辜的看着地上的外衫。双手慢慢环抱住双臂,却
只是让酥胸更为凸显。
北弥韬虽一直对她充满戒心,却也逃不过是一个男人,更何况他早已动了欲
念。
被下半身的欲念控制了理智的他,冲上前将瑶姬一把抱起,有些粗鲁的将她
丢放在床榻之上。
她笑的更深,嘴角扬起却充满了嘲讽,男人终不过是男人。
冷眼瞧着一直有些邪佞的冷意的北弥韬将她身上蔽体的兜衣和亵裤扯去,眼
中带着欲望和痴迷的倒映着她一丝不挂的胴体。
「你还真是粗鲁呢。」
撑起身子,跪在床沿勾着男人的颈项,今夜这个男人必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瑶姬用自己的芊芊玉指慢慢解去北弥韬的腰带,抿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将他的
衣衫一件件的褪去,直至他古铜色的胸膛与她裸裎相见。
北弥韬极尽所能想要集中自己的理智,却似乎是徒劳无功。眼前赤裸的女体
不断的诱导出他从未有过的无边欲望,而那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此刻正放置在他
欲望的顶端轻轻抚触。
「何必挣扎,承认吧,你想要我的身子。」
贴在他的耳畔,瑶姬吐出温热的气息,柔软的红唇落在他的耳垂。
这无疑是让男人体内的欲兽完全清醒,而理智则被吞噬殆尽。
抓着她的双臂将她推倒在锦被之上,还未等她张口,他的吻已落下,封住了
她似乎是要开口的红唇。
两片娇唇被有些粗暴的蹂躏,甚至灵巧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极尽所能的吸
吮着她口中的甜美滋味。
灼热的大掌也没有闲着,搓揉着两只柔软的玉蒲团儿,将顶端的蓓蕾勾引的
为他绽放。已然绽放的蓓蕾突然被吞入饥饿欲兽的口中,湿热的舌尖轻舔着。
湿热的舌尖沿着蓓蕾又滑至平坦的小腹,甚至舔弄着她小巧的肚脐。
瑶姬至始至终都是面带笑意的看着,看着此刻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失去了之
前的邪气,只剩下一般男人的欲望。
看着自己的双腿被他慢慢的分开抬起,看着自己早已被许多男人采折的花径
再一次被他的欲望贯入,她只是漠然的呻吟着,勾引出他更多的欲火。
北弥韬很清楚此刻自己在做什麽,可他却无法停止下来,似是有什麽力量不
断的牵引着他,让他无止尽的在身下的美丽女体上宣泄着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欲
望。
「咿呀……别……」
本有些恢复的神智再次被女子的呻吟打乱,一头载入了无边无际的交缠之中。
将趴在自己颈间的头颅勾起,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薄唇,似是生涩的以舌
尖轻触他的唇,结果却引来热烈的激吻。
抱着她的腰肢翻了个身,让她坐於他的欲望之上,而他则是靠在床头。大掌
压着她的後脑勺,方便他可以吸吮着她口中的甜美。
这样子的姿势只是让那肿胀的欲望更加的深入,让瑶姬的双腿叉开被他的身
子隔开,引得她绷直了身子,却无力的被他肆意的玩弄。
夜色更深,而房内两具交缠的身子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满室淫靡的气味,直至天明鸡啼男人才从早已昏睡的女体身上离开,翻身躺
在一旁的空位上,不一会儿便随着女子一起入睡。
直等到满室只剩下平稳的吐息之声,突然男人身子的女子睁开了眼。
瑶姬小心翼翼的拿开放置在自己腰间的手,支起身子侧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北
弥韬,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她从不喜好用媚术勾引男人,因为那些男人早已前仆後继的为她做牛做马。
只是北弥韬不同,他的定力异於常人。几次三番她都能感觉到他已动情,却
能够被他自己克制住。
唯有催动一些媚术,才能让他失去理智的最终沈迷於自己身下。
谁能想象,此刻毫无防备的熟睡於自己身边的男人,竟是武林中人人惧怕的
北弥韬!
单手撑在他的身侧,另一只手放置在他的胸膛之上。
「继续沈沦吧,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终有一日,她的毒蛊之痛会让他付出代价。
谁是谁的棋子,她将拭目以待。
11芙蓉帐销魂5
「啊!」
惊呼的尖叫紧随的是一阵铜盆打翻的!啷之声,叶子被所见到的景象吓到倒
退了几步。
交缠了一夜的两人此刻自然是赤身裸体的安眠於床榻之上,瑶姬整个人是被
北弥韬所拥在怀中,而他们身上只盖着那一条薄薄的锦被。
瑶姬布满青红交错的藕臂裸露在锦被之外,而北弥韬也仅仅只被锦被遮盖了
腰际的部分。
未曾见过此等景象的叶子自然会被吓到,更甚是出现在小姐床上的是北弥韬!
她已经惯於每日为小姐打水梳洗,只是今日已过了晌午却不见小姐起身,她
不得不自作主张进房查看是否有何异样。
但见纱帐遮掩,谁知单手掀起时见到的却是如此羞於见人的景象。
而叶子的尖叫已迅速让北弥韬惊醒,加之铜盆跌落的声响也让瑶姬醒来。
北弥韬有片刻的恍惚,竟不知此刻身在何处。直到他对上一旁睡眼惺忪的女
子,而他们两人皆是一丝不挂。昨夜的一切回笼脑中,让北弥韬心中大骇。
他从未如此失去理智过,也从未与任何女子可以交缠一夜,甚至安睡於她的
身旁!
若非云雨毫无武功也无异心,此刻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你……」
未等瑶姬清醒,北弥韬已伸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他不能将她留下,只一夜他竟然会受她影响!那时,他该让黑影将她除去!
窒息的感觉反而让昏沈的瑶姬清醒,对上他的眼眸,她立刻知晓他心中所想。
她的手轻轻地放置於那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腕上,似是要将那手腕推开。
「你……要我……死?」
扬起了一抹凄凉的笑,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突然脖子上的束缚卸除,只留下瑶姬轻咳,不知是否该感激男人的手下留情。
北弥韬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确想要杀了她,却在对上她的眼眸时
犹豫了,她的那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让他惊醒,随後却是松了手。
这不该是他,他从未曾犹豫过!
见着此刻趴在床上轻咳的女子,娇丽的容颜上沾染了一些泪珠,就如同雨後
的花朵一般。而她一丝不挂,起伏的美背不断的在勾动他残存的欲念。
心中大骇,北弥韬匆忙掀开纱帐,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随意套上。
「别试图耍妖术!你只是一颗棋子!我随时都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留下冷残的一句话,北弥韬飞身而去。
此刻的他需要冷静一下,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北弥韬立刻进入了暗室内。
大作於自己惯於练功的石床之上,不断借由吐纳来平息体内无由来的躁动。
昨晚的自己,似是受了蛊惑一般,疯狂的侵入一具女体之内。
他一向薄情寡欲,对男女之欢向来不是特别喜好,昨夜他虽然很清醒的知道
发生了什麽,但是身子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难道,云雨会什麽妖术?
不!不可能!
摇了摇头,北弥韬否决了自己的这种猜测。
她没有武功,甚至连中了自己给她设下的蛊毒都不知道,又如何会什麽妖术?
一想到昨夜,那些瑰丽的画面再次浮现,那具妖娆的身子似乎就在眼前。体
内再一次躁动,立刻让北弥韬凝神静气不再有其他的神思。
直至一炷香後,他才从暗室走出,眼中已没有了方才的焦躁。
今夜对他而言异常重要,他不该为一颗棋子焦躁不安。
云雨於他还有些利用价值,等解决严擎之後他自会了解云雨。
无论昨夜到底云雨做了什麽抑或是什麽也没做,他绝不会留一个可能对自己
有影响的人在这世上!
****************************************8888
直至北弥韬离去,叶子才鼓起勇气再次踏入房中。
「小姐,你怎麽了!」
却见瑶姬半趴在床沿,让叶子吓了一跳立刻上前。当她扶起瑶姬时,也看见
了她脖子上的红色淤痕。
「这……难道主子想……小姐……」
叶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道淤痕显然是想要置人於死地。
可她不明白,小姐身上的那些青红淤痕不是昨夜他们二人缠绵之下的吗?为
何一早醒来,主子就欲置小姐於死地?
「我没事,将衣衫拿来。」
瑶姬慢慢的直起身子,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将叶子的疑惑和心有余悸下递来的衣服披在身上,遮掩了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才挣扎着起身。
也正是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疼且无力,若是叶子立刻搀扶着,她怕是
狼狈的跌坐於地上了。
「小姐……可要梳洗?」
叶子有些犹豫,小心谨慎的轻问。她一直都不曾了解到小姐是个什麽样子的
人,小姐看似永远笑面迎人,可她的心中却一直存在着畏惧。
「不了,去打些热水,我要沐浴。」
身上黏黏的感觉让瑶姬很不舒服,况且她急欲洗去那股恶心的气味。她不喜
欢北弥韬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那让她作呕。
「是。」
叶子不敢多问,安静的退出了房内,匆忙的去打水。
这就如她也不敢问,为何昨夜小姐让自己今早不管见到什麽有多麽惊吓,都
立刻离开房间,远远的躲起来。
难道,小姐早已预料到了今早会发生的一切?
不准再想了!
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再甩了甩头,似乎是要将脑中的所有思绪全部甩出。
「小姐就是小姐,不管小姐做什麽说什麽,我是奴婢就应该照着做,绝对不
可以猜测小姐的心思!」
叶子暗暗这麽告诉自己,将方才的所有猜测和疑惑丢出脑外,专心的替自己
的小姐打水。
一等叶子将热水倒入浴桶之中,瑶姬便让她退下。
「叶子可以伺候小姐沐浴。」
叶子敏感的不想离开瑶姬,她隐隐总觉得自己该留下来。
瑶姬睨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叶子,未作声,只是褪下衣衫步入水中。
温热的水冲刷着她此刻酸痛的身子,让她微微享受的合上双眸。
「我只是一个妓子,身份也不曾比你好到哪里去,不需要你的伺候。」
瑶姬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有何其他的意思,嫋嫋的氤氲热气让叶子看
不清楚她的表情。
「小姐!叶子从未如此想过!」
叶子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不是小姐不要她了,还是她哪里做错了,为何小
姐突然这麽对自己说话?
「是吗?只恐怕,世人心中皆是如此看待我。」
扯起嘴角,看着浸泡在水中的身子,瑶姬喃喃自语。
只是她的声音太轻,叶子根本听不到。况且此刻叶子只担心瑶姬不要自己伺
候了,根本无心去仔细辨别瑶姬之意。
「叶子,你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再一次下令叶子离开,叶子也知晓小姐此刻真的不需要自己伺候,只能忐忑
的离开了房内。
瑶姬知晓叶子心中的不安,可她不想多做解释。
终有一日她会离开这里,叶子需要自己去应付那些伪善的面孔。
现在,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晚上那个叫做严擎的男人身上。
自打上次一别之後已有半月余,瑶姬自认他对自己该是有印象的。
「可怜这副身子,你又要沦为另外一个男人的玩物了。」
掬起一捧水,微微的倾斜着,让水珠顺着自己的手臂滑至胸口。
她的身子的确和那些每天笑脸迎人的妓女无异,同样的人尽可夫。
那些妓女求的是让自己活下去,而她求的只让有些人活不下去。
突然,瑶姬从水中站起了身子,水波如同掀起的巨浪一般从木桶倾泻而出。
任由赤裸的身子上布满了水珠,瑶姬缓缓的走至铜镜前。
铜镜中的自己,因为方才的热气将脸熏得绯红一片,而本来青红交错的肌肤
也恢复了白皙。
勾起一抹笑,又是颠倒众生。
12谁是胯下玩物1
夜幕下的醉仙居热闹非常,许是那些个男人还以为可以得见云雨一面,依旧
每夜痴痴来等候每一个上场的女子,但见不是云雨後复而失望。
换上简姨送来的湖蓝色衣衫,吩咐叶子为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云鬓间唯
一的点缀是一支珍珠朱钗,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也不见瑶姬将它们挽起。
「小姐,简姨差人来,说是林公子和严公子已至厢房内。」
叶子不识得这些是什麽人,估摸着应该是些达官显贵吧。
她到醉仙居这段日子,也从未见过小姐接待过任何客人。当从春花那儿听得
简姨的吩咐,叶子以为小姐会拒绝。
「知道了,去回了简姨,我稍後就到。」
这一日终是要来的,为了自己也好,她必须在今夜使严擎将自己带入其府邸。
而这厢林逸尘同严擎一起已坐於厢房内,甚少涉足风月之地的严擎依旧端着
严肃的面容,让带了几位姑娘进来的简姨有些局促。
「两位公子,恐怕云雨还有一会儿才到。不如由其他几位姑娘伺候着两位公
子?」
说罢,简姨使了个眼色,几位姑娘立刻上前欲斟酒。
「不必,我们可等的,你不需要招呼我们。」
还未等姑娘走近,林逸尘已先开了口拒绝。闻言,姑娘们也不好再往前,询
问的看向了简姨。
简姨这麽多年历练,自然看得出这几位姑娘引不起两位公子的兴趣,特别是
那位严公子,恐怕云雨也不定能使其有兴趣。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碍两位公子了,我这就去催催云雨。」
简姨说罢,领着姑娘们退了出去。
她倒不急着唤人去催,反正她也知晓这肯定是云雨故意的。哪一次见客,云
雨不都是让人等上个半把时辰。
「方才谈妥一笔买卖,你可否不要端着如此严肃的嘴脸?」
这世上也只有林逸尘敢如此嘲笑好友的严肃,一见简姨他们离去,立刻欲使
好友放松一些。
「既已谈妥,我只想回府休息,何必来此烟花之地。」
说罢,严擎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了一婀娜身影。这些时日,这身影一直隐约缠
绕着自己。
「你啊,就是这个样子。之前我就与云雨小姐约好来捧场,今日自然要来实
践诺言。」
闻言,严擎只是微皱眉头。
这就是他想要回府的原因,自打那一日与云雨有过一面之缘後,他脑海中一
直隐约浮现她的身影,还有那一日她的那席话。
他不想要同云雨多做接触,他恐怕她的那席话会影响了自己。
「严,你说云雨一个如此温婉的女子,若是我将她收入府中,如何?」
其实,林逸尘曾多次向云雨提及此事,但她都婉言谢绝。
他的确是喜爱她的,喜爱她那份恬淡温婉,她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她定然很欢喜,只恐你双亲必不会同意。」
对云雨来说,林逸尘绝对是最佳的归宿选择。无论对醉仙居的任何一个女子
而言,只要有人愿意为她们赎身,都是一个好归宿。只可惜,严擎觉得林的双亲
未必会接受一个风尘女子,哪怕她还是个清白之身。
对此,林逸尘却只是扯唇笑了笑,复而摇了摇头。
「这次,怕是你猜错了。」
对上好友询问的眼,林逸尘把玩起自己的折扇。
「我对此同云雨小姐提过为她赎身之事,只是她从未答应。而我也将此时禀
於爹娘,他们本是反对,但在我有意安排爹见过云雨小姐一面後,两位老人家已
不再反对。」
说罢,林逸尘饮了一口酒,坦然面对好友的诧异。
「你为她赎身算是她最好的归宿,又为何不愿意?」
这一点,严擎怎麽都没有料想到。
林会这般说,必然是已多次向云雨提及,可她竟如此的拒绝了?
「她说,我不是她所爱之人,我该纳入府中的是真心爱我之人。」
他一向游戏人间,从未识得什麽是爱,那些围在他周围的女子无非是为了他
的钱财,这是他一直以为的。
只是,那次听云雨一说,他竟觉得对她有了几分心动,故而一次又一次的找
她。
如今到底对云雨是何种感情,其实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出来。
是得不到的不甘,还是第一次拒绝的另眼相待,或是惺惺相惜的相见恨晚?
「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严擎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他甚少将心思放在女子身上,他的生活中充斥的都
是仇恨。这是第一次,一个女子给他有一种注意的感觉。
还未等林逸尘附和,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两位公子,云雨到了。」
说罢,简姨推开门,而云雨则依然蒙着面纱。湖蓝色的衣衫衬得她更是温婉,
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
「两位公子久等,方才简姨同云雨说了些话,这才耽搁了。」
云雨款款步向二人,在林逸尘的右手边坐下。
「无妨,是我和严来早了。」
一等简姨出去,林逸尘轻快的开口。本来今日就是他们来早了,若是平时云
雨见客还需半个多时辰。
「不知两位要听些什麽曲子?」
她将叶子留在自己房内,依旧带的是春花和秋月二人。只见二人已摆好了琴,
悄然退出了门外。
虽然她是蒙着面,可林逸尘依然觉得云雨非常美丽。她的美丽在他眼中不是
来自於外貌,而是来自於她得天独厚的气质。
「严,你说呢?」
看向好友,却发现难得的,严擎用一种专注的眼神打量着云雨。
「随便吧。」
严擎不置可否的开了口,却依旧盯着她,似乎在审视着什麽。
瑶姬起身掀开了珠帘,如往常一般坐於琴桌前。在这里,任何人都看不到她
的情绪,而她却可以透过摇曳的珠帘看透坐於桌前的人的情绪。
林逸尘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专注於自己的琴声中,至於严擎却似乎在思索着什
麽。
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审视,但瑶姬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敌意,也没有
起任何的疑心。
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表示严擎注意到了自己,甚至对自己是另眼相待的。
加之稍後的插曲,相信自己进入严府是轻而易举之事。
在瑶姬的思绪中,琴声渐渐转为平淡,终是一曲毕。
「好,果然好琴艺。小姐的琴声还是如此空灵,让人如临幽境一般。」
林逸尘最欣赏的就是云雨的琴艺,虽然他的也不差,却总少了一份云雨的恬
淡感觉。
任谁都看得出来云雨笑意吟吟,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又拨弦几曲,自然得到了林逸尘更多的赞赏,云雨这才出了帘帐。与林逸尘
天南海北的聊了许久,才注意到严擎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
「北国竟是万里雪域?云雨虽从未去过,但听公子所述,该是一副万里绵延
的壮观景象吧。」
感叹於林逸尘所说的北国风光,她充满的是无限的向往,只可惜她是无缘得
见的。
一直沈默的严擎却觉得,她的感叹中似是带着无奈。
她无法只身一人去如此遥远的地方,甚至连醉仙居都无法踏出。
「若有机会,我可带小姐去瞧瞧,如何?」
林逸尘这是又一次的委婉表达他的心意,虽然他知道是没有结果的。
果然,闻言云雨只是一笑置之。
反而是严擎却有些异样的感觉,明知这是林逸尘再次的表达心意,可他却觉
得有丝丝的疙瘩。似乎,他不愿听到云雨肯定的答复。
难道,他是觉得云雨终究只是风尘女子,配不上好友吗?
「严公子脸上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是否身子抱恙?」
看向一旁始终沈默的严擎,云雨的话终於让林逸尘注意到好友的古怪。
「我没事。」
未等林逸尘开口询问,严擎倒是自己回答了云雨。
见此,云雨猜想该是严擎不喜欢自己。想想也是,她是风尘女子,有何立场
去开口关心?
而她心中所想早已展现在她的脸上和眼中,林逸尘自然是不舍,有些责怪的
看向好友。
严擎也未想到她会如此想,自己只是真的无事。可他从不解释自己的行为,
自然不知道如何去也不可能去向云雨解释什麽。
林逸尘正待开口化解,却再次闻得敲门声。
「云雨,时辰差不多了。」
门外,简姨的声音传来,而云雨只是轻轻地应了声。
这时,林逸尘和严擎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和云雨相处了两个时辰了。
「不好意思,云雨该走了。」
云雨起身,向林逸尘和严擎道别。
林逸尘是知晓的,云雨每次见客从不超过一个时辰。今日她已是优待了他们,
甚至打破了每次只弹奏一曲的规矩。
「今日的确耽误了小姐许久,下次林某再同小姐说说其他的所见所闻。」
林逸尘也立刻起身,准备将云雨送至门口。说话间,又看了一眼已起身的严
擎。
「不过,这次不会再将严带来了。」
这完全是一句玩笑话,看林逸尘的表情就知道,引来云雨的轻笑。
只是笑完,眉间却染上了淡淡的哀伤。
「多谢林公子,与林公子相处确是云雨最轻松的时刻。只是,恐怕这次是云
雨最後一次同两位公子见面了。」
说罢,她开门而去,徒留下愕然的林逸尘和表情沈默的严擎。
13谁是胯下玩物2
「等……」
还未等林逸尘开口挽留,已失去了云雨的踪影。
「严,她的话是什麽意思?」
看向严擎,林逸尘不明所以。
「不知道。」
严擎表情未变,虽然他心中也同样疑惑,但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云雨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她是去是留,或者再见不见得到与他无关。
只是,在乍听的那一瞬间,他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漾开,但很快
归附平静。
「是不是我多次提及为她赎身吓到她了?」
越想越有可能,她一直拒绝自己,可偏偏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恐怕
是吓到了她。
顿时,林逸尘非常後悔刚才不该再次提及的。
「咦,两位公子不去吗?」
甫踏入房内准备收拾的打杂丫鬟惊见房内有人,异常的诧异。
「去?去哪里?」
林逸尘不明就里,这才发现本该热闹的厢房此刻都是如此的安静,像是没有
了人一般。
「自然是云雨的初夜拍卖啊!」
丫鬟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谁都知道今晚醉仙居的第一红牌云雨将出卖自己
的初夜,早早的所有男人都等候在大堂很久了。
「你说什麽?!」
林逸尘大惊,就连一旁的严擎心中也是一惊。
「今夜可是简姨早已等待许久的日子,云雨本该早就出卖初夜的,只因为她
是红牌,拖着哀求着简姨也就这麽一直放任着。」
丫鬟的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羡慕和嫉妒,她没有云雨的美貌,更没有云雨的
运气。她只能做一个丫鬟,而云雨却可以在醉仙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一大
堆男人争着为她赎身。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林逸尘的表情有些狰狞,扯着丫鬟的手腕质问。
「在……在大堂中……」
丫鬟也被吓到,结结巴巴的回答,整个人也吓得贴在了墙上。
还未等丫鬟反应过来,林逸尘已飞身离去,再次把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而严
擎也紧随其後,两人一同消失在长廊尽头。
过了一会儿,丫鬟才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离去。
等林逸尘和严擎到了大堂,果然就如刚才那个丫鬟所说的,几乎是人山人海,
清一色的全部都是男人。
「各位各位,都请安静一下。」
简姨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现身安抚躁动的人群。
「今夜是云雨的初夜,我知道各位大爷公子都想要得到云雨。只可惜云雨只
有一个,所以今夜只要价高者,就可以得到与云雨共度良宵的机会。」
简姨的话一说完,下面再次发出了躁动。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可以和云雨共度一夜?」
「想做什麽都可以吗?」
一张张猥琐好色的嘴脸,让林逸尘和严擎看着作呕。
但林逸尘找不到云雨的身影,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出於自愿还是被迫。
「大家不要急,都不要急。」
简姨再次安抚,好不容易才终於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要价高者,无论你想做什麽都行,你也可以看到云雨面纱下的容貌。今
晚,只要标到了云雨初夜的,可以得到云雨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简姨不再阻止,说完後立刻走开。
而所有的男人都几乎暴动了,平时他们连能与云雨共处一室都难,何况是见
到真面目。他们都知道云雨美若天仙,却从未见过。
今夜,只要可以标到,不但可以共度良宵,还可以见到云雨,最重要的是可
以拥有一个月!
「她疯了吗?为何愿意这麽做!」
林逸尘的担心和愤怒是如此的明显,他无法理解,为何云雨宁愿出卖自己的
身子,也不愿意跟着他离开这个烟花之地。
「或许,她有什麽苦衷。」
严擎本不想要替云雨说什麽,只是已出口的话轮不到他去控制。
幸而,林逸尘此刻只关心着云雨,没有注意到严擎的异常。
「苦衷吗?」
突然想起每次与云雨交谈,她总是若有似无的透露出的一些悲伤。
严说的没错,她肯定是有什麽难言之隐的。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许是遇上了自己上心的事,林逸尘一下子失去了方寸,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难得见到如此方寸大乱的好友,严擎惊讶於云雨所带来的影响力。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说这个女子,她不要安定的生活也不要荣华富贵,宁愿出
卖自己的身体去伺候一个不知道会是谁的男人。
这不符合常理,可在见过她以後,他却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犹记得当初她说过,是醉仙居的老鸨收留了她救了她,甚至长时间未让她接
客,也未让她出现。若是此刻她抽身离去,想必醉仙居又会恢复到曾经败落的景
象。
若自己也是一个不会去恨的人,想必会同她做一样的决定。
突然,严擎惊觉自己竟然开始替云雨找借口!
「若是你想得到她,只需标到即可。」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所想,严擎顺势开了口。
「对!我怎麽没想到!若是标到,我可以顺便替云雨赎身。而她的清白身子
既然给我了,自当是以後都跟着我了!」
林逸尘越想越觉得可行,却未发觉一旁的严擎脸色微变,只是迅速的恢复。
他似乎放太多的心思在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身上,所以严擎索性坐於一旁的椅
子上,由於他们此刻身处二楼,所以可以看到所有的下面的景象。
而一直藏於後台的瑶姬冷眼看着台前那群色欲熏心的男人,他们只想着如何
得到自己,却不知永无可能。
「云雨,若是待会儿严擎不出手,可如何是好?」
看着那群躁动的男人,简姨有些担心。
收回了冷冷的眼神,瑶姬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简姨已在自己身旁。
「他会。」
从她所在的地方,她可以看到二楼的一切,包括方才严擎所有的脸色变化。
「可……万一……」
「没有万一。」
打断了简姨的假设,瑶姬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不再理会简姨多余的担忧,换上了轻薄的纱衣,瑶姬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上
了台。
时隔半月,再次见到风情万种的云雨,所有男人都发出了惊叹,更是加剧了
他们想要得到她的心。
她的脸上依旧隔着面纱,看不出什麽情绪。
可远远地,林逸尘就是能够看出她的放弃。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也放弃
了到底是谁会得到她,放弃了她自己一般。
「云雨……」
不自觉的,他低唤出声,在这一刻,他才惊觉原来他早已慢慢对她动了真情。
严擎只是顺着林逸尘的目光望去,谁知却和云雨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她的眼中闪过了期待无奈诧异,最终是一片黯然的平静。
她似乎也看到了他们,看到了他的视线,所以微微颔首。她的动作很微弱,
可严擎还是注意到了。
慢慢地将目光投向台下一张张猥琐的脸,面纱下的嘴角扯起。
只一眼,她就可以确定待会儿严擎必定会投入这种拍卖中。
只是,她无法忽略一旁另一张担忧的脸。
其实,瑶姬很清楚林逸尘已经对自己动了心。不过,他不是自己的目标,所
以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回报。
只是,有多久了?
有这麽一个人,不参杂任何杂念的想要为自己赎身?
她的心早已无法赎出,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她的心带出枷锁,他对她的心思都
是多余的。
14谁是胯下玩物3
「一百两!」
「两百两!」
「五百两!」
随着简姨的底价,越来越多的男人开始喊价。
「一千两!」
一个势在必得的声音从角落响起,让所有人注意到那个人是谁。
瑶姬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她见过一次,曾听简姨说过他极其喜欢折
磨女人。醉仙居里好几个姑娘伺候他,都被他折磨的好几日无法下床。
若是说严擎这个商贾还算是有良知,那麽这个叫做残龙的商贾则是真正的奸
商。
他是夕云最大的米商,却专门想尽办法搜刮敛财。
简姨说过,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做什麽,一直以来都是叫他龙爷。
「两千两!」
林逸尘自然也知道残龙这个人,又怎麽舍得让云雨落入他的手中。
「五千两!」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虽然云雨是美丽,但不足以让一个男人用五千
两去买一个初夜。况且,所有人也都知道残龙的手段和来头,自然也不敢与他争
夺。
所有男人都知道,这场中有能力和势力争夺的唯有二楼的林逸尘和一直沈默
不语的严擎。
眼见着残龙的势在必得,林逸尘不禁咬牙。
若是平日他早已再次加码,只是今日他方才做了一笔盐道的买卖,所有手头
上的银票早已交付给了卖家。而今日所有的拍卖都是只可当场给银票,他现下回
家中也来不及。
「五……五千两……龙爷已出了五千两!还有哪位可以出更高的价?」
简姨也有些吓到,没想到价格竟可以标到如此之高。
只是云雨的目标是严擎,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
瑶姬依旧默默地站在台中央,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远方,似乎这一切都与她
无关。
林逸尘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了一旁的严擎。
「你手上可有现银?无论有多少,都借我!我可以日後双倍还你!」
他知道严擎最厌恶的就是为了女子借钱,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他绝不能让
云雨落入残龙的手中!
严擎没有看林逸尘,而是看着楼下一副得意的残龙,还有漠不关心的云雨。
她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在乎,无论是谁可以得到她,无论价格出的有多高。
突然,他捕捉到了她眼中掠过的一丝放弃和绝望。
那一抹绝望消失的非常快,若不是他的眼力,只怕没有人会注意到。
「五千两两次……」
楼下,残龙已等着老鸨宣布今晚云雨是他的人,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
「五千两……黄金!」
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料到会有更高的价格。
所有人看向了发声处,出声的竟然是严擎!
就连在他身边的林逸尘也是同样的讶异,他只是希望严擎可以借钱给自己,
却料想不到他会自己喊价。
楼下的所有人顿时都垂下了肩,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若是说残龙开口他们还有考虑的机会,那麽严擎一旦开了口,没有第二个人
敢再开口。
包括本来已势在必得的残龙,此刻也只能咬牙狠狠的瞪着楼上的严擎。
谁让严擎是青鸾的第一商贾,他家里面的金库甚至比国库更为富庶。若是真
的要继续比下去,没有人可以出的更高。何况,谁都知道严擎和武林盟主冷狂傲
又交好。
当简姨最终宣布得到自己的人是严擎之後,瑶姬漠然的退下。
「严,你……」
林逸尘本想问,好友突然开口是否是因为自己。
可他还未问出口,只见简姨带着几位护院到了他们身边。
想也知道简姨为何而来,严擎从怀中拿出了银票递给简姨,正欲起身离去。
「严公子,今夜云雨是您的人。醉仙居已为您安排了房间,请随我来。」
收下了银票,确定了的确是可以兑到五千两黄金後,简姨作势请严擎随自己
走。
「不必,我只是为……」
「云雨此刻已等候在房内,请公子随我来。」
还未等严擎说完,简姨再次开口,也示意护院半强迫的将他请入内。
严擎虽有一身武艺,可若非必要时刻,绝不能让他人得知。所以,他只能被
迫被拉入内。
林逸尘看着远去的他们,唯有苦笑。
原来,对云雨有兴趣的并非自己一人。想来也是,严擎再如何不近女色,可
面对云雨如此的女子,又怎会不动心呢?
