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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汁妖妖】(01-28+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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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2 13:55: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部:青涩年代
              第一章小表哥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镂空的间隙,照进房间,宽大的卧室里一张KINGS
IZE的欧式大床上,只躺着一个人,从披散在枕头上的长长卷发和薄毯下的峰
峦起伏的身段来推测,不难看出她的性别。调皮的阳光夹着初夏的微风,轻轻抚
上她的面颊,许是不耐这种抚弄,床上的人羽睫微颤,嘤咛两声,渐渐醒了过来。
  陶淘睁开眼睛,一时有些懵懂,习惯性地摸索到放在枕边的手表一看,7点
05分,转头发现昨晚忘记拉上厚窗帘,这才明白了自己早醒的原因,不禁有些
懊恼,却也懒得起身,只呆呆看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吊坠在阳光和微风的作用下,
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光芒,思绪却渐渐拉远……
  陶淘出生于中国的一个社会转折点。这个古老而崭新的国度,经历十年动乱
之后,进入了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凭心而论,长大后的陶淘一直觉得自己最幸
运的一件事就是能够出生,因为那时,计划生育已经普遍实行,可是陶妈妈在知
道自己又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陶淘已经在妈妈子宫里待了将近4个月了,加上
陶妈妈贫血等等原因,陶爸陶妈所在的科学院也就顺水推舟,于是世界上又多了
一个叫陶淘的小女娃。
  小时候的陶淘,是相当名副其实的。有着这个滨江城市典型的爽朗性格的她,
既淘气,又像匹不知疲倦的野马,自小在整个大院里,就以强悍出名。上树掏蛋、
下河摸鱼;既敢爬坡,又敢钻洞(此洞为50年代挖的防空洞,其时已经废弃,
一般都是科学院的小娃子们用来捉迷藏,后来被生物所拿来养过蘑菇,等到被化
学所拿来存放危险品之后,就封起来了)。小小年纪的她,有种莫名的号召力,
即使比她大上几岁的小孩子,也爱跟着她玩,于是在院子里很有一呼百应的架势,
甚至连她的哥哥,也在她的保护伞之下。
  陶淘的哥哥,比她大3岁,身体一直比较瘦弱,算是比较惹人欺负的类型,
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他亲妹子的一份。陶淘后来想到幼时欺负哥哥,倒是从来
没有愧疚过,她把责任都推到了妈妈身上,因为妈妈一直偏爱哥哥,甚至连外婆,
姨妈她们都如是,所以造成她的嫉妒心理,难免会以报复为乐。不过,陶淘也是
极分得清内外的,自己欺负可以,别人欺负哥哥那就不行。在几次暴打欺负哥哥
的小伙伴之后,院里的小朋友们基本就明白,欺负哥哥的时候万万不可让陶淘知
道。至于这是不是日后陶淘跟哥哥暧昧不清的源头之一,陶淘是懒得去想的。
  算起来,陶淘的性启蒙,早得异乎寻常。那是在她4岁或者5岁(原谅她吧,
那种年龄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记忆)的夏天,小表哥到她们家来住过一阵子。小表
哥比陶淘的哥哥还大3、4岁,刚刚上初中,成绩并不理想。姨妈因为觉得陶爸
陶妈是知识分子,可以帮助表哥学习,所以趁暑假把他送到了陶淘家。对于陶淘
来说,小表哥的到来,还是相当有新鲜感的,印象里那时的小表哥,还是白条条
的少年郎,有时候会带着她和哥哥出去玩。
  这次亲戚到访和以后无数次的最大不同,起源于某个午后,并且是表哥快要
回去之前的几天,那时陶淘家还是两室一厅的住房,每间房都是一张大床,也就
是说,陶淘跟哥哥是睡一张床的,表哥来了也还是跟他俩挤。由于陶爸陶妈白天
要上班,于是白天就成了孩子们的天下。中饭后照例是要午睡的,而陶淘也照例
是滚来滚去,没个安生,过了一会儿,哥哥睡着了,这时,小表哥拉拉陶淘的手,
拿出一颗棒棒糖,陶淘一骨碌爬起来就抓,小表哥却趁势抱住了她。坐在表哥怀
里的陶淘小嘴里含着棒棒糖,正吃得不亦乐乎,浑然不觉表哥的手在自己身上不
停抚弄,却因为体温的升高而身上出起汗来,只听得表哥在耳边问:「淘淘热不
热啊?」陶淘顺势点头,身上的小衣小裤就被表哥脱了,表哥把陶淘放倒在床上,
分开她两腿,细细打量,又用手触摸她的下体,神情紧张而专注,陶淘不以为意,
倒是看表哥的样子挺有趣,觉得比他做作业的时候认真多了。
  第二天中午,又是棒棒糖,又是脱衣服,不同的是表哥自己也把裤子脱了,
陶淘看到了一根细细的直直的肉棒子,当时的印象并不分明,后来数次回想,仍
然不甚清晰,但应该是连毛发也没有几根,颜色比普通皮肤的颜色浅,甚至连龟
头和阴茎也没有明显的的分别,想来那时候的陶淘还没有发育到关心这个的地步。
  表哥脱了裤子,就把陶淘抱坐在自己身上,然后小声说:「陶淘,哥哥带你
骑马马好不好?」随之下身开始律动起来。陶淘一边抱着表哥,开心地吮吸着棒
棒糖,一边感受着这忽上忽下的游戏,跟表哥的频率比起来,公园的旋转木马差
远了,而且骑在表哥身上也软一些,只是常常觉得有个东西碰着自己的小屁屁,
不是太硬(11、2岁年纪的男孩子,第二性征刚刚开始发育,阴茎勃起时硬度
不够,龟头也不明显),所以倒也不疼,过了一会儿,表哥突然加快了速度,扶
在自己腰上的手也用力按着自己,陶淘还没来得及叫他轻点,却发现有一股热热
的东西喷在了自己的小屁屁上,用手一摸,黏黏的,有点怪怪的味道,再看表哥,
似乎很累累的样子,陶淘有点小心疼,主动靠进了表哥怀里,表哥愣了下,紧紧
抱住了陶淘的小身子。
  后来,表哥带陶淘洗了个澡,并郑重告诉她玩游戏和吃棒棒糖的事情是他们
之间的小秘密,想到哥哥会分享自己的棒棒糖,陶淘立刻跟表哥拉了勾,表示绝
不泄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仅仅过了两天,这个秘密就被哥哥发现了。那天午
后,又是棒棒糖骑马马的游戏,突然表哥停住了动作,陶淘奇怪地看了看表哥,
发现他盯着自己身后,一转头看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愣愣地瞧着他
们,陶淘有些窘,朦朦胧胧觉得被哥哥看到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等到表哥连忙
拿了一根棒棒糖,塞在哥哥手里,她才心里好过了一些。再接着表哥告诉哥哥,
陶淘玩热了,出了汗,要带她去洗澡云云,陶淘都不大记得了,只是印象里,这
是和小表哥最后一次做游戏。
  第二章 What’s it?
  表哥的走对于陶淘来说,除了对家里下降了的伙食标准有所抱怨,其它没有
任何感觉,可见陶淘日后的没心没肺,其来有自。这一年,陶淘进了幼儿园,就
像所有人,从无政府状态过渡到制度化管理,总有个适应过程,我们的陶淘小朋
友,虽然是一贯的叛逆者,但与生俱来的高EQ,使得她知道如何欺下瞒上,小
日子过得还挺美,不错的身架子加上她的不怯场,她被幼儿园老师发掘出来,开
始了她的演艺生涯。
  在浑浑噩噩的排练、表演当中度过的幼儿园时期,只有两件事让她印象深刻:
一是得了腮腺炎,肿了很久(起码她觉得很久)的腮帮子,让她那时无比担心自
己可能会永远变成个丑八怪了。这给爱美的幼年陶淘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也导致未来她把美当作唯一的终身事业;二是被几个小男孩围着要脱她裤子摸她。
这第二件事好像还是惊动了老师才解决的,可惜陶淘没有注意过老师当时的反应,
所以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老师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事情的起因是,陶淘所在的小班里有一个小男孩一直对陶淘挺好,当然,这
对她来说是很常见的,但不同的是陶淘觉得这个小男孩长得很漂亮,原因是他有
着她不具备的长睫毛,就是那种漫画里的又长又翘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像把小
扇子,扇动了陶淘的心。所以,当有一天小男孩说想看看她的小裤裤里面的样子,
陶淘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长大以后,每次陶淘看到那种一男一女俩小朋友拉开裤裤看对方,标题为—
—「What『sit?」的萌图,就不禁揣测:当年的那位,到底是性意识的
早蒙还仅仅是单纯的好奇?因为事实是,他不仅看了,而且伸手到裤裤里摸了陶
淘,并且在那之后,还多次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摸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以至于
有一次被其他小男孩看见了,也围过来要摸,在小陶淘坚决不肯,拼命捂住裤裤
的时候,终于被老师发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陶淘一概不记得了,想来也没人
对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太在意,包括他们自己。但有一点,陶淘是可以肯定的,那
就是被那小男孩摸的感觉并不坏,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第三章初潮
  1984年的9月,盼望已久的陶淘进入了小学,并从此小露峥嵘,初步显
示了其女王属性。
  其属性一:好成绩;作为学生,成绩单永远是王道。陶淘在这方面从来没有
让人操心过,这也是终其学业生涯的最佳防守技能之一,所有的老师,看在她成
绩着实优良的份上,即使她实在是调皮捣蛋,也总是硬不下心肠来严厉处罚她。
  其属性二:好打抱不平;陶淘骨子里是颇有侠义之风的,且不畏异性强权,
喜保护同性弱小,这为她带来了很不错的同性缘及实在不算好的异性缘。
  同性缘举例:陶淘的学生生涯从来没有孤零零一个人放学的时候,甚至连一
个人上厕所的时候都基本没有过(这个例外只存在于5年级的小陶淘应付例假期
的时候)。
  异性缘举例:陶淘的书包里常常有小男生放一些怪异的东西来吓唬她,如蟑
螂、蜘蛛、毛毛虫、死掉并被剖开的青蛙、甚至是一条小蛇……很多时候,放学
回到家的陶淘,在打开书包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不能不说给小陶淘的心
理是带来了阴影的,其影响一直延续到读大学时,才在心理课上老师说这种情况
其实大部分都是小男生向小女生表达爱意的另类方式后不药而愈了。
  其属性三:好欺凌同桌;陶淘的同桌一直是男生,而且大都待不长就要换。
许是因为陶淘实在太调皮,上课也不怎么坐得住,所以老师通常喜欢把老实乖巧
的小男生放到陶淘身边来,这直接造成了陶淘妄自尊大的后果。比如那时候的教
室都不是单人单桌,分界线是肯定要画的,但陶女王的规矩是她是无国界人士,
但对方过界的惩罚却必须是严厉滴,于是在这种霸王条款下,这些乖巧老实的小
男生要想逃出陶女王的魔爪也就是全然无望的了。但陶女王有一点比较好,就是
一贯护短,对于纳入她管辖范围的人和物,别人要想染指是决不允许的,这些做
了她同桌的小男生,由于乖巧老实,本来就往往比较容易受大家欺负,现在改为
被她一个人欺负,自我感觉待遇良好了,所以对她也分外殷勤,端茶送水不在话
下,只差没捏腰捶腿了。其中也不乏有几个期期艾艾表达爱意的,但女王心里又
怎么装得下奴隶的身影?所以最终都只能是神男有意,女王无情了。
  在陶淘明朗得碧空如洗的小学时代里,最大的烦恼源于自身。其实说起来也
简单,就是小姑娘陶淘开始长大了。在80年代,性早熟还没有成为话题时,陶
淘就表现出了性早熟的特征。小学二、三年级,她的胸部开始变硬,鼓起。妈妈
在给她洗澡的时候发现了,愣了半晌,用力按了按她小小的乳头,陶淘雪雪呼痛,
于是自那年的夏天,陶淘告别了单衣的年代,小背心成了她的必备装束。这个情
形发展到四年级,小背心升级成了弹力背心,陶淘的乳房也升级成了小包子。
  在1988年夏天的大洪水到来之时,某天陶淘洗完澡正在写功课,妈妈神
神秘秘把她拉到一旁,问她是不是摔跤了,自小磕磕碰碰惯了的她茫然摇头,妈
妈又问最近肚子有没有不舒服,乳房痛不痛等等,看她一直摇头,妈妈叹了口气,
直接说给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短裤上有一点血迹,问她知道不知道,那时还一
片懵懂的她依旧是摇头。
  妈妈问话后,陶淘再也没有想过裤子上的血迹。直到一个多月后的国庆节,
一家人坐在桌前吃着丰盛的节餐,就在陶淘边啃排骨边看着电视里的小品咯咯发
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下体涌出一股湿意,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又有一股
热流涌出,接着又是一波,她连忙放下碗就往卫生间里跑,脱下裤子一看,竟然
全是血,眼前就有些发晕(这里要插播一句:彪悍如女王陶,因为小时候看到过
妈妈受伤流血,一直是有些晕血的)。她脑子一热,匆匆套上裤子出来就往妈妈
怀里扑,把妈妈吓了一大跳。此时的陶淘悲从心来,放声大哭道:「妈妈,我流
了好多血,马上就要死掉了!」却听得耳边「扑哧」一声,妈妈笑了起来。
  看着女儿似悲似嗔的眼神,陶妈冲陶爸使了个眼色,连忙拉着陶淘重新进了
卫生间。然后打来热水,让陶淘脱掉染血的内裤,帮她清洗了下身,再帮她拿来
了一种奇特的内裤穿上,这种内裤的档部有一层像是橡胶一类的夹层,前后有两
根松紧,中间夹着厚厚的卫生纸,陶淘穿在身上,觉得像在两腿中间夹了个东西,
有些异样的不适感。
  给女儿穿好以后,陶妈把女儿带到房间,开始絮絮地告诉她,这不是病,是
一种女孩子都会有的现象,叫月经也叫例假,表示这个女孩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这种月经每个月都会来,5、6天就会结束,这几天里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吃生
冷的东西,要穿这种特殊的卫生裤,夹的纸要经常换,不要弄脏了裤子被人发现
等等……时年,陶淘刚刚十岁。
              第四章亲哥哥
  有了例假的陶淘,终于有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份烦恼,一向不循规蹈矩的她,
迎来了一个同样不循规蹈矩的「大姨妈」。这位「大姨妈」,通常不准时,一般
40天左右,有时拖拖拉拉,甚至要两个月以上才来,卫生裤本就穿着很不舒服,
陶淘也不愿提前几天就预备着穿它,但放在书包里委实太危险,那时候的人对于
孩童的隐私权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而且,「大姨妈」的调皮还表现在它不像一般
人都是在早上起来或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来报到,而是一天24小时说来就来,一
来就洪水泛滥,于是陶淘在卫生巾普及前的中小学时代,常常是为了「大姨妈」
而不得不中途请假回家换裤子的。
  随同「大姨妈」而来的,是陶淘蓬勃发展的胸部。与现在铺天盖地的丰胸广
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时陶淘铺天盖地的羞耻感。以至于从小练舞形成的好身
姿都硬生生被她折成了含胸弓背的模样。让陶淘烦恼的还有一个与胸有关的,那
就是胸罩。彼时的国人对于胸罩,还没有罩杯的概念,所有的胸罩大小都以下胸
围为据,小号的塞不进,于是陶淘只好买大号的,虽然妈妈会帮着把下面用针缝
小些,可是仍然不合身,所以放假在家时,她基本上不穿胸罩的。说到这里,就
要轮到哥哥出场了。
  前面说到过,陶淘的哥哥小时候是比较瘦弱的,陶妈心疼他,到7岁才让他
上学,陶淘上一年级的时候,哥哥三年级,当陶淘以小欺大,以寡敌众,把几个
围攻欺负哥哥的高年级同学打跑的壮举名震全校时,更是标志着她在学校里真正
立稳脚跟。后来哥哥上了中学,两年后陶淘也不负众望,考入全城最好的华一附
中,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碰面的机会就再也没有过了。
  陶淘考上华一之后,对这个全城名校的热情度在区区几周内就消耗完毕,那
时的华一还在大东门,交通十分便利,离陶淘家也就半小时左右的公交车程,但
对于陶淘来说,少少时间,大有可为。值日、堵车、社团活动、集体留堂、等等
等等,都可以成为她迟归的借口,加上中午在学校吃饭,不用回家,那六年间,
嘴馋的陶淘把附近的小吃点心吃了个通透,热干面、红豆沙、豆皮、瓦罐汤、汤
包、糊汤粉……简直不胜枚举,要知道,一贯勤俭持家的陶妈,从来三餐都是自
己亲自动手并且实行严格的量入为出的。
  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兄妹俩,仍然大小摩擦不断,
与小时候同床共眠时可以在床上趁大人不在打架相比,大了以后的矛盾表达方式
以冷战为主,显得更高级和文明一些。进入90年代,科学院建了新房子,陶爸
陶妈分到了三室一厅,于是陶淘跟哥哥有了自己各自的房间,平时的作息也基本
互不干扰了。
  哥哥发育比较晚,记得哥哥高一的时候妈妈炖了小公鸡给哥哥一个人吃,还
看着陶淘不让她偷吃,让小心眼的陶淘不开心了好久,但那时起哥哥的个头开始
突飞猛进,从比陶淘的一米六出头的个子还矮,迅速窜高到一米八,骨架也开始
长开,成了小青年的模样。
  陶淘初二升初三的暑假,一个平常的午后,又是午睡的时间,陶淘拉了窗帘,
开着电扇,躺床上闭目养神。迷糊间觉得风停了,她略撑开了眼皮一看,一个人
影立在床头,挡住了电风扇。发现是哥哥,陶淘并没有睁眼说话,因为前几天兄
妹俩闹了意见,这时她也懒得搭理他,想来哥哥又和以前一样,来主动求和了。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哥哥并没有做声。陶淘觉得热,正想开口叫他让开,这
时,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抚上了她的胸口,陶淘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知为什么就
是开不了口,连眼睛也下意识地闭得紧紧的。这时的她,突然觉得身体变得分外
敏感,那只抚在乳房上的手,隔着睡衣,也滚烫滚烫的,连乳头都瞬时挺立起来。
  那只手也感受到了这小小的突起,好奇似的用指头拨弄了几下,陶淘立时觉
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升起,并蔓延到全身,这种感觉从未体会,却格外奇妙,于
是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胸,那只手似乎得到了鼓励,开始慢慢拢住她的乳房揉搓着,
陶淘觉得小腹越来越热,那股热流顺着小腹涌了出来,下身感到一股湿意,她想,
自己的例假不是刚来完不久吗,不会是又来了吧?(彼时的陶淘,还不知道这是
自己春意萌动时分泌的蜜水)
  正迟疑间,另一边乳房上也抚上了一只手,陶淘感觉床微微下沉,知道是哥
哥坐在了床边,面对着她,两只手在抚弄她的乳房,可能是怕惊醒她,哥哥的动
作慢而轻柔,陶淘被弄得晕陶陶的,四肢绵软,舒服得几乎想哼哼,可是又不敢
哼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哥哥的呼吸急促起来,突然撤了手,站起来跑出了她
的房间,只留下陶淘躺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个中午,成为了一个开端,一个延续到哥哥上大学以后才渐渐停止了的仅
属于兄妹俩的秘密。后来,同样的场景,隔三差五的就要在陶淘的屋子里上演一
回,只是哥哥的动作越来越明显,技巧也似乎越来越好了,每次都弄得陶淘的下
身湿滑一片。那次之后,陶淘认真检查了自己,并第一次在清洗之外,抚摸了自
己的下体,发现指间的液体不是血,也不是尿,而是说不出来的一种东西,透明
而黏滑,用拇指和食指沾了凑鼻子前闻,味道有点特殊,却并不难闻,这一点,
在后来的岁月里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不知从哪一次起,哥哥撩起了陶淘的衣服,直接握住了陶淘的乳房,小女孩
的胸部虽然发育良好,但毕竟娇嫩,陶淘的皮肤又一向白皙,小时候再胡淘疯玩
也没有晒黑她,这掩在衣服下的一对椒乳,尤其白得透明,被哥哥肤色微黑的手
一捏,便像捏着一个一品香大肉包,白花花面团似的从指缝里鼓胀出来,甚至血
管都清晰可见。
  由于现在兄妹俩都心知肚明陶淘是醒着的,所以近来哥哥的动作都比较大,
除了抚弄,更常用食指和拇指夹住她娇小如豆的乳头,开始快速而轻柔地旋转揉
动,可怜陶淘还要闭眼装睡,可翕动的鼻翼、细碎的哼声出卖了她的感受,下身
更是泛滥成灾。陶淘感受着湿漉漉的内裤贴在下体的不适,开始不自觉地蠕动臀
部,面色也渐渐泛出了桃红。
  这一幕,直看得哥哥呼吸更粗重,一只手的动作也加重了,另一只手却慢慢
顺着她平坦的小腹下滑到了内裤的边缘,然后再往下,到了两腿中间,一接触到
她内裤的湿意,哥哥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笑声的嗤嗤声,又掩饰地小咳了两下,
然后坚定地探入裤底,来到了陶淘的秘密花园。
  初次感觉到男人的手贴合在自己的阴部,陶淘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腿也并
得紧紧的,夹住了哥哥的手。于是那手一直放在那,很耐心的一动不动,陶淘的
心情缓和下来,腿也略略放松,就感觉那手慢慢地、慢慢地开始抚弄起她的私处
来。
  由于她刚刚流了很多水,整个阴部都湿湿滑滑的,这抚弄就显得格外顺畅,
陶淘的心顺着哥哥的手,忽悠忽悠地荡漾开来,突然,一阵尖锐的快感袭来,陶
淘忍不住嘤咛出声,那是第一次,她的阴蒂被人开发,带给她比揉捻乳头更巨大
的感官刺激,这反应显然也刺激到了手的主人,使得他更加加大了他的动作。
  他用食指和中指摸索着拨弄按压着陶淘的两片阴唇,再用拇指不停地揉搓那
颗小小的硬核,不一会儿,只觉得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被喷涌而出的淫水打湿,那
水沿着臀瓣流下去,一直流到那嫩滑的屁股沟里去了……终于,陶淘忍受不住身
体内部传来的阵阵异样的快感,扭动着臀部,主动迎合着,双腿再次夹紧了哥哥
的手,在哥哥持续地动作中,达到了她人生当中的首次体外性高潮。
  高潮的余波褪去,陶淘睁开眼睛,发现哥哥又一次不见了,每次哥哥都会在
事后匆匆躲进卫生间。始终不明缘由的陶淘要到上大学以后,寝室色情卧谈会开
了很多次,恶补了不少性知识的她才算明白,原来可怜的哥哥躲在卫生间里,不
是怕她找他算账,而是在手淫。
  初识性爱滋味(——呃,这确实算不上性爱,可是我们又能把它归到哪一类
呢?)的陶淘食髓知味,恋上了这种隐秘的快乐,有时候哥哥隔久了不来找她,
心里还隐隐期盼着。终于有一次,陶淘觉得哥哥已经隔了很久没来弄她了,心痒
难熬的她鼓足了勇气,跑到了哥哥的房间。
  站在哥哥床前的她,看着床上睡觉的人,犹犹豫豫了半晌,索性爬上床,钻
到薄毯里,紧贴着哥哥睡下了。躺在哥哥身边,陶淘只觉得心怦怦跳着,毕竟这
是她第一次主动,她也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哥哥仍然没有反应,