至少,云雨跟了严擎总是比跟了残龙来得好吧?
唯有如此安慰自己,林逸尘方能让心痛来的少一些。
**********
瑶姬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厢房,第一次让醉仙居中的客人到自己的房内。
铜镜中的她依旧蒙着面纱,如此的女子竟然还可以引来那麽多男人的争夺。
她虽然料到严擎必定会出手,可对於他的出价,她心中还是有些惊诧的。
门外微微的响动扰乱了她平静的思绪,示意叶子将隔着的纱帘放下後,才再
次命叶子开门。
简姨将严擎带入房内,却像是没有看到刻意隔着纱帘在後的瑶姬一般,热情
的招呼着严擎。
「严公子,今夜云雨是属於您一个人的,接下来的一个月,您同样可以拥有
她。」
简姨的那副嘴脸就和其他妓院里的老鸨一样,这让严擎微微的有些厌恶。
他只是皱着眉,模样异常的严肃,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麽。
绯红的纱帘让他觉得有些刺目,似是里面出现的场景该是最让他厌恶的。
叶子战战兢兢的站立於纱帘一侧,不敢直视房内的任何人。
她的所有心绪全部放在早先小姐和她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是不是小姐不再
需要自己了。她很想问问小姐,但却没有勇气。
「严公子,请。」
简姨一边赔笑,一边将严擎往纱帘内送。叶子默默地挽起纱帘,看着严擎走
入内,而她的目光依旧放在地上。
「丫头,出去了。」
叶子的身子抖了一下,却还是顺从的跟了出去。
简姨已快步的走远,只留下叶子慢吞吞的出了厢房,又慢吞吞的将门一点一
点的合上。
她知道房内稍後会发生些什麽,就像她知道若是没有小姐的庇护自己会发生
些什麽一样。
她是小姐的叶子,却是别人的丫头。
门一点一点的被带上,而房内的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婢女沈默离开的
背影。
她只是站在窗前,窗外的夜色非常皎洁,可她的心却如同泼墨的夜空。
身後的脚步声让瑶姬回了头,看到的依旧是严擎异常严肃的脸。
拍卖初夜这个主意不是她所想出来的,是之前北弥韬的主意。只是他不知道,
她从来就不是处子之身。而那一夜混乱的北弥韬,只以为这身子是他的。
瑶姬没有开口,严擎也没有开口,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沈默的似是在打量对
方。
「你既然非自己甘愿,何不拒绝?」
终於,严擎开了口,可却引来了瑶姬的轻笑。
「风尘女子,何来可拒绝的权利?」
对於他的想法,瑶姬甚至觉得可笑。只可说,他真的甚少涉足风月之地。
许是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可笑,严擎严肃的脸庞有些软化。
「今日并非我想买下你,只是逸尘所托,他今日未带够银两。」
严擎只是猜想,严擎的女子应该对自己的好友也有些许的特别,否则他们二
人不会一直相谈甚欢。
这席话脱口而出,未作其他思量。
「是吗?」
瑶姬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林逸尘是她额外的收获,她从未将他纳入棋子之中,谁知他却自投罗网。
甚至她也不曾提醒严擎,若只是林逸尘银两不够,他何须自己亲自喊价,只
需把银两给林逸尘即可。
「既然我已属於你,你就该是至今唯一一个看到我容貌的男子。」
15谁是胯下玩物4
面纱轻轻落地,严擎第一次见到眼前女子的样貌。
若是按着世俗眼光,她绝对是美若天仙的。相信任何一个男子再见到这样的
女子後,都会为之痴狂。
只是,严擎除了一霎的惊艳,也未到痴迷的地步。
瑶姬早已对此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若是没有今日严擎如此的假矜持,日後也
失去了回味的乐趣。
男人都该是一样的,人前如何的君子,一旦着了迷也只是色相毕露而已。
严擎自然是不知瑶姬心中所想,只以为她的沈默是对於刚才一切的无奈。
他默默的桌前坐下,桌上已备妥了酒菜,可试想谁会有心思呢?若是一般的
男子看到云雨的模样,该是早已一番云雨了吧。
见严擎已自行斟酒,瑶姬上前立刻接过。
指尖轻轻地擦过严擎握着酒壶的手指,这令他一震。眼见着手中的酒壶被眼
前的女子拿走,被轻擦的手指有着隐隐的酥麻。
「我来吧。」
带着淡淡清爽香气的琼浆玉液注入杯中,许是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严擎执
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瑶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酒可是烈酒,就算严公子千杯不醉,这般也是伤身。」
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对他的失态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再斟酒。
一杯酒下肚,严擎立刻发现自己喝下了什麽。这酒不单单只是烈酒那麽简单,
烟花之地总会参着那麽一些合欢之物。
「我并没有想要得到你的意思,逸尘此刻应该还在外头,我想你应该会更愿
意面对他。」
严擎说罢起身欲离去,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勉强撑着桌子才稳住自己,
想必是这酒劲开始要发作了。
闻言,本欲上前扶住严擎的女子顿住,身子微微的缩了一下,垂下了头。
「严公子就算再如何厌恶我,也请不要在今晚将我送人可好?我知道,风尘
女子身不由己,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今後醉仙居也再无云雨的立足之地。」
再次抬起头,瑶姬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眼中却藏不住淡淡的受伤。
若是今晚严擎踏出了这个门口,相信明日街头巷尾皆知云雨只是徒有虚名,
竟然无法入严擎的眼,而将她转送他人。
她的受伤和担心全部都写在了眼中,也让对上她眼眸的严擎忘记了该匆匆离
去的步伐。
他的头越来越晕眩,体内已开始有了隐隐的躁动,此刻他就该明智的选择离
去,否则连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我……没有这个意思……」
可他却举步不前,单手扶着晕眩的额头,努力的用内力保持清醒。
她眼中的情绪竟让他走不出那扇门,甚至抬不起一步,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
所有的无奈和担忧。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否要休息一下?」
瑶姬上前,扶住了已有些不稳的严擎。
一股淡淡的幽香窜入他的鼻间,让原本体内的躁动微微的平复了一下,正因
为如此使他又吸入了一口幽香。
第一次见到云雨的真面目,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张精致的脸庞。
她的脸色似乎一直以来除了微笑没有其他的情绪,除了她的眼眸。
似乎只有她的眼眸会说话,曾经他看到过无奈,看到过忧伤,看到过各种情
绪,却似乎从来没有欢喜也没有恨。
当严擎打量着瑶姬的时候,而瑶姬也恰好抬起了头。
「你的脸色不太好,或许是方才喝的太猛了,不然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可好?」
她的眼中恢复了平静,又恢复了原来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
严擎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除了她变换的眼眸中的情绪再无
其他。
甚至何时被搀扶到床边,何时已躺在了床上都毫无所觉。
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外衫已被褪下,才意识到自己已上了床,粉色的床幔让他
更加的晕眩。
「你……我……我并非厌恶你。」
他的指腹突然抚上了她的脸颊,让正在为她宽衣的瑶姬停住了动作,而他突
然的开口让两人皆怔住。
严擎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她方才眼中的情绪,而瑶姬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还
在意这。
幸好此刻的严擎意识不清,没有注意到瑶姬的异样,让她得以收回惊愕,换
上了原来的情绪。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可好?」
瑶姬没有阻止脸颊上的指腹的抚触,甚至引着他的手沿着她的脸颊滑至自己
的颈项。
她带着微微冰凉的肌肤让严擎感觉到舒服,甚至因此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一
些。
粉色的床幔轻轻垂下,将他们二人拢在狭窄的床上。
「你……」
明明感觉自己是清醒的,可是开了口却发现像是无法说话一般只能吐出一个
字。
瑶姬看着躺在床上的严擎,知道他体内的药力已经开始发作。他以为只是因
为酒力的关系,可实际上她早已在酒中动了手脚。
引着他的手慢慢的挑开了她的腰带,外衫在他的指尖滑落。
严擎看着那一片雪白的肌肤,手指像是着了魔一般不自觉的轻抚。
突然手臂使力,将跪坐在他身侧的瑶姬拉向自己,而瑶姬也自然的趴在了他
胸口。
「严公子。」
轻唤出口,瑶姬微微的撑起了一些身子,而只剩下兜衣的她,此刻让严擎可
以看到她起伏的酥胸。
他的手已在她的背後,只轻轻挑弄,兜衣系带解开。
雪白的美丽胴体就趴在自己身前,而这个女子还是自己买下的。这一个想法
充斥在严擎脑中,也使他翻身将瑶姬压於身下。
瑶姬默默地看着已经完全陷入自己设下陷阱中的严擎将自己的衣衫扯去,同
样赤裸的将身子挤入自己的双腿之间。
她不得不佩服严擎的忍耐力,也怪不得北弥韬会利用自己对付他。普通男子
若是喝下那酒,在初觉晕眩时早已会失去理智而投入她的怀抱,可他却可以撑那
麽久。
将严擎拉向自己,让他埋入自己的酥胸之中,粉嫩的蓓蕾在他的指缝间和口
中绽放。
「严……严……」
红唇微启,轻唤着他,好让他理智尽失。
埋首於瑶姬胸前的严擎脑中有过一闪而过的清醒,可在听到她轻轻地低唤时,
只剩下她雪白的胴体。
喘息着放开被自己玩弄的晶莹的蓓蕾,他终於抬首与瑶姬对视。
雪白的藕臂环上了他的颈项,而他的吻也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极尽一切的
索要着她口中的甜蜜。
吻沿着她的唇再一次滑至胸前,而他的手已分开了她的幽径入口。
「唔……」
突然进入的异物让瑶姬闭上眼轻哼,但除了紧抓着床单的手指,透露不出其
他的情绪。
她的酥胸在他的掌心摩擦着,蓓蕾被他吸吮着,而他的手指肆无忌惮的侵入
她闭合的幽径之内。
「云雨……云雨……」
唤着她名字的男人已经将她的双腿架在了肩上,滚烫的巨龙早已顶在了穴口。
瑶姬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布满情欲的眼。
「别……啊……咿呀……」
此刻的拒绝对男人来说只会带来征服的快感,在瑶姬刚开口时,蓄势待发的
巨龙已贯穿了她的身子,让她微微的呻吟。
体内的燥热似乎在此刻终於得到了舒缓,严擎沈浸在女体带来的快感中,而
瑶姬只是承受他几近粗暴的欢爱。
微微的侧过了头,瑶姬只是让自己无意识的呻吟,却看着不断飘动的床幔,
薄薄的床幔外是渐渐微弱的烛火。
当严擎终於第一次满足後,瑶姬雪白的肌肤早已布满了红痕。她的意识也渐
渐迷离,在他再次开始冲刺时,终於体力不支昏厥。
不知是他太久未曾纵欲或是真的是因为药力的关系,等严擎终於满足的从瑶
姬身上离开时,瑶姬早已沈沈的昏睡。
只是,不知何时,她的脸颊上残留着为擦去的泪痕。
16谁是胯下玩物5
药力慢慢的褪去,而天生的警觉使严擎早一步醒来。
甫一起身,只觉头痛欲裂,且还有些许的晕眩。适应了好一会儿後,才不觉
头晕,也终於可以看到房内的一切。
包括自己此刻的一丝不挂,以及身边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子。
对於昨晚的记忆很零碎,可他隐约中记得女子的嘤咛和自己的粗吼。
瑶姬是在严擎坐起後一会儿才醒来,而她只是沈默的撑起身子,从锦被中探
出手将被子拢起一些。
只是原本雪嫩的手腕却有一圈红色的淤痕,而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的同样是青
红不一的淤痕。
不消多想,严擎也知晓这是自己昨晚的杰作。
当严擎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女子时,他发现她无意识的向後缩了一些,而她
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害怕。
「昨夜,我……」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无法将关心询问的话语问出口。
闻言,瑶姬只是把头垂得更低,几乎将整个脸埋在锦被之中。
「昨夜,多谢严公子买下我。」
埋在锦被中的声音有些闷,而严擎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先开口。
「至少,不是另外一位出价的公子。」
从锦被中抬首,瑶姬的脸上挂着的是慢慢的笑意,似乎仅此而已她便已经知
足。
昨夜的自己到底多粗暴,连严擎自己都不知道。
都是由於那杯酒的缘故,可最令他怀疑的却是,他的酒量虽不是千杯不醉也
不至於如此不堪。
可他的怀疑相较於眼前一副云淡风轻的女子,早早的被抛诸脑後。
忍受着现下身子的不适,瑶姬现在需要的是严擎的信任。她绝不会成为北弥
韬的棋子,就算体内的蛊毒无药可解,她也不会就此屈服。
头疼欲裂,使得严擎不断分神,就连眼前瑶姬的模样都有一些朦胧。
而瑶姬似乎也看出来严擎的不适,这次挪动了一下身子,亲近他。
「严公子?」
边关切的询问,边伸手抚向了严擎的额头。
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再次灌入全身,就如同昨晚一般。
严擎惊醒,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和自己靠的如此之近,有些慌乱的挥开了她
的手。
看着自己的手,瑶姬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收回。
「对不起,云雨逾越了。」
风尘女子的关心,应该让严擎非常难受吧?
瑶姬的笑意未退,只是显得有些挂不住,不过她还是不断的维持着微笑。
严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伤害了她,但他根本没有理由觉得後悔!
说穿了,她只是自己买下的,又是风尘女子!
可心中,却免不了多出了无法言表的欲解释的情绪。
「够了!你……」
突然的大吼,使得眼前的女子都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自己。严擎这才发现自己
这种烦扰的思绪竟然脱口而出,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在她的面前如此的无法控
制情绪。
一想到自己这种真实的情绪对一个外人宣泄,这让严擎开始有些慌乱。
迅速的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不理会身後女子的呼唤推门而去。
他竟然一夜留宿於醉仙居中,让自己的情绪如此的放肆!
用仓皇而逃来形容严擎此刻的心情完全符合,瑶姬只能呆呆的看着被开合的
门口,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在静谧的可以听到自己气息的房内。
许久许久以後,就连门外也同样只剩下静谧时,她的眼中才慢慢的出现了色
彩。
门再次被推开,简姨端着一盆温水入内,不过脸上多了一些不安。
「他走了吗?」
瑶姬掀开锦被,任由着自己赤裸的身子展露在简姨面前,而洁白的床单上没
有该有的刺目红色。
「你……他走了!你怎麽还如此的气定神闲?」
简姨放下水盆,从衣柜里取来了衣物给瑶姬披上,话语间带着淡淡的担忧,
更多的是焦急猎物溜走。
「他会回来的,现在的他需要一段时间来留下对我的印象。」
瑶姬随意的任由着衣衫搭在自己的肩上,拧了把温热的布巾擦拭着身子,脸
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恬淡。
简姨背对着瑶姬,慢慢的为她整理凌乱的床铺,甚至在洁白的床单上滴下不
知从何处弄来的血红液体。
这也是只有她亲自来伺候的原因,因为整个醉仙居现在只有三个人知晓眼前
的云雨根本早已不是处子。
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主子,还有一个则是一直服侍云雨的丫头。
「你如何确信可以瞒过他?」
简姨终於将床铺整理好,只消稍後再让几个丫头进来再次整理一下即可。
而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是否有被严擎知晓,本来她是打算在药力控
制严擎的时候,悄悄潜入做些手脚,可被云雨制止了。
所以,此刻她不止是想知道云雨是否瞒过了严擎,更是想知道云雨如此自信
的原因。
但从简姨的话中,瑶姬就已经知道她的想法。
像是卖关子一般,先是懒懒的将衣衫一件件的穿上,又将自己软绵绵的身子
靠在床边。
「他没有这个心思去怀疑云雨到底是否是处子。」
终於,在简姨快要发作时,瑶姬才懒懒的开口。
「我想,他此刻应该已经为云雨乱了。他对云雨暂时不会有感情,只是他会
想知道云雨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他会怀疑,却不会有所戒备。」
就如同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瑶姬缓缓地合上了眼,现下的她真的有些累了。
勾引男人似乎是她现在最大的利器,无论是想得到她所要的东西或是伤害一
个人。
「那接下来怎麽办?接下来的你本该是属於严擎的,可如今他已离去……」
相较於她的平静,简姨却显得有些浮躁。
「等。」
如今,她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这些日子她一直寻思着严擎对北弥韬的态度,他是否也知道北弥韬想要将他
除掉呢?
待在醉仙居有些时日了,也让她对北弥韬有所了解,也了解到他背後到底又
有着什麽。
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又怎会在风尘之地建议一个如此隐秘的住所?
从一开始北弥韬就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对自己也是处处防备,怕她不知道是
谁派来的。
逐渐的,瑶姬的嘴角开始上扬,眼角眉心竟带着一些邪气。
简姨在一旁看着,竟有些心惊。
她一直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却没想到她竟然有让周围的任何人都可以被迷
惑的本事。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离开醉仙居的北弥韬,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他又怎麽会离
去呢?如今,她似乎有些了然。
简姨将叶子和其他几个丫头召来,不过叶子只是陪同在瑶姬身边,而其他丫
头则是整理着房间。
「叶子,跟我来。」
完全不顾简姨疑惑的目光,瑶姬带着叶子离开了自己厢房,缓步走向了内院
更深处。
「小……小姐……」
眼见着北弥韬的居所接近,叶子害怕的有些不敢向前。
瑶姬只是睨了一眼,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
「怎麽,害怕了?若是害怕就待在此处等我回来吧。」
瑶姬发现自己最近很残忍,她在迫使叶子长大,看清楚这个残酷的世界。
也许是她意识到自己到底所做的一切是在干什麽了吧,她也要让叶子知道,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她。
「我……我……」
虽然对於这位真正的主子没有见过几次,可她却忘不了他浑身散发出的骇人
感觉。
明明她几乎从不太曾听闻他开口,可每次都让她害怕,似乎可以从他周身感
觉到诡异的杀气。
「在这里等我,别走开。」
不给叶子再次开口的机会,瑶姬独自一人进了让叶子感觉到害怕的居所。
17你是我的玩物1
严府中,林逸尘等了整整一夜。
看着逐渐明亮的天色,他却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情去面对。
严府的管家本欲上醉仙居找严擎,是他阻止的,因为他知道若是此刻去了,
严擎定然会抛下云雨回来,那以後让云雨如何立足?
可只消一想到此刻云雨和严擎两人正在房内翻云覆雨,他的心会隐隐作痛。
该怪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太晚了。
早些时候,那时自己那麽喜爱去找云雨,甚至不把其他女子放在眼里时,他
就应该知道自己对云雨的感情。
若是他心底不是对云雨的身份存在着一些介怀的话,他应该早已意识到的。
只是,世俗的眼光和自己的忽略,却将真正让自己动心的女子送上了好友的
床。
「林公子,天已大亮,奴才还是去将爷寻回吧。」
严复保不断的看着天色,对於主子留宿於烟花之地不知可否。
主子多年来几乎不亲近女子,他也曾找来一些女子,可都被一一回绝。
只是,此刻看眼前男子的样子,似乎对那个女子也有些感情。若是为了一个
女子而让主子和林公子翻脸,这有些不值得。
「不!复伯!」
闻言,林逸尘立刻阻止,一个箭步拦住了严复保欲离去的身影。
复伯是严府中每个人对自己的尊称,只是严复保也没有想到後来就连主子和
他的朋友都这麽叫自己。
正待复伯欲开口,却见严擎进门的身影。
「老爷。」
林逸尘这才转身,看到的是神清气爽的严擎,至少在他的眼里是如此。
「你……她……」
开了口,林逸尘发现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去书房。」
严擎知道此刻他心中在想什麽,不过只是匆忙走向书房,这让林逸尘只能有
些莫名的跟着他而去。
复伯见此,吩咐一旁的奴才备茶送到书房。
等侍人将茶送入书房,严擎一直沈默着,直至书房内只剩下他和林逸尘两人。
「怎麽了?」
见好友脸色有些凝重,林逸尘暂时忘却了方才一直抑郁的事情。
严擎沈吟片刻,这才抬头看向他。
「逸尘,你对云雨此人了解多少?」
一开口,使原本有些忘却的伤疤再次揭开,让人露出苦笑。
「了解?了解什麽呢?」
林逸尘的目光有些悠远的投向书房一角,脑海中浮现的那张即使是覆着面纱,
却依然有一双可以说话的眼眸的女子身影。
见他如此,显而易见已经被那个女子迷惑住。
本来严擎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这一路回来,他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昨天的一切,自己好像都被牵引着一般,一掷千金的买下一个女子的初夜,
甚至和这个女子共度一夜。
「难道,你是怀疑云雨的身份?」
越见严擎的脸上沈重,林逸尘心中不免有了如此的想法。
他这麽一说,才让严擎意识到,他并非怀疑云雨的可疑,只是无法理解昨日
自己的一切行为,只是想知道这一切和云雨是否有关系。
但严擎的沈默显然让林逸尘误会了他此刻的想法,也为云雨有些抱不平。
「严,你想太多了,就如同我和你说过的那般,她只是一个家道中落不得不
沦落风尘的温婉才女。若她真有和可疑,你……也不会能回到严府。」
目光瞟了一眼严擎颈项间若有似无的红色痕迹,林逸尘别开了眼。
「真的是如此吗?」
轻叹着,对於已经动情的好友,严擎知道再多的话他也不会听进去。
而且,自己的这些怀疑只会引来好友更大的反弹,甚至依照自己对他了解,
可能会与自己有心结。
「我没有怀疑她,只是觉得昨日的一切都非自己所为一般。逸尘,按照你对
我的了解,我会是一掷千金的人吗?」
他的话让林逸尘冷静下来,寻思着昨日的一切。
的确,依照他对严擎的了解,再美的女子也无法让他动摇。从一开始他就未
表现出过多的兴趣,可最後的喊价却出人意料。
「你是在怀疑什麽?」
冷静了下来,林逸尘询问的看向严擎。
这令眼前皱眉,他甚至还无法理清楚此刻心中的疑惑。
他是怀疑云雨,却不知道这种怀疑到底是为何,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就如同林逸尘所言,若她真的是派来对自己不利之人,昨夜晚上自己几乎神
志不清,她早可以下手。
况且昨夜他如此大手笔买下云雨,若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醉仙居更不可能脱
得了干系。
「你可曾听过媚术?」
思前想後,这是严擎唯一想到的。
他曾听一位高人提及过,媚术本来是一位百年前武林高人创出的独门武功。
似乎分为心法和招式,修炼者不论男女。一旦修炼而成,可将异性迷惑,置之於
死地。
只是这门绝学最後却失传,只被人传闻着,却再也无人得知心法和招式。
「为何提及媚术?这不是早已失传的武功吗?难道……你怀疑云雨……」
林逸尘皱眉,云雨并非习武之人,何况这武功早已失传。
严擎扶额,的确这种怀疑毫无根据。
虽然他听闻媚术可以迷惑对方,可是这早已失传。
切昨夜和云雨有过接触他还记得,她并无内力,根本不曾习武过。
一门失传的武功又怎麽会出现在一个不曾习武过的女子身上?
书房内再次恢复静谧,两人虽都是沈思,却各有心思。
严擎依旧思量着关於云雨的那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而同样是想着一个女子,可林逸尘想的却是她和严擎之间,是否还有自己的
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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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就如同瑶姬所料一般,虽然她此刻不知道。
踏入北弥韬的居所,她的脸上扬起了绝美的笑意,一副可以勾动所有男人情
欲的身子只罩上了一件半透的薄纱。
本空无一人的房内,突然一阵风掠过,等瑶姬再看时,北弥韬已出现在屋内。
「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背对着自己的北弥韬,让瑶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既然已完成了你的任务,云雨可不得过来汇报一下?」
就算此刻他周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却一点都无法让瑶姬退却。
一步步缓缓走到北弥韬身後,与他只有一步之隔。
「若已完成,你又如何还在此地。」
已感觉到她的靠近,可北弥韬却没有转身。
她得手了,这本该是令他高兴的事情。严擎再如何不近女色,最终还是逃脱
不了自己设下的棋子。
可一想到昨夜她与严擎二人在房内厮磨了一夜,却让他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怒
火。
「严擎过几日便会将云雨接入严府,只是在此之前,云雨要先来看看主子,
安抚一下主子此刻心中的怒火。」
唇角的笑意从嘴边渗出,语带笑意的从背後贴近北弥韬。
纤细的手指滑上了北弥韬的心口位置,指尖绕着打圈。
瑶姬料想着时候也该差不多了,北弥韬此刻定然是有些怒火的,而今日她就
是要让他将怒火发出来。
瑶姬的话戳中了北弥韬的心事,恼羞成怒的他转身挥开了她的手。
伸手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向她逼近。
「你是否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别忘记,你只是我的棋子,充其量只是我的玩
物,凭什麽让我对你动怒?」
北弥韬此刻充满了杀气,周身围绕在邪气之中。
可对此,瑶姬毫无怯意,而是有些讥讽的笑着伸手抚上扣住自己下颚的手腕,
而後慢慢的将他的手抓起拿开。
双手随後环上他的颈项,将他拉低可以和自己平视。
「云雨从未如何看得起自己,只是相信自己足以迷惑任何一个男人。」
红唇几乎贴上了北弥韬的唇,却随後又拉远了一些距离。
「若非如此,主子你又为何选中云雨去迷惑严擎,不是吗?」
一把推开北弥韬,瑶姬确信自己的目的已达到,这个男人接下来一定会为了
自己而心绪纷乱。
瑶姬没料错,的确为她所乱了心绪的北弥韬,甚至连她离开都未来得及阻止。
走出北弥韬的居所,瑶姬远远的看到叶子还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她对北弥韬的害怕也许是出自一种天生的感觉,而叶子这种特殊的感觉,或
许以後可以好好的培养。
至於北弥韬,她瑶姬会让这个男人知道,没有人可以将瑶姬作为玩物。
男人,对她而言才是玩物!
18你是我的玩物2
猜测到这段日子可能会是严擎最为犹豫的时刻,所以瑶姬并不着急於多日的
毫无动静。
当日她冒险用媚术,就是为了得到严擎的怀疑,他越是上心越是会将她带入
府中。
三日的等待或许是瑶姬这几个月来最悠哉的日子,每日她都好笑於简姨或是
叶子带着不解和担忧的脸,她甚至以此为乐。
直到简姨已无法忍耐,不得不准备先开口询问瑶姬时,醉仙居却来了一位意
外的客人。
眼前的林逸尘似乎少了一些以往的潇洒不羁,却多了一份深沈。
瑶姬也不再面纱遮掩,破例单独与他相见。
「没想到面纱後的脸,果然如你该有般的美丽。」
相同的房间,相似的场景,坐於自己对面的依旧还是那个云雨,可少了那一
层面纱,他却觉得反而隔了好几层面纱一般。
他过分苦涩的语气让瑶姬第一次失去了接话的冲动,除了堆满虚伪的微笑,
她无法应对。
而林逸尘误会了她的无语,将她脸上不知如何挂住的笑意当成了无奈。
「我知道今日来找你於理不合,让你为难,也坏了规矩,但也许这是最後一
次我能够与你单独聊聊了。」
他的话出乎瑶姬的意料,也让她有了话题可接。
「林公子不要这麽说,公子还愿意来见云雨是云雨的荣幸。若是公子不嫌弃,
以後依然可以如之前一般来找云雨。一个月後,云雨依旧只是醉仙居中的一个女
子。」
对於林逸尘,瑶姬并无太多的心思。
一开始她的确是靠着他接近严擎,但这只是一个意外。
她很清楚在风月之地不该相信一个男人毫无心机,可她对林逸尘有一种特殊
的感情,无关爱情,只是觉得此人也许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不过,从她接近严擎开始,他们已经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可喜欢严擎?」
欲言又止,最後林逸尘只是将话语转至别处。
虽已猜测到林逸尘话中有话,可瑶姬最终随他一起转移了话题。
「云雨何来谈喜欢或不喜欢,既然已被买下,早已身不由己。」
此话半真半假,虽然她用尽心机达到目的,可从一开始便是身不由己。若非
受北弥韬控制,她根本不会想要掺合进来。
眼见她的笑意更少,林逸尘心底苦笑,他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麽呢?
就如她所说,身不由已。自己何尝不是身不由己,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你放心,严擎不是一个好色之徒,相信他一定会将你接入府中的。」
他明白严擎有所怀疑,可严擎的云雨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心机,又怎麽会是
有所图之人。
反而是自己,一开始便是贪图云雨,一心想要得到她。可真的可以得到时,
却犹豫了。就如同自己明明对她已动心,却一直考虑着她的身份。
风尘女子又如何?她并非自己愿意。
霎那间的犹豫,也让他再无表达自己感情的机会。
「公子今日是否有心事?为何总说一些云雨不太理解的话?」
为林逸尘斟上一杯酒,瑶姬试探的问。
林逸尘只是举杯将酒一饮而尽,脸上慢慢露出以往的和煦笑容。
「云雨,以後我还可以如此与你饮酒聊天吗?」
「自然可以。」
瑶姬没有犹豫的点头,让林逸尘笑逐颜开。
「许久未曾得闻小姐的琴声,甚是想念。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聆听?」
对於突然变得有些玩世不恭的林逸尘,瑶姬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只是走向
了一旁的琴边,按着他的要求抚琴。
空灵的琴声从指间溢出,缭绕於他周身。
以往她都是隔着纱帐抚琴,今日他却可以得见她抚琴时的模样,也不枉近日
之行。
因为当初的犹豫失去了与她的最後机会,也因为失去他选择遵从家中的期望。
明日他会立刻夕云前往京都,也许再见之时她早已不是如今的云雨。
现在的严擎或许是有所怀疑的,但他相信这样的女子会让冷情的严擎动心。
而自己,不会是那个可以让云雨爱上的男子。
也许,他已猜到云雨不简单,可盲目的感情只能让他选择相信,选择离开。
直至林逸尘离开,他都不曾向瑶姬提及自己要远行这件事,只是透露了严擎
的一些消息。
瑶姬回到自己的房内,遣走了所有人,呆坐於铜镜前。
* * * * *
次日,严擎便派人来接瑶姬入府,这让简姨悬着的心着了地。
轿子从偏门将她送入了严府,听着身後门轻轻合上的声音,瑶姬这才叹了口
气。
虽已预料到会进入严府,却总免不了心中若有似无的不确定,直至此刻她才
能够踏实。
下了轿,远远见着负手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瑶姬款款走入堂内。
「让严公子久等。」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男子身形微震,让她微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一直背对着门口的严擎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自己,直至她出声,他才发现自
己竟然方才毫无防备!
他只是思索着她的身份,她的目的,还有自己为何要将她迎入府内。
却忘记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警觉,若此刻身後站着的是仇敌,他早已丧命。
转身面对着眼前的女子,严擎仔细的打量着她。
她是绝色,但不足以让自己动心,世上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让自己充满仇恨的
心有其他的感觉。
只是她的眼眸和她的容貌出奇的不一致,她眼中的纯真让他觉得过分虚伪。
可偏偏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和微微的不安,这不像是假装的,却也
是那麽的不真切。
「林逸尘已离开夕云。」
他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只想看看她的反应。
只是,她的脸色是惊讶是失望,最後只剩下漠然。
「你没有什麽想说的?」
她这幅模样反而让严擎更加的疑惑,本以为她至少应该会问原因。
「你是说,林公子离开夕云,我该想说些什麽?」
瑶姬一脸茫然和迷惑的抬头看着严擎,似乎无法理解这一切与自己有何干系。
林逸尘的离开,乍听闻之下的确让她有些惊讶,但他离开或留下与她一点干
系都没有。
他不会是她的棋子,对她而言,林逸尘没有半点可利用的价值。
刚毅的脸上出现一抹深思,严擎一直认为她是在接近林逸尘,或许对他有所
图谋。
他也曾怀疑过这个云雨的目标是自己,可前几日他听闻她见了林逸尘,且她
和林逸尘相交毫不避讳。
若她真想接近自己,该是尽量避免再与林逸尘接触的。
难道,他猜错了?
瑶姬静静的看着沈默不语的严擎,猜测着他此刻心中所想。
「这一个月,我是否都要呆在严府之中?」
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带开,瑶姬似乎只在乎自己身在何处。
严擎没哟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是吗?」
若有所悟的轻笑,一瞬间她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好,只是可以远离喧嚣一段时间。说到这个,我还未曾多谢严公子。」
福了福身,算是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
「为何谢我?」
或许是过於疑惑,让严擎开了口,却还是那麽的严肃,没有温度。
「至少,我不是跟着另外一位公子,严公子让我免受了些皮肉之苦。」
笑了笑,瑶姬并未有太多的情绪。
谁知,她的话却是引来严擎一抹冷笑,满脸竟是嘲讽。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花钱买下了你一个月而已,银货两讫。」
严擎这番话很伤人,也让瑶姬微微的受了伤。
就算此刻她的身份是云雨,她也的确表现出了微微的刺痛复而一笑置之的淡
然。可她的心中,不免留着那一根刺。
没错,的确是银货两讫。
她与眼前的男人,更或是和北弥韬,他们都是银货两讫的关系。
为什麽她还会觉得有些些刺痛,难道她心中还存有任何的期望吗?
愚蠢!早在多年之前,她就该绝望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该多说一句谢谢。」
挂在嘴角的微笑有些残破,这一切都让严擎看在眼中。
「我知道自己也没有什麽可以感谢公子的,只能将自己唯一的秘密告知。云
雨,并非我本名。」
瑶姬早已打算好,也早已算计好,是时候让严擎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
「云雨只是进了醉仙居的花名,瑶姬才是自小到大的名字。」
她说出了这个也许会让人发现些什麽的名字,只是她毫不担心会被严擎知道
什麽,在夕云不会有人认识自己的。
「瑶姬……」
严擎脑子一闪而过一些东西,却无法抓住。
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一个名字,可却没有任何记忆。
也许,是他记错了!
猛然惊觉自己的思绪再一次被眼前的女子带走,让他再一次冷下了脸。
「来人,送云雨小姐下去休息。」
还未等瑶姬再开口,已被入门的仆人引出了厅门。
也罢,至少今日自己不是毫无所获,若非严擎已动摇了心思,绝不可能变脸
那麽多次。
今日,只是第一天。
19你是我的玩物3
在严府中,她就如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
虽然有丫鬟服侍她,却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她可以到处走走,可府中好几处都有护院把守着。她的任何要求都可以被满
足,唯独见不到严擎的踪影。
严府中的丫鬟奴仆显然训练有素,都是冷漠寡言。但这一点难不倒瑶姬,她
很清楚这些丫鬟关上门必定是嚼尽了舌根。
只消她备上一壶热茶几样点心,将最贴身的丫鬟当成心腹一般谈心,她们必
然是知无不言。这也让她知晓了严府中的一些情况。
严府的管家复伯算是严家的老仆人,就连严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整个严府
除了严擎以外,复伯俨然如同另外一个主人一般。
而更让她意外的收获,是得知原来严擎有一个口头之言上的未婚妻。据说是
严老太爷当年定下的,而此女的爹爹竟是夕云的总督。
「小姐,奴婢们是下人,一直与您同桌而食似乎不太好。」
被派来伺候瑶姬的丫鬟翠翠有些不安的开口,此刻房内只有她和瑶姬二人。
就算平日里如此,她心中同样也是提心吊胆。
「有何不好呢?我本不是什麽小姐,也只是风尘女子。还是,你嫌弃与我同
桌?」
瑶姬笑着看着翠翠拼命的摇头,今日只有她一人服侍,应该可以探得更多消
息。
「没有!奴婢没有这麽想!」
翠翠摇着头,起身欲跪下,却被瑶姬拦住。
「我是与你开玩笑的。其实,我很感谢你还有其他人,若是没有你们陪着我
解解闷,我一人呆在这房中该是多麽无聊。」
扯出一抹苦笑,瑶姬环顾了四周,就算此刻开着门,却也如同一个牢笼一般。
翠翠无言以对,有些无措的看着瑶姬。有些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
是咽了下去。
见她如此,瑶姬也没有追问什麽,只是看着门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翠翠,我很庆幸你们可以服侍我。若是我换作他人,对我只该是不屑吧?」
「没有!小姐,您不要乱想!」
翠翠冲口而出,她有些不忍心看到小姐悲伤的模样。
这几日她和这个小姐相处真的很开心,也许她一开始的确有点介怀小姐的身
份。
可相处下来才发现小姐是如此平易近人,没有任何脾气,对她们这些下人非
常客气。
「小姐,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瑶姬摆了摆手,制止了翠翠的安慰。
「我知道,你没有这麽看,可是其他人该是如此吧?」
眼见翠翠因为自己的话沈默了,瑶姬露出了然的笑意。
「其实,我也不该在乎的。毕竟我只是被严公子买下了一个月而已,再过些
时日也该离开了,当时候严府也就可以恢复平静了。」
慢慢的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瑶姬的脸色异常的平静。
「小姐!您不要这麽想!其实您可以去找老爷,老爷这几日一直在府中。」
背对着翠翠,瑶姬斜睨了一眼身後,又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原处。
「听说严公子的未婚妻来了,我想我不该去打扰他们。严公子买下我,已让
我感激不尽,我不想去破坏他与他未婚妻的感情。」
说完这一切,瑶姬才转身,脸上是慢慢的祝福的笑意,只是将一抹痛楚藏在
了微笑的背後。
她此刻的模样是如此的忍痛割爱一般,让任何人看到都於心不忍。
「老爷一点都不喜欢张小姐!若不是张小姐百般纠缠,若不是张小姐的父亲
是总督,老爷早就将张小姐赶出了府外。」
在瑶姬吃惊的眼神中,翠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我……奴婢……奴婢是瞎说的,小姐不要在意!茶水没有了!奴婢立刻去
沏茶!」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翠翠立刻借着沏茶离开了房内,留下沈默的瑶姬独自站
立於房中。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自己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方才从另外一个丫鬟口中得知,严擎最近都喜欢在严府後头的一处温泉中。
从她辗转得知的消息以及方才翠翠所说,想来应该是严擎极不喜欢这个张小
姐,只是碍於她爹的身份。
而一旦想要放松就会去温泉的严擎,近几日去的更加密集,该就是和这个张
小姐有关系。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就算严擎躲到了温泉也是一样,这个张小姐绝不会放弃
接近严擎的机会。
如此想着,一条妙计上心头。
用过了晚膳,瑶姬只是借口自己有些累了,将所有人都撤了下去。
直至屋外恢复了寂静,她这才从带来的包袱中取出一件红色的纱衣和一件白
色的披风。
红色的纱衣薄如蝉翼,丝毫遮掩不住只系着系带的雪白美背和藕臂,一件粉
色的兜衣上绣着淡雅的荷花,将浑圆的双峰衬托的更加丰满。
瞧着铜镜中那个妖媚的女子,瑶姬取来白色的披风将自己的身子裹着,以免
春光外泄。
入夜的长空中有着皎洁的明月,看来今夜连老天都帮自己的忙。
瑶姬并不惧怕自己此刻的行踪被谁发现,因为自己的院子根本无人看守。
或许是进府这些日子她几乎与外界隔绝,除了几个丫鬟以外她从不与别人接
触,以至於大家渐渐淡忘了还有一个她。
而这个,正是她所要的结果。
穿过了长廊,从早已打探得知的幽径进入了严府的最里面。
果然,在穿过了层层树木之後,竟是一处弥漫着雾霭的仙境。
此刻,这里是如此的静谧,倾泻的月光透过那一层水雾投影在平静的水面上,
若有似无的泛着点点的光辉。
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慢慢的将红色的薄纱和兜衣褪下,将
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埋入温水之中。
泛起的涟漪打碎了平静的月光,也隔开了一些雾霭。
轻笑着掬起一捧水,看着手心那天上的月儿,不自觉的嘴角泄出了一阵阵笑
意。
而远处,已被张绮玉纠缠的烦躁的严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禁地已有人踏入,
只是大步继续往前走。
「爷,既然您不喜欢张小姐,何不将她赶出严府?」
复伯跟在严擎身後,同样他也不喜欢这个骄纵的小姐。
虽然看得出她对爷的感情是真心的,但是却太过於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总督
千金的身份自以为是的当做了严府的女主人一般。
「留着她还有用,如今她爹於我还有些用处,不必那麽快扯破脸。」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也很清楚张绮玉和她爹两个人的打算。不过,若不是他
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这个空子,又怎麽会让他可以好好的利用他们二人的贪婪之心。
想到女人,严擎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接回府中的女子,那个告诉他叫做瑶姬
的女子。
「瑶……云雨最近如何?」
出口的瑶姬立刻转为另一个世人皆知的名字,他这几日刻意不去理会她。
「自从爷将她安排住入小院中,她就一直没有出过院子,偶尔和几个丫鬟聊
聊天,更多的是抚琴或发呆。」
复伯对於这个云雨一开始是有所戒备的,只是在多次试探後发现她根本没有
武功,故而撤去了大部分的眼线。
虽然她是风尘女子,可有几次他闻得她的琴声,一点都不像是她的身份一般,
反而有一种超脱世俗的空灵。
只是,这一切不知道是其本性,还是她伪装的摸样。
若是伪装的,可见这个叫做的云雨的女子城府之深。
「她果然是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的女子,是不?」
严擎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脚步有些放慢。
「这个世上有两种女子无法看清,一种过於单纯,只有一颗赤子之心。另一
种,则是城府极深,伪装的摸样让任何人都无法看透。就不知道,她是前者还是
後者。」
他对她的怀疑从没有消退,将她安排在小院中,就是想看看她有什麽动作。
只是,似乎下人报来的她的行为和作息并没有什麽异常,甚至有些过分的天
真。
前些日子,他也听闻瑶姬让服侍她的那些丫鬟陪她一起聊天,一点都没有架
子。
似乎所有服侍她的人都说她是一个脾气极好的小姐,都称赞她毫无风尘女子
的脾性,只有一股自然而然的纯真美好。
「若她是後者?」
跟前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也让复伯立刻跟着收脚。
「那就查出她背後的主使者,揪出她接近我的目的。」
说罢,严擎飞身隐入了繁茂的树林之中。
复伯没有跟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透着些亮光的树林尽头。
爷喜欢一个人浸泡在温泉中,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就算他们这些衷心的下
属,除非有紧急要事,也是不敢上前半步的。
看着那光亮的方向,复伯心中有一丝希望,他希望云雨是方才爷所说的前者。
或许没有没有任何人察觉,爷对云雨有一些多余的在意。
自从十几年前的那一场悲剧开始,爷都不曾有这种情绪,他的心中只有仇恨。
若是这个女子可以改变这一切,没有人会在意她到底是什麽身份,只希望她
是一个纯真的女子。
慢慢的走至一处幽暗的角落,那一排清晰的脚印让他的嘴角有一丝笑意。
他在赌,赌有人可以改变爷的仇恨。
若云雨是这个人,他一点都不会後悔故意让她知道温泉的位置,甚至添油加
醋的让她知道温泉对女子的好处。
若她不是,那她也不可能活着会醉仙居!
20你是我的玩物4
回到自己所熟悉的嫋嫋泉水香气中,这才让严擎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这麽多年来,也只有此地可以让他独自一人卸下所有包袱。
除去身上的枷锁,将自己的身子投入水中,侵入四肢百骸的是一股暖意,慢
慢的走向湖心,淡淡的涟漪不断地晕开。
只有在这里,他可以没有任何的防备,因为这是属於他的天地。
当他离湖心只有几步之遥时,突然一阵水波泛起,一具雪白的胴体出现在严
擎的面前。
乌黑的长发湿湿的紧贴着玲珑的身子,不施粉黛的绝美脸庞上只有吃惊。
看着突然出现的瑶姬,严擎一下子没有任何反应。他从来没有料到这里会有
外人侵入,早已卸下了防备的他一下子失去了警觉。
「啊!」
尖叫声刺破了静谧的云霄,瑶姬迅速的将自己的身子隐於湖心的假山之後。
她的尖叫也唤回了严擎的神智,再一次武装了自己的警觉。
「何人让你进入此地的!」
严厉的声音透过假山传入背靠着假山上的瑶姬耳中,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
双手抱胸,沈默的看着远方。
严擎也没有说话,锐利的眼眸盯着假山,像是要将山石刺破一般。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这是不能来的吗?可是……总管说泉水。我…
…我不知道……」
许久之後,瑶姬这才凌乱的开口,有些词不达意的想要表达什麽,却无法述
说完全。
聪明如严擎,大概也知道了怎麽回事。
复伯前些日子的确在自己面前提到过瑶姬,没想到他如此多事。
他把她接入府中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她这个人,而是……
而是什麽呢?
是怀疑?是猜疑?
不远处的女子从假山後畏畏缩缩的探出了头,脸上还挂着一丝惶恐,与那勉
强微笑的嘴角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离开这里!」
冷下脸,严擎转过身背对着她,不想看到她那一张惑人的脸。
就算他自持力过人,面对一个赤身裸体的绝色女子,纵然柳下惠也难免动心。
瑶姬见此,也没有多做逗留,迅速的上了岸,将角落中的红色纱衣穿上。
水面的涟漪不断的扩散,甚至他可以想象那洁白的身子穿过泉水,由着泉水
抚触全身,然後慢慢上了岸。
猛然惊觉自己在想什麽,严擎立刻闭上了眼,将此刻自己脑海中的景象悉数
排除。
「我……好了。」
瑶姬面对着水面,却是低垂着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
而严擎转过身,便看到她此刻的摸样。
脸颊红扑扑的,但是看不到她的表情。那些湿漉漉的头发将她几乎透明的纱
衣染湿,此刻那红色的纱衣更为的贴合她的肌肤,甚至比不穿还要诱人。
「滚!」
懊恼於自己被她所影响,严擎一反常态的说出伤人的话。
他的怒气让她无所适从,有些无措的抬起头看向他。她那楚楚可怜的摸样更
是我见犹怜,让严擎越发恼怒自己的不受控制。
「还不出去!」
瑶姬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严擎,转身抬脚正欲离
去。
突然,树林中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女子尖利的喝令声。星星点点的
火光慢慢的逼近,也让来人被看清楚。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在一旁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来,还有一个男仆给其
打着灯笼。而一旁则是一脸无奈的管家复伯,身後头还跟着两个男仆。
「爷……这……张小姐非要闯入……」
复伯有些无奈的开口,若非她对爷有用,他早已将这个娇贵任性的小姐请出
严府。
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子,复伯没有吭声。
「谁允许你进来的?」
严擎的语气更为严厉,此刻他和瑶姬的模样都被看到,这令他非常的不爽。
一接到主子的眼色,复伯立刻带着下人们离开。
温泉再一次恢复静谧,只是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回答我!」
严擎提高了音量,这才让一直看着瑶姬的张绮玉回了神。
「凭什麽她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她将矛头指向了一旁沈默的女子,这个
女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她太美丽了,这让她第一次有了
害怕的感觉。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个女子存在,她绝不可能得到严擎!
「回到我的问题!」
严擎盯着张绮玉,甚至看都未曾再看一眼瑶姬。
瑶姬默默的站着,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衣角。
「她是谁?她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从来没有人敢这麽大声的质问她,就连她爹爹都不舍得。这对张绮玉来说是
奇耻大辱,奈何这个男子又是自己心爱之人。
可如今,他却当着另外一个女子的面质问自己,而这个女子却安然无恙的站
在他所谓不可进入的地方,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被张绮玉凶狠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的瑶姬忘了身後不远处就是温泉,有些无
措的不断後退。而张绮玉见其如此担心,更是得寸进尺的步步逼近。
「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竟敢诱惑本小姐的未婚夫!」
瑶姬几乎被她逼到了死角,再往後就是温泉池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水中,却发现不知何时严擎已靠近了她们。
突然,瑶姬只觉脚下一阵力道,她整个人被拖入水中。有些害怕的挣扎,却
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制止,而她整个人不知何时已依偎在一具精壮的胸膛中。
「你!你们!」
眼见着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搂着别的女子,张绮玉气的指着他们发抖。
「你只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不要妄想干涉我的一切!」
严擎早已厌烦了她的骄纵,只是一直不做声。今日,他就要借着瑶姬狠狠的
给她一个教训。
依偎在他怀中的瑶姬沈默不语,低垂的头掩去了眸中的冷意和精光。
严擎是想用自己来做挡箭牌,而若是成功,他不会有任何损害。毕竟一个深
爱他的女子不会恨他,只是这种恨意将转嫁到自己身上。
不过,她会在乎这种恨吗?
不,这个世上多得是恨自己的女子,也不差张绮玉一个。
想着,早已被泉水浸透的纱衣慢慢离开了她的身子,随着涟漪飘向了远处。
一双藕臂环上了男子的颈项,而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
21你是我的玩物5
「严,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吗?」
柔柔的声音从瑶姬的口中发出,一边说着一边若有似乎的看了一眼岸上的女
子。
她此刻的摸样如此的妖娆,让张绮玉都看呆了眼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严擎更是没有见过如此摸样的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麽,沈默的任由
着她继续在自己的身前造次。
「人家不敢干涉你有其他的女子,更何况是你的未婚妻。只是,她好凶哦。
以後若是她嫁给了你,人家有些害怕。」
软软的撒娇中带着一些害怕和怨言,身子更是往他的怀中缩去。
一个是骄纵的大小姐,一个是软言温语的水一般的女子,任谁都会被後者迷
惑。
「别怕,我这就让她离开。」
严擎立刻做出了反应,似是安抚着怀中情人的情绪。
张绮玉闻言哪里还受得了,不等严擎开口,她已先开了口。
「狐狸精!本小姐绝不会将你留在府中!有本小姐在府中一日,你就别想有
好日子过!」
她完全被瑶姬玩弄在鼓掌之中,任何一个男子面对这样子的女子,都不会再
有任何怜惜之心。
哪怕怀中的女子也是自己所怀疑之人,也会比她可爱上几分。
「张绮玉!这里是严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更为严厉的语气终於让张绮玉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严擎面前失态。
眼见着他眼中的厌恶,她开始後悔刚才的口不择言。
「我……我难道有说错吗?严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允许你有其他的
女子。」
就算如此,她也难改小姐脾气,更是放不下身段。
她很清楚严擎还想要攀附自己,想要攀附她爹爹的总督身份,所以有些有恃
无恐。
可她越是如此,男人越是厌恶她。
瑶姬在心中轻轻的叹息,若是张绮玉愿意放下一些身段,也许还有机会得到
严擎的喜爱。
只可惜,她家人把她宠坏了。
「严……」
将自己的惧怕颤抖的身子完全的依偎到他怀中,也将她此刻的表情埋入了他
的胸膛之中。
「滚!」
耳畔,传来了她最想听到的话。
张绮玉恨恨的看了一眼大摇大摆霸占着属於自己的怀抱,再见心上人却是一
脸怒气。
她放不下身段道歉,更不想自己再失态下去,带着怒气甩袖离去。
她要好好的去问问,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她绝不会让这个女子有好日子过!
带着怒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一次恢复了静谧,只有夜莺的啼鸣响彻夜空。
瑶姬从严擎的怀中退了出来,她的衣衫已经湿透,单薄的兜衣根本遮不住外
泄的春光,这让她只能靠双手护住。
严擎锐利的黑眸看向她,方才她表现的如此自然,一点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难道,那才是她真正的摸样?
只是,此刻的她又恢复了如同无辜的小鹿一般的眼神,甚至还远远地退离了
自己。
「我……我没有衣服了……」
带着一些惊惧和委屈的将头几乎埋入自己的胸口,她不敢看向他。
「你……」
谁知严擎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让她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他。
她娇艳的脸颊上染着红霞,眼眸中充满了惧怕,甚至有些湿润。
这让他本欲出口的质问没有了出口,悉数咽回了腹中,竟有些痴痴地看着她。
「严公子,请放开我,否则我不能离去。」
瑶姬似乎还记挂着刚才他让自己离去的事情,微微的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
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
谁知严擎是放开了她的手腕,却转而扣住的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与她双目
平视。
「你是谁?」
此刻的他心中有一股欲望,想要将她狠狠地占有。
他不断地用内力平息,却徒劳无功,她到底是用了什麽法术,让自己如此失
控!
「我是瑶姬啊!严公子,你……你先放开我……疼。」
他的力道已经让她感觉到疼,小手覆上了他的手,想要掰开扣着自己的大掌。
谁知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将她整个人压在池壁之上,双手也被他扣在身
後不得动弹。
「严……唔……」
还未等她再开口,他已倾身堵住了她的唇,用的是他的唇。
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俊脸,而他的舌已霸道的侵入她的
口中,贪婪的摄取着她的甜美。
他的一只大掌抚过她玲珑的曲线,将仅能蔽体的兜衣亵裤一一扯去。
慢慢的,她也投入了这一个吻中。雪白的藕臂环上了他的颈项,娇嫩的身子
紧紧的贴着他的精壮身子。
他的手游离在丰满的双峰和白皙的美背之间,唇沿着她的唇一路滑过白皙的
肌肤,最後停驻在盛开的蓓蕾之上。
欲望中的瑶姬只感觉自己的腿被慢慢的抬起,一股灼热的气息慢慢的一点点
埋入她的幽径之中。
熟悉的疼痛侵入下体,那熟悉的男子粗吼让她意识到他的分身已完全贯穿了
自己。
搂着他的颈项,任由他的头埋在自己的双峰之中。
看着他们周身的不断泛出的涟漪,耳边还有回荡在水面上的娇吟和粗吼。
「严……嗯……严……咿呀……」
如雏鸟啼哭的呻吟让严擎欲望更为强烈,如同迷失了心智一般的在温暖的女
体内发泄自己所有的欲火。
每一声的呻吟让瑶姬的眼眸越渐清明,眸底是如同夜色一般的漆黑如墨。
终究,男子还是逃不过自己的身子,无论他有如何的自制能力。
突然,她自水中被他抱起,整个人被放置在岸边的草地之上。
一双洁白的纤细玉足在他的肩头无力晃动,她白嫩的双峰也落入他的口舌之
下。
「小妖精!」
严擎抬起头看着身下的女子,这让瑶姬清晰的看他眼中的自己。弥漫着情欲
的眼眸在她的红唇下更为炙热,忘乎所以的蹂躏着两片娇艳红唇。
夜渐深,池边的粗吼却久久不息。
「严……」
你终究,会成为我瑶姬的玩物。
合上双眸,红唇露出了笑意。
她将自己的身子全部献上,而他会献上他的心。
22媚术俘虏1
一夜的放纵,让严擎沈沦於瑶姬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感觉中。连着几日的纵欲,
让得知此消息的张绮玉咬牙切齿。
从丫鬟的口中,张绮玉终於得知了那一夜那个妖娆的女子的身份,原来也只
不过是青楼女子。
「你,过来,本小姐有话要问你。」
指着角落颤颤巍巍的一个小丫鬟,张绮玉让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将她拉到自己
面前。
「张……张小姐。」
小丫鬟惧怕的低着头,有些无措。
「告诉本小姐,那个女人是否受严擎的宠爱?」
不用猜也知道张绮玉指的是谁,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丫鬟被打听过这件事情。
小丫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些吞吞吐吐。
她的样子让张绮玉看的更加焦躁,也更为着急。
「小姐问你话,你还不快回答!」
一旁张绮玉的贴身丫鬟巧儿大声的呵斥,让小丫鬟扑通跪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说。前些日子老爷一直很冷落云雨小姐,直到……
直到这些日子……」
她的话让张绮玉心里面有了些底,原来这个叫云雨的青楼女子也并非怎麽受
宠。
想着那日自己的态度,或许是严擎故意气自己的。
她可是严擎的未婚妻,爹爹也曾告诉过自己,严擎始终还是要靠着她们家的
权位的。
只是一想到那张妖艳的脸,张绮玉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要好好地放下自己的脾气,只要严擎不再接近那个女人,她自有办法报
那夜之仇。
至於瑶姬,也把张绮玉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见过了妒妇,特别是张绮玉这种千金大小姐,瑶姬并不担心她有什麽作为。
严擎是不会喜欢上这个样子的大小姐的,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摸样,只会让男
人退避三舍。
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瑶姬由着翠翠为自己净身,此刻的她没有多余的
力气做什麽,这几日夜夜与严擎的交合,已经让她被抽尽了体力。
至於严擎,今日她起身後便没有见过他,料想着该是去平复一下心情吧。
毕竟,他应该从未迷恋过一个女子的身子。
这麽想着,瑶姬的嘴角漾开了笑意,甚至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小姐的心情似乎很好?」
翠翠试探的开了口,她自从被安排服侍这个主子以後,一直不怎麽敢开口。
一来,她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毕竟主子得宠与否与她们这些伺候的奴婢有
很大的关系。
二来,她从来无法得知主子到底是喜是怒,她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温柔的浅
笑。
唯独此刻,主子突然表现出来的高兴,让她大胆的开了口。
「你们一个个不都是盼着你们的老爷宠幸我吗?」
瑶姬依然是温柔的开口,可让翠翠听着却有一种汗毛立起的感觉。
「奴婢,奴婢从未如此想过。」
果然,主子依旧还是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甚至,她有时候觉得主子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切都是假象。
「扶我起来吧。」
瑶姬什麽也未再多说,在翠翠的搀扶下起身。
翠翠立刻将洁白的锦缎披在瑶姬身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
下。
瑶姬那乌黑及地的长发湿哒哒的披散在锦缎上,水珠将洁白的锦缎渗透的有
些透明。
将自己身上的锦缎拢了拢,任由着翠翠拿着布巾努力的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你好像很怕我?」
翠翠的手一抖,布巾差一些掉落。幸好她在瑶姬的身後,这一些似乎都没有
被瞧见。
「没,没有啊。小姐这麽美丽,怎麽会让翠翠害怕呢。」
低着头,拿稳了布巾继续擦拭着头发。
瑶姬的嘴角挂着冷笑,早已从铜镜中看透了背後丫鬟的心思。
她一向身边只留自己信得过的丫鬟,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绪若有似无的会
传递给身边的人。
这也是为什麽,她不喜与任何一个其他人共处一室过久的原因。
唯独例外的,似乎只有战秋戮。
铜镜中的她,因为刚沐浴完毕,脸颊绯红,还是如此的娇艳动人。
而曾经的一切,竟让她有些恍惚如隔世。
若非方才突然想起,她似乎都忘记了京都的一切。
自己的突然消失,会给宫中带来什麽样的惊涛骇浪呢?
慕容狄和宋钊延两人本已貌合神离,若是宋钊延发现自己不见了,必定将这
一切以为为慕容狄所做。
只是,不知战秋戮又会有何反应?