陶淘开始瘪嘴了,于是翻过身去,背对着哥哥,心里暗暗生起气来。
  这时,她发觉一只手悄悄从胳膊下钻进来,她心里开心了点,却故意用胳膊
按住那只手,不让他顺利捏住她的乳房,只听得耳边有隐隐的笑声,那手略略用
了点力把她的胳膊移开,并惩罚性地重重捏了捏她的一只丰盈。这一捏,陶淘立
刻软了身子,任由哥哥长臂一揽,把她整个嵌进了怀里。
  彼时的陶淘,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个子虽然基本不再长,但身体仍然日趋进
化着,她的胸部越来越饱满,臀部也鼓翘着,由于幼时练舞,腰肢柔软,体态轻
盈,皮肤好得堪称吹弹可破,加上开朗的性格,其实暗地里颇有些爱慕者,但一
则因为她是本校直升的,许多人初中便吃过陶女王的苦头,迄今无法挥去阴影,
不敢轻捋虎须;二则她的成绩始终不错,略差些的男生们实在羞于启齿;三则她
曾当众痛斥过一个递情书给她的同班的男孩子,后来那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家伙
羞愤地转学了……凡此种种,使得陶淘的中学时代过得光风霁月,纯洁无比。当
然,这仅仅是在校的情况,若是有人知晓了她在家时的种种,估计是要下巴、眼
镜齐齐碎掉一地的。
  话题回到哥哥的床上,当时,被哥哥紧紧揽住的陶淘,软软地靠在哥哥胸前,
任由哥哥上下其手,舒服得根本不想动一下。哥哥把陶淘的睡衣从头顶拉走,又
把她的内裤脱掉了,长大后第一次将身体完全暴露在哥哥面前的陶淘难掩羞窘,
死死闭着眼睛,感受着哥哥的嘴唇沿着她的颈窝,吮吸,舔弄着她的耳垂,陶淘
发现自己的耳垂居然也是很敏感的,在哥哥的吮吸下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哥哥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把她转过来,平躺在床上,然后把他已经揉捏硬了
的乳尖含进了嘴里。那一瞬,闪电般的快感掠过脑海,炸掉了她的理智,她忍不
住伸手摸索着扯住哥哥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自己乳房上按,哥哥捏着陶淘的双
乳,轮流吮吸,又用牙齿试探着轻轻龁咬着她的乳头,陶淘只觉得乳房胀得像要
爆裂在哥哥嘴下,不禁眯眼偷偷看去,绷在指缝中的乳房上隐隐能看到红红的指
印,本来平滑的粉色乳晕全皱了起来,缩成一点点,而其中的乳尖因为先饱受了
手指的蹂躏,又加上牙齿的龁咬,已然肿胀成了红色,上面还沾有口水的湿润,
更显得鲜艳得仿佛马上就要融化并流淌下来。
  这几乎称得上淫靡的一幕让少女陶淘早就绯红的面颊登时变成通红,而发现
陶淘目光的哥哥,更捉狭地将掌中的两只椒乳的乳尖挤到一处,互相摩擦,又将
两只乳尖同时纳入嘴间,用舌头刷完用牙齿啃,如此几番轮换,直惹得陶淘娇喘
连连,淫水潺潺,她有些不堪忍受地想侧过身躯,两条嫩白的大腿也不由自主地
蜷起来,扭动腰肢躲闪,却把圆翘的臀部往哥哥身上蹭去。
  看到陶淘眉间微蹙,撅起小嘴,侧过身子用手臂掩住乳房,不胜娇羞的样子,
哥哥才发现了她雪白的乳房上明显的指印,刚想安抚一下,却被那浑圆饱满的臀
肉顶住了小腹,再被那臀瓣上濡湿一片的水光狠狠刺激到,手快过于大脑的反应,
直接就按了上去,陶淘的臀部是那种比较丰润的,陶淘一向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身
材,小时候练过一阵子芭蕾的陶淘被淘汰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身材不够平板和纤
细,这也是她近乎偏执地认为好身材就要够平板,够纤细的来源,这个观念,直
到现在也没有被根本性的扭转。
  哥哥的手一按上去,陶淘就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这倒不是她存心想引诱什么
的,而是因为陶淘除了小时候太过顽劣被爸爸象征性地按住打过屁屁外,第一次
又被异性触碰到了这里。随着这一下扭动,陶淘听到哥哥猛吸了一口气,放在她
那团浑圆上的手竟然抖了一下,不知为啥,陶淘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把头埋在
臂弯里吃吃笑了起来,这一笑,仿佛惹恼了哥哥,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陶淘
赫然发现自己的小屁屁居然第二次挨打了,可不知怎么搞的,陶淘的笑意却无法
停歇,于是哥哥的薄惩也仍然继续着。
  虽然是午后,但被窗帘掩映而显得有些昏暗的房间内,一面是青碧的凉席上
雪白裸裎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一面是旁边古铜色的男孩轻拍其翘臀却难掩宠溺,
这煽情的场景配上「劈劈啪啪」的响声再加上俩人亲兄妹的身份,就连江城酷热
的太阳都羞得躲到了云层背后,树上那聒噪的知了也暂时失了语。
  第二部:桂子山上
              第五章小舞厅
  1995年,陶淘终于高中毕业,不知什么缘故,陶淘并没有在她人生中堪
称最重要的考试——高考中发挥出应有的水平,虽然也超出重点线30多分,可
是。离她理想中的几所好大学仍然差距不小,就是想进本城最好的综合性大学,
也已经有些艰难。那个暑假陶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一向呼朋唤友的她基本
上所有的同学聚会都没有参加。读大二的哥哥又因为去参加啥子社会实践活动,
跟同学跑到西部山区,一个暑假没回家,不过凭心而论,以那时陶淘的坏情绪,
许是没有心思去享受肉体的欢愉的。但自从过了这个假期,陶淘和哥哥之间的这
种隐秘性事就像是伴随着她的中学时期一样,自然而然地一去不复返了。
  相比之下,陶妈却是心中暗喜。陶妈虽然顶着个知识分子的头衔,却是骨子
里根深蒂固的家庭妇女的思维模式。她在考前就一直在陶淘面前絮絮叨叨,什么
北京天气多么多么干燥,晚上打翻一盆水,早上连地上的印子都找不到啦(这倒
确有其事,是陶妈某次去北京出差的亲身经历,过了两天她发现她新烫的头发几
乎成了枯草时,彻底败坏了她对伟大首都的印象);什么上海人多么小气和势利,
把外地人全看作乡巴佬、小瘪三啦(这倒也不全是陶妈的一面之辞);再加上东
北冷得鼻涕会冻住挂在嘴巴上,西部盐碱风会把皮肤吹皱,南方太阳太大,会把
人晒成焦炭啦(这是陶淘最不以为然的一点,再厉害能厉害过本城的太阳么?以
陶淘后来四处游历的经验,她仍然坚定地支持本城的太阳能PK掉她去过的所有
地方,当然,我们陶淘是不会去撒哈拉或是塔克拉玛干的)……
  既然最后高考的成绩不大理想,要骨子里还是有点自傲的陶淘屈尊去读外地
一些她心目中不入流的学校,即使为了自由,她也还真是不情愿的,于是陶淘不
甘不愿地进入了她母校的顶头上司——师范大学。
  这所大学在这座整个中部地区首屈一指的经济文化名城的一堆名校当中,倒
也还能勉强入个前三甲,不知是因为它是部属院校,还是因为它是由小平同志创
办的。陶淘选的专业是政治系的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到大二的时候,学校成立了
政法学院,成为拥有政治系、法律系、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所等两系一所的全校最
重要的院系之一,但在陶淘心中,政治系仍然是最好的。其实从后来教育部推出
的专业排名表上来看,证明陶淘的眼光确实不错,法学虽然既好听又热门,但放
眼整个学校,专业排名最靠前的恰恰是政治学,排全国第三。
  报到的那天,学校里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确实是好一副「锣鼓喧天、
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场景,还别说,若干年后陶淘看春晚赵本山
小品里,宋丹丹扮演的白云,吹嘘自己签名售书的场面之宏大而说的台词时,第
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大学报到那天的情形。由于家在本地,所以陶淘是在爸爸妈
妈的陪伴下去学校的,也因此错过了与师兄学长们的第一次接触。
  进入大学没多久,陶淘整个暑假累积的郁闷就被一扫而光了,她成天乐呵呵
地拉帮结派,东走西顾,上窜下跳,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学新鲜人。陶淘不仅在本
寝室6个女生当中,年纪最小,就算放眼全班,竟然也只有一名男生比她略小两
个月,这让欣喜不已的陶淘当机立断,瞬间将其秒杀,逼他认了做自己弟弟,从
此将其纳入势力范围。
  在陶淘4年大学生涯当中,最令人惊叹的不是她与顽劣成正比的好成绩,而
是她居然连一次恋爱记录都没有。倒并非她无人问津,其实早在刚入学的政治、
历史、法律三系联合举办的迎新晚会上,陶淘作为新生主持人,披着一头乌黑的
及腰长直发,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唇红齿白、亭亭玉立的,是很令男生们眼前一
亮、心中一跳的。那天的演出十分成功,陶淘的落落大方和临场机灵,给各系的
领导和老师们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这个资本使得四年间几次陶淘的顽劣惹了祸,
都让她得以有惊无险,安然度过。
  没有恋情的陶淘,并非没有隐情。那时的社会娱乐现状是——「十亿人民九
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学校除了艺术节、诗歌会之外的主要娱乐,就是舞会
了。陶淘虽然没有正式学习过交谊舞,但拜儿时的基础所赐,泡个一般的舞厅,
跳个慢三慢四啥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陶淘有灵敏的乐感和柔软的腰肢,完全
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舞伴。去学生会办的舞会时,陶淘是很规矩的,她的很多男
女同学的舞技,都是她培训的。
  可是自从陶淘参加过艺术学院举办的小舞会之后,她就爱上了这种萎靡、暧
昧的氛围。她喜欢那种贴面舞,喜欢在对方搂着自己时,做一些有意无意的小动
作,喜欢听到对方按捺不住的粗重呼吸。这时的陶淘,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被
哥哥引导出的本领,对于挑逗是异乎寻常地熟稔。她知道男性的眼神和表情代表
什么,知道他们的手和唇想如何游走,更知道自己何时应该娇羞,何时应该迎合,
若即若离表现到什么程度是拒绝,什么程度却是鼓励。
  艺术学院那昏暗到几乎连人都看不清的小舞厅,并不对外公开,却常常有外
校的男女加入进来,靡靡的乐曲,在舞池里细细绕绕,陶淘披着一头海藻般浓密
的长卷发,一手搭在舞伴的肩上,任由对方揽着自己,慢慢随音乐移动,对方要
想贴在她耳边说些悄悄话,还得把她的长发拨开,露出小巧白嫩的耳垂,看到这
一幕,没有人能忍得住不把那小小白嫩含进嘴里,好好舔弄。这时就要看陶淘的
心情了,如果她觉得对方还合意,就不会拒绝,还会将头靠近那人的颈窝,用鼻
尖若有若无地磨蹭对方的喉结,配合着一些小娇羞,小战栗,愈发引得对方呼吸
粗重,往往连下身也鼓胀起来。
  一般说来,陶淘是经常换舞伴的,偶尔碰到感觉特别好的,也会多跳几支曲
子。两、三支曲子以后,两人就基本严丝合缝了,陶淘也会用胳膊环着舞伴的脖
子,并把半个身子都挂在对方身上。此时对方的手不是微拢住她的圆乳就是轻按
住了她的翘臀(毕竟算是公共场所,总会有所顾忌)。而陶淘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热硬之物顶着她的小腹,此时的她是不会介意再在滚油上浇一把小火的,于是她
常玩的把戏是借着对舞伴的手部动作的不适和推拒,不时地轻扭身体,这一下下
的摩擦,不轻不重,隔靴搔痒的程度能使大部分男人的欲望上升到一个临界点,
等到她觉得对方开始有一些身体绷紧,手微微发颤的情形,陶淘就会狡黠地安分
下来,装作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留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继续跳舞。
  陶淘从不答应舞伴们提出的送她回宿舍的要求,她总是一个人悄悄离开,等
离开舞场,她会就近找一个卫生间卸妆,当然,彼时卸妆不过是就着水龙头洗把
脸而已。然后把头发盘起来,拢好衣服,戴上眼镜,背上书包,才匆匆回到寝室。
所以直到一年多之后,艺术小舞厅被取缔,除了陶淘主动告诉的林依眉,周围并
无一人知道她曾经有过这种堪称浪荡的经历。
               第六章依眉
  说到同寝室的林依眉,是陶淘大学时代颇为重要的一个存在。林依眉是她们
班,另一个饱受男生们关注的焦点。依眉长着一副文艺女青年的范儿,披肩的秀
发,纤瘦的身材,尖下巴脸上,一双大眼睛加上有点近视并坚决不戴眼镜,愈发
显得目光迷蒙,虽然算不上顶漂亮,但胜在气质,尤其是她能写会画,能弹会唱,
甚至能写点歌。陶淘就特别喜欢看她抱着吉他,自顾自边弹边唱的样子,那种柔
柔的校园民谣从依眉嘴里唱出来,真是搅动了一堆男儿心。
  和林依眉的友情,是在陶淘稍有点刻意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依眉来自一个
破碎的家庭,父母离异显然给了她不小的阴影,陶淘从依眉孤傲的表情里看到了
她的自卑和脆弱,于是越加对她关怀备至,俩人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渴望感情慰藉的依眉,很快交了她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她们的直属师兄。师
兄家境不错,出手也大方,又很懂得哄女生,很快两人就出双入对了。后来却不
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分手了,由于时间不长,那时陶淘和她的友谊还没有建立得
很牢固,所以这是她唯一不知道分手理由的依眉的EX男友。
  之所以要提到他,是因为大二下,依眉已经交到第4还是第5个男朋友的阶
段,陶淘有一次在学校食堂跳舞时碰到师兄,俩人跳了一阵子,那男生提出来出
去透口气,而陶淘隐隐对他和依眉分手的原因有些好奇,就跟着去了。结果他却
把陶淘带到了一间教师的单身宿舍里,陶淘不动声色进了房间,果然师兄就欺近
身边,抱住了陶淘。师兄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并不惹人讨厌,陶淘也就没有反抗。
于是,师兄一边抚弄陶淘的背部,一边在她耳边絮絮地夸她漂亮。看陶淘靠着不
动,一副柔顺的模样,师兄越发起劲,开始转移到了她胸前,隔着衣服揉搓起她
丰满隆起的乳房。陶淘感受着师兄的动作,暗暗在心里想:人都道师兄风流,果
然经验丰富,技巧还不错,也就随他作为了。
  察觉到陶淘放软了身子,师兄立刻抱着她,坐到床边上。那天陶淘穿的是衬
衫裙,当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的时候,她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小手紧紧攥着衣襟,
把脸埋进师兄的颈窝。这份小女儿的情态,惹得师兄更兴奋,甜言蜜语不断,手
上却略略使劲,坚定地解开了陶淘的衣襟。那时候,陶淘已经开始穿真正的胸罩
了,虽然仍然是廉价货,但她胸型好,衬托起来,那廉价的蕾丝也显得诱惑力十
足。师兄显然对看到的情景很满意,用手托起一只饱硕的雪乳就送入了嘴里,开
始吮吸起来。
  陶淘久违了这种境况,此时倒真有了几分久旱逢甘霖的畅快感,情不自禁地
挺起胸,迎合起来。等到师兄的动作开始要转到下身的时候,她伸手制止了他,
师兄一边回到乳头上揉捏拉扯,一边对着陶淘说:「好宝贝,把你给我,好不好?」
陶淘还是摇头着说不可以,却听得师兄又哄道:「好妹子,那哥哥把自己给你,
好不好?」
  陶淘心里发笑,呵呵,难道当自己傻子吗?谁给谁不是一样的啊?于是也不
解释,只一个劲摇头,正在这时,熄灯音乐响起来,解救了陶淘,她立刻从师兄
身上弹起来,七手八脚整理好衣服,就连忙跑出了房间。
  因为那句堪称弱智的话恶心到她,陶淘再也没有搭理过这个师兄。但她在第
二年,却又再次和依眉的一位EX男友有了交集。那是美术系的系草高峰。
  依眉和高峰的相识,源自于吉他社。作为吉他社为数不多的女生,依眉无疑
是备受宠爱的,所以她跟吉他社另一位风云人物高峰结缘倒也顺理成章。高峰的
艺术天赋确实很高,从小对自已的才气自信满满的林依眉突然碰到一个画画、唱
歌、弹吉他样样都比她的水平高出不是一点两点的人,会从失落到佩服再到倾心
简直太理所当然了,何况,这还是个实在很帅的帅哥。即使陶淘现在已经早过了
少女怀春的年纪,仍然可以很客观地说,高峰是她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之一,而且,
那时候的帅哥,都是纯天然,无加工的帅哥。但陶淘向来和这种校园风云人物的
气场不合,她在男女关系的选择上的原则是先义气后奸情,她认识的想攀登那座
高峰的人委实不少,而且还有依眉在内,于是陶淘连话几乎都没有跟他说过。
  依眉对这段感情的投入和付出,陶淘最清楚。那种牵肠挂肚和如胶似漆,实
在和她理念中的恋爱一模一样,所以当她听依眉哭着说两个人分了手要想不觉得
突然就奇怪了。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对方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等过了两、三个月,
依眉又开始和物理系的王子级人物同进同出,陶淘也就放弃追问了。
  到陶淘她们大三下学期的某一天,依眉突然来找她,说是高峰给她现在的男
朋友写了信,说他跟她睡过了,还说她水性杨花,交过很多男朋友什么的……依
眉咬牙切齿,说当初明明是他强奸了她,现在她要去找他算账,如果他害得她和
男朋友分手,就要杀了他,说着说着居然从书包里掏出把菜刀来。
  陶淘被吓到了,连忙安抚她,说千万别冲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可千万不能杀人。依眉却又哭了起来,说怕男朋友跟她分手,想让陶淘去帮她找
高峰,让高峰去跟她男朋友解释,至少别再破坏她和男朋友的感情。陶淘这才知
道,当初居然是依眉主动要求分手的。
  依眉梨花带雨的样子让陶淘心疼了,而且她确实觉得高峰很差劲,应该被好
好教育一下,所以立马答应了。可是答应完了她开始头痛了,因为基本没说过话,
她想对方根本不认得她,到时候该怎么去找他呢?哪知道,第二天下午,陶淘翘
课打算溜回宿舍玩的时候,居然在宿舍楼梯上迎面碰到了他和另一个人走下来
(那时候宿舍管理没有现在严格,男生可以进女生宿舍,但要登记,下午六点前
要离开,女生进男生宿舍根本就随便进),她下意识就指着高峰,说:「我有事
跟你说。」高峰有点惊讶,但随即牵了下嘴角,回了句:「说吧。」陶淘犹豫了
一下,出去怕人看到,在楼梯上根本不方便说,也没多想,就说:「到我屋说吧。」
然后转身带路,却没看到两个男生在身后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到了寝室开了门,陶淘才发现两个人都跟来了,高峰抢在她开口说话之前说:
「我的事这家伙都知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可这个时候陶淘才意识到,本就
不大的寝室因为这两个身高腿长的家伙,而显得逼仄起来。和高峰在一起的人,
陶淘也是如雷贯耳,此人正是本校校草,和高峰同院的音乐系的钢琴王子。
  陶淘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还好,房间里并没有散乱的内衣裤什么的,于是,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问:「我是林依眉的好朋友,你明白我找你什么事了吗?」
  高峰皱了眉头,没做声。
  陶淘有点生气,结果边上来了句:「就那个弹吉他的。」
  高峰再顿了下,才说道:「她怎么了?」
  陶淘看他这个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冷冷说道:「怎么了?你写那样的信,
还装什么装?」然后把依眉说的大致说了一下,又气道:「你对依眉做了那种禽
兽不如的事情,现在还好意思去破坏她的感情,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高峰的脸色沉得像锅底,一声不吭,只是
如雕塑般的下巴微有点发紧,而边上的校草同学却吃吃笑了起来。看到陶淘转头
怒视他,他还眨了眨桃花眼,回了个堪称妩媚的眼风。陶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
他,仍然盯着高峰。
  最后还是校草打破了沉默,对陶淘说:「这家伙的死脾气,是不会愿意对你
解释的,我告诉你,是你那朋友主动缠着他的。他们屋的,还有我们这些在一起
玩的好的,都知道你朋友周末和放假不好好待自己寝室,非赖在他们寝室死活不
走,弄得他们屋其他人没办法,次次还得四处找别屋的空床睡觉。后来也是你朋
友自己嫌贫爱富,主动分手的。」然后还说了几件刚刚陶淘说的事情的另一个版
本,末了居然还拖声拖调来了一句:「你看过去不傻嘛。」言外的潜台词直气得
陶淘嗖嗖朝他飞眼刀。
  这时,高峰终于开了口:「情况就是这样,你叫她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不
可能去写这种信,更不打算去破坏她什么。」接着就大步离开了。而校草跟陶淘
摆了摆手说:「陶淘妹妹再见哈。」就连忙追上去了。
  他们走了以后,陶淘一个人倒在床上,细想了一下来龙去脉,心里大致有了
数,等依眉回来,她并没有跟她说太多,只说是找到了高峰,他说信不是他写的,
并保证不会破坏她云云,依眉静静地听着,神色不断变化,陶淘仔细看着她脸上
闪过的疑惑、失落、更多的却是惆怅。最后,依眉谢过了陶淘,以后再也没有提
起过高峰。
              第七章一棵草
  乌龙事件虽然告一段落,可是陶淘却发现,自己见到这两棵草的机会莫名其
妙变多了。不管在食堂,在路上,总是时不时能看到这两棵草,而且那棵校级草
每次甚至隔着挺远就会跟陶淘打招呼。陶淘是在那天翘课后带回来放在桌上的笔
记本上自己的名字边上不知何时被画上的一个吐舌头的小人儿的线索上,明白了
他怎么会叫出自己的名字的。
  陶淘对这种状况有些苦恼,这两棵草太引人注目,她觉得每次被迫招呼时都
有各种目光扫射过来,有好奇,有嘲弄,有嫉妒,总之,没有她要的清净。于是,
她开始采取装着没看到,或是发现了目标就赶紧绕道的方式来回避。躲了有一阵
子,却在某天晚饭前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电话里的高峰仍然是一副跩样:「干嘛躲着我?」
  「哪有?」陶淘下意识地反驳。
  「没有?那你现在出来,我在楼下左边拐角等你。」说完电话就挂了。
  陶淘犹豫半晌,总觉得上次的鲁莽让她心存愧疚,于是慢慢吞吞地还是下了
楼。
  等她走到拐角的时候,看到高峰两脚交叠,靠在宿舍楼的墙边上,微低着头,
眼神半藏在眉弓的阴影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缕夕阳从他搭落在眼前的发
间穿透,使得他本来就十分高挺的鼻梁和希腊雕塑般的侧面轮廓更是仿若镶上了
一层金边,一时间竟把陶淘给看呆了。
  感觉到陶淘的注视,高峰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她,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