她的消失,必然让战秋戮少了一颗棋子,却也让他可乘机联合宋钊延。
若是可以把握这个机会,朝廷之中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
摇了摇头,瑶姬将这一切都甩离自己的脑海。
如今她身处夕云,在青鸾之南,离京都有一段距离,何苦再去想着宫中的一
切。
她只需记得自己活着的目的,只需知道谁才是她的棋子,谁会为此付出代价,
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
收回了思绪,瑶姬这才发现翠翠局促的站立在自己的身侧,手中拿着那条湿
湿的布巾,低着头身子竟然有些颤抖。
想来,该是自己的沈默吓着了她。
「你叫翠翠,对吗?来,过来。」
瑶姬漾开了笑意,招呼着翠翠靠近自己。就算心中多麽不安,翠翠还是挪到
了瑶姬面前。
「你别怕,我也不会吃了你。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如此的恭敬,毕竟在入
府之前我只是个青楼女子。这麽算来,你的身份至少在世人眼中还高我一等。」
她的话让翠翠摇着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扪心自问,她自己不也曾鄙夷过主子的身份。当知晓自己将要被指派服侍主
子时,也是充满了委屈。
可如今,反而被这麽说破後,她却有些觉得这个主子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让
人有些害怕和鄙夷的。
「奴婢没有,对不起小姐,奴婢……」
翠翠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麽了,服侍过太多的主子,可似乎第一次从主子的
口中听到这些话。
她只是个丫鬟,主子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她觉得这个主子是否值得服侍。
「别再奴婢长奴婢短了,这些听的我厌烦。以後在我面前,别再如此贬低自
己。出了这门,府中有府中的规矩,我无法多说什麽。在这里,我只是希望能有
一个可以聊天的人。」
瑶姬故作叹息的起身,接过了翠翠递来的衣衫穿上。
「可是……」
「别可是了,终有一日我也会离开严府。届时,我也不可能再是你所谓的主
子,你也不是所谓的奴婢。你还是严府的人,而我始终只是风尘女子。」
翠翠愣愣的看着扶窗而站的女子,口中却觉得微微的苦涩。
她似乎能感觉到女子内心的苦涩,也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无奈。
「小姐……」
自从入了严府,每一个下人都只是奴仆,从未有人将她们当做是一个完整的
人来看待。
她们是丫鬟,只是一个可以使唤的丫鬟,无论是什麽样子的人做主子都是如
此想。
老爷有过好几位接入府中的女子,从来都只是如此看待丫鬟的。
翠翠的心,不自觉的倾向了窗前的女子。
瑶姬慢慢的欲将窗关上,却见翠翠主动上前为她关上,嘴角露出了了然的笑
意。
收服一个丫鬟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将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主子。
只要丫鬟不再害怕主子,那麽主子的所有情绪和问题,一切都显得毫不突兀。
「扶我到床上吧,我有些累了。」
满眼的疲倦并非刻意营造,这些日子以来,瑶姬确实也是累了。
翠翠小心翼翼的扶着瑶姬上床,为她将纱帐放下。这一次,她多的是一些心
甘情愿。
看着一层一层的纱帐落下,而她自己则是将身子蜷入锦被之中。
合上眼,似有思绪万千在脑海中掠过,却无法抓住任何一个,渐渐地沈入黑
暗。
「小姐,我在一旁候着,若是你醒了或是有什麽需要,喊一声即可。」
回答她的是安静,累极的瑶姬已安然睡下。
轻轻地走到了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翠翠心中想着的,是希望这个主子可以
待得久一些。
23媚术俘虏2
严擎故意用公务将自己淹没,只是为了逃脱那几夜的迷惑。
他从未如此放纵过自己,如同一头野兽一样,沈醉在欲望的深渊。
可就算已远离那个自称瑶姬的女子好几日,体内却依旧无法平复那蠢蠢欲动。
「严?严?」
与严擎同在书房的男子多次呼唤,这才唤回了不知云游到何方的严擎。
「前些日子你急着问我媚术之事,难道武林中还有人会此武功?」
此刻,与严擎同坐於书房中的男子,乃武林盟主冷狂傲。对於媚术他一直有
所耳闻,却因为此武功过於邪派且早已失传,也无从考究。
那日接到严擎的飞鸽传书,他即刻从京都赶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我只是好奇。这武功早已失传,这你我皆知。」
犹豫再三,严擎最终没有将心底的怀疑说出口。
这几夜的纠缠,更让他确定瑶姬毫无内力,更不懂什麽武功。或许真的是她
本身生的妖媚,根本不可能会什麽媚术。
「对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往返京都,朝中有何变化?」
他的话让冷狂傲一下子皱紧了眉头,眉宇间有些疲惫。
「只恐怕,这青鸾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叹了口气,冷狂傲把玩着手中的玉笛。
严擎显然为之一愣,片刻後才恢复。朝中局势紧张他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没
想到这一切来得这麽快。
「那你有何打算?」
冷狂傲索性闭上眼,玉笛在手中翻转,始终不得停歇。
「此次进京,我与宋钊延见了一面。我本以为他一直站在中立一方,却不知
道为何他如今偏向叛逆之徒。」
对此,冷狂傲很是不能理解。
宋钊延与皇帝之间并无信任可言,这一点他知道。只是,他应该不会与皇帝
为敌。
可此次进京,宋钊延却挑明了告诉他这一切,令他百思不解。
「你与宋钊延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性。况且,何为叛逆之徒?」
严擎对此不以为然,他对朝廷向来有着排斥,且更不觉得有人取而代之有何
不可。
「天下是属於有能力者的,当年你不也是如此躲了盟主之位。」
明知严擎言之有理,可冷狂傲却依旧闭目眼神,眉头未曾松懈。
「怕只怕,相交多年也抵不过一个女子。」
此次,他进出宋府,闻得太多宋钊延与当今皇帝妃子有染之事。
若真是如此,他只恐怕至交好友因为一个女人而误入歧途。
他的话近乎於喃喃自语,严擎自然听不完全,再想询问之时,却见他已睁开
双眼。
多年好友,他也了解,冷狂傲不想再谈此事,这个话题就此搁置。
「别说这些了,听闻你收了一个如花美眷入府,还未曾恭喜你。」
冷狂傲表情微变,揶揄的成分似乎多余恭喜。
「你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对於好友突然的变化,严擎早已习以为常。
此人人如其名,外人面前冷若冰霜,实则狂傲自大,在面对熟识之人却是吊
儿郎当。
「我只是在想,不知你那位自视高人一等的未婚妻,会如何看待你那位新进
的宠妾。」
方才回到夕云的冷狂傲自然不知,张绮玉早已与瑶姬打了照面,他的话只是
引来严擎脸色微微的变得有些难看。
眼见着他脸色的变化,冷狂傲收起了玩笑之色。
「最近,那总督大人还烦着你?」
随着严擎家底的壮大,其实已不需要再去攀附任何人。只是,奈何树大招风,
还是需要有权贵之人的庇佑。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严家老太爷才会为严擎定下这门婚事。
只是没想到,如今却被人拿来作为要挟的棋子。
「那老匹夫想把女儿嫁入严府,他则可以坐拥严府一半的家底。哼!痴心妄
想!」
多余张绮玉和他爹的心思,严擎早已看透。
这些年来,多少人家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正是看中了严府的财富。
严家自成家以来,一直有一条家规,严家的主母将拥有严府一般的家产,严
家任何一个人不得有异议。
正是因为这条家规,才会引来张绮玉的虎视眈眈。
「严,你最好小心着一点。朝中局势难测,只怕有心人士对严府会有所图谋。
树大招风,你该明白。」
当年发生的一切,冷狂傲也有所闻,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是好友的痛楚,他不
便多言。
好友的提醒严擎自然谨记在心,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法控制。
「别提这些了,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佳节,不如留在府中逗留几日。」
两人已走出书房,满园的灯笼提醒了严擎这个节日。虽然,他早已不可能再
享受团圆,却不好扫了府中他人的兴致。
「不了,我想我还是再去一趟京都。」
冷狂傲说完便飞身而去,严擎也不做挽留。
他的性格过於执着於义气,这一点只希望最後不会害了他自己。
转身从一旁的树枝上取下一盏灯笼,彩色的鲤鱼灯笼惟妙惟肖。
曾经,他也有中秋之夜与家人团聚一堂的时候。曾经,他也曾手提灯笼与好
友一同玩耍的时候。
当年,似乎也是在这个园子里,他和林逸尘还是儿时玩伴,一同玩闹。
如今,却是孤身一人。
将手中的灯笼再次挂上树枝,严擎沈默的回到了书房,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中秋这日,整个严府格外的忙碌。而张绮玉也因为多日严擎的多日不理睬,
且瑶姬也一直不曾出门,而负气回家,这让严府上上下下顿觉清静不少。
至於瑶姬,则是和府中部门奴仆渐渐熟捻。
她毫无身段,且时刻脸上挂着微笑,说话也不曾大声一句,获得了府中许多
人的好感。
特别是复伯,多次同瑶姬接触下来,发现她不如一般风尘女子妖媚低贱。
原来,她也是富有学识,且时时刻刻为人着想,这让复伯对她好感倍增。
「复伯,你看这灯笼挂在这里可好?」
此刻,瑶姬手拿一个灯笼,人却攀上了高梯,欲将手中的灯笼挂上高处。
复伯一回头,见此情景差一些魂飞魄散。
只见瑶姬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挂在半空中,还不断地伸手将灯笼挂上去。
「丫头!还不快下来!那麽高,让其他人挂上去!」
这些天的相处,也让复伯丫头长丫头短的喊着瑶姬,对此称呼瑶姬似乎也乐
在其中。
「呵呵,没事的!复伯,你先看看这个灯笼挂在这里可以吗?」
终於,瑶姬摇摇晃晃的将灯笼挂了上去,立刻显摆的催促别人来看。
「对对对!你快点下来,别动来动去的!」
复伯是越看越心惊,此刻其他人都在远处,若她真的摔下来,自己这把老骨
头根本没办法接住!
「好好好!您老人家还真是担心!这点高度算什麽,想我小时候还爬树呢!」
瑶姬语气轻快,如同顽皮的小孩子一般。一边说,一边蹦跳的开始爬下来,
故意为了吓人一般。
眼见着瑶姬慢慢的开始下来,复伯悬着心慢慢的一点点随着她的下降而悬下。
谁知,瑶姬突然只觉左脚一滑,右脚立刻跟着踩空。而此刻两只已准备放下
的手无力抓住梯子,整个人摇晃着从高空坠落。
「丫头!」
随着复伯的大吼,瑶姬闭上眼准备承受钻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等待她的没有疼痛,却是一具温暖的怀抱。
瑶姬睁开眼,却见竟是严擎。而她整个人在严擎的怀中,两人翩然落地。
「丫头,你没事吧?我早就让你不要爬高,你非不听!你看看,若不是主子
回来,你非摔的粉身碎骨不可!」
复伯絮絮叨叨的责骂开始了,瑶姬无暇顾及方才救了自己的严擎,脸上一副
挫败,开始绕着院子转圈。
窃笑声从四周传来,瑶姬也顾不得这些,无奈的任由着复伯追着自己,告诉
她什麽叫做女子典范,什麽叫做三从四德。
她甚至开始怀疑,复伯对她是不是太过於信任了,自己是不是太过於表现自
己了。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麽可以爬高呢?幸好现在没事,若是有事情怎麽办?」
终於,瑶姬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几个白眼,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这种唠叨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嘴角自然的扬起。
24媚术俘虏3
严擎被这麽放置於一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就如同调皮的女儿犯了错误,唠叨的爹爹不断的苦口婆心的教导一般,着
实好笑。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曾几何时,有那麽一个小男孩调皮的爬高,却不小心摔
了下来。小男孩的父母又是心疼,又是责骂,更多的是浓浓的爱。
模糊的记忆和此刻融为一体,瞬间让严擎清醒。
「你们在干什麽?」
严厉的声音制止了复伯的追赶,也让瑶姬松了一口气。
院子中的人这才意识到刚才救了瑶姬的是严擎,一个个噤了声。
「主子,您什麽时候回来的?」
复伯这才发现严擎的到来,像是早已忘记方才责骂瑶姬时的话了一般。
他的话,差一点让瑶姬笑出了声。
「您忘了,刚才是他救了我呀。」
瑶姬小小声的在复伯背後提醒,这才点醒了他。
「对对对,主子,您看这布置如何?」
复伯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严擎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顺从的环顾了一眼四
周。
如同往年一般,还是到处挂满了灯笼,可偏偏他却觉得有什麽地方有些不同。
「不错。」
点了点头,严擎不愿多说。一直负手背後,不曾有任何表情。
因为,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温暖的感觉,那种曾几何时早已失去的温
暖。
「没有什麽不同吗?」
复伯再次强调,希望严擎可以看到其中的不同。
他看着主子长大,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从前那个还算是开朗的主子,如今
却变得再无笑颜,复伯不自觉的有些心疼。
严擎不知他的心思,再次抬头环顾,却依旧说不出其中怪异之处。
「您看看这些灯笼,是不是比往年的更圆一些?」
终於,在复伯的提醒之下,严擎才发现不同之处。
无怪乎方才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同,原来这些灯笼不只是比往年更圆一些。更
是因为,这些灯笼上是一幅幅白底黑墨的各类团圆寓意的画。
往年的灯笼一直都是复伯命人市集买来,而这些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一般。
「您看上面得画是不是很漂亮?这些可是丫头花了两天的时间自己画上去的,
复伯我不得不说,这丫头真是才女啊!」
复伯一边说,一边将瑶姬拉到严擎面前。
「这丫头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还如此精通於画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因为复伯的夸奖,让瑶姬有些脸红的低下头。
「复伯谬赞了,这只是一些雕虫小技。」
而严擎如同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心思全部都在一个个灯笼之上。
这些灯笼没有其他的色彩,千篇一律的只有淡淡的黑墨。
他有多少年未曾见过这般的灯笼了?
自从家变以来,自从他将严府再次恢复往日光彩以後,他未曾再见过这些灯
笼,也不曾再与任何人过过这个节日。
每年,似乎林逸尘或者冷狂傲都会来暂住一些时日,但他也只是留在书房内
处理所谓的要务。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拳,掌心的刺痛让他有些清醒。
他不该被纷乱的思绪扰乱,今日他依旧该是一个人过。
「你们玩得开心些。」
留下依旧面无表情的话,严擎的身影已消失在院中。
他突然的离去让瑶姬有些错愕,却也没什麽失望,只是叹了口气的看向了那
些自己费尽心力的灯笼。
「丫头,别伤心。其实主子很喜欢这些灯笼的,往年他从不会多逗留一会儿
的。」
复伯以为瑶姬有些不开心,轻声安慰她。也示意其他人该干什麽干什麽,一
会儿院子中只剩下他和瑶姬两人。
瑶姬笑了笑,叹了口气的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灯笼。
「复伯,我没事。我想,主子应该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吧,否则刚才他的表
情不会这麽难看。其实,我只是有点太开心了。好久好久,我都不曾那麽开心了!
真的好久了,好久不曾度过这个月圆人圆的节日了。」
不知何时,月儿已爬上了树梢,灯笼一个个化作夜空的繁星,闪烁着。
复伯本还想说些什麽,犹豫再三也放弃。
「复伯,您去忙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瑶姬的目光离不开那一片闪烁的光亮,嘴角一直维持着固有的微笑。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却在半途停住,似乎是在犹豫着什麽。
「你会做汤圆吗?若是会,记得给主子也做上一碗。」
这一次,脚步声消失了,没有再出现。
瑶姬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夜空,满天的繁星和灯笼交相辉映,洁白的月光
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恢复了的是淡淡的冷漠。
慢慢的移步到厨房,将早已做好的汤圆倒入沸水之中,看着沈浮的白色,目
光有一些的迷离。
而严擎离开了院子後哪里也没去,依旧还是回到了书房,拿出了等待审阅的
账目,却看不进去半个字。
交叠着手支撑着头,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桌角是一封被拆开的信,是昨日林逸尘托人送来的。
除了抱歉这个中秋无法如往年一样来严府以外,唯一提及的就是瑶姬。
信中,慢慢的只是询问瑶姬是否安好,瑶姬是否在府中等等等等。
他应该回一封的,只是却独独将信丢弃在一边,不知是否该下笔回信。
这几日,他不得不承认,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瑶姬的身影。
这不是动情也不是爱,只是不该有这一种记挂在心头。
直到轻轻地敲门声,才让他回了神。却在听闻门外的是瑶姬後,将桌角的信
塞入了一旁的一堆账目中。
敲了几次门也不见里头有人答应,瑶姬大了胆子索性推门而入。
却见门内严擎就站於桌案前,不该是听不到自己的敲门声的。
「有什麽事吗?」
或许是受着刚才的情绪干扰,也或许带着一些些的莫名心虚,严擎的语气带
了几分温柔,不再是冷硬的严肃。
「复伯说你还未曾吃过晚膳,我做了一些汤圆,你要不要尝尝?」
将还冒着热气的汤圆端到严擎面前放下,瑶姬推至一旁。
只是,严擎却看着桌上的那碗汤圆发呆,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要不要试试看?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里面的馅儿都是咸的。可能你们
吃惯了甜的,不一定吃得惯……不过你可以试试看,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
瑶姬自然也知道汤圆本该是甜的,只是从小娘亲教给她就是肉馅儿的,所以
她并不会甜的。
可她却不知道,严擎从未吃过甜的汤圆。他往年不吃的原因,也在於此。在
他爹娘还在世时,一直都是他娘亲做的汤圆,也一直为了他而改做肉馅儿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看着这碗汤圆发愣。
已经太多年了,他再也不曾碰过汤圆,也不曾吃到过咸的汤圆了。
「你……不喜欢?」
瑶姬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突然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做过了头。
若真是如此,今日算是功亏一篑了。
「对不起……我还是端走吧……」
以免严擎拒绝,说着她就准备上前端走。
「不,我吃。」
严擎开了口,一边说一边坐下,拿起了一旁的勺子小心翼翼的舀起了一个。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似乎很珍惜这些汤圆的样子。
猛然惊觉自己的想法荒谬,瑶姬在心中摇了摇头,站在一旁不作声。
他一个个的将一碗汤圆吃了个底朝天,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这是你娘教你的?」
没有看瑶姬,严擎的目光似乎集中在那个勺子之上。
「是的。」
听到回答,书房内陷入了静谧。
冰封的心似乎被什麽撞裂了一角,一股温暖一点点的渗入。
十多年来,他除了孤独的度过一个个团圆日以外,不会吃任何东西。
他很想问她,为何她做出来的味道如此熟悉,甚至让他以为这是母亲做的。
可最终,他却只是沈默。
瑶姬的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计划的,只希望这其中不要错了任何一步。
一步错,满盘皆输,这个是她一直告诫自己的。
从她摔下高梯直至严擎的离开,这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一步步进行。
只是,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多此一举的行为,是否会成为败笔。
若非前些日子复伯突然提及此事,她今日也不会多加这一笔!
「谢谢。」
突然,她知道,她没有走错。
「那我先走了。」
收拾了碗,瑶姬慢慢的走出书房。
背後的门轻轻合上,她知道她赢了,却没有任何笑意。
月圆人圆,她此生无缘。
25媚术俘虏4
动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些人初见面,已知道对方是自己所追其一生的人。
有些人需要一个结,将对方与自己纠缠生生世世。
严擎属於後者,而瑶姬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
只是在严府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已经让严擎动了心。就算此刻的他还无法将
爱给她,却已经离不开她了。
这一点,严府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到,也乐见其成。
府中的奴仆似乎早已淡忘瑶姬原本的身份,俨然她如同严府的半个主子一般
的伺候着她。
至於严擎,更多的则是远远地看着或是抚琴或是作画的瑶姬,也不上前也不
会开口。
「主子,小姐想去放风筝。」
复伯已不再丫头丫头的叫着瑶姬,开始称呼她为小姐,而府中上下也跟着这
麽称呼瑶姬。
严擎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本该是在书房用一下午时间处理的公务,却提前处理完了。
当他找到方才复伯所说的地方,只见远远地瑶姬欢快的拿着手中的线团,而
空中则是看不清楚什麽模样的风筝。
「小姐,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旁边的丫鬟大声的替瑶姬呐喊,而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中的线渐渐的
减少,风筝已高高的似是与天空融合在了一起。
不自觉的,他的嘴角也跟着上扬,就算发现自己的异样,也没有余力去阻止。
「看!我的风筝飞得好高啊!复伯,翠翠,你们看啊!」
瑶姬兴奋的吆喝着所有人,那飞起的风筝如同自己一般,可以享受着高高的
无拘无束的天空。
「小姐好厉害啊!」
翠翠非常给瑶姬面子,立刻为她助威,也让瑶姬脸上的笑容扩大。
这麽一个欢快的场面,却让严擎觉得和自己如此的遥远,似乎自己根本无法
融入其中。
不自觉的,他举步上前,终究还是跨入了其中。
一直在一旁呐喊的翠翠突然看到严擎的身影,立刻收敛了方才的兴奋。
「老爷!」
她突然的行礼,让其他的丫鬟也都注意到了严擎的到来,一个个立刻恭敬的
收敛了自己。
「主子,您怎麽来了。」
复伯也很诧异於严擎的到来,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
瑶姬原本的兴奋因为他的到来慢慢的收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缩小,直至
再次会恢复到往昔的浅笑。
因为走向严擎,导致她似乎忘了手中的线团,等意识到时却见风筝一点点的
摇晃开始要坠落。此刻的她着急的想要挽救,却因为过大的力道使得手中的线终
究断裂。
失去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远,摇摇晃晃的坠落在了溪水之中,随着溪水飘远。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瑶姬的脸上闪过了无数的情绪,最後的一个是失落和恢
复了的微笑。
严擎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会让原本一个欢乐的气氛最终变得如此沈闷。
「好像已经有些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瑶姬笑着看向严擎,没有任何的责备或者其他情绪,平静的仿佛什麽都未曾
发生一般。
「嗯。」
他转身离去,却无人知晓,他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和这一切如此格格不
入。
其实,他一直都不曾想要远远地站在远处。
只是好多次,严擎发现,只要是自己的出现,必然会导致气氛的变化。
曾好几次,本是安静抚琴的瑶姬,因为自己的出现有所停顿。再次拨弦,却
已无法沈醉其中,最终也是几曲了之。
曾经,他以为瑶姬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甚至是勾引自己。
可如今,却突然发现,她一直都不曾想要引诱过他,她一直都只是站在那里。
「严公子,你晚膳前可否来我院子里一下?」
在他们两个分别走向自己的院子岔路口,瑶姬停住了脚步,开了口。
她的请求有些奇怪,也让严擎有些犹豫。
「可以吗?」
瑶姬抬头,眼中是慢慢的真诚,也让严擎最终点了点头。
晚膳前,他依约来到瑶姬住处,却被翠翠引入了凉亭中。
之间亭中已摆上了酒菜,以及一把熟悉的古琴。
「这是何意?」
眼见着瑶姬将其他人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
「复伯和我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其实,我一直应该谢谢你的,却不知道如
何做。这些菜都是我做的,希望你会喜欢。」
因为瑶姬的提醒,这次让严擎想起,今日竟是自己的生辰。
只是,这麽多年他从未过过,也不曾有任何人给自己过,又如何会记得?
「你大可不必……」
「你要听琴吗?高山流水可好?」
不等严擎拒绝,瑶姬已在古琴前坐下,婉婉如潺潺溪水般的空灵之音悦动在
指尖。
一曲高山流水,据说是当年一位沦落风尘的才女写给与自己心心相惜的知音
人。只是知音人对其真心交付,她却只将对方当做知己。
在这位女子被赎身之前,做了一曲高山流水,意在告诉知音人,无论他们身
在何处,他都是她的至交好友。
入口的菜有些食不知味,严擎开始分不清楚此刻自己的情绪。
瑶姬给他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却也让他慢慢的开始动心。
可为何,在他几乎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又弹奏这一去高山流水。
一曲毕,两人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只是两人都未曾开口,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严公子,多谢这些日子来你的照顾。」
端起一杯酒,瑶姬一饮而尽,也为他再次斟满。
「此话何意?」
对於这奇怪的对话,严擎皱了眉头。
「严公子忘了吗?我终究不过是风尘女子,有幸在严府带了一月多已足够。
只是,这身子一旦沦落风尘便无法改变。」
她的提醒终於让严擎想起,他当初重金买下的只是瑶姬的初夜和两个月的期
限。
如今算算,期限将至,她是该回到醉仙居了。
只是,他却不想她离开。
「若我替你赎身,你就不再是风尘女子。」
脱口而出的话,就连严擎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瑶姬。
这是瑶姬没有料到的,她只以为就算严擎现在有多麽迷恋自己,也只是以後
还会来找她。却没想到,他竟会有此想法。
至於严擎,虽然惊讶自己的话,却一点也不後悔,更甚至因为说了出口而有
些轻松。
「严公子的好意瑶姬心领了,只是你我毕竟不该有什麽交集。这些日子相处
也已足够,多谢严公子对瑶姬还有此情谊。」
瑶姬最终还是拒绝,因为她知道,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若是严擎无法说出他的爱,那麽她唯有离开才可达到目的。
「你……」
他还想说些什麽,可以却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只是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似乎有些了解林逸尘离开时的心情了。
还有,他的後悔和无奈。
他是动心了吗?还是动情了?
26媚术俘虏5
正当严擎心中暗暗计算着瑶姬的期限,张绮玉也再次回到了严府。
严擎渐渐对张绮玉失去了耐心,若非身边的人劝着他忍耐,只怕早已将她赶
出府外。
经过回家後父亲的一些教诲,她这一次回来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性子,变得对
人和颜悦色了许多。
爹爹说的没错,她终究都是严擎的未婚妻,那个瑶姬根本算不了什麽。一等
她嫁给了严擎,其他的女子也别想再有机会接近他。如今她稍微放低一些身段,
以免心上人真的厌恶自己。
「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如何?」
对着梳妆镜,张绮玉气势其实依旧凌人。
「奴婢已向先前要好的几个婢女打听过了,这段时间小姐不在,府中好些人
都对那个狐狸精赞不绝口。不过,听说她很快就该回醉仙居了。」
巧儿小心翼翼的替主子梳发,以免一不小心惹得主子不高兴。
「哼!妓女就是妓女,留不得多久。既然如此也省的本小姐亲自动手,以免
脏了本小姐的手。」
已笃定瑶姬很快会离开,张绮玉不准备再有什麽动作。如今她最重要的是多
多讨好严擎,按照爹爹的意思,快些抓住严擎的心。
听说朝中变故较大,只怕再过些时日就是爹爹需要大量钱财之时。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爹爹,为了保住她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她绝
对不能放弃严擎。
同张绮玉不同,瑶姬则是悠然自得的等待着期限的到来。
北弥韬当初的要求是她接近严擎,却没有指明需要做什麽如今她已如愿接近,
也无需再有任何动作。
不过,按照她的料想,严擎该是会主动找上简姨,甚至会提出为自己赎身的
要求。
只怕是襄王有心,她根本无卖身契在简姨手中,其实也算是来去自如。若非
北弥韬下了药,她何必听从北弥韬的命令。
「小姐!」
一声带着担忧的惊叫吓醒了瑶姬,一个人影突然冲到自己面前,一块雪白的
纱布包裹住了她的手指。
这时,瑶姬才发现原来方才想的太入神,竟不自觉的折断了手中簪子的坠饰。
有些尖利的断口划伤了自己的手指,自己却毫无所觉。
「小姐,您怎麽如此不小心。您看,伤口这麽深,您还如何弹琴?」
翠翠担心的看着鲜血直涌的伤口,却佩服主子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喊疼。
其实瑶姬并不是没有感觉到疼,些微的皱眉已经显露了她的情绪,只是她掩
藏的太好了,不是翠翠所能够发现的。
「没事儿,只是一道小伤口。」
抽回了自己的手,取出了一旁小抽屉中的药膏涂了一些,让翠翠撕了一些纱
布随意的包扎了一下手指。
「听说张小姐回来了?」
状似无意的问起,趴在梳妆台前拨弄着手指上的纱布。
翠翠站在一旁有些忐忑的不敢回答,明明连她也看得出老爷对小姐的喜爱,
为何又让其他女子住入府中。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怕伤了主子的心。
「翠翠?」
瑶姬也看出了她的不安,难道她是在担心会伤了自己?
这麽想着,瑶姬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温和和煦。
「怎麽不说话了?」
翠翠看着主子的笑脸,却笑不出来。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主子还可以笑出来,
难道她不知道这个张小姐一定会欺负她的吗?
「小姐,您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麽?」
闻言,瑶姬轻笑出声,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是该担心她会抢走严擎的注意力?还是该担心她会看我不顺眼?或是担
心,她会将我赶出严府?」
瑶姬每问一句,翠翠都不住的点头。
难道这些,主子都不担心吗?
瑶姬叹了口气,她倒是没想到严府还有一个人会真的关心自己。看着眼前的
婢女,她有些似乎是看到叶子的影子,也似乎看到了一个久远的身影,曾经一直
陪伴在自己身边,却不敢将自己心思表露的挽络。
「翠翠,我只是在严府暂住。严公子怜爱有了两个月的自由,只是这都是用
金钱换来的。时限一到,我还是云雨,是醉仙居中的云雨。严府,从来不是我停
留的地方。既然如此,又何来担心呢?」
最近她想的越来越多的都是那些前尘往事,似乎随着严擎越来越迷恋自己,
而她自己却越发的开始冷静。
曾经,她就是这个样子将战秋戮推拒门外。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爱恋,她要的
是权利,是可以复仇的权利。
她的自怨自艾传入翠翠的耳中很是悲伤,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而传入站立
在门外的高大身影耳中,却有些微微的刺痛。
严擎这几日被张绮玉缠着有些烦躁,一直想来看看瑶姬,却抽不出身。今日
好不容易抛下事务,听得的却是她这番欲离去的言辞。
她说的没错,的确他们的关系建立在的是买卖之上,是金钱之上。
可他听着却如此的刺耳,难道这层关系中没有任何的情愫在吗?
越是如此想着,严擎越是心中积蓄怨气,冲动之下推门而入。
门内的瑶姬和翠翠皆是吓了一跳,两人同时回头看向门口,谁都没料到严擎
会突然出现。
饶是瑶姬也没有料到,方才严擎会一直站在门外。
「老爷!」
翠翠立刻行礼,却被严擎喝退。留下瑶姬看着慢慢走出门口的翠翠不住的回
头,担心的目光流转在她和严擎之间。
「你……」
瑶姬张口语言,却在看到严擎不愉的脸色後将话吞了下去,安静的等待着他
先开口。
方才在门口积蓄着一肚子的话,却在见到瑶姬後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是不是太过於冲动了,他是不是不该在她面前表现的如此的急迫?
如今他还未理清楚自己心中的异样到底是什麽,却想要如此真实的表现在她
的面前。若她真是一个好女子,自己会伤害了她。若她不是,最後受伤的必然是
自己。
严擎并未发现自己内心的挣扎已经渐渐显露在脸上,瑶姬如此聪慧一眼已知
他心中所想。
如她所愿,最终严擎果然是难逃自己的手掌心。
「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最终是她先打破了这种寂静,招呼着严擎坐下,为他亲自倒了一杯茶。
接过茶杯,看到的是她的笑意盈盈,就连眼中也带着暖暖的笑意,似乎没有
任何的抱怨和其他的情绪。
「除了笑,你还会其他的吗?」
如此不礼貌的话脱口而出,等严擎後悔已经来不及。
只是,他真的有些气恼讨厌她的笑。明明她应该是担心或者是生气的,可她
却永远笑意盈盈。也许该说她是温柔和蔼,可他却觉得她根本对一切都是不在乎,
对一切都可以云淡风轻。
瑶姬愣了一下,笑意只有一瞬间的褪去,可立刻又挂在眉梢。
「一直笑不好吗?小时候娘亲告诉我,若是可以笑着过去一天,便一定要努
力的笑着。也许娘亲说得对,在醉仙居若非一直笑着,又怎麽会有如今的云雨。」
沦落风尘便是卖笑女,没有人愿意看到一直哭哭啼啼的卖笑女。
她的解释似乎将她的无奈在告诉严擎,也让严擎对於方才自己的无礼再一次
的後悔。
「你娘亲是一个睿智的女人。」
「是的,她是一个睿智的娘亲。只可惜,她逃脱不了命运。不过,生也罢死
也罢,人到头来总归是一杯黄土。」
她的话亦真亦假,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她那段似假幻真的身世加上这席话,却触动了严擎的软肋。
不自觉的手抚上了她的眉心,他想要知道她眼底是否真的毫无怨恨。
瑶姬静静的看着他,就连被他带入了怀中都是被动的接受。
她被坐於他腿上,而他的手则是沿着她的眉心划过眼角,麽指摩擦着她白皙
的脸颊。
他想知道为何她可以抛下所有的怨恨,为何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是童年的恨意。
瑶姬慢慢的闭上了双眸,而严擎像是受了什麽驱使,不自觉的吻住她的红唇。
她一向都是温暖的,而他一直都是如此的冰冷。
双手紧紧地环着她,将她的头用力的压向自己,冰凉的唇蹂躏着她温暖柔软
的唇瓣,不断地摄取着不属於他那股寒冷的温暖。
27背叛1
「爷。」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敲醒了门内已经迷乱的两人,也让他们迅速的分开。
此刻瑶姬的外衫已被退至腰际,若非这敲门声只怕此刻两人已在床上。
至於严擎则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整理自己的衣衫,只怕是被自己此刻心中的强
烈情感撞击的失去了平日的理智。
门外的复伯一直得不到房内的回应,开始怀疑是否主子根本不在。
「爷,你在吗?」
方才是翠翠告诉他主子在此地,可也有可能主子和云雨那丫头两人出去了。
「何事?」
在复伯开始确定可能房内无人时,终於严擎出了声。整理好衣衫的他甚至不
敢多看瑶姬一眼,便匆匆开门。
「爷,冷公子来了,还带了一个您许久未见的客人。」
复伯压低了嗓子,迅速被关上的们让他还未来得及看房内的情形。但主子难
得出现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慌乱神情,也让他可以猜到方才即将发生的事情。
此刻只想着快些离去的严擎胡乱了点了点头,带着还有些慌乱的心离去。
复伯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着严擎的脚步一同离去。
房内的瑶姬倒是悠哉的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也猜想着到底是什麽事情让严
擎突然离去。
她相信严擎已动了心,加上方才自己的媚术该是让他意乱情迷的。饶是再好
的自持力也不可能突然离去,除非有什麽重要的人事物出现。
突然,她脑中一闪而过的是一张只有一面之缘的面孔。
那时在宋钊延府中,那个叫做冷狂傲的男子。
这段时间,在她的旁敲侧击下,的确有略有耳闻关於冷狂傲和严擎两人至交
好友关系的一些事情。不过,听说冷狂傲似乎去了京都。
若真是他突然回来,且来找严擎,难道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整理衣衫的手顿住,心思百转千回。
「你这幅摸样,难道还等着严擎再回来?」
略带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怒气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让瑶姬吓了一跳。
回过神却发现不知何时北弥韬竟然会出现在此,而她也随意的将外衫拉上系
好衣带。
「那你呢,你突然到来所为何事?」
面对北弥韬,瑶姬渐渐没有了耐心。若非如今还需要他,她早已与他翻脸。
瑶姬那副不耐烦的口气让北弥韬有些气恼,却没有离去,而是将一个瓶子放
在桌上。
「哼,我看你是被严擎迷住了,竟然忘了自己毒发之日。」
经北弥韬的提醒,瑶姬才发现今夜是自己毒发之日。拿过了瓶子倒出唯一的
一颗药丸服下,却没有任何的道谢之意。
这一切本就是北弥韬的阴谋,她对他虽没有太大的恨意,却绝不会想要放过
他。
「严擎是否有为我赎身的意向?」
方才的笑意早已没有,此刻的她只有淡淡的询问,甚至连想要迷惑北弥韬的
意思都没有。
就是因为如此北弥韬才更为气恼,以前的她为了勾引自己什麽都可以做。自
从她进了严府,对待自己竟然毫无和颜悦色!看来,她真的是被严擎迷惑了才是!
「有又如何?你难不成还想做严府的女主人?」
北弥韬不知道自己的话充满了多少的怨气,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却像是
吃醋的嫉妒。
瑶姬在心底冷笑,北弥韬根本是逃不了自己的掌心的。
他和严擎不同,严擎身上太过於正气,想要获得他的心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
至於北弥韬,他身上的邪气只需要一个比他更邪气的女人就可以制住他。
从前对他的和颜悦色和勾引只是为了让他跌入自己的陷阱,如今的冷漠是为
了让他得不到,让他彻底的臣服於自己。
这,就是媚术!
瑶姬感觉到药丸已渐渐在体内发生作用,这才缓缓的起身走向北弥韬。
「女主人?你觉得呢?」
她恢复了那个邪气的瑶姬,她还不想真的惹怒北弥韬。适度的若即若离只是
为了让他臣服於自己,却不是为了让他与自己反目。
一把抓着瑶姬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还未等她开口低头就含住她的红唇。
粗暴的吻摩擦的唇瓣有些疼,但瑶姬却没有呼叫。
北弥韬还不懂自己的情绪叫做嫉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叫做爱,只是想
要去掉她身上严擎的气味。
自从瑶姬离开醉仙居,他才开始发现她的重要性。甚至好几次入夜之後无法
入眠,竟是站立在她住过的房内一整夜。
更多的时候,是他看着叶子整理着她的房间,竟无比的思念她。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她的什麽毒,对其他的女子已经失去了兴趣。
甚至这一次冒着危险潜入严府,明着是给她解药,实际上根本是想要见她一面。
方才在房顶看着她与严擎亲热,想也知道之前他们两人发生过了多少次,几
乎忍不住怒火想要出现制止。
瑶姬任由着北弥韬将自己粗暴的丢在床上,甚至不顾此刻是在严府内撕扯去
自己的衣衫。
这个男人再过不久对自己就毫无用处了,因为他动了情,他即将成为自己的
傀儡。
「你是不是爱上了严擎?」
扣着她的下颚,北弥韬将她压在身下,眼中透露着一丝血红。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我问这些?」
她的邪气渐渐显露,已赤裸的藕臂环住他的颈项,为的是带他入无边地狱。
主动的吻上他的胸膛,也让他松了手,将自己和她的衣衫全部扯去,精壮的
身子将她压於身下。
大掌有些粗鲁的揉搓着她的玉峰,有些疼,可瑶姬却没有呼痛。她很清楚北
弥韬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他越是粗暴越是说明他对自己的感情。
她白皙的肌肤不久便青一块紫一块,他几乎是在折磨着她的身子。
就算是如此,瑶姬还是迎合着他,将自己的身子送到了他的欲望之下。
「你说,严擎是不是也是如此对你?」
火热的巨龙顶着幽径的入口,北弥韬眼泛红光,只等着最後的冲刺。
分开了她雪白的腿,将粗粝的巨龙整个刺入她的体内,引来瑶姬微微的呻吟,
这一次带着一些痛苦。
「别……啊……」
瑶姬没想到他会真的如此粗暴,几乎让自己有些无法忍受。双腿紧紧的夹着
他的腰肢,为的是让他缓和一些,以免自己明日下不了床。
一想到也许瑶姬就是这麽承欢於严擎身下,再一次嫉妒的北弥韬抓着她的腰
肢,开始一逞自己的兽欲。
粗暴的动作弄疼了瑶姬,她想要阻止却没有力气,只能看着如同野兽一般的
北弥韬蹂躏着自己的身体。
忍着痛,她随之呻吟着,慢慢的有意柔化他的粗野。终於他的动作慢慢的开
始温柔起来,也让瑶姬好受了一些。
这一夜,北弥韬尽情的在瑶姬身上发泄着自己积蓄已久的欲望,直到最後瑶
姬昏迷前,他这才得到满足。
而那一夜严擎没有出现,没有任何人发现房内的异样。直到第二日翠翠进入
房内,才唤醒了几乎累瘫的瑶姬。
不知何时北弥韬早已离去,而她的衣物整齐的穿戴在身上,若非下体的疼痛
无力,几乎会让她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幻影。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
纱帐外,翠翠急促的询问着。
「怎麽了?」
瑶姬很清楚一般而言翠翠不会冲入房内,若非是有什麽紧要之事。
「小姐!以後翠翠可以一直伺候小姐了!老爷已经为小姐赎身了!」
这突然起来的消息让瑶姬有些惊愕,若非纱帐挡着,她此刻的失态已让翠翠
看到。
「你怎麽会知道?」
她的声音有一些些急迫,不过在翠翠看来,也很正常。
「是方才老爷和总管说到,正好是奴婢伺候送茶水,所以立刻赶来告诉小姐
的。」
翠翠以为主子听到这些应该会很高兴,所以也顾不得什麽身份冲入了房内。
「翠翠,你先出去好吗?让我冷静一下。」
隔了许久,一道女音才从纱帐内传出。
翠翠立刻会意的离去,毕竟这个消息需要给小姐一些时间接受。
不过,她真的很高兴,这麽说来老爷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主子的!
她好为主子高兴啊!
28背叛2
只等着听到翠翠关门离去的声音,瑶姬这才慢慢地拿起枕下放着的一封信。
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到方才翠翠所说的事情,她很确信北弥韬必
然是给自己留下了什麽信件。
看着信中留下的字迹,瑶姬的嘴角露出了冷笑,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
北弥韬是嫉妒了,是动情了,但是他却放不下唾手可得的权利。她也早已猜
到,对这个男人来说,权利大於一切。
他既不想要她再和严擎发生关系,却又希望她拿到严擎的信任,得到严擎的
支持。
当然,她会得到他的信任的,也会得到他的支持的。只是,严擎的支持是属
於她的,不是属於北弥韬的!
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除掉一个人,那就是张绮玉!
午後,瑶姬一直是习惯抚琴自娱自乐,但这一次她选择了在花园中。
相信自己留下的这个消息应该已经传入了所有人耳中,当然也包括张绮玉耳
中。若非如此,为何府中所有人对待自己都是如此的客气。
这些日子严擎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只怕是让所有人以为她是为了的当家主母
吧。
当然,让她确信的原因是远远的已看到张绮玉的身影。
她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原因是她刚来府中没多久,张绮玉就回家了,所以
这段日子她算是过的比较惬意的。
不过,只怕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会过的有些不是那麽悠哉了。
张绮玉一得到消息早已一肚子怒火,特别是知道瑶姬还出现在花园中更是怒
火中烧。她到想要看看这个狐狸精到底是如何迷惑了严擎,让严擎为她如此痴迷!
张绮玉趾高气扬的步入凉亭,有些轻蔑的看着竟然起身向自己行礼的瑶姬。
「今日的天气还真是有些热啊,本小姐有些口渴了。」
翠翠很清楚张绮玉是来找麻烦的,立刻倒茶送上,却被张绮玉挥开。
「你是什麽身份,竟敢让本小姐喝你的茶!」
一直沈默的瑶姬始终保持着微笑,很显然张绮玉有意为难。瑶姬接过了翠翠
手中的茶杯,让翠翠退开,亲自为张绮玉倒茶。
张绮玉居高临下的接过瑶姬送来的茶,谁知却突然泼向瑶姬,甚至还将她退
开,这让毫无防备的瑶姬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手掌微微擦破了一些皮。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让本小姐喝那麽烫的茶!」
「小姐!」
翠翠立刻上前扶起瑶姬,有些气愤的看了一眼张绮玉。
「你个死丫头是什麽眼神,难道想造反不成!」
一旁的巧儿仗势欺人,立刻对翠翠怒骂。
「对不起,都是云雨的错。翠翠,还不快去再泡一壶茶来。」
瑶姬支开了翠翠,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她的默默忍受。
花园中的几个奴婢在瑶姬的要求下和翠翠一起去泡茶,也吩咐着其他人都去
做自己的事情,她们几个女孩子自己聊聊,没什麽事情,而她自己则是走到张绮
玉面前。
园内一下子只剩下张绮玉、瑶姬和巧儿三人,看着面前有些狼狈的瑶姬,张
绮玉暗暗得意於瑶姬的软弱。
「还不快些服侍本小姐坐下。」
张绮玉再次下命,而这一次瑶姬却是站着,冷冷的看着她。
「你这是什麽眼神!」
她的冷意让张绮玉有一些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怒气,上前就想要挥巴掌,却
被瑶姬抓住。
「大胆,你……」
「张绮玉,长这麽大还没有人敢这麽对我。」
抓着她的手,瑶姬的嘴角扯出的冷意如同一把刀子。
「你……你想做什麽。」
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子的表情,张绮玉和巧儿都被吓到了。
「你相对小姐做什麽!你只是低贱的妓女,竟敢碰小姐!」
巧儿上前想要推开瑶姬,却被瑶姬先一步将张绮玉推倒在地上。
「我是妓女又如何?至少严擎愿意花钱将我赎身。而你的呢?身为总督之女,
却恬不知耻的住进严府,却连严擎一眼都得不到。到底,谁更低贱?」
瑶姬半蹲在跌坐在地上的张绮玉面前,狠狠地掐着她的後背和腰。
她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她绝不会让人欺负到!
「啊……好痛!贱人,你竟敢这麽对我!我一定要让我爹爹对付你!」
巧儿从地上爬起来,立刻上前一把推倒瑶姬,瑶姬顺势跌坐在了地上。
「那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的。」
瑶姬冷笑没有任何动作,而巧儿则是扶着张绮玉起来。
「贱人!你不要以为勾引了严擎有什麽了不起!我爹爹是总督,连严擎都要
听他的!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以为你是个什麽东西!只要我爹爹一句话,
这严府也是我张绮玉的!」
说着,眼见着张绮玉一巴掌即将挥下。
「住口!」
一道身影飞身而来,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张绮玉脸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翠翠飞奔而来,将瑶姬从地上扶起。
而正巧将张绮玉最後那一席话听入耳中的严擎,此刻满脸的冷意,看向张绮
玉的眼中只有冷意。
也许以前严府是有些受制於总督之下,但如今的严擎早已不是被他们随便搓
圆揉扁的。
张绮玉一直如此自以为是,他还算是一直忍耐着,可如今已忍无可忍。
面对她爹爹贪得无厌,甚至以当年的婚约要挟自己的行为,他早已不想再忍
耐张绮玉。
更甚至,张家很可能就是当时害的他们全家家破人亡的凶手之一!
「张绮玉,谁让你如此放肆!」
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张绮玉何时被人打过,何况是被严擎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是她先动手的!」
张绮玉指向一旁的瑶姬,若非严擎在场,只怕此刻她又想上前。
「小姐不会动手!方才你闲茶水烫全部倒在了小姐身上,小姐还让奴婢再去
倒茶!明明是你一直对小姐动手!」
瑶姬的沈默让翠翠看不过去,挡在了瑶姬面前,哪怕今天她是逾越了她也顾
不得了。
本来瑶姬只想要保持沈默,以显示自己的无助。连她都没有想到翠翠会如此
帮着自己,这个女孩子一直都真心的把自己当做了主子。
垂着头,瑶姬的眼角有一些些的暖意。
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都有着自私,有着虚伪。可唯独这个叫做翠翠的女孩
子,似乎让她看到了那个一心只为了自己的叶子。
她知道,她走後简姨会好好照顾叶子的。可是,若她离开了,谁会照顾翠翠
呢?
而严擎在听闻这些後,果然看到瑶姬衣衫上未干的水渍。
「立刻给我滚回去!」
气极的严擎让张绮玉感到了害怕,有些不敢接话,方才嚣张的气焰也没有了。
「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回你的总督府去!」
「你……你不可以……」
如此暴怒的严擎是张绮玉所从未见过的,就连一直沈默在一旁的冷狂傲也有
些吃惊。
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了引起这一场争端的安静女子,此刻低垂着头的她让发
丝遮去了一半脸颊,不过只看她的身段就知道这是一个会让男人起争端的女子。
眼见着此刻的剑拔弩张,冷狂傲终於从暗处走了出来。
29背叛3
「严。」
冷狂傲出现在严擎身边,而他的突然出声也让严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理智。
张绮玉也发现了严擎慢慢的没有那麽愤怒,也有了一些害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到也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此刻道歉才是最好的办法。
严擎面无表情,不过也没有收回方才那些话的意思。
「张小姐应该是累了吧,快让婢女扶着回去休息一下。」
冷狂傲开了口,也让巧儿回神扶着张绮玉。张绮玉也明白此刻千万不要再开
口,只能悻悻然离去。
对於突然出现的冷狂傲,瑶姬倒是没有想到他有这麽大的本事。他可以制住
严擎的失态,不过也让她错过了一个机会。
没关系,要赶走张绮玉她还多得是办法,必要的时候这个冷狂傲也会是自己
的一颗棋子。
恢复了自己的温和,她这才抬起了头,也让正好回头的严擎和冷狂傲看到了
她的表情。
「你没事吧?」
严擎上前,关心的询问,言语中的情愫已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压抑了。
这倒是让瑶姬愣住,这麽才这麽一会儿不见,严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对於她的诧异严擎也看在眼中,也苦笑自己对於这段感情的压抑。若是他没
有猜错,眼前的女子至今还未动情。
只是,昨日那人的到来让他意识到了会失去她的危险。
当初,林逸尘和瑶姬的情谊比自己深得多,若非阴错阳差的让他得到了瑶姬,
或许此刻林逸尘已娶了瑶姬。
而这一次他突然回来,严擎有些害怕,只怕最後瑶姬爱上的会是他。
也许复伯说得对,他太过於压抑自己了,若是如此瑶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
她的感情,又如何让她动情呢?
这也是这几日严擎一直未再见瑶姬的原因,只是瑶姬不晓得。
至於冷狂傲,在见到瑶姬後,也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好友对她会如此痴迷。
她的美貌的确是天下无双,可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股气质。严擎心中的仇
恨他很清楚,而眼前的女子很平和,能让任何人抚平心中的怒气。
只是,他为何觉得她有一丝眼熟?
「我没事,只是惹得严公子和您的未婚妻不高兴了。云雨只是一个外人,严
公子没必要……」
「够了!」
还未等瑶姬说完,严擎厉声阻止,在看到瑶姬再次被吓到後才收起了脸上的
怒容。
「我已将你从醉仙居赎身,你已是严府中人。」
碍於冷狂傲还在,严擎也不好过多表现自己的情意,不过只这些话已让人明
白。
对此,冷狂傲倒是乐见其成。好友多年来的痛苦总算是有一个人可以寄托了,
身为好友的他也为他高兴。
只是,目光流转於这个叫做云雨的女子身上。
她真的如同表面看起来的如此温和无害吗?他隐隐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可却又是说不上来。
终於,这些话由严擎的口中得到证实,瑶姬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赎身了吗?可又有何意义呢……」
轻叹了口气,在翠翠的搀扶下,向严擎和冷狂傲行礼後离去。
她如此淡漠的表现,让严擎觉得有丝丝的心疼,就连一旁的冷狂傲也感受到
了她那若有似无的放弃和无奈。
突然让人觉得,为她赎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冷,你说是我做错了吗?」
为何他有一种感觉,他的行为只是让她觉得她是一个可以用金钱买到的女子。
冷狂傲看着瑶姬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对於这种情情爱爱之事他一向不愿意
沾染,他看多了太多的为此发狂的例子。
「严,也许只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按照方才所见,她应该不会是一个想不开
的女子。」
此时此景,让他想起来另外一个人。
这一次他单纯的只是进京帮助宋钊延,看到的却是他为情所困的样子。
他所爱的女子失踪了,遍寻了天下也未曾找到。他曾向宋钊延提议让他帮着
寻找,可是却被宋钊延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可笑,只因为怕他见到了那个女子的画像後爱上了那个女子。
因为宋钊延说,她已经有太多人爱了,而他连分享的机会都没有。
「见到你能够爱上一个女子,应该是高兴的事情,至少说明你不再孤单。但
是看你如此,我想我这一辈子还是不要沾染情情爱爱的好。」
冷狂傲打趣道,只希望可以驱逐此刻的沈闷。
他的话让严擎不禁失笑,也只有未曾动情过的人才能够说出。
「只怕也只有此刻你还未等得到情爱才如此认为,若有朝一日你真的找到了
你心爱的人,怕是也难逃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至少在他有生的二十几年间,从未曾料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女子的一颦
一笑一句话一个表情而跌宕起伏。
冷狂傲的回答是耸了耸肩,对此并不在意。
「小姐,以後你就可以一直呆在严府了!」
回到房内,翠翠难掩兴奋,一边为瑶姬换衣物,一边喋喋不休。
对此,瑶姬却是难得的非常有耐心,静静的听着翠翠的兴奋。
「依照今日所见,老爷应该是非常喜爱您的。至於那个张绮玉根本不在老爷
眼中,相信不久老爷一定会娶您!那时候,奴婢就是主母的丫鬟了,想想一定羡
慕死其他姐妹!」
翠翠自顾自的说着,脸上满满的欢快的笑意。
「依旧还是做丫鬟,也能让你如此开心吗?」
瑶姬看着她,不懂她的高兴所为何来。
「当然啊!小姐不知道,奴婢能伺候小姐有多少姐妹羡慕奴婢呢!」
翠翠心思单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快乐是让瑶姬无法理解的。
「翠翠,方才那个公子你可曾认识?」
也许,下一次自己离开时,需要多带一个人离开了。
「小姐是说冷公子吗?翠翠只知道他是老爷的好朋友,好像他还是武林盟主,
小姐怎麽突然对他有兴趣了?」
翠翠没有太多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瑶姬问这些的用意,知道什麽说什麽。
「我想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否则那位公子怎麽能够制住严公子的怒气。」
随後,瑶姬只是推说自己累了,让翠翠将晚膳端入房内。
估摸着今晚的晚膳严擎应该会和冷狂傲一起,若是她再出现有些多余。
前些日子从复伯哪里偶然得知冷狂傲去了京都一段日子,不知道这是否和宋
钊延有关系。
对於宋钊延她还是有把握的,他应该是会和战秋戮结成联盟。若真是如此,
她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有朝一日她再出现在战秋戮面前,应该也可以要求自己复仇的目的了吧。
从腰间拿出一块牡丹玉佩,那清晰的纹路印刻在指尖。
若非杜青诗突然的倒戈相向,她不会到醉仙居。若非北弥韬的野心勃勃,她
也不会接近严擎。而若非冷狂傲和严擎是至交好友,她也许开始渐渐遗忘了京都
的一切。
这一次场棋局从自己接近杜青诗开始,落下了一个个棋子,为的只是复仇而
已。这麽多年的苦心经营,不该让一切都淡忘的。
冷狂傲吗?他会在这一场棋局中,落在哪一步呢?
30背叛4
瑶姬的心玲珑剔透,早已看穿严擎的动心,却故意视而不见,但不代表不善
用这份感情。
她本不想让叶子牵扯其中才将她留在醉仙居,但恐怕严擎为自己赎身,会让
叶子失去依靠。故而只消向翠翠抱怨几句甚是想念以前的丫鬟,次日果见叶子已
出现在府中。
「小姐,老爷只恐翠翠一人无法伺候好您,故将您之前的丫鬟一同买来伺候
您。」
复伯看个两个有些激动抱在一起的女孩,叹息着,云雨这丫头终究也只是一
个孩子,也许曾经也受过许多苦。
许是瑶姬伪装的太好,也许是复伯没办法相信一个带着纯真的美丽女孩会有
坏心思,打从与瑶姬相处几日後他再也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复伯,请代我谢谢严公子。能有叶子伺候,我真的好开心。」
再见叶子,瑶姬是打从心底的高兴。在夕云,若说她真正信任的人,也不过
只有叶子一人。哪怕是身旁的翠翠,她也不敢流露太多。虽然翠翠对自己也忠心,
也不得不顾虑严擎的存在。
瑶姬的称呼让复伯有些皱眉,有些不明白为何她和主子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
一些隔阂。明明早已亲密的两人,却总有些陌生的感觉。
而他的主子也是,他是看着主子长大的,主子的感情他是看的一清二楚,但
不明白为何主子不愿意明说。
就拿这件事来说,稍一听闻小姐想念以前的丫鬟,立刻派人将丫鬟赎身,哪
怕知道那醉仙居的简姨狮子大开口也无所谓。
可偏偏人带回来了,却让自己这麽一个老头子送来,出了力自己却躲到了书
房。
没有严擎的同意,复伯也不敢多言,借口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先行离开。
瑶姬眼角看着复伯离去,眼中多了一些思量。
「小姐,有些天凉了,还是进屋吧?」
叶子会意的扶着瑶姬走入房内,而瑶姬此刻也找了个借口支开了翠翠。
「小姐是不是有什麽话要对叶子说?」
一看这情况,叶子立刻明白,关上门後转身回到瑶姬身边。
「你真的变了,和当初刚进醉仙居时候的叶子判若两人。」
闻言,叶子只是笑了笑。她也常常感叹,到底是什麽让自己从什麽都不懂变
成了现在急欲了解主子的一点心思。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想来该是醉仙居的人给了你好些苦吃吧?」
执起叶子的手,瑶姬似乎已经能明白她隐忍在心中的苦和泪。
叶子愣了一下,泪已忍不住滑落。这些日子没有了主子的依靠,她成了醉仙
居中谁都可以欺负的丫头。若不是至少简姨没有让她沦落风尘,若不是想着总有
一日主子会回来的,她早已无法呆下去。
「好了,别哭了,以後你再也不会回到那里去了。只怪我当初该把你一起带
走的……」
瑶姬善用心术,仅仅只字片语已让叶子感动不已。谁都清楚,瑶姬不可能当
初就把叶子带走,这麽说也都是空话,但却可以让一个丫鬟感觉到主子的用心,
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主子。
「叶子不哭,叶子也不苦。小姐方才让翠翠离开,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诉
叶子?」
叶子擦去眼泪,心思在方才主子有些突兀的行为中。
敛去了唇角的笑意,瑶姬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示意叶子在自己身旁坐下。
「在这里,你是我唯一信任的心腹,有些事情我只能靠你去办。」
瑶姬压低了声音,虽然严擎早已下令没有她的允许没人可以随意打扰,但她
还是同样的谨慎。
「小姐放心,有什麽事情尽管吩咐。叶子就算死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她的保证让瑶姬非常满意,从怀中拿出了那块温润的牡丹玉佩交予叶子。
「我需要你做两件事情,且牢牢记住我所说的话。第一,将这块玉佩典当,
无论当铺老板如何压低价格,只需爽快的答应取回当票即可。第二,多去前厅走
动,若是有陌生非严府的人出现,都留个心。」
瑶姬的两个命令都让叶子新生奇怪,但她还是不问一句的答应。
「叶子,你不问问我这麽做的原因吗?」
看着叶子将玉佩收好,瑶姬起身走至软榻卧着。
「小姐自有原因,叶子只是个丫鬟,没有必要知道那麽多。」
她的回答让瑶姬非常满意,合上有些疲惫的眼,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慢慢的有了睡意,朦胧间似乎已然快要睡去。
叶子蹑手蹑脚的取来薄被轻轻为瑶姬盖上,悄悄地欲推门而出,准备开始做
主子交代的事情。
「啊!唔……」
刚推开门却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差一点尖叫,立刻用手捂住有些惊吓到
的自己。
「严……严爷……」
立刻关上了身後的门,叶子心有余悸的垂着头,不敢多看严擎一眼。
他是什麽时候站在门口的?方才主子和自己说了那麽多,他听到了吗?
叶子此刻心里只惊恐方才的那些谈话被严擎听到,心中甚为恐慌,自然有些
手足无措,甚至忘了该行礼。
「为何没有在房内伺候着?」
其实严擎也刚到没多久,只是一直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他此刻也并没
有将叶子的手足无措放在心上,只以为她和其他丫鬟一般,被自己此刻的严厉吓
到了。
「小姐要小憩一会儿,奴婢知道小姐喜欢喝花茶,想先为小姐沏好。」
在瑶姬身边久了,也让叶子学会了一些识人,她猜测着严擎应该是没有听到
她们之间的对话,这才稳了稳心神回答。
严擎也没有再追问,越过叶子轻轻地推门而入。
叶子看着门再一次合上,几欲一同入内,但想到也许主子另有目的只得作罢。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才揣着怀中的玉佩离去。
软榻上的瑶姬侧身而眠,薄被一角盖於腰间,而大部分已滑至地下。她的睡
姿让衣襟有些敞开,酥胸半露几乎呼之欲出。纱裙遮不住雪白的小腿,一双玉足
更是惹人怜爱。
严擎方一进房就看到如此撩人的景色,痴痴地看着美丽的睡颜,轻轻地走至
软榻边。
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强烈,如今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隐约中,他能感觉到她
似乎用了些什麽手段,却下意识的反驳。
指腹贪婪的留恋在她的脸颊之上,却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目光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玉足,小心翼翼的双手执起,在发现她的玉足冰冷
之後,立刻用大掌包裹在手心。
朦胧中瑶姬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混沌的脑子无法辨认
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你……」
她现在的头有些晕,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口。
「我抱你到床上睡可好?这麽睡着会着凉的。」
说着,眼前小心翼翼的抱起瑶姬将她放在床上。将瑶姬放下,却没有直起身
子,而是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视着她。
她此刻的摸样更是惹人怜爱,而严擎如同被勾了魂一般,慢慢的倾下了身子。
他将她一身的轻纱褪去,粉色的纱帐被他放下,散开了她一头的秀发。
怜惜的吻着她的唇,她的颈项,她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了一个个淡红色的印
记。
瑶姬微眯着眼,微微弓起了身子,让他赤裸的肌肤紧紧地贴合着自己。
大掌慢慢的分开她的双腿,火热的唇若狂风暴雨般落於她的唇上,炙热的巨
龙一点一点的撑开了她的身子,直到与她完全的合为一体。
「嗯……咿呀……」
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却将一对酥胸送入了他的口中。
严擎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将自己的兽欲倾泻在她体内,一只大掌挑弄着敏感的
花蕾。花蕾在他的口中和手心绽放,让她脸颊绯红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沈浸在情欲中的严擎趴在瑶姬身上,尽情的享受着女子香甜温软的身子。他
埋首於她的颈项,吸取她身上淡淡的香甜。
迷蒙的双眸慢慢的睁开,口中吐出渐渐放荡的呻吟,以此刺激着身前的男子
奋力的撞击。
寂静的房内混合着呻吟和低吼,还有一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异响,只是稍纵
即逝。
呻吟的嘴角露出了冷笑,迷蒙的双眸中泛着清晰地冷意。
如今严擎已是裙下之臣,而北弥韬也只不过做着垂死挣扎。
北弥韬,你是逃不过我设下的局的。
耳边的男人呼唤着她的名字,突然涌入体内的灼热让她身子一软,再次合上
双眸躺在床上。
31欲望沈沦1
这几日张绮玉安分守己的在自己房内呆着,身在官宦之家,透过那日之事她
看的清楚,那叫云雨的女子绝不是个善类。
「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看着巧儿端水进门,张绮玉立刻示意她关上门,急切的询问消息。
「府中来报,老爷并未查到关於云雨任何事情。只知其近些日子成为醉仙居
的头牌,却是卖艺不卖身。前些日子透过林逸尘林公子,严爷才认识了她。」
巧儿将方才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主子,不敢有半点欺瞒。
张绮玉是越听越奇怪,照道理来说只要是夕云的任何人物,爹爹查得到的。
这个云雨到底是什麽来头,为何如此的一无所知。
如今很显然,严擎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冷静下来的张绮玉发现,那一日
她根本是中了云雨的计,她是故意让自己有机可乘,为的就是让严擎更加厌恶自
己!