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就开始迈步朝前走去。陶淘正莫名其妙,他又回
过头,给了个「怎么还不跟上来」的眼神,于是自觉理亏的陶淘只好跟上去了。
那次,高峰带她到校外去吃了顿在她看来实在算得上「味同嚼蜡」的饭,然后就
送她回去了。
  这样的饭后来还曾经吃过几次,每次饭后陶淘都觉得相当不消化,想着下次
坚决不去了,可是不知为啥,下次又糊里糊涂的去了。但慢慢地,两个人吃饭的
时候也会说说话了,气氛也慢慢轻松起来。陶淘倒也不是没有猜测过高峰的想法,
但是她不会去问。
  事情的明朗化是在陶淘大三的暑假,考完的第二天,她的一位计算机系的追
求者过来送她(呃,其实就是帮她提行李去校外的公交车站,陶淘她们学校足有
两千多亩,那时校内还没有像电瓶车一类的交通工具),结果他们寝室门还没出,
就被高峰给截住了。望着这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陶淘一时来不及反应,高峰劈
手从人家手里把陶淘的箱子拿过来,另一只手就自动伸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往外走。
陶淘用力挣脱了他,问:「你来干什么?」身边那位计算机男应该是认得高峰的,
掂量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和气势,适时地退让了:「陶淘,既然有人来送你,我就
先走了。」陶淘傻了眼,看了看没有拖轮的箱子,想了想宿舍到车站的距离,只
好没有气节地跟在高峰身后,顶着室友兴奋探究的目光走出了寝室,一边还有心
情庆幸今天依眉没在寝室。
  那天高峰一直把陶淘送到家,并且问过了电话才走。然后没隔几天就打电话
约陶淘出来,他那时已经毕业,在一家颇有些名气的广告公司做设计。陶淘跟他
第一次见面看电影就看得不伦不类。那是整个1998年最热门的爱情经典影片
《TITANIC》。陶淘对影片的观赏就只延续到了JACK要给ROSE画
人体画的时刻,然后就被高峰的手给打断了。那只手伸过来握住了陶淘的手,把
它放到嘴边,轻轻地亲吻着。接着,他交换了左右手,陶淘只觉得另一边的肩膀
上搭上来一只手,一挽一带,她就依偎在他怀里了。她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觉着
挺舒服的,于是干脆把头靠在他颈窝边看起电影来,可是还没看两眼,脸就被轻
轻托起,紧接着嘴唇就被覆住了……
  这不是陶淘的初吻,陶淘很小就被男孩子亲过了,其实那也算不得亲吻,只
是嘴对嘴而已,但是陶淘是不喜欢的。从小学到中学,总有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的仁人义士会前仆后继,因此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被偷袭的次数还不少,但真没
有哪次感觉好。而且,后来她得出个结论,捉迷藏是最适合发展奸情的游戏,因
为她大多数被偷袭的经历都是发生在此类游戏当中。
  而其他人,比如哥哥,那是从来没有亲过陶淘的嘴唇的。上了大学以后,不
管是小舞厅的舞伴,或是一些追求者,陶淘都是宁可让他们抚摸她的身体,也不
愿让他们亲到她嘴上来。不过,对这个待遇,大多数男人倒也是乐意的。
  当高峰的唇缓缓地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实实在在地颤了一下。那微凉的唇轻
轻柔柔贴在她嘴唇上,不紧不慢地开始从嘴角一点一点亲过来,不知为何陶淘仍
然从这轻柔当中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性,使得她完全不记得以往那么多次是
怎样从男人们的嘴边巧妙而不露痕迹地脱开身来的了。可即便如此,陶淘还是没
有什么反应。
  仿佛察觉到这点,那唇开始变得霸道起来,舔弄吮吸,舌尖也在她濡湿的双
唇间寻找缝隙,想要钻进去一探究竟。陶淘被他舌尖扫得牙齿发酸,下意识地张
开了紧咬的贝齿,然后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灵活的物体游移进来,开始攻城略地。
  高峰的舌尖从她的口腔内壁滑到牙床,找到陶淘的丁香小舌不停挑弄着,等
到陶淘开始试着用舌头配合他时,他更是含住她的用力吸吮,陶淘被他吻得有些
犯晕,身子渐渐软下来,就发现高峰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乳房,隔着衣服揉搓起
来。那天的电影后来演了些什么,陶淘几乎都没有印象,只记得电影很长,身体
很热,内裤……很湿。
  迷迷糊糊等到电影结束,陶淘被他拉起,双脚却软软的几乎站不住,身体不
由自主的贴在身边这男人的身上。高峰揽着她的腰,默默承受着她大部分的重量,
一边却体贴地替她阻挡住散场人潮的碰触。
               第八章野战
  《TITANIC》这部电影,标志着陶淘和高峰的关系迅速朝着奸情的方
向发展了。这之后,他们还去看过不少电影,什么《有话好好说》啦,《刀锋战
士》啦,不过没有一部能让陶淘记住演了些啥的。坐在最后一排情侣座的俩人,
动作也越来越大。高峰每次都让陶淘穿裙子,然后撩起裙子把她抱坐在他身上,
背靠着他的胸膛,腿被他撑得开开的,有时候她的裙子长,他就把她的内裤也褪
下一边,方便他恣意抚弄。陶淘用手撑着前排的椅背,感觉他的手指,正缓缓探
入她腿间,穿过那片芳草地,寻找到她层叠软腻中的含羞花蒂,捏住揉动着……
  在忽明忽暗、灯光变幻的电影院里,周遭隐隐能看到众人的危险环境下,本
来就极端敏感的花瓣收拢处,给陶淘带来了更超越与哥哥在一起时的亢奋触觉…
…即使已经很熟悉于高峰那充满技巧地撩拨,陶淘仍然流淌得难以自持。她紧捏
着手下的椅背,把臀部撅起,缓缓扭动,既像贴合,又像回避,身下一处,火热
异常,高高鼓起,越来越硬。陶淘察觉到他的反应,心中有丝快意,愈发地扭动
起来,终于,高峰喉咙里咕哝出一声诅咒,一手到下面摸索了一下,微抬了身子,
不一会儿,一根热烫的东西就弹在陶淘的屁股上,硬硬的,颇有些分量。
  这个感觉太过于陌生,陶淘一下子怔住了。
  看到陶淘停下动作,身后的人凑到她耳边:「怎么不扭了?」语气里满是揶
揄。
  陶淘没吭声,还是怔在那里。
  高峰就也沉默了,过了会儿才开口问:「想不想?」
  陶淘轻轻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高峰不做声了,陶淘感觉到身下热硬的东西渐渐变软,不再顶着她。然后,
是他每次例行的帮她擦拭,穿衣,轻轻抱起她放在身旁的座位上,再然后,是他
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衣着。
  陶淘偷偷转眼看他,正好他也转过头来,一双闪亮黑眸已经褪去欲望,恢复
了清明。看着她闪闪躲躲的眼神,高峰眼里流露出谴责、忿忿、无奈……最后统
统化为宠溺,他伸手捏了捏陶淘的脸颊,然后在她的小声抗议中揽住了她,把下
巴搁在她的头顶蹭了蹭,陶淘乖乖靠在他怀里,终于从心底有点小内疚了。
  暑假很快过去,陶淘大四了,功课开始清闲很多的她,仍然和高峰时有见面,
而且见面的地点遍布了桂子山上的许多地方。学校称得上风景优美,所以生态平
衡得很活泼,陶淘既经历过在清晨背单词时,松鼠从身边窜入树丛的惊喜,又有
在散步时被路上蜿蜒而过的蛇吓得乱跳乱叫的尴尬时刻。
  学校的东边,出来校园是一大片山坡和树林,山坡不高,草木倒还茂盛,这
里是恋人们幽会的好场所。陶淘也曾被高峰按在粗壮的树干上,他用手托住她的
臀部,让她修长的双腿盘在他腰上,一边吻得她天旋地转,娇喘连连,一边用下
半身隔着内裤紧紧顶着她腿间的微隆之处。
  陶淘最爱的,是秋天满山遍野的红叶,真真是其叶蓁蓁,灼灼如华。有一次
下午没课,高峰来看她,那天下午他们在某处山坡上逗留了很久,当高峰把埋在
她胸口吸吮舔弄的头抬起来的一刻,正看到躺在身下的她,长发披散,眼波流转,
雪白的娇躯映衬着草地上铺陈的红叶,映照在黄昏的斜阳里……那场景、那光影,
充满着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流,竟比他所有见过的名画更让他震撼,也更
让他铭刻于心。
  陶淘跟高峰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干过不少在今天,都算是很大胆的事情。除
了校园外的山坡和树林,他们还在学校的某栋教学楼里的教室里亲热过。
  那次是晚上,在熄灯曲响起,教室里自习的人们渐渐走光后,他们躲过校工
的检查,留在了教室里。等看到外面灯光渐次熄灭后,高峰把陶淘衣服剥了个精
光,借着窗外的月光,欣赏着在月光映照下,分外皎洁晶莹的女性躯体。看着看
着,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挺立的乳尖,口中喃喃道:「陶淘,让我画你,好不
好?只画一张,就像JACK画ROSE。」陶淘听了,娇躯轻颤,任由他用指
甲轻划自己的乳头,却始终咬着下唇,没有答应。
  那晚,他们玩得最欢的,是COSPLAY。高峰是校乐团的贝斯手,舞台
经验丰富,而陶淘一向心思灵动,两人临场发挥,自导自演,不亦乐乎。
  比如:高峰当老师,站在讲台上,陶淘趴在课桌上睡觉。高老师生气了,走
下来,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骂道:「这位同学,上我的课你居然敢睡觉?
想挂科了是吧?」
  陶淘装着害怕的样子,说:「高老师,我错了,下次保证不敢了,您就高抬
贵手,原谅我吧。」一边用两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衣服。
  他却邪邪睨了她一眼,说:「这位同学,那你就要好好表现了。」
  「那老师您打算让我怎么表现呢?」说着,陶淘还抛了个媚眼。
  高峰满眼的笑意,故意色迷迷地说:「你不是喜欢睡觉吗,那晚上就来陪老
师睡觉吧。」
  陶淘一听,连忙说:「那我要去了,师母怎么办呢?」
  「让她在边上帮咱们打扇子。」他接得也很顺嘴,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后来的岁月里,当陶淘真的开始尝试3P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一刻。
  再换了陶淘在讲台上,高峰坐下头的时候,陶淘说:「那位同学,麻烦你讲
一下辨证法和形而上学的区别是什么?」
  高峰站起来,说:「报告老师,我不知道。」
  陶老师大怒:「这么容易的问题你都不会,你脑子进水了吗?」
  「是,我脑子进水了。」他答得很快,态度很好。
  「哦?哪里来的水啊?」陶淘听了奇怪,却没想到正好落入圈套。
  「我看见老师裙子下面,顺着大腿流下来的水……」高峰的眼神在看到她因
为他的挑逗话语而羞得扭过头去的样子时,变得如星空般深邃、暗沉。他走到她
面前,伸手把她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她。而站在讲台上,堪堪跟他平齐
的陶淘,一边挣扎,一边小声咕哝:「我才没有往下流,你才下流,下流的大坏
蛋,大流氓……」话未说完,小嘴就被高峰火热的唇衔住,吞了进去。
  他们在陶淘回家过周末的时候也会找机会出来见面。彼时,还没有现在比比
皆是的快捷酒店,除了豪华酒店就只有单位招待所或是小旅社。酒店的消费对于
他们来说太贵(那时,高峰虽然工作了,但他家在邻省的一个小镇上,父亡母病,
家里还有奶奶和弟弟,他读大学基本都是靠自己,现在更是完全挑起了养家的担
子),单位招待所管理太严格,小旅社又太混乱猥琐,所以,他们基本上都是在
公开半公开的场合亲热的。
  在陶淘的印象中,除了电影院,他们在一些单位顶楼的平台上或是院墙的僻
静拐角处,其他学校校园内的阴暗处——反正本城大学林立,甚至有一次是在收
了班没关好门的公交车上,每次陶淘都觉得危险而刺激,尤其是高峰又喜欢在她
耳边描述一些YY的场景,什么她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们看啊,人家学校保卫处的
人发现了,拿手电筒照着他们啊……陶淘闭着眼睛,想象着真正这种情况发生时
她内心的惊恐、无助与羞辱,越是觉得害怕和羞耻,感官越变得敏感无比,紧张
感、恐惧感和罪恶感交织成一张网,兜头罩下,刺激得她竟是每次都能在高峰的
手下高潮连连。
              第三部为人师表
               第九章实习
  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大四就意味着毕业,意味着前途。在陶淘读大学的时候,
还是属于国家分配的,不用自己去找工作。本来,以陶淘的成绩来说,保研都没
有问题,但是,她有一门功课从始至终都没有学好过,那就是英语。前面说到过
陶淘的高考,100的满分,陶淘的英语也只得70出头,后来陶淘还颇为庆幸,
因为随着英语地位进一步提升,跟语文、数学平起平坐,最后竟然提高到每门1
50分的地步,那简直是不堪设想,后果很严重啊……
  到了大学以后,英语的地位很超然,陶淘的大学英语,一直维持在及格线上
岌岌可危的水平,彼时,拿毕业证还必须要先拿到英语的四级证,陶淘的四级证
是在第四次,也就是她大三下学期才拿到的,所以,她的保研资格是早就无望的,
而考研,她的英语就更成了拦路虎了,每次拿起单词书,陶淘就觉得头痛无比,
脑子立即石化。
  既然不考研,那陶淘的目标就剩下工作了。拜高校的合并风所赐,陶淘大二
的时候系里和法律系合并为政法学院,所以陶淘也修了第二专业——法学。其实
她本来的专业倒也算万金油,哪里都可以分的,但陶淘是最不喜欢机关的死板作
风的,她也讨厌拍马逢迎那一套,而且以陶淘一贯的大侠作风,她倒是希望能当
法官的。
  那年正逢省高院招人,于是她去考了省高院,放榜的时候她大吃一惊,她竟
然险险入围,位居几乎垫底的位置,而且在面试的时候不出所料的落榜了。陶爸
当时也算是托了人的,人家告诉他,那年有几位领导的小孩毕业要进来,正好都
是儿子,所以就以司法系统更适合男性为由,定了个男生可以加50分的内部标
准。总分才150分啊!陶淘知道这个原因以后,彻底对法院失望,后来国家实
行司法考试,她也没有报过名。
  其实陶爸陶妈一直不是太发愁她的工作问题。他们觉得女孩子当老师再好不
过了,工作轻松,又有假期,以后还可以顾家。陶淘是想不到顾家这个高度上去
的,但前二者颇得她的欢心,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实习,她是很重视的。
  陶淘实习的地方,正是本城最著名的大学的附校。再回到中学,听到学生叫
她老师好,陶淘心里乐开了花。对于实习的程序,他们都已经很清楚,在经历了
观摩、听课、备课、制作课件、领队审课、说课、试讲等种种环节,她终于迎来
了人生中的第一堂课。
  当清脆的上课铃响起,心中难免忐忑的陶淘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课本教案走
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双双好奇、期盼和友善的目光,陶淘的心情
一下子沉淀下来,她没有去管教室后面黑压压坐着的同学、领队老师和附中的老
师,对着学生灿然一笑,说道:「上课!」
  伴随着班长的一声:「起立!」全班同学和听课的几十位同学老师整齐地站
了起来。
  陶淘仍然保持着微笑,微微屈身,说:「同学们好。」
  「老师好!」下面的学生齐刷刷向她鞠躬,问好。
  「同学们……」陶淘开始侃侃而谈,开始了她的第一次教学。
  下面的领队老师边听边点头,陶淘的教态、基本功都不错,课也备得好,难
得是作为本次实习的同学当中第一个正式上课的人,落落大方,表现出众,也给
其他同学开了个好头。而坐在她边上的教导主任兼校友也眼含赞赏,心想:咱师
大培养出来的孩子,真是好样的。
  有了好的开端,陶淘的实习进行得非常顺利。她实习所在的高一8班的同学
也很喜欢这个成天笑眯眯,并不板脸训人的小老师。这所学校离她家挺远,因为
实习除了教学实习外,还有班主任的实习任务,为了方便,她就跑到她的中学同
学易红莓的寝室暂住。红莓因为复读的缘故,还在这所大学读大三,她的父亲是
校学工处的处长,她家本来就住学校里,所以住寝室的时候比较少。
  陶淘实习的第一个周末,红莓约了她去学校舞厅跳舞。因为这种舞会基本都
是由学生会举办,所以在校学生会文艺部的红莓已经提前去了。等陶淘到了舞厅
一看,场地、灯光、甚至还有现场乐队伴奏,都显得比自己学校的健身房里的舞
会要气派很多,不禁暗暗腹诽了一下师大领导的吝啬。
  陶淘决定先找红莓,记得红莓告诉过她,舞台后面有个小办公室放调音台等
设备,她一般都在那里值班。她沿着舞池边缘走到舞台附近,可是昏暗的灯光加
上陶淘的近视——呃,陶淘像所有认真读书的高中生一样有点近视,只是跳舞的
时候她是从来不戴眼镜的。陶淘眯着眼看了半天黑黢黢的舞台,怎么都辨认不出
小办公室的方位。只好凑到正坐着打鼓的鼓手耳边道:「请问,你知道易红莓在
哪儿吗?」
  许是她声音太大,对方带着明显嫌弃的表情避开了,并很不耐烦地用手中的
鼓槌指了指侧边,她顺眼看去,果然依稀看到一扇小门,于是也不生气,谢过对
方,开开心心走过去了。找到红莓后,两个人走出来,就到离舞台不远的位置坐
了下来,除了跳舞,就在一起聊天。
  过了一阵子,现场音乐停了,舞厅里开始放热辣的快节奏舞曲,灯光也变得
炫幻。红莓拉着她,俩人开始在舞池里扭起来。陶淘虽然小时候算有些舞蹈底子,
但一直没有学过现代舞,红莓却是扎扎实实学过拉丁舞的,跳得极是生动。没过
多久,陶淘就放弃了,乖乖坐到一边等她。
  这时,走过来一个男生,拉着红莓开始跳起了桑巴……或是伦巴?呃,陶淘
实在是分不出两者的区别。那男生很高大,身材很健壮,却非常灵活,和红莓配
合起来相当娴熟,虽不像是很有专业底子的样子,但贵在动作刚劲,有一种说不
出的潇洒。旁边的人都渐渐散开看他们表演,连追光灯也适时照着他俩,红莓穿
着一条长长的红裙子,伞型的裙子随着动作舞动,像一朵红芍般花枝招展、娉娉
婷婷,边上的男子穿一身黑,显得高大英挺、俊朗无俦,一曲竟毕,掌声四起,
陶淘看得心中赞叹,也跟着鼓起掌来。
  红莓跳完了,带着那男生,一起朝陶淘走过来,然后给陶淘和他互相做了介
绍。原来,那男生竟然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主席程琅。简单寒暄后程琅说要去打
鼓,和陶淘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陶淘这才知道刚刚自已询问的人就是他。这
之后,红莓的话题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程琅。絮絮跟陶淘说着他的各种丰功伟绩,
什么,他是本城十佳大学生啦(这还是陶淘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评选),省青联
(这也是陶淘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机构)常委啦,团省委委员啦,甚至就连他的女
朋友,都是本校的校花……搁今天,就是一霹雳大神级别。陶淘向来对这些风云
人物没有多大兴趣,但仍然从红莓的滔滔不绝里嗅到了少女掩饰不住的艾慕气息。
              第十章主席大人
  第二天,陶淘本来想回家,可是红莓跑到寝室来,说是要她晚上陪着去跳舞,
居然还是到校外的社会舞厅去跳。陶淘从来没有去过校外的舞厅,总觉得社会上
的舞厅人员混杂,不大安全,但现在又不好拂红莓的面子,而且红莓说有男生带
着的,于是只得应了下来,等到晚上一看,两个男生里面赫然就有一个是程琅,
陶淘立刻就明白了红莓如此热心的原因。
  两个男生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们到了离学校不算太远的一个舞厅。这个舞厅
也在大学区内,是一家大型工厂的舞厅,现在被承包出去,进行了一些装修。老
板的品味倒还好,装修得并不俗丽,也请了专业的音响师,所以来跳舞的人相当
多。陶淘第一次进这种要买票入场的舞厅,难免好奇,东张西望的,边上的程琅
看见了,对她说:「这个地方有个特点,一南一北,泾渭分明,南边的都是工厂
的或是附近居民,北边的则是附近几个高校的学生。」说着一行人来到了舞厅的
北边。
  音乐声响起,另一位男生连忙邀请了易红莓,于是,陶淘跟程琅走进了舞池。
有了上次的震撼,陶淘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舞技不佳,被人嫌弃。可是程琅乐
感上佳,节拍把握得很准,手的动作也很明确,陶淘跳得很顺利,也就放松了下
来。下一曲他们交换了舞伴,那一位大约一米七五、七六的样子,身形样貌虽比
程琅明显逊了一筹,但也很说得过去。人倒是挺热情,自我介绍说叫李云伟,也
是校学生会的一个什么部长,又夸赞陶淘漂亮,舞也跳得好。陶淘暗暗心虚,连
说哪里,哪里。本来以李云伟的个头来说,跟陶淘跳舞更搭,可是他的热情让陶
淘挺难招架的,所以每次她都巴不得舞曲早点结束。
  这样的四人组合活动,以每周一两次的频率基本持续了陶淘的整个实习期。
几次之后,陶淘已经心中有数:两个男生里肯定有一个是打算追红莓的,而红莓
则明显是对程琅更有好感。陶淘不喜欢这种活动,她不想揣测,也不想打探,相
比之下,陶淘宁可参加学校的舞会,至少可以无所顾忌地跟不同的人跳舞,而不
用在言语间要小心措辞,担心会传递错误讯息。基于这种心态,陶淘参加四人活
动时相当敷衍,反正不管是哪个追红莓,另一个也不是她的菜。于是,当他们中
的一个去跟红莓跳舞时,许多时候陶淘会以累了为由,根本不跳。即使和他们坐
着休息的时候,陶淘也是天南地北地瞎扯,就怕他们把话题扯到红莓身上。
  说到这所大学的舞会,陶淘倒是有自己的想法。以前陶淘在本校跳舞的时候,
因为常常承担着培训的任务,加上也更喜欢跟自己同学跳,所以即使是听过同学
对本校女多男少,品种优良者寡的抱怨,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来到这里一看,
严重地僧多粥少,而且帅哥比比皆是,就不由得感慨良多。
  红莓在学校看来人气挺高,即使有时她和陶淘跳舞,也是刚跳一会儿就有人
来把她们给拆开了。陶淘也不缺舞伴,大多数时候,她和舞伴会边跳边聊,听对
方说说自己专业的趣事,常常是笑得眉眼弯弯。
  程琅和李云伟两人也会来,李云伟来得比较多,来了也会过来陪她们。程琅
往往就是打个招呼,偶尔才会跳两曲,主要是来打他的架子鼓。有时红莓会凑在
陶淘身边,跟陶淘咬耳朵,说程琅打鼓打得好,歌唱得更好,说程琅跟校花分手
了,说他们跟我夸你了,再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什么啊……陶淘只听得头大如
斗。
  诡异的事情发生于一个周末的晚上。陶淘在寝室换好裙子,正打算去跳舞,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本来,有人打到红莓的寝室来找陶淘就够奇怪的了,更奇怪
的是那人居然是程琅。程琅说他们要去舞厅跳舞,叫陶淘一块儿去。他现在就过
来接她,让陶淘下楼等。可是当陶淘在楼下看到以程琅为首的十几个男生时,她
惊讶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路上,程琅跟陶淘解释说这些都是他们班的同学,
本来是班上组织活动的,可女生们太麻烦,意见多多,于是干脆就男生们自己行
动了。陶淘忙问他怎么不叫上红莓,他说红莓要管学校的舞会,不能出来,陶淘
心知他根本没有叫红莓,也就不再吭声了。
  这个晚上的诡异程度,到跳舞的时候充分显示了出来。由于只有陶淘一个女
生,所以男生们出于礼貌——至少陶淘是这么认为的,轮流来请陶淘跳舞。陶淘
在路上跟好几个都是说过话了,有几分了解的,所以也欣然应允了。当第五还是
第六只舞曲响起的时候,一直坐着没动的程琅突然起身,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在陶淘的手将将要搭上某位男生肩膀的时候,从对方手里把陶淘的腰一把
搂了过去。
  陶淘不由自主地跟他滑进了舞池,定了定神,出声抱怨道:「你这是干嘛?