「巧儿,陪我去找严擎,那云雨根本是个别有目的的妖女!」
一想到她和严擎亲密的关系,令张绮玉咬牙切齿,这一切本该是属於自己的!
巧儿欲言又止,她不敢说其实主子本身也是别有目的,更不敢说出此刻严擎
身在何处。
「严擎此刻身在何处?」
发现婢女未跟上来,张绮玉并未动怒,此刻只想着严擎。
见巧儿言辞闪烁,令张绮玉起了疑心,忽然有所领悟。
「他是不是又在云雨那里!」
面对主子的质问,巧儿连话都不敢说,只敢点点头。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消息张绮玉更是怒火中烧。
眼见着似乎有发作的趋势,巧儿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几步。谁知张绮玉却慢慢
的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一点一点的竟然恢复了方才平静的容颜。
「严擎是不会喜欢看到我这幅模样的,我可不能让那贱人得逞。巧儿,陪我
去见一见那狐媚子,毕竟我可是严府未来的女主人,她最多只能算是个妾,也该
每日向我请安。」
突然变脸的张绮玉让人看着更为害怕,难怪严擎对她不屑一顾。
不过,这些话巧儿只敢在心里面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怕再次触怒主子,巧儿立刻跟在张绮玉身後。听说这几日严爷一直呆在那女
子的房中,几乎与她寸步不离,只怕此刻主子去也会被赶出来。
就算如此,她也不敢开口,只怕主子听到这些话会迁怒於自己。
至於得到严擎专宠的瑶姬,可一点都不享受这种宠爱。
趁着一曲完毕的空档,瑶姬瞟了一眼立於自己身後的男人。
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除了去书房,就是陪在自己身边,让府中的每一个人看到
自己都带着暗示的笑意,一个个暗地里都尊称自己为夫人。
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他的寸步不离让她没有办法与叶子独处太久,也无法
从叶子口中得知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琴音未在响起,这让本沈浸在她美妙指法中的严擎张开双眸,只看见身前她
微垂着头,似是看着湖中心。
「累了吗?不如进房休息会儿吧?」
走上前微微弯下身,双手将她搂住,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瑶姬先是一愣,很快恢复神智,在他的怀中放松了自己。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如何开口,背对着的她让严擎看不清楚表情。
「你的手好冰凉。」
一触碰到她的手,严擎立刻发现她此刻周身都有一股寒气。想来该是她穿得
太过於单薄导致,立刻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手心,借此来温暖她。
严擎的动作异常的温柔,如同情意绵绵的男子。只可惜,她并不是那个痴心
的女子。
「我不累。」
从他的双臂中挣脱,瑶姬站起身走出了凉亭,将脚步停止在湖边,看着有些
萧条的景色。
突然失去了怀中的温暖,严擎没有走上前,而是看着不远处的瑶姬。
她是讨厌自己的拥抱吗?
这一点,严擎无从得知。只是每一次,当他将她抱入怀中,她似乎总是找尽
办法挣脱。
她曾说她喜欢这种冰凉的感觉,却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躲避自己。
「林逸尘回来了。」
严擎知道,自己是疯了,想要用此来证明一些什麽。
眼见着不远处的女子似乎有些触动,他却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瑶姬微垂下头,也没有开口询问,此刻最好还是沈默比较好。
见此,令严擎不禁有些嫉妒。这种可怕的情绪,让他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和理
智,甚至忽略了瑶姬一闪而过的了然。
「你……没有什麽想问的?」
嫉妒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说出不该说的话,问出不该问的问题。
他的感情昭然若揭,可瑶姬暂时还不愿意戳破。他的嫉妒甚至可以成为她利
用的工具,让他完全的臣服於自己。
吁了口气,瑶姬微笑着转过身面对严擎。
「是啊。那他还好吗?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想当初在醉仙居,大
概也就唯有林公子才会如此尊重我这麽一个风尘女子吧。」
瑶姬话中并无半点感情,只有一份真挚的友情。只是听在严擎的耳中,却是
如此的刺耳。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针一般扎入自己的心房。
只消一想到那日若不是自己无名的冲动将瑶姬买下,如今可能她已经成为林
逸尘的人。也许,她会依偎在他的怀中。不像方才那般,极力的挣脱自己的怀抱。
「你!」
紧握双拳在身侧,严擎怒火中烧,却说不出半句重话。
是他自己自找罪受,是他自己问她有没有问题,是他自己勾起她的回忆!
此刻,她只要上前温柔的说上几句话,便能够平息他的怒气。可偏偏瑶姬却
转过了身,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难道,我未曾尊重你?」
嫉妒侵蚀着他的心,从他的牙缝间溢出的话充满了压抑。
这份感情来得太快,以至於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释放或是抑制。从未有过如此
强烈感情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小心的呵护。
背对着他的瑶姬嘴角泛起了冷冷的笑意,却也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才会
流露。
此刻的严擎是如此的嫉妒,像是爱极了她一般。不过她却很清楚,严擎的感
情建立在她媚术之上。他爱的是她的皮囊,就如同天下间所有的男子一般。
只是,醉仙居中的男子只消她一个眼神便已神魂颠倒。而严擎的意志力很强,
逼得她不得不使出最後的媚术。
长久的沈默,最终却是让严擎先放弃。无奈的走上前,从身後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唇紧贴在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让她微皱眉头。
「你说你叫瑶姬,可为何不愿再多说些别的?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麽,
为何你宁愿闭口不谈。」
埋首於她的颈项,他只是为了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如何之深。
她愿意将自己的真名告知,可见她是信任他的。可为何,她却如此的冷漠,
甚至有时候让他觉得她是厌恶他的。
他完全可以派人去查,可却从未如此做过。只因为,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严擎的话,让瑶姬心中一凛。有些後悔那日告诉了他瑶姬这个名字,她求的
是他放下戒心,此刻看来,难道是她判断失误?
「瑶儿,我可以叫你瑶儿吗?你明明玲珑剔透早已知晓一切,却为何还要如
此模样?明知道我根本不会去查,却还是如此的小心。」
将瑶姬转过身面对自己,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
看着严擎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惊诧,不过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什麽呢?」
突然瑶姬笑了,眼中满满的都是疑惑。那是惊讶过後的疑问,不明白他到底
在说什麽。
「你怎麽了,为何会和我说这些?好久都没有人叫我瑶儿了,这个称呼似乎
离我很远很远。不过,我想我还是喜欢有人这麽唤我的。」
严擎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想从她的眼中找寻一些什麽。可是他看到的是疏
离,甚至透过他,她似乎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眼见着他的情绪慢慢的再次平静,瑶姬这才主动的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脸颊
贴在他的胸膛。
一点一点的,严擎再次只剩下满满的柔情,没有了方才的怒气。似乎有什麽
隐形的力量牵引着他的情绪,可他却无法挣脱。就如同对她的感情一般,来的太
过於突然,可他却不想去反抗。
他能猜测出她该是用了些手段,却任由自己沈沦。
多年来,那颗孤独的心,或许在听完她云淡风轻的描述自己的身世後,早已
有了一丝倩影的存在。
或许她用了什麽手段,也或许没有,因为他其实早已无法自拔。
瑶姬知道,想从严擎口中探知林逸尘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自己都无法明白,为何想要去知道这些。是因为,那个如玉般的男
子,是唯一一个不抱任何目的,真心的关心自己的人吗?
搂着瑶姬,严擎还想开口说些什麽,却被一些打破寂静的声音打断。
32欲望沈沦2
这一次,张绮玉学乖了,她只是依然有些嚣张,却还懂得收敛的要求见严擎。
可正准备吐露心声的严擎,却被她无端端的打断,反而心中怒火更甚。他无
法对瑶姬发火,自然把矛头指向了张绮玉。
「出去。」
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这样子的严擎是张绮玉从未见过的。若非早已有所
准备,她说不定真的会吓的离去。
「擎哥,我爹说好些日子未曾与你见面,他想请你过府一叙。爹爹刚才京都
回来,我猜测着他该是想和你说说所见所闻。」
张绮玉抓住了严擎的软肋,她发现他似乎对朝廷之事非常的上心,自然是好
好地利用了这个机会。
至於在严擎怀中的瑶姬,明显的感觉到身前的男人有所动摇。果然她没有看
错,这个男人非常关心朝中之事。只是,原因为何呢?
本以为早已占尽优势的张绮玉有些示威的看向瑶姬,却意外看见她眼中的轻
蔑。若非不断地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早已发飙。
但,只这麽看着心爱的男人拥着其他女人,就足够让她愤怒了。
「你什麽时候会去呢?」
不得不承认,在听闻张绮玉的话後,严擎有片刻的犹豫。但只是怀中女子的
微微一动,就已让他打消了念头。
「此事容後再议。」
早已被瑶姬迷惑了神智的严擎,顺从了瑶姬的心意,再一次当面拒绝了张绮
玉。
瑶姬暗自推算着何时她才会卸下伪装的和善,再一次发飙。好整以暇的看着
面前的女子,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张绮玉非常想撕去瑶姬的笑脸,她借着躲在严擎背後,露出的讥笑和看好戏
的神态明明如此显而易见,可为何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小姐。」
巧儿悄悄地上前,这一声让张绮玉醒悟。
之前吃了太多亏,若是此刻和她撕破脸,势必会让严擎更加厌恶自己。
再如何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妓女,想要除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倒是要看
看这女人是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安然的躲在严擎身後!
「若是擎哥最近事务繁茂,绮玉这就命人通知爹爹一声,也不耽误了擎哥。」
她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倒是让严擎和瑶姬都很诧异,不过严擎对此并未放在
心上,反而是瑶姬微眯起了眼。
依旧保持安静的看着张绮玉带着微笑离开,瑶姬突然发现也许这个官宦小姐
没有那麽好解决。没想到自己如此的明目张胆霸占严擎,竟然无法挑起她的事端。
借口自己有些累了,瑶姬躲开严擎,只想一人待於房中好好地思量下一步的
计划。
走入属於自己的内室,赫然却是许久不见的北弥韬。
初时瑶姬吓了一跳,但未流露自己的情绪。
「你可真有本事,这严府竟也能如入无人之境。」
似乎每一次他都能无孔不入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刻,这让她不禁怀疑在自
己的四周到底布下了他多少的眼线。
「要进严府也实属不易,若非易容成你侍女的样子,还真无法轻松来去自如。」
北弥韬语带保留,却好整以暇的等待瑶姬的变脸。
「你把叶子怎麽了?」
瑶姬心中一惊,却也不准备让他如愿,明知道他故意如此说,故作轻松的坐
下,但端着茶盏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的担心。
「你果真是关心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啊。」
已预计到她的情绪,却在印证後让他更为的愤怒。
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却让她关心备至。严擎不会无聊到特地到醉仙居买走
一个侍女,何况两人几乎未打过照面,这其中必定是瑶姬的主意。
「她虽只是一个侍女,可也是严府里面唯一一个向着我的人。主子你不会是
希望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吧?」
依照北弥韬的反应,叶子应该是没事。瞥见了角落的纱裙,她猜测北弥韬是
易容成叶子的模样进了严府,将叶子藏了起来,以免暴露他的行踪。
「你!」
瑶姬带着讥诮的话,带着威胁,刺痛了北弥韬。一掌拍於桌上,连瑶姬都微
微的感觉到了桌子的震颤。
当初她选择这个院落就是喜欢这里的幽静,此刻叶子不在身边,若真的惹怒
北弥韬,他真的会不择手段。
瑶姬懂得见好就收,这席话也只是宣泄一下对他的怒气,毕竟路还长着。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同我生气的吧?不如坐下来慢慢说,如何?」
方才的一切如同未曾发生过,北弥韬有这种感觉,她只是在耍他。
见着她盈盈笑意的看着自己,还为自己倒了茶,明明有满腔的怒火,却突然
像是被灌了一盆冷水一般湮灭。
「怎麽啦?难道是怕我在水里下毒,所以不敢喝?」
久见北弥韬只是看着自己拿着水的杯子,也不接过,瑶姬随意的开起了玩笑。
北弥韬一把夺过杯子,将水一饮而尽。
「料你也不敢。」
瑶姬慢慢的端起茶盏也不喝,只是看着漂浮在水中的茶叶。
眼角瞟到北弥韬已经放下茶杯,却将目光放在别处。心中有些了然,更加笃
定他很快将会尝到痛苦的滋味。
若是换作他人敢如此放肆,他铁定会让对方痛不欲生。他自小与毒药为伍,
身边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
只是在渐渐萌生的陌生情感下,他下不了手。明知她已多番的冒犯自己,却
在她收敛後怒气尽消。
她到底是对自己下了什麽蛊,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她发生关系。也不会越来越迷恋她的身体,甚至冒
险多次进府。
方才,他眼见着严擎与她的亲密,心中竟是无名火丛生。恨不能杀了严擎,
亦或是将她身边的男人换为自己。
显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北弥韬倒吸一口气,不敢再往深处想。有一种
感情是他最怕触碰的,特别对象是这个女子!
「主子,你在想什麽?」
一双柔若无骨的藕臂环上他的颈项,口唇在他的耳边吐出兰芝之气。
手指缓缓滑至他的胸口,轻扯着他的衣襟,挑逗般的在他的胸口打着圈。
「你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边说着,边凑在北弥韬的耳畔,轻咬着他的耳垂。
北弥韬心中一凛,迅速的反身推开瑶姬,退离了几步远。
瑶姬身影一阵摇晃,差一些跌倒在地,还好有一旁的桌子扶着。
「你没事吧?!」
明知道该退离,却忍不住冲动的上前再次搂住她,也让北弥韬注定成为瑶姬
今晚的猎物。
瑶姬笑着抬首,眼中暖暖的笑意迎向眼神闪烁的北弥韬。
今夜严擎不会来,他会因为她设下的套忙得不可开交。
而她,今夜要让北弥韬完全的臣服於自己,让她成为自己的棋子之一。
受不了诱惑的男人,终究成了女子裙下之臣。
此刻,正趴在她的身下,享受着自己为是的掠夺,却不知道女子嘴角早已泛
起冷冷的摄魂笑意。
33欲望沈沦3
瑶姬早已做好万全准备,自然未让严擎发现自己的异样。
她用一夜与北弥韬的缠绵,成功让他完全臣服於自己。或许北弥韬还未发现,
可瑶姬非常的清楚。
至於张绮玉,本以为她会有所动静,却连着好几日的安静。
若不是今日复伯告诉她张绮玉因为府中有事,一早已动身回府,她还真的以
为张绮玉就此罢手了。
不过,她的那点小心思是逃不过自己耳目的。
接闻家中来报爹爹着急见自己,张绮玉立刻回府。却见自己的父亲一脸诧异
的看着自己的到来,不禁疑惑万分。
「我并未让任何人让你回府啊。」
总督见女儿归来甚是高兴,却对假借自己名义的人有些担心。
冷静下来的张绮玉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的确来通报的人她从未见过,但见
他的衣着和手中的令牌确为自家所有才赶回来的。
「那人何必骗女儿呢?若是他有所图谋,方才在回来途中也该下手。」
她的话让两人都陷入沈思,这件事情非常蹊跷,却让人捉摸不透。
「也罢也罢,你也好些日子未曾回来,不如在家多住几日。」
他的确是一直想要招严擎这个乘龙快婿,但外面传闻他专宠一个不明来历的
风尘女子,这让他万分不舍自己的女儿受苦。
「不,爹爹,这几日女儿已让严擎不再那麽讨厌自己,如今突然回来必然会
让他以为女儿是回来诉苦的。」
要说对严擎的感情,张绮玉的感情倒是真的。
只是她太过於自视甚高,反而让人厌恶,也难怪这麽多年严擎依旧不喜欢她。
对於女儿的感情,他这个做爹爹的当然知道,只是看着被自己娇惯的女儿,
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她也不好受。
一见到自己的父亲满脸的不赞同,张绮玉立刻恢复了小女儿的娇态。
「女儿知道,爹爹一直很疼爱女儿。只是,若是女儿拉拢了严擎,对爹爹来
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拉着父亲的手坐下,张绮玉则是将自以为是的好处一一告知。
「爹爹毕竟还是想去京都不是吗?但是依靠我们自家的实力,到了京都也是
枉然。而严擎富可敌国,相信皇上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若是有了他的财力支持,
相信爹爹必定能官运亨通。」
其实张绮玉说的没错,他也是这麽想的。
哪一个做官的不想在朝中谋个顶戴花翎,只是若是朝中无亲贵,恐怕是痴人
说梦。
「女儿此言甚是,为父也不再阻止。」
虽然疼爱女儿,可做官的毕竟逃不出权位的诱惑。
而张绮玉想的可不只是这些,若是得到严擎的支持,她不只是可以有一个朝
中做官的爹爹,还可以拥有一个富有的丈夫,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她早已看中
的。
只消这麽想,就足够让她尽快的除掉瑶姬的存在!
「巧儿。」
将一旁随侍的巧儿召到轿边,张绮玉此刻只想快些回严府,她只恐怕今日是
瑶姬相处的调虎离山之计。
「小姐,有何吩咐?」
「问问轿夫是否有近路,快些抄近路回府。」
巧儿不敢犹豫,立刻将主子的命令传达。轿夫调转了轿身,走进了一条僻静
的小巷子。
张绮玉只想快些回府,也没有理会越来越陌生的四周,直至巧儿与轿夫的微
微争执传来,她这才发现轿子在一处陌生的大宅後门停下。
「这里是何处,你们胆敢擅自将本小姐带至此处!」
毫无感觉到危险的张绮玉,将她张牙舞爪的本性暴露无遗。
几个轿夫互看了一眼,突然一个纵身离去,独留下主仆二人。
正当张绮玉准备再次发作,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面貌俊朗的陌生男子。
「小姐莫介怀,在下残龙,今日斗胆用这种方式请小姐也是万不得已。」
眼前的男子赫然是当初在醉仙居争夺瑶姬的残龙,只是张绮玉不知道他的身
份。
「不管你是谁,识相的最好立刻派人送本小姐回去!若是被我爹爹知道了,
准让你人头落地!」
自持自己是总督女儿,张绮玉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残龙刷的打开手中的纸扇,将嘴角轻蔑的冷笑藏在心底。
「若是在下今日请小姐的目的,是为了让小姐可以独占严擎一人呢?」
果然,他的话让张绮玉收起了方才的张牙舞爪,带着怀疑的看着他。
「在下知道今日失礼了,不过还请小姐原谅,相信待会儿在下所说的必定能
让小姐满意。」
残龙的话太过於有吸引力,让张绮玉带着微笑的进了门。
将主仆二人带入了一间状似书房的房间,残龙并未顾忌巧儿在场,将自己此
番目的言明。
「在下知道近日严擎一直着迷於新收入府内的女子,相信小姐应该也是非常
的愤怒的。」
残龙注意到自己的话让张绮玉脸上露出了嫉恨,摇着扇子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名叫云雨的女子在下也见过几次,若不是严擎的阻挠,此刻她该是
我妾。依在下所见,小姐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严府的女子。倒不如,小姐与在下
做个交易如何?」
张绮玉听闻残龙的话,起先是有些嫉妒为何这些男人一个个都那麽迷恋云雨。
但在听到他所说的交易的时候,却似乎感觉到这个交易有利於自己。
「哦?你说说看,看看本小姐是否接受。」
若是平时,这般恃宠而骄的大小姐残龙根本不放在眼中,只是此刻不同。
「这个交易,可以让云雨消失在严府中,却只需要小姐暗中相助即可。到时,
严擎也将只属於小姐一人。」
残龙的交易非常的有诱惑,至少完全诱惑了张绮玉。
「此事当真不需要我出手?」
张绮玉也看得出严擎对云雨的在乎,所以才收敛了自己,不敢当面讥讽云雨。
若是这个叫残龙的真的可以帮助自己除掉云雨,也不管他是不是将她纳入自
己的府中,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在下可以向小姐保证!」
得到了他的保证,张绮玉自然是放了心。
「没想到你长得也算是俊美,却如此迷恋一个风尘女子。这个云雨魅力还真
是大啊。」
对於她的话,残龙只是笑了笑,心中另有一份计量。
得到了张绮玉肯定的答复,只是告诉了她後面的计划以後会派人传达,便命
人将她送回了严府。
远远的看着轿子离去,残龙的脸上退去了方才的笑意,是一张冰冷的杀人於
无形的阴鸷。
「公子。」
隐於暗处的人影上前递上了一封信,残龙打开扫视了一遍後团於手心,再次
松开时已成一堆尘土。
「我知道如何做了。」
人影随之消失,独留下残龙一人面无表情的远去。
34欲望沈沦4
张绮玉若无其事的回到严府,却见府中来了意外的客人。
「张小姐。」
坐於厅中的林逸尘见到方才步入厅中的张绮玉,有礼的起身算是打招呼。
相较於他的有礼,严擎却是一脸的严肃,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显得多余。可见,
他心中早已厌恶至极。
张绮玉看在眼中恨在心中,若非云雨的到来,相比严擎不会如此待自己。
她岂知此刻的严擎确是为瑶姬挂心,却并不会为此冷淡她。
他只是异常的害怕瑶姬和林逸尘见面,不管瑶姬对他若有似无的情愫,至少
林逸尘对她的感情全然毫无隐藏。
「林公子,好久不见。」
张绮玉心中也打起了算盘,就她得知,这个林逸尘似乎与那云雨有过一段。
没想到这个云雨还真有本事,不但招惹了严擎和林逸尘,就连方才那个残龙都迷
恋她。
她只不过是长的稍微美丽了一点,其他的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她不知道此刻的嫉妒,让她的脸显的有些扭曲。
虽然林逸尘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个女子最好自己不要过於接触。至於严擎,
早已将她的表情看入眼中,对她的厌恶也更甚。
「时辰也不早了,我想我还是先告辞吧。」
说罢,林逸尘起身准备离去。
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造访严府,说是叙旧,但他自己清楚,他最想知道的是云
雨是否在严府。
在他初回夕云的当日,他便到醉仙居却被告知云雨已被接入严府。
他不觉得严擎会迷恋云雨,因为他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可是,面对云雨
这般的女子真的又不会动心吗?
可当他多次造访严府,严擎对此没有透露过只字片语,而自己又不好启齿。
也多次向复伯打探口风,却还是一无所获。
「林公子这麽快就要走了吗?为何不留下一起吃了晚饭再走?」
张绮玉显然已经感觉到严擎的变化,突然想起残龙的话。
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可以从严擎心中挖除云雨的机会。
「不了,这几日一直叨扰,我也该多回去陪陪家人。」
或许,云雨真的不在严府吧。
醉仙居也只是说云雨被严府接走,可按照严擎的个性,他该是只是为云雨赎
身罢了。或许她早已离开,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逸尘,明日我再上府上拜访伯父伯母。」
一直沈默的严擎终於出声,他此刻只希望林逸尘快些离去。
他一直打探云雨的事情,严擎并非不知情。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好友倾心於瑶姬,本来他也该乐於促成此事。
可如今,他早已动了心,哪怕瑶姬对他依旧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好。」
林逸尘笑了笑,并未作他想,作势也准备离去。
「严哥,听闻林公子和云雨也是故友,为何不见云雨出来?」
眼见着林逸尘准备离开,张绮玉将心中的计算冲口而出。
当云雨二字飘入林逸尘耳中时,他离去的身子立刻顿住,有些诧异和惊喜的
转身。
「云雨……在严府?」
张绮玉自以为得意的点头,却没有发现严擎的脸色越发的寒冷。
「严,云雨她……真的在府中吗?」
抛却了无法问出口的枷锁,林逸尘看向了严擎,满满的期盼和高兴。
「我可方便与她叙叙旧?」
明知道无论为何云雨在此,这个要求都是如此的不合礼数,可他无法压抑住
此刻心中的思念。
他本以为离开了夕云,他可以慢慢的忘却云雨的存在。可是,到了京都,身
边的女子依旧环绕在侧,却只是让云雨的身影更加的清晰。
他曾发誓,若是再次相见,哪怕她只是个风尘女子,他也誓娶她为妻。
许是林逸尘眼中的热切,让严擎冰冷的脸色慢慢变的有些木然。
「她确是在府中。」
紧握着贴在身侧的手,他不想让林逸尘见到瑶姬。这些日子,他感觉与瑶姬
的距离越来越远。
每一晚虽然她在自己的怀中,可她的心却不知道在何处。
没错,瑶姬面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柔的浅笑,可他却想要撕开那笑容,因为她
的笑从来达到不到眼底!
「我可以见见她吗?」
林逸尘再一次提出自己的期盼,同样还是热切的看着严擎。
再见到心爱之人的高兴,让他未曾注意到严擎不同与往常的表情。
最终,是如了张绮玉所愿,严擎引着林逸尘走入了後园。至於张绮玉,或许
是心情大好,只是带着巧儿回了自己房中。
瑶姬一直呆於自己的园中,很少很少出去。叶子安静的立於瑶姬身旁,看着
她对着一池鱼儿发呆,手中的鱼饵未曾丢下一粒。
严擎和林逸尘的到来并未惊醒瑶姬,而他们二人却是凝望着她宁静的侧脸。
每日与她朝夕相处的严擎,虽然早已习惯了她每日总有那麽一段时间会发呆,
却依旧会被她如此安静的模样吸引。
而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林逸尘,再加上早已泛滥的思念,让他在再次见到心
爱之人时,只能贪婪的看着她的任何一个模样。
「小姐。」
叶子的轻唤惊醒了瑶姬,让她将手中的鱼饵丢入池中,也让她收回了不知投
向何处的目光,也发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严擎,还有那个许久未见的男子。
再见到林逸尘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却还是让她有些无措。
「小姐,好久不见。」
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的林逸尘,有些局促的启齿。
「林公子,好久不见。」
两人陷入了沈默,却好像是属於他们二人的沈默。
瑶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自己未曾用媚术对付的男人,
可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是动了心。那时的她,没有容貌,没有任何东西。
而林逸尘望着眼前的女子,哪怕很清楚她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的男女之情,
却依旧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情给她。
严擎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局外人一般,眼见着他们陷入他们的二人世界,而自
己却无法进入。
此刻瑶姬的表情是如此真实,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的唇角没有笑意,只有淡淡的沈默,却是他一直想要的真实。
「不知林公子是找我有事吗?」
最终,还是瑶姬打破了沈默。她无法给予林逸尘任何东西,也不想利用他去
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只能将他远远推离,这一切只在那麽一刻决定。
「有话坐下说吧。」
终於,严擎开了口。
在瑶姬坐下的那一刻,严擎一把将她带入自己怀中,如同宣誓所有权一般的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林逸尘默默地看着并未反抗的女子,微微低垂下头,心中似乎有些明了。
瑶姬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默许着一切的发生。
她并不想利用林逸尘,但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行为。也许,她就是这麽一个冷
血的人。
「我曾到醉仙居找过云雨小姐,没想到小姐一直都在严府。」
扯起嘴角,林逸尘将一只手探入了腰间,指尖抚触着木质的棱角。
「多谢公子挂心。」
瑶姬只是礼貌的道谢,她还未想好自己该如何应对。
沈默了许久,终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林逸尘终是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盒子
递到了瑶姬面前。
无论是严擎还是瑶姬,两人都有些惊诧。
「我曾记得小姐说过,很是喜爱琉璃玉,只是此物只有京都才有。这一次去
京都,顺道带了一块,想来小姐应该会喜欢。」
瑶姬慢慢的接过盒子打开,琉璃玉雕刻而成的蝴蝶栩栩如生。
似曾记得,某次林逸尘与自己还在醉仙居时,她曾略有提及琉璃玉之事。只
是,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多谢公子,我很喜欢。」
抚触着栩栩如生的蝶翼,瑶姬有些动容。若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遇到如此
的男子,该是一段美好姻缘。
可此刻腰间紧紧勒住自己的双臂,不断地提醒着她,她的名,她的字,她的
一切的一切。
「可否不要再公子公子的称呼我?若是可以,称呼我逸尘可好?」
早已忘记了严擎就在面前,现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女子的存在。
严擎明显感到怀中女子有些微微僵直的身子,他明显看到她眼中对於琉璃玉
蝴蝶的喜爱。
他很想告诉她,若是她曾提及,哪怕对他提及任何她喜欢的东西,他会用尽
一切为她得到,然後送到她面前。
微微的收紧了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他只是希望她知道,他也可以做到。
「逸尘,若是如此,你也不要老是唤我小姐。叫我瑶姬吧,这才是我的名字。」
抬起头,虽然嘴角没有笑意,可眼中却有着温柔。
严擎有些恍惚的看着她的侧脸,她和林逸尘似乎说了好多好多。
他只记得她将她的名字告诉了林逸尘,那本来只是他一个人知道的名字。
这是不是说明,她也如同信任自己一般信任林逸尘。
或是,她信任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林逸尘?
他恍惚着,甚至何时林逸尘告辞离去他都不知道。
只是,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35欲望沈沦5
所有人严府的人都发现,严擎渐渐开始疏远瑶姬。
最乐见其成的莫过於张绮玉和林逸尘,而瑶姬对此未置一词,似乎从始至终
都未曾关心过。
「小姐,你喜欢林公子吗?」
叶子一边为瑶姬梳头,一边疑惑的看着铜镜中的主子。
瑶姬把玩着手中昨日林逸尘送给自己的朱钗,看着铜镜中依旧虚伪的笑脸。
「你说,我该喜欢他吗?」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说,她失宠了,严擎不再宠爱她了。只有她知道,此刻严
擎到底是什麽心思。
至於林逸尘,她从未想要利用他,却还是不得不将他卷入了这一个漩涡。
「林府在夕云也是大户人家,林公子更是人中龙凤。若是小姐能够嫁给他,
也是一门好亲事。」
叶子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有些羡慕主子可以有如此优秀的男子爱慕。
对於她的想法,瑶姬却是笑出了声。
「小姐,难道叶子说错了吗?」
不明所以的看着一直笑的主子,叶子有些莫名的停下了手中的梳理。
「叶子,我并非出生名门的小姐,而是出生风尘的小姐。我与林逸尘不会有
任何结果,他的家世不会让我们有任何结果。」
这一点她早已看穿,林逸尘对自己的感情也许只是因为未曾遇到。
他的家世,他的性情,绝不会容许他真的与自己天长地久。
叶子拿着梳子呆呆的站立於一旁,实在是无法明白主子的心思。
若真如主子所说与林公子无望,那主子为何对严公子若即若离?主子难道不
想找一个归宿吗?