要跳我们下支曲子再跳就是了。」程琅抿着嘴,一声不吭。许是感受到主席大人
的强大气势,陶淘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诽,乖乖闭上嘴巴。其实,陶淘并不介意跟
谁跳,只是她因为培训过很多男同学跳舞,通过他们了解到,有些男生腼腆皮薄,
常常要鼓足勇气才敢去请女生跳舞,被拒舞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所以一般来说,
陶淘从不拒绝来邀舞的人,即使有时真的累了,也会好好跟对方商量跳下一支舞
或是干脆躲到舞厅的角落去。
  陶淘不大理解程琅的举动。以程琅的忙碌程度,如果不是很重视这些同学,
本来不必参与这种活动的。陶淘也不相信他说的女生们很麻烦的理由,因为如果
程琅开口,甚至女生们只要知道他会参加,肯定不会不愿来的。既然是男生们约
好了出来泡马子(原谅陶淘的措辞吧,她委实想不到其它更合适的说法,除了—
—寻欢作乐),又干嘛叫她来呢?后来的某一天,陶淘曾经问过他,尤其是问到
为啥要当着其他同学,以近乎「横刀夺爱」的方式拉她去跳舞时,我们英明神武
的主席大人沉吟半晌,最后竟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脸都被你丢光了~ 」
  那支曲子结束后,程琅并没有回到原处,而是拉着她到了舞池的南边。陶淘
奇怪地问:「你不是说过这边都是社会上的人吗?」程琅一时无语,支吾了一句:
「你在那里,我同学不好去请女孩子跳舞。」这借口拙劣得陶淘都不屑反驳他,
看到她翻的白眼,主席大人哑口无言,干脆拉起她草草退场,竟是连招呼都没有
跟同学打一个。
  程琅骑车带着陶淘离开舞厅,却没有送她回宿舍,而是延着东湖悠悠地慢骑
着。春末的晚风拂过陶淘的长发,伴随着湖畔垂柳和青草的气息,空气中隐隐有
暗香浮动,月影婆娑,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有一种静谧祥和之美。侧坐在
自行车后座上的陶淘被这一幕所蛊惑,不由自主放松下来,将半边身子靠在了程
琅的后背上。
  主席大人表现很淡定,绝对没有虎躯一震这类通俗的反应,想必不是习以为
常就是坐怀不乱,陶淘暗暗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一些。过了一小会儿,看
到陶淘并没有其他举动,心有不甘的程琅右手放开把手,伸到后面,找到陶淘的
右手并拉着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还欲盖弥彰地说了句:「这样安全点。」这
才扶住龙头,继续往下骑了。陶淘松松环着他,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脑海里第
一个浮出的是「虎背熊腰」四个字,然后涌上心头的竟是满满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第十一章骊歌
  实习期很快过去,陶淘她们告别了那些眼泪汪汪、依依不舍的中学生们,回
到学校就立刻投入到毕业前的忙碌中了。当陶淘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匆匆来去,
忙着去打印论文,去各部门办理毕业前的各种手续。看着每隔几步就扯在头顶的
红色横幅和满眼的各式毕业汇演和会展,听着广播里的声声骊歌,心中恍惚:四
年的光阴怎么就这样如白驹过隙,倏忽而逝了呢?
  就在陶淘为学校浓浓的毕业氛围而唏嘘的时候,毕业派遣结果出来了。本来
以陶淘的综合成绩,去像她母校之类的省重点中学肯定是没问题的,结果她被分
到远在江东的另一区的二中,而成绩远不如她的依眉却去了陶淘的母校。其实陶
淘是不愿回母校的,想到见到昔日的老师都还得恭恭敬敬叫老师好,她就觉得自
己仿佛还在读中学。而且,家在小县城的依眉能分到附中去,说明她男朋友出了
很大力气,陶淘也挺替她高兴。
  接下来就是毕业典礼、拍照留影、谢师宴、临别宴、车站送别……在这纷纷
扰扰的时刻,高峰说要来看她。她在实习前就跟他说要好好应对,俩人暂不见面,
后来虽然试讲成功,但又因红莓的邀请忙于跳舞,而无暇他顾,所以她也有近两
个月基本没跟他联系过了。两个人一见面,陶淘就被他紧紧箍在了怀中。虽然觉
得快喘不上气了,陶淘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鼻端里充满着熟悉的香皂混合
着油彩和淡淡烟草气息,一时心里有点发酸……好久不见了啊……
  那天他们一起吃了饭,又在学校的湖畔长凳上坐了很久。虽然陶淘被吸吻得
几乎舌头都没有了存在感,但她还是发现高峰有些不对劲,显得心事重重。看到
陶淘探问的眼神,高峰几番犹疑,终于开口道:「陶淘,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陶淘看着他:「你打算到哪儿去?」
  「深圳。那里有先进的设备、前锋的理念、各地的人才,而且,离香港很近,
更开放、更国际化……」高峰侃侃而谈,眼睛放光。
  「那你找好工作了吗?」陶淘问道。
  「有个以前的画友在那边,发展得不错,几次打电话来,很想要我过去。这
次你实习,让我别找你,」高峰顿了一下:「于是我就过去了一趟,我很喜欢那
种氛围。」
  「那你就应该去啊。」陶淘接得理所当然。
  「你支持我去?」高峰的目光有些闪烁。
  「当然啊,既然你觉得喜欢,又有熟人,肯定能在那立住脚跟,」陶淘稍停
了会儿,冒着星星眼说:「以你的才华,保证大放异彩,大有作为。」
  「那你陪我去好不好?以咱们学校的名气,你到哪里都能找到不错的学校。」
高峰抱着她侧坐在他身上,一边往她耳边吹气:「乖陶淘,就算不当老师,深圳
公司那么多,肯定也能找到工作的,而且我去了深圳,收入比这里高很多,就算
你不工作,我也能养你。」高峰平时样子酷酷的,突然撒起娇来,还蛮有喜感的。
  陶淘被他弄得耳朵痒痒的,一边偏过脸躲他,一边揉了揉他的头发,认真地
说:「你去,我觉得是好事,我很赞成,但是我是不可能去的。我爸妈都在这里,
他们舍不得我,我哥现在在四川,以后不知道在哪儿(陶淘的哥哥读的是一所铁
道学院,毕业后虽然分回家乡,但基本都在外地搞铁路施工建设),所以我也不
能抛下我爸妈不管。」高峰深深看着她,良久良久,都没有做声,但陶淘知道他
能理解她说的话,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家庭责任感非常强的人。
  这次见面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高峰和她尽可能地多见了几次,因为高峰已经
辞职,正在办理交接,再加上要把手头上的几项工作结束掉,所以非常忙,每次
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大多数时候高峰都是一直都是以他最喜欢的方式抱着陶淘
坐在他怀里,一遍一遍地捋着她的长发,陶淘也只是安安静静靠着他,两个人很
少亲热,也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他们最后见面的那天,高峰把她带到了位于东湖边的湖滨花园酒店。酒店风
景优美,装潢华丽,离学校也不远不近。这是陶淘第一次进这种豪华酒店,又好
奇,又忐忑,虽然明知道不会碰到熟人,可是陶淘还是觉得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眼
神看她。等高峰办好入住手续,她还是闪闪躲躲,不肯跟高峰同时走进电梯。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房间,门一关上,陶淘才放松下来。她开始好奇地到处打
量。高峰要的是豪华大床房,入门就是一张超大SIZE的床,铺着华丽的床罩,
床上排着一堆枕头,看过去就很舒服。陶淘哇了一声,甩掉鞋子就往上面蹦。高
峰一直笑着看她蹦上蹦下,也不阻止,反而作势要往她身上扑来,陶淘连忙一滚,
结果动作大了,直接滚下床来,惹得高峰哈哈大笑,连忙过来把她抱了起来,又
把她推进了卫生间,帮她开好了水,说你快去洗洗吧,然后走出去,带上了门。
  比起家里的热水器,酒店的水一般都另外加强了水压,所以水流要大得多。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就雾气蒸腾了了,陶淘脱了衣服,立在花洒下冲洗着自己,
等到她吹干头发,裹上浴巾,走出来的时候,她又觉得害羞了。
  高峰在椅子上坐着看电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正看到陶淘裹着浴巾期期艾
艾地走出来,其实浴巾宽大,根本没有什么诱惑力,可是在高峰眼里,光是陶淘
含羞带怯的表情就能燃起他的欲火。感觉到自己下腹起了反应,他腾地站起来,
匆匆说了句:「上床躺着,别着凉。」就急急地进了卫生间。
  陶淘看到他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她身旁,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好笑,嘻嘻笑了
一会儿,人倒放松下来。她舒舒服服躺进被子,把自己窝进那一堆枕头当中,心
里暗暗决定以后自己家里也要有这么大的床,这么多的枕头。想着想着,不禁在
被子里滚来滚去,玩了起来。
  高峰走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一番景象,他笑着说:「又想滚下来了?」
  陶淘一抬头,看到的高峰半裸的身体,不由呆住了,她一直知道高峰很帅,
可是对于他身材的感受也只尽于身高腿长,黄金比例,从没真正看过他的身体。
而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高峰:因为最近太忙无暇修剪已然过耳的头发微湿,有几
绺刘海垂落下来,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下是宽宽的肩膀,然后是平坦结实的胸膛,
接下来是渐窄的腰身,再下面……就隐藏在他围着的浴巾里面了。
  「你身材真好!」陶淘由衷地赞叹,在高峰走到她面前时,她忍不住伸出手,
抚上了他的胸膛。却不知在高峰眼里,她自己身上的浴巾早已在刚刚的翻滚中扯
松了很多,此时正堪堪围在胸前,半个胸部暴露在外边、雪白粉嫩、浑圆高耸、
摇摇欲坠,甚至能隐约看到乳晕的边际……高峰只觉得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吞咽
了一下口水,拉开被单,躺了下来。
              第十二章那一夜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躺在了一张床上,陶淘感到陌生又紧张,高峰却长臂一揽,
把她拉进了怀里,接着她的唇就被堵上了。高峰一边用舌头在陶淘嘴里搅动,一
边解开了陶淘的浴巾,双手在她柔滑的背臀上下游走。除了哥哥,这是陶淘又一
次完全裸裎在男人面前,她的胸部紧贴在高峰胸前,感觉硬如铁石,却滚烫异常,
于是小手自发地抱着他的宽背,抚弄起来。她抚弄的动作虽然不大,却大大刺激
了高峰,他的手和唇都更加急切,动作的力度和幅度也加大了很多。
  陶淘有点不堪承受,觉得身上冒汗,无意识地扭动身躯,想要从高峰怀里挣
脱,谁知这一挣扎,竟将高峰腰上的浴巾也挣开了,一根热硬之物顶在了她平滑
的小腹上。陶淘有点窘,不敢再挣,高峰也停下动作,仍然抱着她,低头看她的
表情,其实陶淘心里是有点好奇的,高峰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一手搂着她,一手
牵了她的手往下探。当她的手接触到一个硬硬的,热热的东西,陌生的触感让她
立即缩回了手,却马上被高峰捉了回来,按在那东西上面。陶淘下意识蜷起手指,
正好就握住了它,立刻感觉到它在手中跳动了一下,似乎又胀大了几分。陶淘觉
得很奇妙,就捏了捏,果然它反而变得更硬,甚至挺立起来。陶淘开始握着它慢
慢上下摸索,第一感觉是像在运动会时握过的接力棒,心中不禁感叹一些黄色小
说里把它称为「肉棒」果然很贴切。
  「肉棒」的顶部略大,上面的触感更平滑一点,陶淘用大拇指的指腹抚过,
发现还有个小小的凹槽,一按下去,就听得高峰倒吸了一口气,她手中的「肉棒」
又胀大了,那凹槽上居然涌出了一些黏液,滑滑的,有点……呃,有点像自己分
泌的爱液。陶淘好奇地用大拇指沾了黏液继续抚弄,这样的感觉更润滑了,于是
她手上的动作也稍稍加快了一点频率,浑然不知自己拇指的笔茧骚刮马眼造成的
效果……喘息声渐重的高峰终于按捺不住,用手抓着陶淘的手,上下套弄起自己
来。
  陶淘抬起上半身看他,只见高峰的眉头紧蹙,眼睛微眯,眸光有些散乱,鼻
翼翕动着,随着手部的动作加快,他嘴巴微张,喉咙溢出一声声喘息,喉结也一
上一下的,陶淘以前还没仔细观察过男人在情欲冲击下的样子(以前和哥哥在一
起时,她都是闭着眼睛的,而和高峰在一起时大部分都是晚上),看着看着,自
己也有一些耳热心跳,手下自动地配合起来,还把小嘴贴上了高峰的喉结,伸出
舌头舔了舔。
  高峰立刻接收到指令,手放开陶淘的手,让她自由动作,转而把她因倾身而
暴露在他面前的两团丰润握住,送进嘴里,含吮起来。突然感觉到乳房被男人灼
热湿润的口腔含住,这下换陶淘有些喘了,她把受到的刺激转化到手上的动作里,
随着高峰舌头的动作频率变换着,两个人渐渐找到共同的节奏,并越来越快,高
峰的身体绷直了,下身也主动抬起来冲刺,终于,在几下快速冲刺之后,陶淘感
动一股热烫的东西喷在了她的手上,接着是频率放缓的连续数次喷射,然后就一
动不动了……
  陶淘感觉手里的棒子慢慢变软变小,她把手拿出来,发现手上有些像是米糊
一样浓稠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异样的腥气,有些刺鼻。陶淘嫌弃地皱皱眉头,
心想:原来这就是精液啊,真难闻。
  「别把它弄身上,去洗掉吧。」高峰躺在床上,一副懒懒的样子。
  「你闻闻,闻闻,难闻死了。」陶淘把手往他面前凑。
  「去去去,去洗手。」高峰显然对此也没啥好感,一迳催她,看她还在闹,
只得起身,再把陶淘拉起来,一起进了卫生间。陶淘洗手,他则开了花洒冲洗身
体。陶淘从镜子里看去,热水从花洒里喷洒在他修长的体格上,顺着背流到他结
实紧翘的臀部,男人的臀部和腰比起来并不宽多少,和陶淘葫芦型的身材大相迳
庭,还有些水流则是冲洗着他的胸膛,往下,再到平坦结实的小腹,这次陶淘看
清楚了小腹之下的微隆起的腹股沟,下面是挺浓密的体毛,和他正用手清洗的…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点过来伺候大爷洗澡。」高峰捉俠的声音响起,
她哎呀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等到高峰冲完凉回到床上,明显恢复了精神,任由
陶淘拉着他问东问西,当问到依眉的时候,高峰告诉她,依眉确实是主动找他的,
他也确实跟她发生了关系。后来依眉了解了他的家庭状况以后,不久就提出分手,
他也就同意了。
  「你为什么不争取呢?依眉只是因为自己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害怕,其实你
以后肯定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啊。」陶淘有些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想的。」高峰搂搂她,心里有几分感动:「男人总是
宁可自己受伤受苦,也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忍受贫贱。」
  他又停顿了片刻,说:「何况,我并不那么喜欢她。」
  「咦~ 不喜欢人家还跟人家上床。」陶淘撇嘴:「男人果然都用下半身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又来了兴致,作出副色迷迷地样子问他:「你觉得依眉身材
怎么样,跟她在一起那什么的时候,你感觉如何?」
  高峰看着她眼睛发亮的八卦模样,简直无语。他伸手捏捏她脸颊,说:「她
的身材如何,你不是应该也很清楚吗?她可是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的。」
  「她跟你说什么啦?」陶淘有点小心虚,声音也弱了。
  看到她眼神闪动的样子,高峰乐了,「说了很多啊,什么你很虚伪啊,最会
在老师和系领导面前装乖啦,什么你很喜欢去我们学院的小舞厅跳舞啦,还有…
…」他却停住不说了。
  陶淘急得学他那样,在他胸前的小凸起上捻了一把,他蓦地颤了一下,连忙
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讨饶道:「我说就是,她说你是同性恋,蕾丝边。」
  陶淘哼了一声,问他:「那你还来找我?」
  「你找我时,我以为又是来表白的,后来发现你是林依眉说的那个蕾丝边,
当时觉得好奇,我们出来以后,施洋(就是校草)夸你很有意思,大有跃跃欲试
的打算,我就告诉他你是同性恋。」接下来的话高峰没有说出口,「当他说他不
介意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介意了。每次他拖着我去跟你」偶遇「,我都装出
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看到你真的很不愿意看到我们,我就心里不舒服,而且是
越来越不舒服,后来连看都看不到你,知道你躲着我们,我就忍不住打了电话了。」
他也没有告诉陶淘,在施洋知道他约了陶淘的时候,可是笑话过他很长时间的。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蕾丝边啊~ 」陶淘听完,边抛媚眼边用手在高峰的
胸口划过,还不忘用指头轻轻拨着他的乳头。看他含笑不语,咬牙强忍,陶淘更
是卖力学着那种魅惑的姿势,她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仍然延续刚刚的动作,
另外挺起丰满的胸部往高峰身上蹭,一条腿曲起,放在他腿上上下划动。
  高峰其实早就被她撩拨得下身发硬,但他却只是凑过头爱怜地吻她。他的唇
经过她的眉眼、嘴唇、耳朵、颈脖、蜿蜒而下,渐渐来到了她胸前隆起的山丘。
他在那里流连忘返地舔弄了很久,才接着往下到了陶淘柔软平坦的小腹,陶淘的
肚脐长得很可爱,小小的一点凹陷,他的舌头来到这里,刚一拂过,陶淘就呵呵
笑了起来,一边推他的脑袋,一边说:「不要,好痒啊~ 」高峰的嘴顺她的推势
到了她的下腹,他一边用手拨弄她那从不算浓密的体毛,一边分开她的腿,探看
下面的情况。
  只见她腿间微微隆起,大小阴唇贴合着,却从底部泌出水来。他用食指和中
指一分,她的两片大阴唇被扯得开开的,连带小阴唇也一起张开了,露出里面湿
润的粉红色,像是一朵娇兰,又像是一只打开双翼的蝶。陶淘发现他在看她下体,
从未有过类似经验的她脸腾地涨红,连忙想把双腿并拢,高峰用双臂牢牢卡住她
的两只大腿,反而把她的腿撑得更开了,阴处暴露得更开,陶淘只好用手来遮挡。
她的两只白嫩的小手只堪堪够着阴户,于是,手臂等于夹拢了双乳,挤得乳房更
加凸起,小脸绯红,眼睛紧闭,只有羽睫颤动,像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陶淘徒劳地努力着,却不知自己这番模样更像是在自慰,极大地刺激了高峰
的感官。他克制不住地俯下头,把两片肉红色的阴唇衔进了嘴里,灵巧的舌从上
到下,感觉到她淫水的咸甜;又从下往上,从层迭褶皱中挑出了那颗花蕊,一阵
快速的撩拨,那凶猛袭来的快感让陶淘完全放弃了抵抗,双手也由遮挡转为轻轻
捋着高峰的头发,嘴里发出无意识地呻吟,汩汩而出的蜜液打湿了高峰的下巴,
再顺势流淌到床上……
             第十三章初试啼声
  高峰到了深圳之后,给陶淘来过电话,报了平安,又谈了些对新工作、新环
境的感想,偶有感慨,陶淘也尽力安抚,说些已经很不错了,总会有些不适应这
类的废话,但这种虚话往往是很受用的,而且高峰是那种性格比较坚毅的人,又
长期在困顿中打拼,这点抱怨说穿了不过是撒娇,想听陶淘用软软的语调安慰他
罢了。
  那时候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就在那年夏天,他们就失去了联系。事情说起
来倒也凑巧,前一年陶爸陶妈单位上集资建房,所以陶淘毕业回到家时,新家已
经装修好,就等着搬家了。等陶淘搬过去才发现家里的电话号码已经变了,另外,
她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陶爸陶妈在知道派遣结果后,觉得二中虽然也是省重点,
但离家太远,所以托人联系,最后把陶淘换到了她实习的那所学校。而搬家和换
工作的事她都从未想到要跟高峰提起。
  于是,等陶淘搬到新家,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就再也没有高峰的消息了,不
过陶淘也没觉得有什么,她相信高峰肯定能在特区混得风生水起的,而她自己倒
也不会有「忽见陌头杨柳色」的感慨,因为在陶淘心里,从来没有把高峰当作男
朋友,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也从未向好友或家人谈到他,即使那次高峰去
寝室接她,后来室友们的探询都让她以借口搪塞过去了,而高峰每次送她,她也
只让他送到宿舍区门口,理由是他外貌太出众,怕有相识的叔叔阿姨说嘴说给她
爸妈听。
  至于高峰对她的做法有些什么想法以及在他心里她的地位如何,她都没有好
奇过,或者说,她其实根本不在乎。
  开学以后,陶淘正式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可能是因为实习期这所学校给了
她不错的印象,她很快适应了自己的工作。按照惯例,新老师大多担任班主任工
作,于是,她搬进了学校提供的单身宿舍,工作日都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新
人新气象,陶淘工作起来是很有干劲的,她很快熟悉了班上的同学,上课也很受
学生的欢迎。
  当然,按陶淘的性格,光是工作远远不能满足她,她的业余生活也十分丰富
多彩,以她的人缘,收到的邀请相当多,于是,陶淘的生活就在上课、逛街、吃
饭、跳舞中不亦乐乎的度过着。
  说到跳舞,就要说到真正的舞林高手——易红莓。陶淘在这边上班后第一个
让她诧异的消息就是红莓和李云伟谈上了。陶淘心里纳闷,追问她,红莓有些不
愿多说,只说李对她很好。直到红莓的妈妈找到附校来,让陶淘帮着劝红莓的时
候,陶淘才知道红莓暑假里情绪低落,李云伟颇下了些功夫,使了些手段才追到
红莓,可是这些手段让红莓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反感,于是想方设法让红莓改变主
意,却不知道反对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不仅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使恋火如浇
油一般熊熊燃烧。
  陶淘那时也还会跟红莓去他们学校的舞会,与校外的舞会、甚至是夜总会比
起来,她内心还是比较喜欢这种舞会的单纯,和这些大学生或老师聊天大部分也
很有趣。她偶尔也碰到程琅,主席大人风采翩翩一如往昔,但红莓却不再在陶淘
耳边提到他,甚至程琅过来招呼她们时,红莓也显得淡定得很,陶淘觉得有些不
对,但红莓一直没有跟她挑明过对程琅的爱慕,所以她也不知从而问起,索性装
得若无其事。
  其实,程琅私下里是来她学校找过她的。他们不咸不淡地吃过几次饭,看过
几次电影,还参加过程琅中学同学的小聚。他也告诉陶淘,是李想追红莓,故意
拉了他来一起约,他只是看在李是他们学生会的一员,所以不好拒绝。陶淘想到
除了第一次,以后他们四人活动时,程琅总是千方百计分开她和红莓,倒是映证
了这个说法。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当陶淘问到李云伟,程琅对他评价却不高。
  听到这里,陶淘倒是有些替红莓担心了,连忙诘问:「那你怎么还老帮着李
云伟?」
  程琅无语,他实在不知怎么承认他开始只是想应付李,后来却是因为陶淘而
身不由己了。他也没有告诉过陶淘,放暑假前易红莓曾经向他表露情意,他却以
心中已经有人婉拒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娇媚中不乏天真,程琅很想叹气,连
李云伟和易红莓都看出了他对陶淘的心思,怎么这个人就偏偏一副若无其事得天
经地义的模样,连他带着她去参加好友的聚会,别人起哄让他介绍身份时,他问
她:「说女朋友还是好朋友?」她都能立刻答道:「好朋友!」那份坦坦荡荡、
光明磊落简直能活活噎死他。
  程琅的这番纠结,陶淘是一无所知的,但程琅单独来找她的事,她下意识地
一直没有对红莓提起。陶淘其实对程琅是颇有好感的,这要从她那次坐他自行车
后座时抱着他腰时开始算起。她是很遵从于身体感受的人,一般来说,她身体能
接受的人,心理就能接受,也就是说,如果她一触碰到对方,觉得不适应,不舒
服的话,这个人她就最多定位于朋友了。
  程琅很忙,尤其是这已经是他大六——他是建筑学的本硕连读7年制,所以
找她的次数并不太多,一开始她也并不在意,后来,当程琅已经发展到不管是和
他什么时候的同学,甚至是他弟弟见面的时候都带着她的时候,她才渐渐当真起
来。那一年多,她跟着程琅几乎跑遍了城中所有的大学,见了他无数的发小、同
学、朋友,她见识到了他相交满天下的盛况,却也看出了许多的问题。她不喜欢
他的八面玲珑,对明明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能把酒言欢,她也不喜欢他的汲汲名利,
她对他的宏图大计并没兴趣,所以程琅不来找她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想过主动联
系他(那时的他,居然已经用上了手机,而陶淘才刚刚买了BP机,差距啊)。
  彼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挺亲密,毕竟对于行动力超强的主席大人来说,好
不容易寻隙见上一面,还要花大半时间来哄得佳人展颜(这是他们已经分开几年
后,再次见面时,程琅的感慨:他每次看到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就又气又愧,而见
面的一大半时间几乎都用来哄她转嗔为喜了),剩下的时候还不抓紧机会亲亲抱
抱,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陶淘很喜欢被程琅抱在怀里,他高大宽厚、臂膀结实,她坐在他身上时感觉
自己很娇小。程琅的建筑设计专业虽然也与艺术沾边,但他比起浪拓不羁的高峰,
显然严谨得多。他从不会让陶淘有在公众场合太过暴露的危险,所以和与高峰在
一起的刺激相比,他给陶淘更多的是温馨,但程琅喜欢听陶淘在激情难耐时发出
的声音,所以每次都鼓励陶淘叫出来。从一开始的喘息,到鼻腔的嗯哼声,再到
喉咙里的吟哦,从克制到迸发,于是在陶淘还是处女的时候,她学会了叫床。
              第四部桃之夭夭
             第十四章秉性难移
  主席大人很忙是事实,陶淘殊不寂寞也是事实。除了工作,她也渐渐和同事
熟稔起来。都是爱玩的年轻人,于是大家也常常凑份子去吃喝玩乐,跟着他们,
她甚至爱上了打街机。学校附近的电玩店,常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可苦了老板,
因为只要远远看到他们过来,电玩店里的学生们就溜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同事里面,有个挺喜欢陶淘的男老师。他比陶淘早分来几年,风趣幽默、
点子多多,还做得一手好饭菜。他家离学校很近,房子也很大,所以陶淘他们常
在他家聚着吃饭玩牌,有天晚上打牌打得很晚了,大家就没有回宿舍,陶淘和另
一个女老师住一间客房。
  半夜里,陶淘接到他的BBCALL:「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她心中
暗笑,只把暗栓拉开,却并不开门,跑回床上等着,果然门悄悄开了,一个人影
摸了进来,走到床前,看陶淘依然闭着眼睛,却嘴角含笑,于是捏了捏她的鼻子,
接着就凑嘴上前亲她,她也不吭声,只浅浅回应。那嘴就撬开齿关,深吻起她,
手也移到她胸前。陶淘犹豫片刻,想到毕竟是同事,天天见面的,万一有些什么
龌龊,可是避无可避的,于是,脚下一使劲,踹了一下边上躺着的女老师,对方
唔了一声,翻了个身,陶淘连忙顺势把那人推开,等他溜出了门,她起身按下暗
栓,关了BP机,这才睡去了。
  从第二天起,陶淘跟大家照常相处,即使对着那位男老师,也依然落落大方,
全无异状,只是,她不再接收他的暗示明示,久而久之,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像
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在陶淘的生活中很不鲜见,大多数的时候她是按身体的接受
程度来把握尺度的,当然,安全性也是她必须考虑到的(如同事、同学之类都归
属于安全系数低的范畴)。在这个问题上,她倒没有普通人的道德伦理局限,她
既不觉得利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身体需要有什么可耻,也不会觉得这是被别人占
了多大便宜。
  陶淘参加工作那年的冬天,哥哥来她学校所属的大学参加培训班。有天晚上
哥哥来看陶淘,吃了晚饭后,哥哥要去一个给他们上课的老师家拜访,因为老师
是女的,所以拉上陶淘同行,说她人不错,对学生很关照,让陶淘以后可以多去
找她玩。去了才发现,老师还有一客人在,是程琅他们系的学生。老师大约27、
8年纪,眉清目秀,斜倚在沙发上,有丝柔媚之意。
  陶淘看他们说话,心中暗自揣测:哥哥一直是广受欢迎、女友不断的,且大
小通吃,不知这俩人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这么想着,竟是连程琅师弟跟她说
了些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过了一阵子,哥哥见天色不早,
就拉着她起身告辞了,师弟也连忙附和着一起跟着出了门,并殷殷地也把陶淘送
回了附中的宿舍。
  师弟的这种不算太寻常的做法陶淘心中有数,所以隔天她在宿舍门口碰到他
时也就是意料中事了。师弟长得斯文俊秀,又干净整洁,陶淘并不反感,两人也
会出去看看电影,跳跳舞什么的。师弟亲她的时候她没啥感觉,所以之后索性也
只偏过头去,让他顺着她的脖颈亲下去了,只是在他的手碰到她的内裤时她才阻
止他,好在那时矜持是女孩子的大趋势,一般人碰到这种阻止都会顺势理解为羞
怯,也基本可以维持住耐性和现有收获的。
  一天晚上,他们去看完电影,师弟骑车送陶淘回宿舍,刚看到附中校门遥遥
在望,却被人阻住了道路,陶淘一看,路灯下是主席大人伟岸的身影。师弟连忙
跟他打招呼,只见主席大人微微颔首,应了两句,很有点领导惯有的恩威并施的
架势……她这厢看着热闹,那厢却接收到主席大人不善的眼神,才想起他是来找
自己的,赶紧跳下车,走了过去,跟师弟道了声别,刚坐上了主席大人的自行车
后座,车就快速骑了出去,吓得陶淘连忙紧紧抱住了他,却发现他朝的方向是校
外。
  程琅一直不吭声,陶淘感觉他的身体是紧绷着的,但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
不对,于是也不出声。这么骑了一阵子,陶淘开始用手指偷偷挠他的腰,不一会
儿,程琅绷不住了,空出手来捉住她作怪的小手,轻喝:「放老实点,想摔跤吗?!」
陶淘立刻装乖,大声道:「YES,SIR!」只听前方传来嗤的一声,但随之
他的身体却放松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师弟,不久以后,当她已经把他基本忘光了的时候,哥
哥却跑来找她。见她就一顿数落:说那师弟本来是他上次带她去的那位女老师的
情人,她丈夫在部队,两人长期分居。去年她教了师弟班上,她对师弟颇有好感,
师弟也常常来陪她,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师弟的衣物和日常开支都由这位
老师负责。前段时间,师弟渐渐不来找她,临近放假却突然上门找她帮忙,原来
他期末舞弊被抓,本来只是系里记了过要重修的,不知怎么却捅到学校里,现在
传出消息来要劝退,于是慌乱之下又求上她了。
  陶淘听半天,没听出与自己有多大关联,就说:「我早就没理他了啊。」
  哥哥叹了口气,看着她:「我那次就看出不对,后来我还在学校里看到他骑
车带着你,想到老师说他最近都不大理她,就知道肯定跟你有关。」
  陶淘撇撇嘴:「我哪知道他们是这种关系。」
  哥哥接着说:「你是不是跟学生会或学工处谁的关系好?老师打听过了,说
是有人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对方故意要整他,才把事情弄大的,老师又不好去
学校明保他,这才来托我找你。她就在校门口等你,你去跟她说两句吧。」
  她跟着哥哥来到校门口,看到那老师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瘦很多,精神也
挺恍惚的,只反复说:「你帮帮他,他要被退学,肯定没法向家里交代的。」陶
淘糊里糊涂应承下来,可脑子里却深深记住了这一幕。这位女老师的经历让陶淘
在今后的岁月里明晰了两条原则:一是绝不养男人;二是绝不为任何人变成这副
鬼样子。
  为了不负所托,她终于第一次主动去制图室找了正在忙着毕业设计的主席大
人,装着对那里很好奇(呃,事实上也确实有些好奇)的样子东拉西扯了半天后,
才提了下师弟(尴尬的是她真的一直没记住他的名字)的事情,说是哥哥的老师
的学生,一块去玩了一次就被你碰到的那个人,现在好像要被劝退了,老师来叫
她帮着问问。程琅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说:「就他啊,舞弊
嘛,认错态度好点应该不至于劝退吧,最多通报批评,处分加重修一年,反正他
是土木的,才4年,加一年也不过5年嘛。」
  看到程琅云淡风轻的样子,陶淘觉得心里慢慢凉下来:虽然从那次被他看到
师弟送她回来,但之后他一直没有在她陶淘面前提过那人,她本来还觉得这个事
情跟他未必有关,可是现在他的语气在在说明他就是幕后推手。他不过是看到一
次人家送她回来,还不是什么亲密的举动,就能把人家整到死去活来,这种狭隘
陶淘是根本没法想象的。
  程琅发现陶淘的神色不对,也渐渐沉下了脸,说:「我知道我忙,没时间陪
你,可是我会让你知道我在哪,在干什么,和什么人一起。」他顿了顿:「只要
你自己,或听任何人说看到我跟除了你和我妈以外的女人单独在一起,那你怎么
生我的气都行,我决不辩解半句。」
  这些话,等到陶淘有心情慢慢咀嚼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是很感动的。可是当
时,她只觉得这人霸道蛮横到她无法容忍,低声说了句:「我要去跟我哥回个话。」
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事情的后续是师弟全校通报,记大过,该门课程重修,并顺理成章地被系学
生会除名了。陶淘这辈子没被处分过,所以很难想象那人后来怎么在学校继续待
下去的,但哥哥的老师显然很满意,她的情人既然没被开除,自然就会回到她的
身边了。而她和程琅之间的冷战也在他挖空心思淘来的各种奇巧的小礼物的攻势
下渐渐结束了,只是在陶淘心中,对他的防范加重,她本来就很少对程琅提及自
己的生活,现在几乎绝口不提了。
             第十五章处女和膜
  有一次周末,程琅带她去他一个发小家里打牌。那人已经结婚,夫妻俩性格
都很豪爽,很对陶淘的脾气,但陶淘不大会打那种一大堆人的牌,她手小,抓一
堆牌看都看不过来,撑到快12点就打着哈欠到客房睡觉去了。睡得正沉,却被
人堵着嘴,一顿猛亲,憋得喘不上气,于是硬生生被闹醒了。她睁眼一看,窗外
朦朦胧胧,天刚擦亮,问道:「你们打完了?」
  「嗯~ 」他边应边脱了外衣,也钻进了被子。
  「你跑进来干嘛,出去出去,别坏我名声。」陶淘连忙推他。
  主席大人嘿嘿一笑:「就是来坏你名声的。」看陶淘柳眉倒竖,连忙澄清:
「他们都走了,我说留下来等你起床,送你回去。」
  「那琳琳(发小老婆)他们呢?」
  「他们不是外人,琳琳还推我进来呢。」他朝她挤眉弄眼:「你说他们会信
你还是……」
  陶淘无语了。是啊,在程琅的强势贴标签举措下,她和程琅的公开化程度,
都快人尽皆知了。估计没人相信,从生理层面上,她仍然是完璧之身。尤其是他
几个死党,那都是为他们提供过约会场所的,又怎么肯相信两人没有干柴烈火一
把呢?可能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们,都会哂然一笑,可事实就是如此,经历不可
谓不丰富的陶淘,迄今还是普遍意义上的处女,因为,她仍然保有那层在人们心
目中象征纯洁的薄膜。
  小时候的事情自不必提,那些小打小闹本不至于影响到这层膜。真正的小女
孩,阴户还是闭合的,只留了尿道口方便排泄,一般性的磕磕碰碰,是不会对这
里造成大的伤害的,由此也可见那些强奸幼女的禽兽有多么丧尽天良。
  这也就不得不说陶淘是很幸运和幸福的,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从没有碰到过
真正忍心伤害她的人,哥哥也罢、高峰也罢,他们教会她享受身体本身可以带来
的极致快乐,却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层具有象征意义的膜,陶淘甚至连哥哥的
身体都没有看过。
  陶淘也清楚记得,高峰临走的那晚,曾经在细细看她的时候,用舌头轻轻试
探过她那里,可是他仅仅把舌尖伸进那火热紧窒的甬道,刚触到那层膜,就听陶
淘蹙着眉头喊疼,一边扭着身子避开了,后来,高峰就再也没有那样做了。
  和程琅在一起之后,程琅对她的欲望也是显而易见。当他们从搂搂抱抱发展
到亲亲摸摸时,地点也随之转移到了室内,因为程琅是根本不可能让人看到陶淘
的身体甚至是她情动时的媚态,由此可见他的霸道程度早在他当上总裁前就暴露
无疑。他们去过他同学的合租房(一些大学生以能专心学习做功课不受打扰为名
到校外租房),去过他朋友家里(如琳琳家),还去过他家的另外的一套房子
(某一次,居然正好他母亲中途过来这边,陶淘胆战心惊,生怕她老人家突然跑
进他房间来)。
  所以在他的好友都知道他俩有多次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甚至一起过夜的情况下,
认为他们之间早已有奸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但程琅是意志很坚毅的人,自我要
求非常高,决不屑于强迫她。其实,他们之间很多时候业已发展到临门一脚的地
步,有一次,他们赤身交缠一阵后,程琅终于忍不住将勃发昂扬的欲望顶住了她
的入口,魇沉的眼睛紧盯着他身下亦是娇喘连连的她,问道:「好不好?」
  「你想好了吗?」陶淘抬起眼帘,看着他。
  「我已经想好了,」程琅毫不犹豫:「你呢?」
  陶淘沉默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然后她觉得身上一轻,程琅已经躺
回了她身边,两个人都半天没开口。仿佛过了很久,陶淘才听到程琅呼出口长气,
接着,她的手就被握在他的掌心了。他的手指在她的掌背上轻轻摩挲,陶淘不知
怎么,心中先是一松,再是一酸,她偎进程琅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居然哭了
起来。程琅愣了一下,牵了牵嘴角苦笑着,手却自动自发地轻拍着她的背。
  接下来的那些次类似情形下,当程琅苦忍不住时,他就会问她想好了没有?