瑶姬任由着她的胡乱猜测,将簪子自行佩戴在发间。
她喜爱蝴蝶,林逸尘便搜罗来各式各样的蝴蝶饰品,无论是发簪朱钗或是玉
佩。
她晓得近日府中到处流传的传言,就连复伯也多次明示暗示自己。只是,她
并不会为任何人所动。
严擎似乎是故意开始和张绮玉越走越近,这让她发笑。
严擎啊严擎,若真是真心喜爱他的女子,恐怕此刻早已因为他嫉妒的任性行
为而渐行渐远。不过,只恐怕久未识得情爱滋味的他根本不晓得自己这麽做的後
果。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挽回严公子吗?」
因为方才瑶姬的话,叶子开始想着也许严擎是主子的好归宿。
依照她前些日子所见,严擎对主子的感情并不浅。近些日子的冷淡只怕是因
为主子和林公子越发的亲密,只要主子和林公子断了关系,多向严公子撒撒娇,
必定会再得宠爱。
叶子将一切想的都很好,却忘记了她的主子根本不是这麽想的。
「挽回?」
拨弄着颈项间佩戴的牡丹玉佩,瑶姬的唇角渐渐展露了久违的笑意。
「叶子,这一次算你说对了。我该是去挽回属於我的东西了。」
勾起了魅惑众生的笑意,瑶姬站起了身子,指尖勾勒了一下叶子的下颚。
她的主子再一次变了样子,叶子心底暗暗地吸了口气。这模样的主子似乎是
她从未见过的,眉心眼角皆是如明媚阳光般的笑意。嫣红的唇角,似乎带了一些
魅惑人的韵味。
将一旁的粉色纱衣外衫罩上,绣着牡丹的粉色襦裙款款而动,腰间悬挂的蝴
蝶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音乐。
叶子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梳子紧随其後,虽然不晓得瑶姬这是要去哪里。
整个严府,此时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张绮玉了。这些日子严擎对瑶姬的冷淡,
让她有机会日日陪在严擎身旁。虽然他很少说话,可他已不再去找其他女子了。
「严哥,那云雨也太不知好歹了。依我看,倒不如让她回醉仙居。毕竟是那
里出来的,习惯了勾搭男人。」
明知道此刻严擎为何而郁郁寡欢,张绮玉却偏要往这件事情上捅。
严擎沈默以对,对此他并不想多谈。这几日他明知道林逸尘天天来找瑶姬,
他明明可以将林逸尘拒之门外,却每每自己一人闷闷不乐。
府中之人皆以为他冷淡了瑶姬,可谁又知道,事实上却是瑶姬将他推离的远
远地?
诚如张绮玉所言,他完全可以将她送回醉仙居。为何她还在府中,为何还让
林逸尘见到她?只是因为他很清楚,她的笑颜只有面对林逸尘时才会有。
人人皆以为他转而接近张绮玉,其实谁有知道,他只是无力让张绮玉离开。
今日林逸尘没有来,他此刻可以想象瑶姬该有多麽失落。因为她的失落,他
显得更为的无力。
「我的私事不需要你过问,若无事你可以回去了。」
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他不想再听到她说半点瑶姬的不是。
「严哥!她都这麽名目张大了,连我都看不下了,你还准备护着她吗?」
「够了!若是看不下去,我现在立刻派人送你回府!」
不想再听下去,严擎拂袖而起。这才让张绮玉意识到真的惹怒了严擎,却妒
恨他如今还对瑶姬的念念不忘。
「你不能送我回去!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这几日伪装的温顺顿时消失,她又成了那个颐指气使的千金大小姐。
「我从未承认过。」
严擎已经失去了耐心,拂袖转身而去。
「你不可以这麽对我!你该知道我爹爹最疼爱我,你信不信我让他不再支持
你!」
张绮玉一直以为就知道严擎对自己父亲的依赖,正是因为如此,这麽多年她
才笃定自己将会成为严府的女主人。
她的话真正惹怒了严擎,这麽多年他最厌恶的就是看到张绮玉父女一副自己
受制於他们的嘴脸。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家破人亡的孩童,早已羽翼丰满。
「你可以试试看,看看在夕云,是我失去了你那个总督爹爹的支持会呆不下
去。还是你那个总督爹爹失去了我的财力,会呆不下去!张绮玉,你可以让你爹
爹试试看!」
终於,严擎失去了所有的隐忍。他不在准备受制於他们,说完这些话,他不
再理睬愣住的张绮玉转身而去。
愣愣的看着严擎离开,张绮玉紧咬着下唇。
他怎麽可以这麽对待自己?
他的那些话什麽意思?他的意思是自己成不了严府的女主人?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下人们一直暗地里谈论着严擎何时娶云雨,难道严擎真的
想要娶那个贱人!
「一个贱人!凭什麽抢走属於我的一切!」
咬牙切齿中充满了妒恨,张绮玉一想到那张艳丽的容颜,恨不得将它撕碎。
突然,她露出了笑脸,让一旁的巧儿看的有一些阴森森的。
「云雨,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想起那日残龙与自己的交易,众所周知残龙一向对待女人非常的残暴。凡是
被他纳入府内的女子,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既然残龙如此迷恋云雨,只怕到时候是半死不活!
「严擎,你会是我的!那个贱人绝不可能存在於严府!」
恨恨的看着方才严擎离去的方向,张绮玉此刻眼中只有慢慢的被嫉妒蒙住了
双眼的恨意。
而严擎根本未曾注意到自己的话让张绮玉恨上了瑶姬,一路沿着小径回到了
书房。
「你真的为情所困了?」
突兀的男声让严擎惊醒,这才察觉书房内早已有人。
「你何时来的?」
在发现来人是冷狂傲时,严擎这才卸下自己的戒备。
「真是难得,妄你警觉性如此高,竟然在进入书房後还未发现我早已到来。」
冷狂傲自行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看着好友反常的表现。
苦笑了一声,严擎这才有些颓然的在桌案前坐下。双手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
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若是你来就为了嘲笑我,那请自便。」
说罢,连他自己都不自觉的苦笑出声。
想他严擎活了这麽久,经历了家变,拥有了无尽的恨意,隐藏了野心,得到
了财富,却从未料到自己会因为情字而变得如此。连他一直自傲的警觉都变的不
堪一击,到底瑶姬的影响有多深……
眼见他如此,冷狂傲收起了戏谑,反而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严,你难道是真的动了心?依我所见,你那个女人绝不是善类。」
虽然他并未见过瑶姬,但单从他口中得知的一些事情,就已经可以看出这个
女子绝不是泛泛之辈。
「她并无武功。」
严擎以为冷狂傲指的是这个,觉得他有些想多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目的。你难道不曾觉得她的出现,你对她的感
情,都似乎像是设计好的一般?你难道不觉得,像她这般的行为已经有些不寻常?」
细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就连冷狂傲也能看出有些不妥,他不相信严擎
不能发现。
「傲,你想的太多了。若你是指瑶儿和逸尘,你该知道从一开始她便不是属
於与我。若非那是逸尘突然离去,若非那日我如同着魔一般的买下了她,如今我
也不会对她动情。」
摇了摇头,严擎依旧当做冷狂傲过於多虑。
「可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不觉得……」
「傲!」
冷狂傲还准备说什麽,却被严擎阻止。
「哎……」
叹了口气,冷狂傲将要出口的疑虑再一次吞回。
难道严擎会发现不了其中的蹊跷?按照他的性子绝不可能买一个女子,他本
不是好色之人。从头至尾,似乎都在透露着一个陷阱。
怕只怕,严擎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也罢也罢,当我什麽都没说。算了,说我今日来的目的吧。」
冷狂傲知道自己再多言也是无用,既然好友已经深陷其中,他只能多注意一
下那个女子,若真有什麽事情,他还可以助好友一把。
「前些日子探子来报,皇帝在寻找一名女子。」
「女子?」
严擎暂时抛开了心中的郁闷,而是思索着好友的消息。
「只探得皇帝很喜爱这个女子,却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个女子突然消失了。为
此皇帝和皇後闹翻了脸。」
「她……」
严擎还想问些什麽,却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
36双面伊人1
瑶姬本是准备到严擎园内找他,谁知复伯却好心的告诉她严擎回了书房。
沿着长廊慢慢地走向书房,她发现一路上凡是看到自己的下人都突然面带着
笑意。
对此满肚子疑惑的瑶姬并未多问,但她却不知道这几日由於严擎和她的疏离,
让所有人都以为张绮玉会取而代之。现在看来,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抛开瑶姬的身份不说,所有人都宁愿让永远面带笑意温柔的瑶姬当主母,也
不希望张绮玉嫁给他们的主子。
「叶子。」
站立在书房门口,瑶姬示意叶子上前敲门。
她似乎隐约听到房内有谈话声,不过随着叶子的敲门,她收回了有些专注的
思索。
严擎本以为门外的会是复伯,所以并未在意。只是,当他余光看到属於女子
的裙摆时,才发现竟然是瑶姬。
看到房内另有人来,瑶姬明显的愣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打扰了。」
瑶姬阻止了叶子将要关上的门,准备退出房内。
「瑶儿!」
从惊讶中回神,严擎阻止了将要离去的瑶姬。
他一直以为她绝不可能来找自己,此刻站在眼前的她,让他开始猜测,她是
否对自己并非毫无感觉?
而直至今日冷狂傲终於见到让好友迷恋疯狂的女子,自然是多看了几眼,想
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何魅力。
叶子立刻会意,再次将门合上而去,独留下瑶姬在书房内面对着两个男人。
严擎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希冀,而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眼中是打量。
书房内陷入了死寂,过於激动的严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麽。而瑶姬在冷狂傲
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暗暗猜测这个男人是谁。
若她没有猜错,这个男子就是冷狂傲。
没想到这麽快就让她遇到了冷狂傲,看来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她准备
来见见严擎是正确的决定。
「我听复伯说,这几日严公子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来瞧瞧。」
这一点瑶姬并未乱说,复伯眼见着严擎这几日与瑶姬的疏远,故意这麽告诉
瑶姬,就是为了让瑶姬可以去看看他。这一切瑶姬心知肚明,今日正好可以利用。
「我没事。」
严擎只是贪婪的将她的容颜收入眼底,他明白复伯的好意。
只是,瑶姬愿意来看望自己,也是说明了她对自己的在乎吧?
一想至此,严擎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其实仔细想想,林逸尘和她的见面,
每次她更多的也只是沈默的听他说罢了。
冷狂傲反复在两人之间瞧着,在发现好友微变的眼色时,已经猜到他再一次
陷入了眼前女子的感情之中。
「严,这位是?」
冷狂傲故意出声,更多的是希望好友好好地认清楚眼前的女子。
就他所见,这个女子美丽的过於妖媚。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多了一些
狐媚气息,像是故意在魅惑男人一般。
可是,她的笑却如同稚子般纯真,让男人深陷其中。
拥有如此气质的女子,绝非善类,绝非毫无目的。
惊醒的严擎终於恢复了神智,而这也让瑶姬心中暗暗咬牙。看来过早的见到
冷狂傲不见得是好事情,这个男人并不好对付。
「傲,这是我和你提起过多次的云雨。云雨,他是我的好友,冷狂傲。」
或许是出於私心,严擎并不想把瑶姬的名字告诉好友,哪怕知道好友并不会
对她有所图。
「云雨小姐,冷某早已有所耳闻,久仰久仰。」
他的话让瑶姬的面色有些难看,想也知道他所谓的耳闻是什麽意思。夕云谁
人不知道醉仙居的云雨,而那里是彻彻底底的风月之地。
「冷公子客气了。」
将笑意挂在唇角,虽然瑶姬心中暗暗的有些挂不住,却还是让自己不失礼於
人。
对於冷狂傲的嘲讽严擎看在眼中,却不明白为何他要如此针对瑶姬。
「对了,方才我炖了一些鸡汤,差一些忘了。」
瑶姬终於将手中自从叶子手中接过一直端着的瓷盅让两人都注意到了它,走
上前将瓷盅放於桌案上。
「复伯说你的身子有些不大好,喝些鸡汤比较好。所以我一早起来炖了一些,
乘热喝吧。」
将鸡汤舀在碗中,端至严擎面前,却发现他只是盯着自己看。
「你不喜欢?」
带着失望,瑶姬端着的手有些微微垂下。
「没!没有!」
一把夺过碗,严擎一饮而尽,心中是满满的感动。
这些年,连他自己都不曾在乎过自己的身子,也未曾有人亲手炖鸡汤给自己
了。仔细想来,似乎那已经是一件久远至极之事。
冷狂傲默默地看着好友在心底叹了口气,无论这个云雨到底有何目的,他相
信好友都会甘之如饴的承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碗鸡汤的意义,这麽多年来,虽然有许多女子爱慕严
擎,却从未有人真心关心过他想要的是什麽。
自然,瑶姬也不会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得到了严擎完全的信任。
「严,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改日你若有空,就到我府中,我再与你详谈。」
也许他该去调查清楚这个云雨的来历,如有必要,他们可以提前做防范。
瑶姬看着严擎将冷狂傲送到门口,眼中略过了一丝闪烁的光。
自打那日之後,严擎再一次恢复了对瑶姬的宠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逸尘看着满园的繁花,复而看向了面前依旧浅笑的女子,有些苦涩的叹了
口气。
「前些日子,我母亲逼着我去相亲,她说我该是到了成家的时候。」
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瑶姬的表情。
闻言,瑶姬只是抬头看了看他,眼中多了些惊讶,更多的是笑意。
「算来你也真的是到了成家的年纪,相信你母亲为你找的女子绝不会差。我
是不是该提早恭喜你?祝你快要觅得如花美眷?」
她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林逸尘,他一直以为瑶姬对他并非无情。可面前的她巧
笑倩兮,毫不为方才听闻的消息有任何的异常。
他深深地看着她,细细的看着她每一个表情,希望可以看到背後深藏的违心。
可是他失败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表现了她真诚的祝福。
「你也觉得我该成亲吗?」
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园中的繁花。明明是该暖和的天气,他却觉得
无比的寒冷。
他的心思瑶姬非常清楚,只可惜她给不了他任何东西。
若是他真的成了亲能够远离自己,能够不再陷入这个不属於他的陷阱,未尝
不是一件好事。
瑶姬也看向了他处,目光中多了一些淡淡的漠然。
「是。」
她的话如同利剑一般刺透他的心,林逸尘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有些残破。
他不敢再将自己的感情倾诉,只怕得到的也只是冷漠的拒绝。原来一切都是
自己的痴心妄想,从头至尾瑶姬未曾对他用心。
是啊,若她真的有心,当初又怎会离开醉仙居如了严府?
曾经还在醉仙居时,她与自己也只是疏离的朋友般的关系。她从未说过她有
情於自己,只是他以为他可以入她的心。
霍然站起,让瑶姬不解的看向了他。
「我还有事,先告辞。」
几乎是有些狼狈的转身,却在举步离去前转身,将怀中的一个木盒放於石桌
之上,这才迅速转身而去。
「林……」
最终,将逸尘二字吞入腹中。
慢慢的将木盒拿起,盒中一只琉璃彩蝶停驻在通透的白玉牡丹之上。那朵牡
丹如此的眼熟,与此刻自己颈项中佩戴的牡丹几乎一模一样。
「叶子。」
将盒子盖上,瑶姬唤来了自己的侍女。
「这个,送给你。」
在叶子诧异的目光中,瑶姬只是将盒子放在她的手中,而後转身离去。
相信林逸尘不再会来找她了,这样子也好,她和他终究如同那彩蝶一般。她
永远不会停驻在他身边,而他也不会是她的牡丹。
「今日逸尘来过了?」
入夜,严擎入门便看到站立於窗前的瑶姬。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在
她耳边低语。
「我想,他以後应该不会再来了。」
看着寂静的夜色,月儿悬挂於当空,将园中的所有景色倒影的如此清晰。
闻言,严擎未再多言,而是紧紧地将她抱住,埋首於她颈间,贪恋的吸取她
带着淡淡花香的甜美。
「严,带我去屋顶看看月色可好?今日,月儿好美。」
转过身环住了严擎,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怀中,慢慢的闭上了眼。
环住她腰间的手一紧,耳边一阵风声,再次睁开眼时她和他已经在屋顶,而
那月儿似乎离她很近很近。
「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人带我如此近的看着月儿。」
面对着月儿坐下,瑶姬伸手想要去抓住什麽,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严擎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听着她诉说。他只是才想着,是不是曾经有
一个男子有幸被她依靠着,一起赏月。
「他是第一个因为是唯一一个宠着我的人,就算我要天上的月儿,他也会摘
下来给我。」
瑶姬的思绪飘得好远好远,沈浸在属於自己的回忆中。
「瑶儿。」
紧紧地将她抱住,那一刻严擎觉得自己像是要失去她一般。在月色下,她周
身有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许是因为她此刻身穿白纱的关系吧。她如同月光女神,
下一刻就会飞向月空一般。
瑶姬闭着眼,靠在严擎的怀中,享受着月色的冰凉。
「你说的他……对你很重要吗?」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答他,只是她的唇角有着不同於往常的笑意。
指腹划过她白皙的脸颊,他似乎有感觉到了心轻轻滴血的声音。
而此时,瑶姬才慢慢地张开了眼,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严擎的腿上,
而他就这麽俯身看着自己。
「他说他叫做父亲,可是我对他的记忆似乎早已远的几近消失。」
那一刻,严擎终於明白了起死回生的感觉。原本自己早已有些痛得麻木的心,
突然之间如同再一次重生一般。
「你说的他,是你的父亲?」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瑶姬,此刻的自己懦弱的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瑶姬笑了笑,似乎并未发现严擎异样的心思。
「或许是吧,谁知道呢。那只是存在在我记忆深处的人,我早已忘记,那人
到底是谁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莫名的伤痛,这突然让严擎忆起初认识她时,她曾经说过的
家变。
也许这就是为何她如此说的原因,因为她的父亲早已过世多年。
「入夜了,有些凉,我们回房可好?」
他已经感觉到她单薄的外衫上有些湿冷,毕竟夜间的寒气还是比较重的。
瑶姬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将她抱回了房内。他将她放在了床上,
为她盖上了被子,却并未上床。
「瑶儿,你会恨害得你家破人亡的那人吗?」
他曾记得,她说过,她的家人是被害死的。
瑶姬一直闭着眼,许久许久之後终於摇了摇头。
「不恨吧,恨了又能如何?一切都无法重头,我失去的也无法再回来。恨了,
只是让自己不开心罢了。看开了,何苦自寻烦恼。」
室内一片寂静,许久许久之後,当她睁开眼时,房内只剩下自己一人。
指腹抚触着冰凉的牡丹玉佩,嘴角的笑意和落寞同时掩去。
她的眼中多了一些冰冷的嘲讽,嘴角微微勾起,却没有任何笑意。
37双面伊人2
所有人再次看到了严擎对瑶姬的宠爱,甚至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张绮玉够聪明,就该知道收敛。只是这麽多年的官宦小姐出身,让她早
已忘记收敛是何物。从小她只知道,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无论是人
事物,皆是如此。
「严哥还真是宠爱你啊。」
她是嫉妒的,嫉妒瑶姬可以得到如此的宠爱。
撇开她是否爱严擎不说,至少她无法得到如此的宠爱,凭什麽一个风尘女子
可以得到。
也许她是真的爱严擎,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深深地陷入其中,只是小姐的高傲
让她选择用最刁蛮的方式霸占。
「张小姐好兴致,竟会来此。」
瑶姬笑看眼前面容姣好,却掩饰不住妒恨的女子。
她失去了原本谦和的态度,或许是因为笃定严擎绝不会再偏向张绮玉吧。
她怡然自得的态度倒是着实让张绮玉愣住片刻,原本那个看到自己就会行礼,
似乎透露着自卑的女子。怎麽都无法同此刻眼前对自己莫不理睬,有些傲气的女
子相联系在一起。
「不介意我坐下,与你说说话吧?」
突然,张绮玉身上所有的戾气消失,和善可亲的询问着瑶姬。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她,瑶姬依旧保持着方才的笑意,并未如同一旁的叶子一
般惊诧。
「有何不可?如今园中繁花似锦,多个人一同赏花聊天,是一件多麽美妙的
事情。」
示意叶子奉茶,瑶姬并未乱了方寸,倒是让张绮玉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今日的确是故意前来和瑶姬交好,严擎对她的态度让府中的人都把瑶姬当
做了女主人一般。她应该是妒恨的,但想到即将实施的计划,她又多了一些同情。
自己依旧会是严府的女主人,而眼前的女子将依旧是低贱的妓女。
「妹妹,对了,你不介意我叫你妹妹吧。」
张绮玉的称呼只是得到瑶姬摇头轻笑,表明她并不在意。
「妹妹你看这天气如此暖和,甚至已满园春色,若是找一日湖上泛舟该是多
麽愉快之事。」
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瑶姬并未多做声,继续等待着张绮玉说下去。
「不如,我们找一日一同去如何?」
瑶姬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张绮玉,她变化的似乎太快了些吧。
妹妹?多麽可笑的称呼,若自己真称呼她为姐姐,岂不是表明严府之中只有
她是正主麽?也罢,她既然这麽称呼,反倒是瑶姬觉得无所谓。
「不如叫上严擎一起吧。」
这不就是张绮玉期盼的,心底的冷笑透不到脸上,她只看到张绮玉满意的笑
脸。
「小姐?」
待张绮玉大摇大摆心满意足的离去後,叶子有些担心。她变得太快,不得不
让人怀疑正在酝酿着什麽诡计。
「我真是招人恨啊,竟然让张大小姐为了除去我放下了身段。」
「小姐!」
瑶姬依旧老神自在的模样让叶子很是焦急,难道主子看不出来对方有所图谋
吗?
「好了,何必如此伤神。她既然都已经如此,恐怕也容不得我拒绝。我也只
能顺水推舟,顺便看看她到底准备做什麽。」
微眯着眼,张绮玉倒是有点让她出乎意料。没想到她还有点脑子,不至於完
全蠢钝。只是在自己的面前,她那些小伎俩还不足为惧。
让她伤神的反而是身边的叶子,她的心思全然显露在脸上。若是自己真的需
要用她之时,只怕她藏不住心思,让他人看透。
只怕是将她留在醉仙居时间太短,还未让她好好认清楚。
撇下叶子,也是让她好好反省一下。瑶姬独自一人来到位於严府最里面的温
泉,褪去衣衫将身子埋入水中,趴在光滑琉璃砌成的岸边。
这温泉本该是只有严擎一人才能入内,从何时开始自己也可以出入自由了。
记得第一次来时为的是勾引严擎,曾几何时那粗粝的石子变成了如今璀璨的琉璃。
不愿再去多想,瑶姬闭上眼小憩。或许是被温暖环绕,也或许是轻轻刷过肌
肤的泉水冲刷了她的纷扰,竟让她安然睡去。
一阵夜莺的啼鸣惊醒了沈睡的瑶姬,才发现她竟然错过了晚膳,不知何时已
入夜。
「你终於醒了。」
一直坐於岸边的北弥韬终於出声,将瑶姬有些错愕的脸庞纳入眼底。
这些日子,瑶姬的摸样在他的心底越来越清晰。他甚至想要用其他女人来填
补,却发现只是徒然。
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让他收敛了心神,准备找瑶姬探得她的进展,谁知却从
叶子那边知道她独自一人到了严府的禁地。
以前在醉仙居他就知道,她似乎很喜欢温泉,或者说她喜欢所有温暖的水。
本已冷静的心,却在引入眼帘沈睡的毫无防备的容颜之下,再次崩塌。
「你何时来的?」
瑶姬看了看四周,突然好笑自己的行为。既然北弥韬敢来,那就说明严擎绝
不会在今晚出现。看来,他又是用了什麽手段拖住严擎。想来,也就是制造些纷
争,让严擎忙得无暇顾及府中的人事物。
「你在找严擎?他今晚绝不会回来。」
语气中多了一些隐忍的怒气,她方才的举动触动了他的怒火。
就如同,她很怕别人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一般,眼中充满了小心翼翼。甚至,
北弥韬忘了他和瑶姬的关系的确不能让任何严府的人知晓,也忘了瑶姬担心的是
别人发现她的目的。
瑶姬收回了她的担心,目光流转於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的生气,原因却有待琢磨。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被他盯着稍显不自在的身子,
轻轻地流水滑过的感觉让她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回不回来与我无关,我的药呢?」
推算起来,她发作之日快到,也管不得此刻赤身裸体,瑶姬将手从水中伸出。
白皙的肌肤因为在水中太久,已经变成了粉红,氤氲的湿热气息让瑶姬的脸
也染上了玫瑰色的红晕。
酥胸在水波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窈窕的身段随着荡漾的水波摆动。
北弥韬眼色略暗,衣衫一并除去滑入水中,将瑶姬隔在自己和池壁之间。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将瑶姬的下颚抬起,将她的双眸看进眼底,指腹摩擦着她娇艳的红唇。
「你若是觉得完成,那便是完成。」
勾唇一笑,此刻的瑶姬充满了魅惑妖气。葱段般的芊芊玉指滑至北弥韬胸前
轻点,根本不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里。
男人只不过是她身下的欲兽,他早已动情的欲望证明了这一点。
深深地看了瑶姬一眼,突然将她推向池壁,滚烫的身子立刻压了上去。她的
红唇成了他口中最甜美的甜心,交缠的舌尖让一颗冰冷的圆形之物滑入她的喉间。
瑶姬勾唇热情的回应着身前的男人,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之上。
「瑶儿。」
他的唇滑至她耳边,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垂。她的玉腿环住了他的腰肢,萌动
的情欲埋入她体内,而她轻咬他的肩膀,似乎抑制了快要冲口而出的呻吟。
毕竟此刻人在严府,一点点动静都会被知晓。
拖住她的双臀,让她与自己紧密的结合,欣赏着她动情的脸庞和压抑克制的
嘤咛。
再一次撬开她咬紧的贝齿,将她的呻吟吞入自己口中,北弥韬沈迷於瑶姬随
带给她的快感。被情欲染红的双眼,看不到瑶姬眼中的得逞。
「你……轻一些……」
柔声的叹息让北弥韬更是沈迷,不自觉的加大了身下的摆动,自以为将瑶姬
送入了云雨之巅。微闭的星眸微启的红唇,满足了他男人的自大。
她被趴在池壁之上,任由身後的男人继续驰骋於自己体内,柔软的酥胸被他
握於手中把玩。
「你……果然是男人的尤物。」
耳畔传来灼热的气息,吐露着他对自己的迷恋。
交叠着双臂供自己趴着,此刻的瑶姬无比的清醒。直至眼角瞟到了一片属於
女子的裙摆消失,终於露出了笑意。
北弥韬有些察觉到瑶姬的分心,可她的嘤咛总是能勾起他所有的情欲。
他就如同被她迷惑了一般,变的不再能够对她狠得下心,变的对她越来越着
迷。
「瑶儿……瑶儿……」
不断的在她体内冲刺,紧紧地拥抱着她,可他越是觉得怀中只是一个飘渺虚
无的幻影。
他已经被警告过多次不能对她动情,可感情却如同不再受他控制。
今夜无人打扰,明明该是沈浸在情欲云雨之中的两人,所有的思绪却都越来
越清晰。
38双面伊人3
「查到了吗?」
严擎看向一脸凝重的冷狂傲,心中有一些不大好的预感。这几日自己所有的
生意都遇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阻碍,甚至有些地下交易也遇到了阻碍。
「只怕,此事和魔君有关。」
冷狂傲心中的预感不必严擎好到哪里去,武林中皆知魔君此人行事诡异,对
盟主之位觊觎已久,恐怕此事对严擎下手最终目的是对付他。
「魔君?」
此人严擎略有耳闻,不过武林之事又如何与他一个商贾扯上关系。
「只怕他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我。这几年魔君不断挑起事端,其野心昭然
若揭。他必定以为你严家是支持我成为盟主的主要力量,才将你视为眼中钉。」
他的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死寂,片刻後严擎终於开口。
「你怀疑什麽?」
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没有了先前的冷静。
看了一眼如此紧张的好友,冷狂傲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严,你……算了,或许消息有误。」
眼见着好友早已沈迷其中,况且现在还未确定,他实在是不愿意去多做推断。
「你是怀疑瑶儿吗?」
终究,严擎将他欲言又止的话接了下去,却合上了眼。
「我只是探得她在醉仙居时曾和魔君有过接触,之後她就到了严府。仔细想
想,从她第一次与你相识开始,难道没有任何引起你怀疑的地方吗?」
他的话没错,严擎也知道没错,可是他却无法接受。
「她并未接近我,她本该是逸尘的,是被我夺走的。」
他绝不愿意相信,也许瑶姬是诱饵,这一个假设。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与他有过交集,若非当时逸尘强拉着自己去了醉仙居,
若非他鬼使神差的买了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决定。
「可按照你的自制力,又如何能被左右?按照你的性子,又怎麽买下一个风
尘女子?」
这也正是冷狂傲会怀疑的原因所在,严擎陷得太深,太不符合他的性子。这
麽多年他身边的女子如同过江之鲫,可他从未动心。为何一个瑶姬竟然让他迷恋
至此,甚至半分戒心都未曾有过。
「你不懂,或许从初次见面,她与逸尘谈话之时,我早已动了心。」
严擎有些深远的看向了远方,回忆着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她也曾出生书香门第,也曾是一个深闺小姐。若不是家变吗,又如何会沦
落风尘。不过,她似乎从未恨过怨过。曾经,我也怀疑过,也试探过,但她从未
放在心上。如此的她,又怎麽会是诱饵呢?」
无论瑶姬是如何一个人,他早已不在乎。
「她本身在醉仙居中,若真有人指明见她,她又如何拒绝?就如同她无法拒
绝逸尘,拒绝我,拒绝任何一人一般。我知道你怀疑她用了什麽手段,可她不会
武功没有内力。就算真的是诱饵又如何?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眼前的好友洋洋洒洒的列举了所有不必怀疑瑶姬的理由,冷狂傲不再出声,
沈默的看着从未说过如此多话的严擎。
他已经陷得太深无法自拔,虽然他说的都有道理,却还是无法解释瑶姬的种
种可疑。
「也许真的是消息有误,但愿什麽都不会发生。」
最终,冷狂傲也只是叹息。既然他都不曾去怀疑,自己又何苦多说什麽。该
是去让探子好好地查探一番,而不是争口舌之快。
不再多言,冷狂傲也起身告辞,严擎这才起身送好友出去。
走出了自己的园子,却见不远处瑶姬正向他们而来。或许是因为方才的怀疑,
让冷狂傲并未给瑶姬好脸色,倒是严擎因为好几日未见她,更加的思念贪恋她的
模样。
「冷公子。」
款款行礼,谁知却只得到了对方的冷哼,这着实让瑶姬愣住。她思索着,自
己似乎从未得罪於人,为何他如此态度?