可换来的不是沉默就是摇头,于是,他也只得紧贴着她,用怒挺的阴茎在她小腹
或腿间磨蹭到喷发。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次次忍下来的或者是这样都
能射得出来还又一次次地硬了,总之他一碰到她就变得几乎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
己了。再听到陶淘在他耳边嘟哝:「你这样我会不会怀孕啊?那我不成了圣母玛
利亚了嘛。」那时他简直撞墙的心都有了。
  程琅和前任校花女友之间也是有性事的,当时他们彼此都有好感,她容貌秀
美,身材高挑,和程琅站一起确实珠联璧合,相当和衬,走到一起也算是众望所
归。后来,两人渐渐亲密无间,于是也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关系,两人都是第一次,
既无经验,更没有技巧,当时过程谈不上多美好,但在接下来的磨合中,倒也渐
入佳境。可与性关系成反比的,却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越来越糟糕。
  女友黏人,而且越来越黏人,加上家世优越性格高傲,心中又嫌他朋友占了
他的时间,屡屡冷脸冷语对着学生会的众人包括他的朋友,得罪了不少人。程琅
本来就忙,现在还要帮她安抚众人,而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想和好友聚聚,女友不
是死活不肯就是非要参加,参加了又拉着脸指手划脚,往往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几次折腾下来,朋友们开始不让他参加聚会。程琅的心目中,兄弟情谊的分
量是相当重的,这样一来,他心里不舒服,自然对女友也摆不出好脸色来,于是,
对方又开始抱怨,哭闹。程琅越发厌烦,想方设法躲着她,更别提起温存的心思
了。校花何曾受过这种冷遇,不多时就提出了分手。
  两人就此分开后,虽然也屡有佳人示意,但一则没有能让他动心的,二则他
也心有余悸,就一直单身到遇到陶淘。他第一次和陶淘见面时,看到她凑过来问
话,他下意识就认定这又是个主动出击的花痴女,于是连忙避开,结果发现人家
确实是来问路的,而且后来根本就没注意过他。几次看她跳舞跳到他身边,他都
能看到她冲着不同的舞伴笑得新月般眉眼弯弯,有一股不经意的清媚宛转,却是
连眼角都没瞄过他一下,甚至连他故意加重击鼓的节奏,都没有引起过她的注意。
  直到他按捺不住莫名的情绪,罕有地跟易红莓跳了一曲伦巴,看到她惊艳的
目光追随着他们,这时他的心里才高兴了一点,即使他很明白她是对舞不对人。
而他请她跳舞时,明显察觉到她的紧张和疏离,内疚的他刚想怎么跟她道个歉,
却鬼使神差地心中一动,发现揽在臂弯中的人儿带来的感觉,舒服得他只想拢她
入怀,紧紧抱住。
              第十六章醉酒
  虽然陶淘和程琅之间从没有经历形式上的表白过程,但程琅的态度是真诚坦
荡的,她不是怀疑他,她的犹豫来源于对自身的不确定。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无法分辨喜欢和爱的区别,而那些从他人和小说、甚至影视作品中得出的经验,
放到自己身上时,却没有多大参考价值。
  莎士比亚说:爱是嫉妒,是排外。她从没有嫉妒的感受。哥哥从高中到后来
一直女友不断,她有些觉得不错,有些不喜欢,有时也会跟哥哥探讨。当哥哥和
女友关着门在房间里的时候,她会有点好奇哥哥怎么对她们,却并没有排斥的感
觉。
  高峰和依眉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他倒是有点排斥,因为不得不听依眉每天N
次提到他。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有点内疚,总担心依眉知道,所
以在学校时,她恨不得装不认识他,使得两人的相处十分隐秘。她对他之前的其
他女友们和爱慕者们都没有任何的兴趣,更谈不上嫉妒。其他那些跟她有过一星
半点关系的男孩子们,真的只是浮云,连「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这样的境地都
很少有过。
  至于程琅,陶淘也没嫉妒过他的前女友。她曾见过校花一次,那是在他俩还
不怎么熟悉的时候。有次她和红莓去吃饭的路上,红莓指给她看的。她其实觉得
对方真的比她漂亮多了,换了不是自己,她倒是想好好嘲笑一番程琅的眼光。隔
了几年,程琅的一位同系不同班的女生嫁给了她的同事,她们熟悉并成为好友后,
当对方无意中发现她就是程琅那位GossipGirl时,兴奋得拉着她,竹
筒倒豆子般,将当时女生宿舍里有关他们的八卦扒了个底朝天,什么程琅甩了校
花以后,看上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学校教工子女,迷得不得了,最后居然还被抛弃
了啦(这都是些什么谣传啊),什么校花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啦,什么白马王子
为啥会喜欢灰姑娘的原因探讨吧啦吧啦……陶淘听得惊诧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从爱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这种角度来分析,陶淘也得不出什么有效
结论。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倒也算如胶似漆,可是一则见面次数也算不上太
频繁,二则很多时候他们都更喜欢呼朋唤友的热闹感觉。
  更重要的是,陶淘从没有学会专一,不知道该怎么对别人负责。她贪图新鲜
的性格不像一般女孩子只表现在购物打扮上,她的身体同样贪图新鲜。她担心以
程琅的性格,要知道了这些肯定是雷霆震怒的,烧到别人身上她还可以抱着隔岸
观火的态度,可是要烧到她身上,她该怎么办呢?她可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
  还好,陶淘的纠结并没有延续太久。程琅毕业的那年,他又去北京实习了几
个月,期间他回来跟陶淘说实习的设计院对他很满意,希望他毕业后去北京,北
京是首都,发展空间和前景都十分广阔;但本城的省设计院早就说了要他,本城
的人脉关系肯定更好,因此想听听她的意见。她不期然想起了高峰,于是又把差
不多的道理说了一遍。但程琅除了自身条件出众以外,家世也十分显赫,从小到
大的优越感使他没有高峰的孤傲和顾虑,听陶淘说要照顾父母,他立刻说:「这
有啥,等他们退休了接过来照顾就是了。」
  「那我现在还要上班呢。」陶淘负隅顽抗。
  「你那班,上不上都行,」他皱起那双挺拔的剑眉:「我看现在的学生胆子
越来越大,不学好。」
  陶淘无语,因为程琅曾撞见过男学生对她献殷勤,所以一直对她的工作颇有
微词,他也不喜欢陶淘在课余时间跟学生们有过多的互动和交往。但陶淘一贯爱
岗敬业,她实在看不惯程琅对她工作的看法和态度。
  沟通多次两人始终达不成共识,最终程琅只好跟她说:「我先过去,你等我
一年,最多两年,我会联系好单位,把你调到北京去。」
  「你去,我不拦你,但我不想调到那里,也不会等你。」陶淘是这样回答他
的。
  主席大人一贯的自信满满使得他降低了警惕,所以他根本当陶淘是在撒娇,
只爱怜地抱了抱她,说了声:「乖~ 」
  程琅正式去北京的那天,陶淘终于应邀去了车站送行。当时真是乱哄哄的,
程琅朋友多,来了挺多人送行,搞得场面相当浩大。陶淘觉得基本没她什么事,
只当是来凑数的,远远躲在后面,倒是后来有人推她过去,然后让某个众星捧月
的人死紧死紧地抱了她一会儿,他就上车了。
  程琅走之后,陶淘的生活仍然按部就班,该上课上课,想去玩去玩。她一向
的优点是颇具亲和力和凝聚力,所以朋友的圈子能不断辐射开去。当然,放眼古
今中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有些文化有点气质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是
广受欢迎的,吃饭娱乐的时候叫些来陪陪,是很能让酒桌文化显得更高大上一些
的。以她的口才和急智,气氛往往更和谐热烈,大家喝起酒来更加痛快,最终宾
主尽欢,这么一来二去的,陶淘也算认识了社会各界人士。
  在这部分人当中,总有些已婚未婚的人士对这个活泼大方的女孩有些兴趣,
怀的心思和用的方式都各色各样。一部分人只想一起吃吃饭,跳跳舞,调剂一下
生活即可;有一些搂搂抱抱尚不满足,总想更进一步;不管想法和目的如何,他
们都是愿意讨好陶淘的。陶淘的想法和前一部分人不谋而合,不想要更复杂的关
系。她骨子里有些文艺青年的小狷介,虽受党教育多年,仍然是对那些或獐头鼠
目或言语乏味或坐井观天的人难以保持众生平等的态度。因此,当别人约她,尤
其是单独约她,她还是会谨慎选择的,但要才二十出头的陶淘真正做到谨慎,显
然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她也终于有了面临危险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她和几个新老朋友在一起吃饭。那天吃的本帮菜,所
以点的酒是古越龙山,因为天冷,点了酒精炉温着吃。陶淘虽不喜饮酒,但她喜
欢白乐天笔下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
境,而附庸风雅的结果就是喝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倒是声音宏亮了不少。
  到后来陶淘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记得自己是被两个人搀着出来的,然后
上了车,昏昏沉沉靠在不知什么人身上。车行不久她就开始难受,胃里翻搅,喉
头作呕,她连忙捂住嘴巴,按下车窗,边上有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口里说着:
「忍着点,马上到了,别吹风,吹了冷风更想吐。」陶淘觉得他声音像把大提琴,
低低沉沉的,听着很熨帖,于是更往身边依偎过去,任由他揽着她,却没反应过
来自己根本不熟悉这个声音,也压根没说过自己的地址。
  车停下了,司机又过来帮着把陶淘扶了出来,陶淘身边的人吩咐了他几句,
他就把车开走了。她靠着他刚走两步,就觉得喉头一翻,连忙跑到路边的下水道
口吐了起来,吐完以后,她才觉得胃部翻搅的情况稍稍消停了一点,抬头一看,
四周的环境很陌生,像是一个小区,在路灯的映照下,倒是草木扶苏,环境清雅。
再看看身边的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应该是黑色的开司米大衣,眉目不是很清
楚,但气场倒是不弱,手上拿着纸巾递在她面前,她接过来胡乱擦了擦,低声问
他:「这是哪里?」
  「在车上我问你住哪,你一直没说话,我只好先把你带到这里来。」对方倒
是不慌不忙。
  「那我现在回去。」陶淘立刻说。
  「这里比较偏,打车可能不大方便,司机已经走了,明天早上才会来接我们。
外面冷,你先进屋洗把脸,休息休息。」他还是不紧不慢。
  陶淘脑子晕晕乎乎的,她努力想了想,晚上的出租车本来就少,她一个人在
路边上等车也同样危险,所以就点了点头。一迈步,才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软软的没有力气。他看她脚步虚浮,又扶住了她的胳膊,她也懒得矫情,索性靠
着他上了楼。进了房间,他一开灯,她立刻眯起了眼,用手捂着眼睛喊疼,于是
他关了大灯,扶着她到沙发上,伸手开了边上的小几上的台灯,她觉得眼睛舒服
了点,才睁眼打量了一下房间,房子装修得并不豪华,但简单清爽,看得出设计
者的心思,四周并无杂物,看起来整洁得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洗手间在那边,你可以去漱洗一下。」边上人开口,并用手指了指。
  陶淘走进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倒是骇了一跳。只见她脸色红彤彤,连
眼睛都是红的,头发乱蓬蓬,衣服皱巴巴的,袖口还沾了点脏东西,也不知道是
不是刚刚吐的时候弄到的,她认真漱洗了一下,又把头发梳了梳,再尽力擦干净
衣服,仍然觉得身上一股混合着酒味和呕吐物的怪味。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陶
淘终于鼓足勇气走出来,看着闲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意见是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凑合一下,明天一早我会送你回去。」他停
了一下,指着其中一扇门接着说:「房间里有浴室,你去洗个澡吧,你就睡那间,
我另有房间休息。」陶淘打开房门,里面果然有浴室,她返身把门锁好,脱去衣
服,开了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穿上内衣就躺进了被子里。房子里装了暖
气,被子里显得很温暖,看得出床单什么的很新很干净,雪白雪白的,像宾馆的
感觉,客气周到又陌生疏离。
  喝了酒,又洗了热水澡,陶淘很快困意袭来,睡了过去。等她一觉醒来,天
已经大亮了,她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头也还是痛,看来黄酒的后劲实在大,陶淘
本来还自以为有点酒量,现在再不敢逞强了。打开房门,她闻到一股香味,顺味
溯源,看到餐桌上放着一锅豆浆、两碟小菜、几根油条,豆浆正冒着热气,散发
着一股浓浓的豆香,也勾起了陶淘的食欲。
  从昨晚吐了以后她啥都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等那人从厨房拿来碗筷,她
老老实实坐到桌旁,吃了起来。一碗豆浆下肚,她觉得整个胃暖融融的,人好像
终于活了过来,几乎想长叹口气。看到她满足的样子,感激的眼神,对面的人眼
里有了笑意,用筷子夹了根油条放到她碟子上,她直接用手抓了就往嘴里送,一
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吃相却很优雅,举手投足无可挑剔。男人心里赞叹,一边欣
赏她,一边也吃起来。
  其实陶淘也在边吃边偷偷打量他,昨天掩在昏暗灯光下的样貌现在看得很清
楚。他看过去大约27、8岁,也许有30了,五官倒普通,不是很英俊的长相,
却有着一种沉静的气度,态度很平和,举止温文,陶淘还隐约记得昨天有人介绍
说他是某饲料加工企业的老板,还在郊区拥有一家颇有规模的家禽养殖场,当时
他还笑称自己就是个养鸭专业户,至于姓名她倒是没留意。
  吃完饭后,司机来接他,他先把陶淘送回了学校。陶淘让他把车停在离大学
的大门还有一点距离的一条侧路上,就下了车。道别以后,她看着车子开走了,
才返身走进了学校。回到宿舍,她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掉了,心里暗暗决定以
后绝不能再喝醉,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第十七章兼职
  上次醉酒的经历还是给了陶淘一些教训,她之后在吃喝玩乐的时候,显得更
矜持了。虽然有时候也会碰到一些劝酒甚至带点逼酒的人,但她也能凭着俏皮的
言语,再发些女孩子的娇嗔,基本都能打发过去,因此,绝大多数时候,陶淘的
夜生活还是丰富和安全的,那一些些打情骂俏、搂搂抱抱对她来说,不检点得刚
刚好。
  而在大学周末舞会当中,陶淘也认识了不少男孩子。其中,有个电子系的男
生很喜欢陶淘,常常来叫陶淘和他们同学去吃饭。这个男孩子比陶淘小两岁,是
羽毛球校队的,叫喻家玮。可能是长期锻炼的结果,他皮肤黝黑,全身肌肉紧实,
个子虽然稍矮,大约1米75、76,却挺拔如标枪。陶淘是看过他比赛时的英
姿的,怎么说呢?球风很有林丹的范~ ,就是那四个字——霸气外露。
  陶淘向来运动神经不发达,对运动好的人难免心中景仰。喻家玮的性格又开
朗阳光,笑起来一口白牙,也很得陶淘的欢心,所以大部分的邀约陶淘都欣然前
往。有时候在跟他们去校外小店聚餐的路上,陶淘看着他们言笑晏晏,心中都常
常涌起还是当学生好的羡慕来。却不知在他们看来,这个女孩子穿大蓬伞裙箍着
纤纤细腰,一头瀑布般的波浪卷发配着雪肤红唇,清丽娇艳,那些不时经过他们
的尚显稚嫩、朴素的女同学,更衬得她风情万种,也使得陪在她身边的他们难免
虚荣心膨胀,觉得脸上份外有光。
  陶淘有时也会去他们寝室玩。就像女生抵抗不了化妆品和华服,男生也抵抗
不了电子产品的诱惑。学电子的男孩子普遍心灵手巧,玩起游戏来个个都很有一
手,陶淘是个玩心重的,自然也跟他们学着在电脑上玩游戏,她从最初的枪战类
游戏玩起,再玩起暴雪的星际和暗黑,一旦沉迷起来竟也废寝忘食。喻家玮拿她
无可奈何,只得端茶送饭,伺候陶太后。陶淘常常要玩到晚上熄灯,才肯离开电
脑,让喻家玮送她回宿舍。
  只有到这个时候,家玮才总算有一亲芳泽的机会。陶淘跟他走得近,有一个
因素是他的吻技了得。第一次亲陶淘的时候,感觉之好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他的
嘴唇厚薄适中,柔软缠绵,舌头很灵活,每次舌尖扫过陶淘的口腔,她都觉得酥
酥麻麻的让牙龈都有点发酸,情不自禁地用舌头与之交缠舔弄,连身下都立刻湿
润了。他的臂膀也十分有力,抱着陶淘的腰时,让她很有娇弱感。
  家玮的吻技是天生的,倒不是在女孩子堆里练出来的,因为他在大学没有交
过女友,更因为他的表现。这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大男孩腼腆到连陶淘都能感觉
到他的勃起了,可他还是除了吻她抱紧她,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直到有一次周
末,寝室里的人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只有他留在身边陪她。
  中午吃了饭以后,他躺床上睡觉,而她继续闯关。打到老怪处,陶淘的刺客
连挂数次,不仅装备损失不少,连经验值也大为降低,她耐心告罄,发怒扔下鼠
标不玩了。她走到家玮床前,发现他睡着了。时值初夏,他打着赤膊,古铜色的
胸膛裸裎着,胸肌腹肌都很明显。陶淘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果然结实有弹性。想
到有人说有八块腹肌的男人最性感,她开始数了起来。1,2,3,4……就觉
得手下的腹肌紧绷起来,接着,手就被抓住了。
  她抬头一看,他果然已经醒了,眼睛还不是很清明,睡眼惺忪的样子显得既
慵懒又性感。陶淘心中一动,就俯身过去亲了他一下。结果她刚想起身,腰就被
他箍住,另一只手按住陶淘的脑袋,开始热烈地亲她……陶淘索性软了身子,趴
在他身上,手也下意识地在他胸前抚摩。家玮的呼吸变得粗重,箍腰的手也在陶
淘后背抚摸起来。陶淘想了想,故意挪动身体,使乳房慢慢蹭到他的脖颈处,果
然他按捺不住,亲了上去。不一会儿,就不满足于隔着衣服,他用双手撩起陶淘
的T恤,开始吮吸她的双乳。
  陶淘看他手忙脚乱,半天都解不开她的胸罩搭扣,心中发笑,暗叹了口气,
自己伸手过去,装作阻挡他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帮他解开了。搭扣一解,她那双
丰满登时蹦了出来,他的眼睛都瞪直了,本能地伸手握住揉搓,又送到嘴里,用
舌尖舔弄那两颗红豆。陶淘早就想试试他舌头在她乳房上的感觉,如今一尝,果
然舒服。于是,她越发将胸部往他嘴前凑去,一边还不断抚弄身下的人。家玮看
起来瘦,其实肌肉贲张,摸过去硬硬的,很有力度。她尤其喜欢摸他的胸肌,以
及上面的乳头,才拨弄了几下,就觉得小腹下一团硬物顶着她。
  陶淘起了玩心,开始蓄意用小腹摩擦他的下身,于是那里变得更硬更火热。
家玮显然已经情欲烧身,呼吸越发粗重,手也开始加重揉捏她的乳房,乳尖都被
他吮吸得胀痛起来。陶淘也觉得心痒难熬,干脆将手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摸,一直
摸到他的裤子里,握住了他滚烫的阴茎,轻轻套弄着。他显然没有这样的经验,
简直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身子蓦然僵直了。陶淘装着害羞的样子缩回了
手,却被他按住,只用亮晶晶地眼神求恳地盯着她。她还是垂着眼睛不动,家玮
急了,摇摇她的手,嘴里小小声:「陶淘,好陶淘~ 」
  陶淘别过脸不看他,眼角余光瞟到他失望的样子,心里偷乐,装着勉勉强强
的伸手过去,他迫不及待地用肉棒蹭着她的的手,她顺势握住,就着他沁出的粘
液润滑了,或紧或慢,忽轻忽重,上下套弄。和程琅在一起的时候,她这个功力
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这次换了个对象,她也有几分好奇,想看看不同的人的反应。
结果没有几下,他就在她手上一泄如注了……
  释放后的他,摊在床上一动不动,高潮后的脸庞还红彤彤的,眼神涣散,迷
茫,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感觉中回过神来。陶淘洗干净手,看他那样子,爱怜地
捋了捋他的头发。他居然有些难为情,都不敢看陶淘,只抓了她的手放在嘴边细
细吻着。陶淘看他的样子实在可爱,坏心眼地问:「还闻得到味道吗?」果然,
此人的脸一路烧到耳后去了……
  从那次以后,家玮对陶淘越来越着紧,越来越依恋,几乎到了一日不见如隔
三秋的境地,这可愁坏了她。她开始对他约法三章:不准到附中来找她,她可不
想同事们说她跟个大学生在谈恋爱;不准在校园内跟她太亲密,她可不想被人指
指点点;不准天天打电话给她,那时她刚刚买了手机(2001年12月31日,
中国移动正式关闭了模拟移动电话网,从此中国移动通信进入了全数字时代,陶
淘也在此时加入了手机族行列)。但手机通话费用本来就贵,还是双向收费的,
陶淘一般还真舍不得用。
  其实,她心里明白,她最受不了的是管束。家玮固然不大敢管她,但他的黏
人约束了她,使得她开始对他日渐冷淡。这期间,她在出去玩的时候又碰到了上
次醉酒时送她的人,现在,她记住了他的名字——林宇阳。因为上次的狼狈,她
其实巴不得装不认识他,但是她心底是感激他的,所以,再次碰面后她主动敬了
他一杯……呃,饮料。散场之后仍然是他送她,那天他没喝什么酒,是亲自开车
将她送到上次她下车的巷口的,陶淘在走回宿舍的路上,还在奇怪时隔近两个月
了,他居然还记得她上次下车的地点。
  后来,他们也算开始熟悉起来,陶淘偶尔还会跟他去他另外朋友应酬的场合。
她看到有些人眼里意味不明的暧昧含义,他不解释,她也就淡然处之。渐渐的,
他们彼此间也有了些了解。他比她大八岁,已婚,妻子是他华科化工的大学同学,
三年前去了英国帝国理工读博士;他也知道了她已经毕业,在这所大学的附中教
书。
  两个人真正接触多,是在陶淘开始在林宇阳公司打工之后。这个打工呢?也
是源于起哄。一次陶淘在跟他去应酬的时候,跟他一唱一和,将他一个大合同搞
定了,那客户开玩笑地说:「林总,你这个部下太厉害了,人才啊!」又冲陶淘
说:「小陶不在宇阳干了,就到我这里来,我开双倍工资。」
  陶淘得意地朝林宇阳眨眨眼,嘴里回道:「那哪行,我对老板忠心耿耿,苍
天可表。」
  他一听,笑着对客户说:「小陶是我们公关部的干将,我是舍不得让给别人
的,你这么说了,我就也给她双倍工资就是。」
  本来就是酒桌上的玩笑话,陶淘倒是没有当真。可是等他真的将聘书和存折
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她愣住了,呐呐道:「我哪里能去你那上班啊,我要上课的
啊。」
  他笑看着她,说:「兼职嘛,不影响你正常工作。只是觉得你当老师有点屈
才。」
  陶淘不爱听人说她职业不好,但对方是夸奖,她也不好拂意,当她打开存折,
她又吃了一惊:「太多了吧,你打算给我这么多工资?」
  「不多,你不用来上班,所以也不给工资,只给些置装费和交通费、通讯费。」
他顿了顿:「至于另外1万,是上次的提成。」
  陶淘还想开口,他伸手制止了她,接着说:「那次我只算你是客串,以后你
的提成比例会比这个高。而且,你不要有压力,就当和以前一样是玩。」
  陶淘不做声了。被他这么一说,手上的存折顿时显得合情合理了。钱人人都
喜欢,她也不例外。林宇阳给钱给得如此春风拂面、行云流水,不能不说他很会
说服人,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从这以后,陶淘更有积极性了。有了钱,她的审美观和购物瘾都充分得到了
发挥。陶淘的身材属于那种前凸后翘型的,很适合欧美款型的衣服,从办公套装
到晚礼服,她都能驾驭自如。本城毕竟是内陆城市,比不得上海深圳的开放繁华,
陶淘的着装常常能很大程度地吸引眼球,令人惊艳。除了一些大客户酒桌夜总会
的应酬,林宇阳还会安排她跑跑政府机关。她一般负责的是农业厅和经贸委,拿
拿文件、催催批文什么的,凭着人靓嘴甜,她很快和那里的办事人员、科处干部
混熟了,办起事来格外顺利。
              第五部执子之手
              第十八章初夜
  陶淘对林宇阳真正有好感,是在两件事发生以后。
  一是出差。她其实是不用出差的,但那次正好她放假,林宇阳要去长沙开会,
她那时爱看《快乐大本营》,听说可以弄到参加直播的票,很是心动,所以就跟
着他们公司几个人一起去了。可事情偏偏不遂人愿,她第一天就感冒了,接着就
开始发烧。直播那天,她仍然昏昏沉沉的,林宇阳让其他人去了,自己留下来照
顾她。她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上的何炅和李湘,一边闷闷不乐,可能是药物反
应,后来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咣咣」砸门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陶淘被惊醒
过来,就看到几个穿警服的人出现在眼前。她看到林宇阳也从床边的沙发上站起
来,一脸不虞,然后就是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一个女警留在陶淘身边看着她,林
宇阳跟几个男的出了门。
  陶淘对眼前的情景实在摸不着头脑,就问那女警:「这是干什么?」
  「查夜。」对方的回答很简单。
  「查什么?」陶淘还是莫名其妙。
  「查卖淫嫖娼。」对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得意和藐视。
  陶淘火了,她腾地站起来,大声说:「你说什么?!谁卖淫嫖娼了?!」
  「你们两个人又不是夫妻,晚上在一个房间干什么?」对方答得理直气壮得
很。
  「我生病了,他照顾我而已,我们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他人也没在床上,你
们凭什么这样说?我要告你诬蔑,我要去医院检查!」她从未碰到过这种猜疑,
简直出离愤怒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随着话声,是林宇阳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一
个警察冲那个女警招了招手,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人都走光以后,陶淘一个人气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她问林宇阳是怎
么解决的,他一开始不说,后来在陶淘的逼问下,才说是塞了5000块钱给带
头的警察。陶淘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明明没有怎么样,为啥要给钱?
  林宇阳沉吟了片刻,温和地解释:「我知道他们就是想讹诈,我也知道你不
怕去检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样做,可能的结果有哪些?」
  他看陶淘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大义凛然,有些想笑,接着说道:「一
个是他们借调查之名,通知你们单位,让弄不清真相的领导和同事在背后议论你;
更坏的是他们怀恨在心,在检查的时候,故意伤害你,而且……」他停了停,有
些难以启齿般地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做那种检查。」
  陶淘听完,想了想,才觉出后怕,心中对他油然而生了一种混合着感激、敬
佩……等等的复杂情绪。这时,公司那几个去参加录影的人回来了,他们从电视
台出来又去了坡子街、南门口吃夜宵,还带了臭豆腐和米线回来慰劳病患,大家
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发现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陶淘被他们感染了,把不愉快的
事情抛到脑后,开开心心吃将起来。
  那次查房事件,成了她和林之间的一个秘密,有了共同的秘密,陶淘觉得感
情上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她不再防着他,有时候还会跟他说说自己的一些事情。
他看问题的角度全面,心态平和,经历和经验都比陶淘丰富得多,所以每每有些
烦恼被他三言两语一说,常是眼前豁然开朗,不然起码也能得以释怀。
  第二件事是家玮。某次林送她回宿舍的时候(现在她有时会让司机送到宿舍
附近),刚下车,就看到家玮在楼下等她。陶淘还来不及指责他不守规则——前
面说到他们的三大纪律的,却先被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家玮看到她,先是惊
喜,再是疑惑,指着车子,刚想开口,就被随之下车的林宇阳伸出的手打断了,
他握着他的手,说:「你好,我是陶淘公司的,我姓林。她今天下班晚了,我特
意送她回来。你是陶淘的男朋友吧,很高兴认识你。」
  林态度很温和,但浑身的气度对尚是在校生的家玮造成了无形的压力,他本
来是想兴师问罪的,这时倒有些气馁了。林又跟陶淘道了个很客气的别,就上车
走了。剩下两人独处,陶淘看家玮那可怜样,心里也有点酸,她似乎是有一阵子
没见他了。于是,她主动拉着他的手,朝学校外走去。找到一个幽静处,她停下
来,又主动偎进了他怀里。家玮简直是象征性的挣了下,就伸臂抱紧了她。她撒
娇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小声说:「最近忙了点,对不起嘛~ 」家玮紧紧抱着她,
一直喃喃道:「陶淘,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后来,林宇阳问过陶淘上次有没有让她男朋友误会,她告诉他那个人不是她
男朋友,只是朋友而已。他又问她有没有男朋友,陶淘心知他是刺探她,但她还
是摇摇头,说自己没有男朋友。然后在他半真半假地感叹不可能的时候,她脑子
里却浮起了程琅的样子。
  程琅去了北京以后,一直很忙,走之前说的写信根本是一封也没写。他打电
话也不多,打了陶淘也心疼话费,两个人也说不上几句她就要挂了。反倒是有几
次陶淘周末回家的时候,陶妈拉着她,说程琅打了电话到家里来,跟他们聊了挺
久。这是陶淘挺奇怪的一点,他居然愿意陪她爸妈聊天,有时候他来家中找她,
而她出去玩的时候,他也能跟陶爸陶妈坐着聊很久,不过她都不知道他们可以聊
什么,反正她来了他就拉着她出去了,陶妈也只有一次在她面前感慨:程琅这孩
子真不错,就是实在扎眼,他要花心,你不一定守得住他。
  陶妈不知道自己的话很是刺激到了叛逆的陶淘,她在心里愤愤地想:哼,谁
稀罕守他,让他花心好了,我更花呢……陶淘是想到做到的,她不是没有程琅的
电话号码,但她一次都没有给他打过,而程琅打过来,她也更冷淡了。
  自从陶淘告诉林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以后,她觉得林对她态度有些微妙的改变。
比如每次司机接送陶淘的时候他都会陪着(以前他并没有这么殷勤),而且不再
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有时候车子拐弯的时候,他也不再撑扶住她,而是任由她靠
到他身上。虽然感觉得到这种变化,但在男女问题上,陶淘向来是很沉得住气的,
只是她很少碰到跟她在一起这么多次还能这么规矩的男人,无论单身与否。于是
陶淘与生俱来的逆反心理此时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发挥了,她也不再克谨守礼,反
倒与他亲近多了。果然,在某次送她回家的途中,两人都多少喝了些酒的情况下,
借着车子转弯的机会,林宇阳搂住了她,而她也顺势偎进了他怀里。
  这之后,当然就从每次上车他都搂着她,渐变成他亲她,抚摸她。他来接送
她的时候,都是开他专用的车,也是他专用的司机。司机是退伍特种兵,武艺高
强且对他极忠心,同时还兼任他的保镖。他们在车上卿卿我我,司机从没有从后
视镜看过一眼,即使如此,林也会把前后座的隔挡玻璃升起来。当他们从车上转
移到床上的时候,第一次去的就是上次陶淘喝醉去过的那套公寓。
  那次林出国了十多天,等司机接他从机场回来他就直接过来接了陶淘到了这
个颇有回忆的地方。陶淘进了屋里,有点小感慨。她忍不住问他:「这不是你平
时住的地方吧?」
  看到对方颔首,她又接着问:「不算我,还有多少人来过?」
  他笑了,摇着头说:「没有你想象得多。」
  「反正不会少。」陶淘撇嘴。
  「现在只有你一个。」他把她揽进怀里。
  陶淘其实不在乎以前有多少,或是不是现在就她一个,她没想那么多。比如
说她绝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晚上会是她跟处女膜告别的日子。两个人从浴室开始
激情燃烧,一路烧到床上,林跟她之前接触过的人相比,性经验明显丰富得多,
调情手段也不在一个层次,不多久陶淘就娇喘连连,濡湿一片了。他们洗完澡之
后本来就没有穿衣服,所以他很快就把陶淘的大腿分开,倾身盖了上去。
  感到林宇阳的阴茎顶住她的时候,她照例退缩了,可是他却牢牢固定住她的
双腿,不让她逃开。他继续朝她挺进,她感觉到痛了,伸手推他,捶他,他都纹
丝不退,坚决地、缓缓地推进……陶淘只觉得她的身体内部有一处她都不熟悉的
地方在慢慢地、慢慢地被撑开,像把新弓被一点一点张开,她痛得拼命挣扎,扭
动身体想逃开,可是不管她怎么躲,他都紧紧贴在她身上,直到她的头顶住了床
头的靠背,她已无路可退,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攻城略地,当撕裂的痛楚一阵阵袭
来,她甚至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得发麻,眼泪一滴滴滚落到枕头里……
  他插入以后就没有再动,只固守住他的阵地。但他的吻不停地落在她嘴上,
她偏过头去不理他,他就吻她的鬓发,她的耳朵,她的脸颊……与下身的火热坚
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唇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羽毛一般抚过。甚至他仅仅
是亲她,并没有试图挑逗她的回应。她仍然不理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退出
她的身体,起身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盆热水,拿着雪白的新毛巾浸
了水拧干了给她擦拭。陶淘并没躲开,她一动不动,任由他轻柔地擦拭她的腿间,
她流了不少血,然后又拧干净了重新给她热敷。他细致入微地做着这一切,直到
她的阴道口不再泌出血丝,才倒掉热水,冲洗了一下自己,躺回床上,搂住了陶
淘。
  「我必须早点得到你。」他的声音低低响起:「我不愿再等你想清楚。宁可
你怨我,甚至恨我,我都不愿看你不把我放在心上。」
  陶淘在他怀里挣了挣,他却环紧了她,说:「别动,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
不想你怨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等听完了,你即使报警我也不会拦着你。我这
次去了英国,其实我早该去的,只是……」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
「只是当初为了孩子,我和他们妈妈都决定再拖一拖。前不久,我跟她联系过,
说了我的想法,她也同意了,所以我这次去跟她签了协议,也商讨了一些细节问
题。」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陶淘沉声打断他:「我不觉得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没考虑过这个,但是我不能不考虑,我想名正言顺地跟你在一起。」
他侧身在她头上啄了一下,却被她啪地一声用手挥开。
  她气道:「名正言顺?什么叫名正言顺?名正言顺地强奸我?」
  「我也是没办法,从上次那个男孩子的可怜样子,我就知道要等你自己完完
全全接受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有先下手为强,这样即使你不接受我,
你都会一辈子记着我。你让警察来抓我,我也不会后悔这么做的。」
  「哼,你明知道我是不会报警的,你心里也明白报警也未必能证明是强奸。
但我不会原谅你。」陶淘说得很坦白。
  「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我会慢慢等,但是,宝贝儿,你不准不理我就是。」
他也回答得很坦然。
  陶淘没有再说话。她一直脑子乱乱的。她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人,想到他们不
管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什么原因,终究没有做到这一步,可见还是心疼她的。她也
能感受到林的诚意,她确实也挺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她就格外放松,不用顾忌
他的想法;也格外轻松,因为事无巨细,大多他都替她照顾周全了。但他说的名
正言顺,她并没打算接受,她总是还不想背负什么确定的关系。
              第十九章寻欢
  自从陶淘告别了她的少女时代以后,她意识深处的某些想法不可压抑地纷纷
浮上水面。还好,这些想法实行起来并无难度,所以她几乎迫不及待地开始探索
起性爱的奥秘和快乐。
  她第一个目标是经贸委的一个副处长。那人叫雷鸣,刚刚30岁,已婚,算
是年少有为了,看过去一脸正气,即使是领导开口,似乎也并不特别买账。她们
公司有一个重要批文在他手上办,已经有人跑了个多月,对方没有啥反应,也请
了数次都请不动,只好请出经贸委的罗副主任,才肯跟着出来吃饭和去夜总会。
据相熟的夜总会小姐来回报,这人很不好对付,根本不搭理小姐的挑逗,即使故
意制造独处的机会,也是坐怀不乱的。
  陶淘是很有挑战精神的,一听就来了劲,后来再请他们吃饭时,她就主动要
求去了。罗主任本来就认识陶淘,在酒桌上两人也相谈甚欢,她并没有刻意去和
雷处搭话,介绍到他的时候,陶淘也表现得十分客气周到,他说话她也显得很认
真在听,但心思明显放在主任身上更多,哄得主任分外开怀,酒足饭饱之余,主
动提出要去唱歌。陶淘欣然应允,一行人就去了夜总会。
  由于主客是两个男的,所以事先陶淘还叫了公关部一个女同事美美。美美性
格爽朗,酒量又大,刚刚在酒桌上,基本上一半以上的酒都是她灌的。进了夜总
会,美美就拉着雷处又喝上了,于是陶淘就陪着主任唱歌、跳舞。陶淘发现这主
任还满色的,跳舞的时候喜欢做点小动作,她也不生气,装傻扮天真地对付着。
等到美美来请主任跳舞时,她也跟雷鸣跳了舞。跟他跳舞的感觉还不错,陶淘也
刻意放软了身体,两人的配合更显默契,几只舞下来,陶淘明显觉得他放松多了,
也会跟她聊聊天,最后还主动要了她的电话。
  陶淘心中有数,果然,过了几天,雷处的电话来了,说请她吃饭。她去了一
看,倒不是单独请她,还是业务应酬型的,其他人她都不认识,介绍了下,是省
外贸公司和粮油公司的。大家对她都很客气,甚至最后送礼物也立刻准备了一份
给她。她也不解释,只陪着又去跳了舞,这次雷鸣跟她跳舞的时候,搂得她比较
紧了,她就依偎了过去,也不说话,只让这种暧昧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围。这样
的事情开了个头,后面的自然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居然
还是集体活动性质的,他的朋友一伙人去了郊外一个度假村,钓鱼打牌吃饭,然
后是各自进房间午休,她自然跟他进了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搂住陶淘倒在了床上,嘴也堵住了陶淘的嘴,舌头伸进来吻
她。陶淘紧贴着他,用舌头与他配合,一时之间两人都呼吸粗重。他解开了陶淘
的衣服,握住她的乳房揉弄,陶淘也近乎急切地解开了他的衬衫,拉开他的皮带,
他坐起来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物,又把陶淘的裙子掀开,一把拉下她的内裤,一
手分开她的腿,迫不及待倾身进入了她。
  陶淘的小穴早已是湿漉漉的,但毕竟初识人事,内部异常紧窄,他一探入,
立即受到了阻碍,加上陶淘「啊」的一声吟叫,登时便呆住了。忽然感觉下身所
处之处猛地一缩,湿湿热热紧裹着龟头,舒服得让他忍不住一挺身往纵深处探去,
里面果然更紧更热更滑腻,他脑子一热,伴随着酒精的刺激,开始疯狂地律动起
来,只觉得压在身下的人肢体柔软、皮肤滑嫩、听得耳边她高呻低吟,婉转娇媚,
他一颗心飘飘荡荡,只有下身不停地用力撞击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
  一阵冲刺之后,他终于达到了高潮,一股热流伴随全身的一阵抽搐以她能感
觉到的强度射进了她的体内。他趴在她身上不动,陶淘伸手温柔地轻抚他脑后的
头发,也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子,她感觉他的阴茎在她体内慢慢变软,滑了出来,
带来一股湿意和淡淡腥气,他从她身子上退开,刚想帮她清理,却又愣住了,几
秒钟以后,他带着不可置信地语气说:「你……你是处女?」
  陶淘移动身子,看着床上一小滩血迹混合着精液不做声。只听得他感叹道:
「难怪刚进去的时候那么困难,我早该想到的,」感叹完,他又爱怜地捏了捏她
的鼻子:「你个傻丫头,不会提醒我吗?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粗鲁啦。」
  陶淘呐呐道:「我……」话没说完,就把头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她在心里接
着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不过让他误会,她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不可能真向他
解释,只是作出副不胜娇羞的样子,惹得雷鸣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满足,搂着她
千怜万爱。
  其实,不知道是因为那层膜太厚还是她阴道内的血管太多,陶淘的处女膜出
血一共有三次,前两次都是和林在一起的时候,许是因为第一次没有完成整个做
爱过程,所以第二次她的出血和疼痛的情况居然比第一次还厉害,让林宇阳很是
心疼和内疚,于是再三保证一定让她好好休养,不等到她主动开口绝不再犯。陶
淘心中本就恼他,怎么可能主动,即使主动,她也不会找他。
  那次的误打误撞,使得雷鸣对陶淘格外疼惜,不过在她意料之中的是,他告
诉她,他的妻子是他大学同学,俩人感情不错,又有个听话懂事的儿子,所以他
不会和妻子分开,只能委屈陶淘。陶淘正中下怀,她找上他,不过是因为夜总会
小姐的那句「柳下惠」,而且她觉得这种人一般不滥交,不至于有一些性病染身
之虞。
  拿下雷鸣,极大地鼓舞了陶淘的士气,她更加积极地寻找着合适的对象。这
之后,她和不少人发生了性关系。有些人第一次表现不佳的,就立即被陶淘打入
冷宫,即使之后再有来往,也绝不涉及风月。陶淘所谓的表现不佳,有两种情况:
一是性能力不佳,有那么几次,她碰到尺寸上确实差强人意的,还有些真正早泄,
几乎一碰到她就射了;二是性表现不佳,前面提到过陶淘是有点小狷介的,那种
在床上表现猥琐或畏缩的男人她是受不了再来一次的。比如扒了衣服就直接干,
干完倒头就睡的;还包括完全不懂性情趣的,只会单调的活塞运动,实在让她味
同嚼蜡。
  而碰到她觉得不错的,她自然会加意承欢,尽力让对方满意,以待长期留用。
其中有几个人是让陶淘另眼相看的。一个是她以前认识的姓楚的朋友,她喜欢他,
带点移情作用,因为他体格肖似程琅,但更重要的是,他在性方面,能力超强。
楚的阴茎十分粗大,在陶淘所接触过的人里面首屈一指,虽然陶淘的阴道比较紧,
但她仍然喜欢被撑开胀满的充实感,尤其是他性爱技巧高超,彼时陶淘还是处女
时,也曾跟他有过一些激情火花,他也曾只凭手和嘴,就能让坐在他大腿上的陶
淘流水流到浸湿他一大片裤腿的地步。陶淘尝到真正性爱的极致快乐,最早就是
和他在一起。
  那时,她也不能说对做爱没有经验了,虽然脱处时间不长,但她在这方面颇
有些天赋,加上接受能力强,又能举一反三,连林宇阳、雷鸣都对她的进步大加
赞许,所以私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可是遇到楚,她就像是个小学生
在老师面前,总有点手足无措。还好楚老师教学耐性不错,陶淘又向来是个好学
生,经过他的调教,使得她对性的认识和爱好都更上层楼了。
  陶淘第一次看A片是跟楚在一起(以前她只看过三级片,像是叶玉卿、舒淇
或是《本能》那种);第一次尝试各种体位的变化也是跟他在一起;第一次通过
性交达到高潮还是跟他在一起。
  楚带陶淘看A片,倒不是为了挑逗她,而是教导她。他们常常带着探究的精
神,分析片中人物的动作、声音,甚至背景、器具。当然,俩人的学术探讨也时
常发展为身体力行,其中的妙趣,相信很多男人都能懂得,但却往往不能得到女
人们的赞同。因为陶淘后来在和同龄女性朋友探讨A片的作用时,发现很多女人
的看法是,只有男人才喜欢看这个,因为要通过这个来刺激他们自己的性欲,并
会产生带有替代感的性幻想,许多女人则会因此而心中不快。而她们自己往往既
不好意思学,又觉得在现实生活中那样做爱是不可能的。
  楚告诉她,男人变换体位,一般不是为了增加情趣就是为了延长时间。他的
体格是很强壮的类型,有些高难度的体位陶淘到现在都没有跟其他人尝试过。他
们看《床上七十二式》的时候,对大部分姿势都亲自体验过,有些陶淘觉得很诡
异,有些她又嫌是自讨苦吃,毫无乐趣可言。前几年看《色戒》,当她看到汤唯
和梁朝伟的那个所谓高难度场景的时候,脑子里不期然就回忆起当年她和楚就试
过这种姿势,虽然对腿部韧带要求高了些,但确实能使下半身贴合得异常紧密,
阴蒂会不断被厮磨,而阴茎也能全根没入,个中滋味,实在是妙不可言……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此人是农业厅的一个副厅长的司机,送过陶淘几次,
不知是色胆包天还是情商不高,明明看到陶淘和他领导打情骂俏的,但仅仅是第
二次,在送完领导再送陶淘的时候,他就敢对她搂搂抱抱。本来陶淘一般是不脚
踏两只船的(呃……稍稍解释下,这个意思是指不在同一圈子里和相互认识的两
个人同时发展),但此人着实是朵奇葩。
  陶淘的身体虽然敏感,但要达到高潮却并不容易。这个人是直到现在为止,
能让她最快达到体外高潮的人。在陶淘跟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是在车上,他
只消几下动作,陶淘就能融化在他手下。最离谱的那次,是她唯一一次让他把手
指探入她的甬道,她居然也是没多久就觉得快感迅速上升到巅峰,阴道强烈收缩
到出现痉挛的地步,而他在十几下连续动作后,猛然把阴道里的食指和中指抽出,
其余手指在阴唇两边按住捺捻,陶淘立时觉得下身一股液体汹涌喷薄而出,竟像
是小便失禁的感觉,霎时连她身下挺厚的牛仔裙都浸湿了……
  后来,陶淘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潮吹。虽然,这还是不能和某些A片当
中一直飙水的情景相比(实话说,对那种状况陶淘也秉持怀疑的态度),但对于
大多数人根本不相信潮吹的存在,陶淘还是有资格表示鄙视的。不过,陶淘并没
有跟那人发展成真正的性关系,而且戏剧性的是,那人不久就因为他跟的那位副
厅长出了事,受到牵连进了班房,之后陶淘就再也没有关心过他的消息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附带说一句,陶淘正式告诉了家玮,她不会再跟他来往,
即使后来家玮还写了封血书,流着眼泪交给她。前面说过陶淘有点晕血,那封血
书不仅没有感动她,反倒让她不舒服了挺久。其实,陶淘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是
成熟女性的思维和交往方式,不再适合去大学里混,所以希望他能忘了她,好好
生活的。出于这份真心,她才没有继续与他纠缠,但显然他并不能理解她的好意。
当然,这是那时候的陶淘的想法,换做今日的她,许是不会这么好心放过了他的。
             第二十章东窗事发
  在陶淘目前接触的男人当中,和她关系最密切的,当然还是林宇阳。即使排
除那些所谓的工作上的因素,陶淘也最愿意跟他在一起,因为他们在一起时,陶
淘总是最放松的。她的性格里,固然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但长年所受的正统教育
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深刻,所以即使她耽于肉体的快乐和已婚男子厮混,却也难
免有些心虚自责。而林宇阳在处理他的家庭问题时,果断迅捷,没有给陶淘带来
丝毫负担,这一点在她看来,确实难能可贵。
  再则,陶淘是吾日三省吾身的实践者,所以她对自己身上的缺点很清楚,善
变和懒惰是她的痼疾,她很难集中注意在一个人、一件事身上,即使感兴趣,也
绝不长久,而且对于难度高、麻烦大的事情,她避之唯恐不及,根本懒得花太多
心思去争取。林宇阳的优点就在于他向来不紧不松,不温不火,既不曲意讨好,
更不会霸道嚣张,每次陶淘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出手相助,她没空的时候他也不闹
不恼,他对她在乎的每个人都照顾有加,却从不挟恩图报。
  陶淘和他在一起生活,就好比人睡在席梦思上,弹性适度,舒服安全,但长
期下去容易滋生依赖感,对身体健康未必有利。当然,这种体会是陶淘在多年后
才能领悟的,因为即使在她恢复单身以后,一碰到棘手的事情她还是会习惯性地
找他来处理,连她身边的家人朋友亦如是。
  陶淘对林的另眼相看,也带有心理上的处女情结。应该说,大部分人都会有
对于「第一次」的特殊感情,不论男女。只是,这种特殊感情对于不同的人,在
持续的时间长短,影响大小上存在差异。陶淘的处女情结,其实是理智型的。在
她成长的时代,她觉得如果要嫁人,在中国,最好嫁给第一个男人,这样做可以
省去很多麻烦和猜疑,即所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她对于
第一次的选择才总是谨慎而犹豫。林宇阳虽然不是她主动选择的,但她容许他们
之间发展到裸裎相对,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他是极少数她能有一定接受程度的对象。
  但她最后肯嫁给林宇阳,却是出于很落俗套的奉子成婚。其实陶淘是很注意
性卫生和安全的,基本每次都会要求对方戴安全套。但她自己也不喜欢安全套的
感觉,既降低快感又有些不适。所以后来林告诉她,在例假期的前三天和后四天
都是安全期绝对不会怀孕的时候,她也就不提戴套的要求了,当然,这种待遇只
限于林。因为除了他,其他人她可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身体健康,何况她知道他们
都有别的性伴侣,比如他们的妻子。
  当她发现自己50多天没来例假的时候,她还没有往怀孕上头想,直到放寒
假回到家里吃妈妈烧的她最爱吃的炖猪蹄时,突然觉得喉头翻滚,恶心得直想吐,
她才感到大事不妙。等到她拿到医院的孕检阳性的化验单时,她气得失去理智,
挥手打了林宇阳一个耳光。
  挨了打的他脸色铁青,瞪着陶淘,可是看到陶淘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他眼
神变得柔和,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揽住了她。陶淘此时已是乱了方寸,不一会儿
就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他一边轻轻拍她,一边说:「别怕,乖,有我呢。」
  陶淘听了,又气起来,抬眼怒视他:「就是你惹的祸!」
  「好,好,好,」他连忙检讨:「就怪我,就怪我,我负责到底,陶淘,我
们结婚吧。」
  「结婚?」陶淘愣住了,她还从来没想过要结婚,可是不结婚,那就只能做
手术,按刚刚医生的说法,怀孕时间比较长,必须住院才能做,想到手术,她就
有点不寒而栗了。
  看陶淘浑浑噩噩的半天反应不过来,林宇阳挽着她离开了医院,上车后他吩
咐司机直接开到陶淘父母家,等到了家门口陶淘死活不肯下车,他就一个人去敲
门了。
  陶爸陶妈都不认识他,正纳闷间,他开口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直截了当地说:
「我来,是请求你们把陶淘嫁给我。」
  陶爸陶妈一头雾水,忙问他:「陶淘人呢?」
  「她在楼下,不敢上来。」他实话实说。
  「这是她家,她干嘛不敢回来?」两人更是莫名其妙。
  「她怀孕了。」他继续实话实说。
  「什么?!」陶爸腾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她怀孕了?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她,但是,我会付起责任的。」林宇阳