「瑶儿,你先稍等我片刻。」
严擎准备先送好友离去,谁知却遭到了拒绝。
「不必,我自己离开即可。」
说罢冷狂傲甩袖而去,让刚来的瑶姬和叶子都不明所以。
「复伯,替我送他。」
严擎立刻唤来复伯,直到他们二人离去,才向瑶姬解释。
「这几日太忙了,可能让狂傲心情不是很好,你不要介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解释的无力,不过瑶姬却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她被严擎拥在怀中走回园子,瑶姬却在走了没几步後微微垂下头,眼神瞟向
了方才冷狂傲离去的方向,眼中带上了了然的思索。
「复伯,不曾起疑心吗?」
终於走出了园子,冷狂傲才转身开口。他不相信就连复伯都不曾怀疑,瑶姬
此人太过可疑了。
对於他的疑心,复伯了然於心,却也只是淡然一笑。
「有,但她不会伤害爷。」
相较於复伯如此的信任,到是冷狂傲有些错愕。
「的确,她的出现和爷对她的迷恋都很可疑,可我很确信她并不会伤害爷。
她或许有某些目的,但绝不会做出出卖爷的事情。这些日子据我观察下来,她顶
多会利用爷做她想要做的事情,但绝不会将爷的任何事情告诉他人。」
这些日子复伯一直都和瑶姬有接触,也许她的确是一个心思深沈的姑娘,却
不会是一个小人。她似乎隐藏了许多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何,他轻易的相信了她。
「复伯?」
似乎所有严府的人都过於相信瑶姬,这让冷狂傲更为诧异。
「你和爷相识已久,可曾见过他笑?」
复伯话锋一转,问了让冷狂傲有些奇怪的话,思索良久,最终他终於摇了摇
头。就算是他这个知己好友,似乎严擎都从未笑过。
「爷自从家变之後再未笑过,也未曾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直到瑶姬姑娘的
出现。爷从一开始的在意,接着变得在乎,直至如今的沈迷,他早已将她看得比
自己还重要。若让爷为了她死,我相信爷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若是爷离开了
她,只怕爷最终会走上绝路。」
复伯的话语重心长,也有些感叹。严擎已将过去这麽多年所有的感情全部转
嫁到瑶姬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动着他所有情绪。
他相信瑶姬,比相信自己更甚。无论瑶姬到底是谁,哪怕她就是魔君,恐怕
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献上自己的一切。
「别再劝阻爷,也别再去调查什麽。一旦引起了瑶姬的怀疑,只怕最终痛苦
的是爷。」
看着冷狂傲离去,复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听了进去。
而复伯有一点猜对了,瑶姬已经起了疑心,她很确定冷狂傲对严擎说了些什
麽。当她问起他们在聊什麽时,他的眼神闪烁让她有些了然。
「对了,这几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泛舟湖上如何?」
抛开所有的心思,瑶姬有些撒娇的坐在严擎身上。
「好。」
毫不犹豫的答应,严擎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她方才脸色微变,让他感觉到了她有些不快和她的疑心。
他从未怀疑过她什麽,哪怕她真的有目的也不在乎。只要她在严府,在他身
边就已足够。
他本以为瑶姬只是想与自己一同出游,所以在见到张绮玉的时候有些诧异,
而後是失落。他知道一旦疑心在心中生了根,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法拔除。
船上,眼前那两个曾经水火不容的女子,或者说一直对瑶姬存在敌意的张绮
玉,此刻交谈甚欢,而他只是搂着身边的女子,看着她。
「今日游湖的人到不是很多,不过正好可以借此好好地欣赏风景。」
眼前的男子是如此宠溺身边的女子,张绮玉迅速起身跑到了窗口。
她嫉妒,却不会忘记今日的目的。若是此刻将自己一丝一毫的嫉妒表现出来,
那一切都功亏一篑。
突然,张绮玉发现不远处有一艘金雕玉砌的游船,船上的人有一些眼熟。
或许是她看的太久,连瑶姬也发现她突然的沈默,从严擎身旁起身,走至窗
前。
「那是何人的游船,倒是非常华丽。」
她同样也看到了那华丽的游船,不过她的方向并未看到船上之人。
「你喜欢?若是你喜欢,我也可以将我们的船装饰成那般摸样。」
他第一次知道宠爱一个人是如此的快乐,从背後将瑶姬紧紧地抱入怀中,他
甚至毫不在意一旁张绮玉在场。
瞥了一眼旁边之人,毫不意外的看到张绮玉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挂不住。
果然,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她。
瑶姬冷冷一笑,将目光放在远处的船上。
「太过於招摇了。」
这就是瑶姬最後下的评价,目光转向了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划过
的船荡起了涟漪,许久之後归於平静,真是船过水无痕啊。
只可惜,不是所有记忆都可以如此一般忘却。
「严擎,没想到在此也能遇到你。」
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引起了瑶姬的注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船与方才
那艘船已经如此之近。而船上之人有些眼熟,若是她没有记错,此人是残龙。
「的确是没想到。」
严擎面无表情,只是将怀中的瑶姬搂紧了一些。
当初残龙对瑶姬同样有兴趣,若非自己出价高,此刻只怕她早已落入残龙手
里。
「云雨小姐,好久不见。」
残龙将目光转向了瑶姬,毫不掩饰的淫邪之欲,这让瑶姬觉得万分恶心。
「的确,的确是好久不见。」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男人终於起身,此人严擎并不认识,但他身上的邪气比残
龙更甚。
瑶姬这才发现竟然是北弥韬,他竟然同残龙在一起。
严擎注意到在瑶姬看到他们後不自然的有些靠近了自己,而她眼中有显而易
见的厌恶。
「不如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夕云第一商贾严擎,而这位是北弥韬,我
想你的好友冷狂傲一定非常了解。」
说罢,残龙露出了有些邪佞的笑意。
严擎没有见过北弥韬,甚少涉足江湖之事,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冷狂傲所说
的魔君就是眼前的北弥韬。
三个男人陷入了打量和沈默,严擎能感觉到此二人绝非善类。不过,方才他
们为何会对瑶姬说那番话,他们似乎曾经认识。
「严,我有点不大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瑶姬觉得有些头痛,靠在严擎怀中低语。
「好。」
再次看了一眼北弥韬和残龙,严擎吩咐船夫靠岸。带着满肚子疑惑和担忧而
去,而他至始至终都未曾注意到被他放在一旁的张绮玉。
「严擎,你太过分了!」
恨恨的咬牙,张绮玉恨瑶姬夺去了本该属於自己的全部注意。
看了看远处的船只,她发誓,觉不会让瑶姬留在严府!
39双面伊人4
回府之後,严擎并未多问,而是关切瑶姬好好休息。只是随後立刻派人请来
了冷狂傲,将今日发生之事告知。
「北弥韬,就是我前些日子和你提及的魔君。」
得到了好友的证实,严擎也终於明白方才残龙的那一席话。
「严,你难道还相信瑶姬?今日之事,可见她和魔君早已认识。」
冷狂傲自以为借此机会可以让好友认清枕边人,也并未将复伯的警告放在心
上。
只是,他的话却让严擎叹息。
「你为何还是不相信瑶儿?他们相识我知道,只是今日之事可见瑶儿与他并
不交好。你我皆知,若他们真的有何合谋,又怎会像方才那般大方。你比我更了
解魔君,不是吗?」
他很清楚好友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他不希望怀疑到瑶姬身上。
既然他爱瑶姬,自然无条件的信任她。
冷狂傲也明白他的话没错,只是他无法信任瑶姬。
她的身上带着邪气,自她的眼中他看不到任何对严擎的爱意,有的只是太过
於妖媚的惑人。只怕她根本无心於严擎,只是在利用他的感情。
「我只是不想你深陷其中,只怕你的枕边人对你只有利用。」
冷狂傲终於松了口,将自己真正担忧的事情说出了口。
「严,你可记得我那时去了一趟京都。」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严擎奇怪的看向了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时,宋钊延派人紧急找我过去,为的只是帮他寻找失踪的情人。而他的
情人不但是当今皇帝的妃子,还是战王爷的情人。」
「狂傲,你到底想说什麽?」
他的话越来越奇怪,这些事情之前严擎就已经从他口中知道,不明白他为何
还有再说一次。
「那日我见到瑶姬觉得有几分眼熟,直至前些日子我才忆起,宋钊延书房内
有一副女子的画像像极了你心爱的瑶姬。」
看向了严擎,冷狂傲终於将放在心底多时的怀疑说出了口。
「我那麽反对你信任她,并非真的因为她或许和魔君有关系。我只怕,她不
是我们所知道的云雨,所认识的瑶姬。只怕,她是宋钊延找寻多时的女人。她有
本事把一个皇帝一个丞相一个王爷玩弄於鼓掌,只怕对你也只是玩弄。」
他说得越来越多,而严擎却更加沈默。
他心底有过太多反驳的理由,比如或许画像只是正巧人有相似,比如瑶姬的
身世,比如瑶姬在府中的所有表现。
可是,他却找不到可以反驳冷狂傲的理由。
她的身世都是从她口中而知,而他从未去调查过。她的态度永远都是温和谦
恭的,却如同没有灵魂一般的虚假。
「狂傲,不要再说了。我相信她,她不会是你说的人。」
许久许久之後,严擎开了口。失去了原本的自信,只是疲惫的在说完之後闭
上眼。
「严!」
「够了!狂傲,够了!我不想再听!」
严擎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害怕失去瑶姬。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也可
以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她只怕她真的是那人。若她真的是,那她是否会回去?是
否毫无眷恋的丢下他离去?
冷狂傲愣住,终於发现好友的不对劲。
他的眼中没有被欺骗的愤怒,也没有任何的怒气,只有如同困兽之斗的疲惫。
「瑶儿她还有些不舒服,我先去看看。」
突然如同想起了什麽,严擎匆匆丢下这句话离去。
书房内,只留下冷狂傲一人。
他知道自己还未将话说完,他本想说,他已从宋钊延那边得知,那女子也叫
做瑶姬。
他也还未说,只恐怕这个消息宋钊延已经窥得一二。
「为何要将这一切说破?」
复伯的声音出现在书房内,在寂静之中格外刺耳。
「复伯?」
冷狂傲看向突然出现的复伯,眼中有着不解。
「我早已说过,这一切只会让爷痛苦。一旦瑶姬姑娘起了疑心,痛苦的最终
是爷。我知道你只是关心爷,因为你是爷的至交好友。只是,难道你看不出爷是
故意什麽都不去调查吗?」
复伯叹息着,也恐怕着,恐怕这一切瑶姬都会知晓,而她对爷再也不会有任
何顾忌。
在瑶姬说出她的名字之时,他就已经派人调查了一切。虽然她的消息被保护
的很好,却还是让他知道了只字片语。
而那时,严擎对瑶姬的感情早已放得太深。所以就算复伯知道了一切,却还
是什麽都没有说。他相信,只要等瑶姬被主子的感情感动,那一切都无所谓。
可如今,只怕主子会痛苦一生。
走至房门口,严擎闭上了眼,将方才知道的一切都吞入腹中。
「爷。」
叶子见到严擎的出现立刻会意,退出了门外。
此刻的瑶姬还并未知晓,盘算着原本的计划。
「好了点吗?」
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却不知道她此刻的苍白是真是假。她一直都是如此,
让他无法得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你不问我什麽?」
抓住了他的手,瑶姬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麽。
「我相信你。」
他只有选择相信,就算她本身就是一个骗局,他也愿意相信。
瑶姬将自己靠在了他的怀中,娓娓述说早已编织好的骗局。骗局之中,她是
个曾与北弥韬接触过的云雨。她将北弥韬想利用她瓦解他,一切的一切再次编织,
确保他完全相信。
严擎只是搂着她,静静的听她说着。
「我不想再受他控制,只是……体内的药却无解。」
苦笑着,瑶姬知道,此刻的无奈是真的。她想过各种办法尝试不吃解药,可
最终只是让自己几乎半死。她不想一辈子受制於这种药物,却更想除掉北弥韬。
北弥韬只以为她受制於他,可以为他除掉严擎。
他不会料到,她早已让严擎拜倒。她料到严擎绝对的信任自己,才大胆的将
这一切都告诉他。
「你希望我如何?」
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埋入她的颈项。
「帮我,除掉北弥韬。」
她绝不放过伤害过自己的人,她压根不会是自己编织出的经历中那种以德报
怨的女子。
她早已将自己前後矛盾的性情暴露,却不在乎严擎怀疑。若真有朝一日他有
所怀疑,她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好。」
明知道她把他玩弄於股掌,哪怕冷狂傲将那个他完全不熟悉的瑶姬告诉了他,
他却还是无力的选择沈沦。
「瑶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抚着她的黑发,他轻轻地开口。
「什麽?」
瑶姬有些隐隐觉得他的不对劲,自然对他所谓的问题有一些警觉。
「你爱我吗?」
他的问题出乎意料,让瑶姬完全愣住,因而忘了立刻思索怎麽去回答。
严擎只是抱着她,或许是她的错愕,让她的警觉被他察觉。
原来,自己那麽信任她,而她对他却始终抱着猜忌。
「瑶儿,我爱你。」
他知道自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却宁愿用此换得她的欺骗。
瑶姬等了那麽久,为的就是等他完全的沈沦,此刻她终於得到了所求的。
「严,我也爱你啊。」
笑着回答他,也因为他的话开始计划下一步。
靠在他怀中的她,至始至终都未曾发现他脸上的绝望和心甘情愿。
他知道她在骗他,她不会爱上自己的。只是,他也很清楚,只有这一刻他才
能得到这一句谎言。为了她的这句话,他可以万劫不复。
将她从怀中带出,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严擎笑着吻上她的唇。
卸去的衣衫飘落於地上,将她放在床上,深深地埋入她体内。
一夜的缠绵,待瑶姬醒来时发现严擎依旧在自己身侧沈睡。小心翼翼的移开
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轻手轻脚的穿上了衣衫。
在她开门而去时,严擎才睁开了眼。
「瑶儿……」
如果可以後悔,他宁愿当初没有遇到她。可如果让他选择,他却依旧会是选
择遇到她。他第一次可以把所有的感情给她,也第一次体会到爱一个的快乐。
「叶子,如何?」
瑶姬根本不晓得严擎的想法,离开房内後立刻找来叶子。
「昨日冷公子是来找过爷,不过他们谈了什麽没人知晓。」
叶子早已被瑶姬派去时刻注意冷狂傲何时来府中,同时瑶姬也让叶子时刻打
听府中下人们的谈话。她很清楚下人们无聊之时就会将主子的事情颠来倒去的说。
「你想办法让北弥韬来见我。」
瑶姬如今已不在乎北弥韬的利用价值,但叶子却也不敢真的让北弥韬来见主
子,自然是婉转的表达主子的意思。
至於严擎,瑶姬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走。
她说是对付北弥韬,只是半真半假。她需要利用严擎达到她复仇的目的,却
也需要用北弥韬来控制冷狂傲。
若北弥韬真的被除掉,只怕到时候她接下来的心腹之患就是冷狂傲了。
40双面伊人5
「我需要你调查件事情。」
她现在越来越没有什麽耐心与北弥韬耗下去,只是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找我来,就为了此事?」
北弥韬不问什麽事情,而是在她面前坐下。
瑶姬冷冷的看向他,嘴角多了些讥讽。
「不然呢?还需要我问你为何那日突然出现?故意与我表示相识,让我费尽
唇舌的向严擎解释?」
对於那日湖上之事,瑶姬的确非常恼怒。
她本不准备那麽快揭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本还有些不大确定严擎的态度。
还好一切如她所愿,否则只怕功亏一篑。
「我……」
北弥韬想解释,却无法说出口。
他怎麽能说他是因为嫉妒,嫉妒她和严擎越来越亲密,让他完全忘了自己的
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表面他和瑶姬认识的关系。
「我做事何时需要向你解释,你还真不怕我杀了你?」
有些恼羞成怒,也是害怕瑶姬对自己的影响力,让他竟然失了心神,一把扣
住瑶姬的颈项。
对此瑶姬早已料到,只是勒紧自己脖子手让她真的是有些呼吸困难。慢慢的
神智有些浑浊,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瑶姬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直至北弥韬突然发现她苍白的脸色时,才惊觉自己
在做什麽,立刻放开了手。
「咳咳……」
瑶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尽可能的吸气,这让她几乎被呛到。
「我……我不是故意的。」
北弥韬急切的上前,他不是故意如此,只是恐怕他是真的疯了。
他知道如果想要得到天下,那就该杀了瑶姬,她已经过於牵动自己的所有情
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可是,他却下不了手。
恢复了体力的瑶姬只是挥开了他的手,脸上再也没有虚应的笑容,成了真真
正正的冰冷。
「瑶姬逾越了。今日请主子前来,是希望主子可以调查一下冷狂傲是否和严
擎提及过什麽。若他们真的对瑶姬起了疑心,瑶姬也好早做防范。」
说罢,只是退离北弥韬远远地,甚至低垂着头不再看他一眼。
她冷漠的模样,冰冷的话语,让北弥韬後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我刚才只是太愤怒才……」
「主子不必向瑶姬解释什麽。」
瑶姬打断了他的话,已不想再和他多言。
若非如今还不便撕破脸,她也不必压着心中的厌恶和恨意与他说话。
他不会杀她,也杀不了她,因为他已经动情。这就是她此刻肆无忌惮的冷漠
的原因。
他已低身下气,却还是被如此对待,北弥韬也有了愤怒。不再多说什麽,只
是转身离去。
直至他离开,瑶姬这才抚着方才被几乎勒死的脖子。
「北弥韬,今日加上之前的种种,终有一日我会加倍奉还。」
瑶姬唤来了叶子,让她想办法遮掩了自己脖子上的淤青。当夜,也推却身子
不舒服,将严擎拒之门外。
那一日之後,张绮玉回了自己府中,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她自己
知道,她是在等瑶姬消失。
「小姐,您这几日怎麽都老神在在的待於府中呢?」
巧儿见主子无意回严府,甚是焦急。
「不然我该到哪里?」
这一次她反倒是不着急,此事回去只怕到时候引人怀疑。
前几日残龙找过她,也是他出主意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说是近几日行动。
「可是,巧儿听说严公子都准备取那女人了,小姐您难道不着急吗?」
这是巧儿今日去街市遇到严府以前认识的一个丫鬟那儿知晓的,她以为张绮
玉一直知道这件事情。
「什麽?!你说什麽!你再说一次!」
「巧儿今日遇到严府的丫鬟,是她这麽告诉巧儿的。」
原来张绮玉完全不知情,她本以为残龙已经可能把瑶姬弄走。
「该死的残龙在搞什麽!巧儿,你想办法去找到那个残龙,本小姐要问问看
他是怎麽办事情的!」
张绮玉已坐不住,只想好好的质问残龙。
「张小姐如此焦急的找在下,难道是想念在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残龙好整以暇的斜倚在凉亭柱子上,眼看着张绮玉焦急的
模样。
张绮玉无暇顾及他轻佻的态度,冲到了他面前质问。
「残龙,你不是说要将那女人弄走吗?为何现在她还在府中,甚至严擎还准
备娶她?」
残龙看着面前也算是美丽的女人,但却勾不出他一丝兴趣。
相较於永远平静的瑶姬,眼前的女人的确斗不过她。无怪乎从一开始瑶姬就
不将她放在眼中,也从未提防过她。
「张小姐不必如此着急,你确定你知道的消息是真的吗?若真是如此,为何
你未曾听闻严府要办喜事的传闻呢?」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端倪,只可惜这个深闺大小姐只晓得发脾气。
「你的意思是……」
因为残龙的话,张绮玉终於冷静下来。的确,若真是如此,第一个出声的必
然是爹爹,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嫁给严擎。
「大胆巧儿!你竟敢骗本小姐!」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侍女欺骗自己。
巧儿吓得扑通跪下,不断的磕头。
「小姐,巧儿没有骗您,真的是那个丫鬟告诉巧儿的!」
「你还狡辩!」
张绮玉作势上前欲抽打巧儿,却被一旁的残龙出声阻止。
「张小姐还不明白?只怕不是你的丫鬟骗你,而是她也遭人利用做了传话筒。」
按照残龙的估计,该是有人故意这麽说,意在挑起张绮玉的妒恨。只是,到
底是何人这麽做,倒是值得深究。
「什麽意思?」
残龙睨了一眼张绮玉,有些嘲讽的摇了摇头,也不愿意再多与她讨论这件事
情。
「你只需知道,严府根本没有喜事。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会实现,自然最
後云雨会是我的人。」
这就是她和云雨的差别,这个女人空有皮囊却自视甚高。毫无计谋却自以为
聪明,完全不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让她的心思全部露馅儿。
而云雨不同,看似平和无害的她,,只怕早已包藏祸心。那双美眸之下,只
怕是藏着多少的毒计和心机。
她能够将严擎玩弄於股掌,同样也能让堂堂魔君为她在意,只怕自己若真的
是把她带回府内,不知道生出多少是非。
不过,看了一眼已若有所思的张绮玉,他要云雨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女人
也只不过他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必要时刻随时可以丢弃。
懒得再和张绮玉多说一句,残龙纵身而去,只留下巧儿跪在地上,不敢看一
眼面前脸色不甚太好的主子。
41双面伊人6
而在严府的瑶姬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等待着北弥韬的消息。今日严擎
被事务缠住,听复伯提及似乎是和残龙有关。
「你想在严擎。」
北弥韬堂而皇之的进入房内,将一卷东西丢给了瑶姬。
瑶姬这才抬头看向他,更好奇为何每次他都可以出入自由,难道严府之人都
毫无防备吗?
「亏你还如此想他,只怕他早已开始调查你。」
北弥韬终於体会到了嫉妒的感觉,不得不承认,他终究还是着了瑶姬的魔。
不过,既然如此,他就不会放了瑶姬。她是他的,严擎休想得到!
瑶姬对此只是微皱眉头,将他丢给自己的东西打开。原来里面也只不过是描
述了严擎和冷狂傲这些日子的事情,只是他们所调查的都是自己罢了。
「这份东西,你看过吗?」
依照她的猜测,北弥韬应该没有看过。否则他不可能如此冷静的坐於自己面
前,他并不像是知晓自己身份的样子。
「有必要看吗?只怕严擎是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你猜他会怎麽对付你?你
自以为他对你全然信任,只怕他早已对你有了戒心。」
北弥韬硬是将瑶姬扯入怀中,他就是要她看清楚严擎的真面目。他一直知道,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是对於严擎她似乎总是多了一些信任。
「那又如何?不要忘了,若是我得不到他的信任,你的目的也达不到。最多
我因为你的药无解而死,而你的野心付之一炬,什麽也得不到。」
而且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北弥韬已经舍不得自己死去。他自以为将感情
掩饰的很好,却逃脱不了她的眼。
「你!」
他根本不是为此而来,可她的曲解却让他无从反驳,只能生闷气。
索性将手中的纸放於烛火之上,看着白纸在手中化为灰烬,这才挣扎着从北
弥韬怀中脱离,离他一步之遥。
「北弥韬,我会帮你不是因为受制於你,老实说死并不可怕。以後,别在我
背後做小动作。」
这是瑶姬给他的警告,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干了些什麽,只是那些并不会妨碍
她。
「难道你不感激我吗?说不定因此严擎真的会娶你,不正是如了你的心意。」
没错,外面那些严擎准备娶她的消息的确是他所为。他是故意这麽做,只是
为了让他人以为是瑶姬自己的行为,只有如此才能让严擎厌恶她。
只是,严擎并未对此在意。因为北弥韬根本不知道,严擎比他更希望这一切
是瑶姬所为。
闻言,瑶姬反倒是笑了,走至北弥韬面前。
「的确,还真是如此。我真的是该感激你,你可知道,前几日严擎倒是真的
像我提及成亲之事,还真是多亏了你啊。」
瑶姬所言不假,其实严擎早已有此打算,却被她多次借口躲掉。这麽一来一
往,多次的打算和回避,也让严擎不再有勇气提及。
「你!」
她的笑颜和态度让北弥韬的怒气到了顶点,根本没有细想这是她的激将法。
突然,北弥韬笑了,出乎瑶姬意料之外的笑了。
「瑶儿啊瑶儿,你猜若是此刻严擎看到你和我缠绵,会是什麽反应?」
「你什麽唔……」
还未等瑶姬说罢,北弥韬突然将她拉近自己,倾身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挣扎
的手用一手扣住,撕去了她的衣衫。
不一会儿她已衣衫半解的被她压在床上,北弥韬根本不顾她不断地挣扎,再
次强行将她吻住,双手不断的抚摸着她的肌肤,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瑶姬从一开始的愤怒挣扎,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有什麽不对。
「放……」
「放开她!你们在干什麽!」
突然门被震碎,门口是满脸震惊和愤怒的严擎。
他急匆匆的处理完残龙故意的挑衅,赶回府中想快些见到瑶姬,却在他房门
口听到异声。
眼前衣衫凌乱的两人,让他作何感想?
瑶姬双颊绯红,整个人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床下一地的衣衫似乎都在说明什
麽。
若是严擎此刻不是那麽愤怒,若是他够仔细,会发现北弥韬怀中的瑶姬有挣
扎,只是挣扎不开。
「你该知道,她早已是我的人。」
北弥韬此刻更是火上浇油,借着先前严擎早已知晓他和瑶姬相识,故意如此
说。
「北弥韬!你闭嘴!放开我!」
瑶姬转身一巴掌甩在北弥韬脸上,挣扎着起身用一旁的外衫将自己包住。反
而是北弥韬一反常态的不作声,倒是带着邪笑的看着瑶姬走到严擎面前。
「若我说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信吗?」
瑶姬在赌,赌严擎对自己的信任是否够深。
严擎深深地看向瑶姬眼底,竟真的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瑶儿,我只问你,你是否真的爱我。」
他也在赌,只要她对他有一丝丝感情,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只是,她沈默了。
她可以继续骗他,可以好不眨眼的骗他。只是,看到他让她想起了方才看到
的东西。
为何她要解释什麽?这个男人不是早已调查过她,知道了她的身份吗?
她一直以为可以骗过他,让他掉入自己编织的谎言之中。可到头来她却发现,
原来他如同看戏一般看着自己编织谎言,还自以为欺骗过了他。
「呵呵……哈哈哈……」
严擎误会了她的沈默,更对於她的沈默绝望了。
他相信她,相信她接近自己是为了摆脱北弥韬。可到头来,她却依旧和北弥
韬厮混在一起。若是今日他没有突然回来,只怕他依旧被瞒在鼓里。
「瑶儿啊瑶儿,我一直如此信任你。明知道你说爱我是欺骗我,明知道你说
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却还是信任你。为何,你要这麽对我?」
一步又一步的退後,眼前的她变得如此可怕。她如同妖精一般摄取了他的感
情,却吝啬於哪怕是欺骗的给予。
严擎眼中的绝望微微刺痛了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同样熟悉的眼眸。似
乎曾几何时,这种绝望也曾出现在自己身上。只是,严擎是因为自己,而自己又
是为了谁呢?
「我早该知道的,你可是云雨!可是醉仙居的头牌!风尘女子,怎麽可能有
真的感情。只怕你只是戏耍我,我却真的动了情!」
已有些心软的瑶姬突然愣住,他的话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心头。
「风尘女子,又如何?」
有些冷冷的重复他的话,但被嫉妒冲昏的严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烟花之地早已不会有什麽真感情,只怕你那所谓的处子之身也只是个幌子!
你们那儿多得是这种手段,不是吗?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一个妓女会有感情!枉
费我那麽多的信任,却忘了你不过是个妓女!」
嫉妒恨愤怒啃噬了严擎的理智,也让他口不择言。
瑶姬抬起头,却觉得眼前的人影恍惚间有些模糊,与许久许久以前的人影重
叠。
当年,那人也是这麽说的吧?而那时自己只是沈默的听着看着,任由着他和
他家人的羞辱。她什麽都做不了,甚至她能感觉到滚烫的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之上,
她想要抹去,却怎麽都够不着。
「对!我是妓女,从头至尾我都未曾对你有过感情。有一点你没说错,我早
已不是处子,而他的确是我的男人之一。那又如何?严擎,我从未求你爱我。这
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她不是那个软弱的女人,她是瑶姬,是早已忘记了哭泣的瑶姬!
「你早已知道我是个什麽样子的人,如今却来说这些,不是更加的虚伪?信
任?若真是信任,又为何让冷狂傲调查我?」
已不想再伪装下去,既然北弥韬故意让严擎发现这一切,她已无所顾忌。
「严擎,从始至终我都不曾爱过你!一直以来,你只是我可利用的工具棋子!
以前是,以後也是!我是妓女,而你,只不过是我的恩客之一!」
瑶姬将心中的痛和泪吞下,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伤害严擎。
只是,她早已不在乎。
妓女,野种,孽种,这些字眼儿她从小听到大。
「你……你……滚!滚出去!滚出严府!」
气急的严擎颤抖着指着瑶姬,怒吼着违心的话。其实,他只是希望瑶姬骗骗
自己,只要她撒撒娇,如同以前一般骗骗自己,他什麽都可以忘记。
早在知道她是瑶姬之时,他早已猜测到一切。
他不在乎她有多少个男人,只希望自己是最後一个。也不在乎她是否爱自己,
只要她以後可以爱上自己。
可是,她的话一刀一刀的剜着自己爱她的心,痛彻心扉。
瑶姬将心底的伤痛藏在冷笑之下,随意的穿戴了衣衫,不理会北弥韬也不再
看严擎一眼,转身离去。
北弥韬见此立刻跟去,他没有料到瑶姬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眼见着瑶姬头也不回的离去,严擎哈哈大笑,却合着泪,跌坐在地上。
为何,他要的只不过是她解释,她却连解释都不愿意给?
严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眼见着瑶姬和一个陌生男子离开了严
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严擎终於冷静下来,恢复理智时,才得知瑶姬真的离开了严府。
「瑶儿!」
直至门口,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苍茫夜色,呼唤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知道,他因为自己的嫉妒和愤怒,真的失去了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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