说得很诚恳。
  「你……你……你……」陶妈突然想起上次陶淘吃猪蹄时的怪异反应,平时
一个人可以啃掉半锅的人,上次吃了一块以后,硬是怎么喊她都不肯再动筷子,
原来竟然怀孕了。她「你」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陶爸已经开始拨陶淘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铃声却从门口响起来,陶
淘打开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你到底怎么了?!」陶爸陶妈异口同声。
  「我……我……」看着父母,陶淘实在难以启齿。
  「你这个不像话的东西……」看着从小到大一直学业优秀、乖巧懂事的女儿,
突然没了平日里的活泼伶俐,陶妈是又气又痛,骂到一半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
去了。
  「我女儿还小,可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现在你让她怎
么做人?」陶爸的怒火直指林宇阳。
  「对不起,伯父,是我的责任,但我是真的爱她,我要娶她。」他还是一样
的态度。
  「娶她?你以为搞出问题我们就会同意你这样一个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已婚
还有孩子的人娶她?你哪里有资格说娶她,你做梦!」陶爸说得斩钉截铁。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单身,陶淘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娶她。」
他的口气也开始强硬了。
  「这种丑事我们不会允许它继续发展下去的。」陶爸的口气更强硬:「这里
没有你的事了,请你离开我们家,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会处理。」说完,不由分
说就开始赶人。
  陶淘看着林被家人推搡又不敢抵抗的样子,就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要
好好和爸妈谈谈。」
  林宇阳有些不放心,但又实在招架不住陶爸的推搡,只好说:「那我先下去
等,你谈完了告诉我一声。」
  等他走后,客厅里突然安静了,半天都没有人开口。终于,陶妈出声说道:
「陶淘,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怀孕了。妈妈,对不起……」陶淘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你是对不起父母,但你更对不起你自己啊……」看到平时活泼开朗的女儿
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陶妈也哽咽了。
  「这个孩子不能要,你也不能嫁给这样的人!」陶爸余怒未消。
  「可是……可是医生说要住院……」陶淘期期艾艾,把病历给了陶妈。
  陶妈接过去看了病历,忍不住叹道:「你个傻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
这种大事这么糊涂呢?」
  陶淘不敢吭声,只听陶妈又说道:「你真的想留着这个孩子?真的想嫁给他?」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好乱。」
  「你先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下,我和爸爸商量下,再看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她朝陶爸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陶淘回到自己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她觉得心乱如麻,完全理不出头绪。她
还不想结婚,更没想过当妈妈,可是她也不想做手术,她既怕疼,又担心会有什
么不良后果,更不愿意背负那种犯罪感。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是林宇阳打来的:「陶淘,你好点了吗?你爸妈
怎么说?」
  「他们进房间商量去了,我爸还是很生气,我这次真的是伤到他们了……」
她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乖陶淘,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对身体不好。」他温言安慰她。
  「我不想结婚。」陶淘拿他撒气:「我爸不会让我嫁给你的。」
  「爸妈那边我来做工作。宝宝你可不能不站在我这边。」林宇阳一要哄她,
就「宝宝、宝宝」地叫她。
  「什么爸妈?那是我爸妈,你别来烦我,让我好好静一静。」她说完就挂了
电话。现在,她倒有点后悔以前跟父母提过林宇阳。那时,她是为了打消他们对
她兼职的顾虑,所以把他已婚,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的事情告诉了陶爸陶妈,哪
里知道现在想瞒都瞒不了,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接下来的几天里,陶爸是见了陶淘就鼓眼睛,吓得她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基
本都躲在自己房间里。倒是陶妈知道女儿孕吐,额外做了些清淡滋补的给她端到
屋里吃。陶淘见了,心中更是惭愧,往往是边吃边掉眼泪。饶是如此,她仍然敏
感地发觉父母的神色有了转变。
              第二十一章选择
  到了腊月24小年过后的第三天,等陶淘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程
琅的时候,她才明白爸妈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得到陶爸陶妈的许可后,他带着陶
淘出了门。已经是好些天没出门的陶淘,倒是没有心思东张西望,她默默上了程
琅的车,等他把车开到他们以前常去的东湖边上,她顿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怅然。
  程琅停好车,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半天才艰难开口道:「你跟那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淘不敢看他,只低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老不接我电话,我只好打到你家,跟叔叔阿姨聊聊,前几天,他们告诉
我,你出了事,」他停了好一会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你怎么和他
在一起的?」
  「没怎么,就是认识了,然后就在一起了。」她答得毫无底气。
  「不是说好了等我一年的吗?」程琅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可没有答应。」这次陶淘回得很快。
  「你……」他被噎得难受,停了好久,才接着说道:「我在北京的时候,每
次人家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都说在老家就找好了。当我构思画图累得快垮掉,
受气受得想摔东西走人的时候,我就想着再坚持一下,等稳定下来就可以接你过
来。」
  他转头看着陶淘:「你知道吗?只有这种时候,我心里是快乐的,每次想着
你,就觉得又有了动力和干劲。想给你打个电话,晚了怕影响你休息,白天又怕
你在上课,好不容易等到合适的时间,你不是说累了就是说有事,根本说不上几
句。」
  程琅伸手握住了陶淘的手,继续说道:「我总想你又是在使小性子,也没多
心,哪晓得……哪晓得……」他说不下去了。
  陶淘觉得他的手都在抖,她的心也跟着抖了抖,开口道:「你走了以后,也
不写信给我,电话又打得少,我心里不舒服,自然想出去玩,散散心,就认识了
他,后来,慢慢就……」
  程琅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她,喃喃道:「人家都说情侣分居两地,男的最
容易变心,可是为什么我没变,你却变了呢?」
  「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陶淘说的倒是实
话,她从未看过程琅颓唐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
  「那现在呢?你打算继续跟他在一起?你就……」他顿了顿,软着口气说:
「你就不能再变回来吗?」
  看到一向骄傲的他居然能说出这种求恳的话,陶淘实在不忍心,几乎点了头,
可是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话就硬生生打住了。
  陶淘的沉默让程琅的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紧得陶淘都觉得痛了,她挣了挣,
手腕却被一股大力一拉,整个身子就栽进了他怀里。程琅抱着她,像是想把她揉
进身体里,陶淘顺从地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久违的温暖气息,眼泪像断线的珍
珠,不停地掉落下来,浸湿了他的外衣。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琅才渐渐松开她,重新发动了车子,把陶淘送回了家。
到了她家楼下,他沉声开口:「我不想见到那个人,我怕见到了我会忍不住揍他,
你替我告诉他,如果他敢欺负你,我绝不饶他!」
  陶淘没做声,打开车门下了车,却听到身后低低的一声:「陶淘,我爱你。」
她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他,他也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复杂的情意:「我从来没有
说过这句话,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我一向觉得这句话很矫情,但
我一直以为你会懂。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可是现在我很后悔,我应该
早点跟你说,」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凝视着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又说了一
遍:「陶淘,我真的爱你。」
  陶淘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他,只低低说了声:「我知道,我也是。」就转
头冲进了楼里。
  看到陶淘回来,陶妈有丝希冀地看着她,她没有跟妈妈说话,径自进了房间,
把妈妈失望的眼神抛到了身后。过了一会儿,陶妈打开门,进了陶淘房间,看她
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陶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说:「程琅是你爸爸叫他回来的,他可是请假提前回家的,怎么了,程琅不肯原
谅你?」
  陶淘摇摇头:「是我没脸答应他。」
  「你这傻孩子,你不是喜欢他的吗?难得他这么喜欢你,听你爸一说,立刻
请假回来,还跟我们保证只要你肯跟他去北京,他绝不会介意这件事。」陶妈说:
「程琅这孩子我和你爸都很喜欢,以前我就怕他对你不是太用心,现在他能这样,
我们倒放心你去北京了。」
  听到这,陶淘翻身坐了起来:「妈妈,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知
道他喜欢我,也相信他现在不介意,可是以后呢?我工作这几年,看到社会上很
多男的刚刚事业有成,就在外面花天酒地,程琅的性格又是喜欢交朋结友的,我
到时候是管他不管?万一那时候他来跟我翻旧账,我肯定是受不了的。」
  「唉——」陶妈叹了口气,这个也是他们做父母的顾虑,他们总是舍不得自
己孩子受委屈的:「那你真打算嫁给姓林的?」
  「我也考虑了很久,如果做了手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万一手术不成
功,我怕以后后悔。」陶淘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现在对我好的这些人,像
程琅,像斌斌(陶淘的青梅竹马兼邻居,算是她最长期的追求者),我知道他们
以后肯定会发展得不错,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对我怎么样,要是过个十年
八年,他们变了心,我又有什么立场来说他们呢?而林宇阳已经离过一次婚,又
有孩子,再离婚的可能性很低,我起码不用老担心吊胆地过日子。」
  「这几天,姓林的托了不少人来做说客,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诚意的。你爸
还在气头上,他是最疼你的,你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平时看你聪明,结果大
事上糊涂,」陶妈伸指戳了戳陶淘的脑门,接着说:「妈也找人去打听过了,这
姓林的家里是工人家庭,父亲早年去世,只剩下一个寡母,还有一个姐姐,都是
这个工厂的下岗工人,现在他两个儿子就是他姐姐在那里管,另外他有个弟弟刚
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成家。这样的家庭,你很难招架的啊。」
  「我就算嫁给他,也不会和他们住,有什么关系。」陶淘不以为然。
  「傻孩子,即使不住一起,也不等于没有矛盾啊。」陶妈知道一时也说不清,
就只说:「你自己再考虑考虑吧,爸妈总是希望你幸福。」
  事情果然不出陶妈所料,在陶淘终于点头答应林宇阳之后,按照当地的婚俗,
应由男方家长来女方家提亲,可是林宇阳的妈妈和姐姐都没有来,陶爸大怒,立
时便把林宇阳又挡在了门外。他没有办法,只得打电话跟陶淘联系,说自己的妈
妈和姐姐总觉得陶淘是造成他离婚的罪魁祸首,一时还接受不了她,让她给他点
时间。陶淘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她本来对这个婚姻就没有抱太大热情。
  隔了一个星期,林家仍然没有家长登门,陶爸陶妈气闷在心,陶妈拉着陶淘
的手,说:「他们家这样欺负你,以后肯定也不会对你好,你就做了手术算了吧,
又不是非要嫁他不可。」
  陶淘倒是坦然,反过来劝他们:「这也不是坏事,林宇阳心里内疚,想必会
对我更好。我还真的不在乎他家人的态度。」看陶妈还想再劝,她又说:「你们
也别劝我了,嫁给谁都难免有不开心的时候,如果是我自己选的,再不好我以后
也不会怪你们,而我要是听了你们的,万一不好,我就会怪自己当初不该听你们
的。」
  她又打电话给林:「我知道你妈跟你姐的态度了,她们不来,我爸妈面子上
过不去,这婚礼就别办了。」
  「陶淘——」电话那头,林宇阳急了,「你——」
  她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放心,我不是反悔不嫁你,我只是说如果双
方家长都不参加,这婚礼就别办了。真的,我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也不想
让你为难。」
  陶淘把她这句话实行得很彻底。她不仅没有筹办酒宴婚礼,就连婚纱、结婚
照都没有去准备。她是不喜欢麻烦的人,去年哥哥结婚的时候,她作为伴娘,差
点累脱半条命,之前陪着照结婚照都忙了足足一天,从大清早5点多钟去化妆,
弄造型,到出外景,一直忙到晚上,四处奔波,饭也是草草塞了点,当时她就决
定以后坚决不这么折腾自己,看到哥哥化妆、摆姿势的不耐,再看到嫂子穿了一
天高跟鞋,累得不仅脚抽筋,连嘴角都快抽筋了,她由衷地同情他们,这哪里是
甜蜜浪漫,这简直是劳命伤财啊!现在,有这么充足的理由可以逃避这些麻烦,
她心里是巴不得的。结果,陶爸陶妈和林宇阳又都觉得她是懂事,顾及他们的感
受,于是更心疼她了。
              第二十二章婆媳
  最后,她的新家安在了离学校很近的一个小区。小区设计和规划一流,因属
学苑区,邻里氛围很不错。房子是林宇阳几个月前就买下来的,请了家装公司刚
刚装修好,陶淘也是刚知道,她看着写着她名字的房产证,有些不解:「这是什
么时候的事?怎么写了我的名字?」
  「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买下来了。我想你以后住这里,上班能近一点。房产
证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本来打算等装修好了,透一阵子能住人再给你的,现
在就当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林宇阳有好些天没见到陶淘,心中着实想她,在
去新房的路上一直揽着她不放。
  陶淘不做声,她知道林对她一向大方,倒没想到他想得这么细,并且做完了
这一切才来告诉她。她心里也有些感动,肯做的人当然比只肯说的人要好,她第
一次觉得嫁给他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
  进了小区一看,绿化还挺好,楼与楼错落有致,到了门口,林宇阳拿出一个
口罩给陶淘带上,说:「刚装修完,虽然用了环保的材料,但还有些气味,怕你
闻不得。」陶淘之前看房产证上写的面积是163平米,四室两厅的格局,现在
进屋看实景,觉得林宇阳的眼光确实老到,对她的心思也把握得挺准,装修是新
欧式风格,浅绿条纹墙纸配着白色的雕花家具,棕色实木地板上放着米色布沙发,
看着赏心悦目。进了主卧,果然是加大的白色雕花木床,床上摆放着好几个大大
的枕头,深灰的贡缎床品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泛出幽幽的丝光,让人看了就恨不得
马上躺进去,美美地睡上一觉。
  看陶淘眼角含笑,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林宇阳很开心,说道:「本来还有
些装饰品没有买,想着你自己去挑的。现在你怀孕了,就先别去劳神,凑合住吧。」
他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不行,你现在不能住刚装修好的房子,我会跟物管说
好,让他们天天来帮着开窗透气,至少等生完孩子再过来住。你还是先——」
  「我住家里,这样爸妈也方便照顾我。」陶淘打断了他。
  「那我呢,我也可以照顾你呀。」林宇阳怎么肯,陶爸现在都不搭理他,他
好不容易才能进次门,而且陶爸陶妈还避在房间里,让他连热脸贴冷屁股的机会
都没有。
  陶淘不理他的抗议,说:「你得想想我爸妈的心情,而且我在家还可以帮你
说几句好话,方便你表现表现孝心。何况我还有宿舍可以住。」
  「那我想你怎么办呢?」林宇阳也开始撒娇了:「我最近见你的次数实在太
少了。」
  「活该!」陶淘才不同情他:「我现在怀孕了,你还想干什么?老老实实一
边待着去。」
  「那陶淘,今天跟我回我妈那边吃个饭,好不好?」他改了刚刚笑闹的口气,
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陶淘爽快地点了点头。心里想,媳妇总得见公婆,虽然只有婆婆了,但既然
是家人,迟早要见面,她不想林宇阳受夹板气,再说,她陶淘打小怕过谁来,在
科学院长大的她,向来是很有长辈缘的,知识分子的弯弯绕她都不怵,还怕工人
阶级老太太吗?
  「那好,我打电话跟我妈说一声。」他对陶淘的爽快有点出乎意料,顿时喜
出望外,连忙拿出电话拨号:「妈——哦,姐我马上过来,嗯,在家吃饭,你跟
妈说一声,我带陶淘一块儿来。」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林宇阳的脸上有点
不虞:「菜不够我买点带过去,你煮好饭就行了。」他挂了电话,脸色有点悻悻
然,牵着陶淘的手说:「咱们去买点卤菜。」
  陶淘知道他姐姐肯定说了什么不大好听的话,看他那副模样,她倒觉得有点
好笑,也不点破他,只点点头跟着去了。路上他在一家卤菜店停了车,买了些酱
鸭之类的拎上车,她笑着问:「听说本城基本上所有的鸭子都是你养的?那这只
呢?」
  他也笑:「你错了,是本省所有的。所以,这只肯定是。」
  她拍拍包装袋,装模作样地说:「鸭子鸭子你不要怕,爸爸带你去看婆婆。」
  「好好好,鸭子啊,看你妈这么心疼你,等会儿肯定不吃你。」说着,他
「哈哈」大笑起来。
  陶淘白了他一眼,说:「才不是,鸭子你乖乖藏到妈妈肚子里,这样爸爸他
们就欺负不着你了。」
  林宇阳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也不生气,照样笑嘻嘻。他一向看重她,只要
她肯去面对,他相信她一定有能力处理好和他家人的关系。车子开过了跨江大桥,
来到江边的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这就是他从小出生成长的家——省国药厂。
  林宇阳把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宿舍楼下,带着陶淘,拎着东西上了二楼。门开
处,她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林母。林母个子比较瘦小,穿着很朴素,但
十分整洁,就像这个屋里的感觉,寥落而端肃。她看到儿子带人进来,也没有起
身招呼,倒是林宇阳开心地大步走过去,在母亲身边坐下,开始询问起她的身体
状况来。
  看到他们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陶淘倒是处之泰然,没人招呼她也不坐,一
边暗自打量观察,家里的陈设很简单,没有装修过,但墙角窗棂都十分干净,看
得出主人是很精细之人。这时,她听到林叫她:「陶淘,你过来。」
  她依言走过他身边,林说:「妈,这就是陶淘。」
  她微笑开口:「阿姨好(彼时她还没有和林去登记,自然不能改口,当然,
她也不会轻易改这个口)。」
  林母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陶淘神色不变,按林宇阳的示意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看起电视来。
  林显得有点无可奈何,正尴尬犯愁间,一个中气挺足的声音传来:「宇阳,
你回来啦,菜买了吗?」接着,厨房里走出一个人来。
  有人解围,林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应道:「买了,买了,」又转头对陶淘说:
「陶淘,这是大姐,你把菜拿过去,顺便帮帮大姐的忙。」
  陶淘心道:你倒使唤得挺起劲,这边讨不了欢心,又打算让我曲线救国是吧?
不过她也不会抹他的面子,还是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拿着买来的卤菜往厨房走。
  「哎呀,不用,不用,你是客人,」他大姐连忙接过提袋,挺客气地说:
「厨房小,你也帮不了什么,你就别进来了。」
  「没事,我就站门边,你要我做什么开口就是了。」陶淘说得倒很诚恳,不
过她心里很清楚,他大姐是不会开口叫她干活的。
  吃饭的时候,陶淘也就顺手帮着布了下碗筷,吃的时候她只是吃自己的,并
没有给谁挟菜,她也没有抢着去表现的打算。正吃着,突然,他大姐开口说:
「宇阳,你啥时候带小熹和小煦去动物园啊?他们昨天还在说你答应元旦带他们
去的,结果这么久都没去。」
  「最近忙了点,过几天我就跟陶淘一起带他们去。」林宇阳回道。
  「忙?你啥时候能不忙?」他大姐「啪」地把筷子一拍:「忙就不要管儿子
唦?是不是你的儿子啊?当我儿子了是唦?你要嫌我岔巴子,明天开始我就不管
了,我自己又不是没儿子!」
  「姐,姐你别生气,」他连忙劝大姐:「你这几年的辛苦我都是知道的。」
  「我不是气你,是心疼那两个娃娃,以后的日子不晓得多可怜。」
  陶淘心想: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了。林宇阳也听出来了,一边在桌下安抚地拍
了拍她的手,一边对他大姐说:「姐你放心,我晓得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林宇阳拉着陶淘下楼,在厂子里散步。她发现,这厂子
还不小,而且绿树如荫,环境挺好,居然还有个小湖,她一边走,一边听他聊着
小时候的事情。他告诉她,其实他小时候,到十年前厂子还是挺红火的,后来就
渐渐走下坡了,现在厂子早就停产,工人基本都下岗了,他从小熟悉的大叔大伯
们,还有他那些大了也在厂子里上班的发小,很多人的日子都过得挺紧巴的……
他说着说着,语气沉重起来。
  「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帮他们的。」她看着他:「你可以承包,
甚至是买下国药厂啊。」
  「买下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些出乎意料,他说:「你觉得我可以买
下来?」
  「当然啦,」陶淘很认真地对他说:「现在很多国营的中小企业都成了政府
的负担,有些下岗人员的生活比较困难,不是上访就是闹事,也影响政府的形象
和政绩,如果你能替他们背了这个包袱,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不是做饲料
加工的吗,你就拿了厂子改做兽药嘛,准入门槛比较低,销售渠道也可以共用,
我有个朋友在国资委,你可以找他探探路。至于资金,就想办法借鸡生蛋嘛,不
要说别的,就这块地,以后就不得了。」
  林宇阳沉吟了好一会儿,眼睛渐渐发出精光,他握着陶淘的手,很诚恳地说:
「我还是要说,你当中学老师太屈才了,不过,我也舍不得你太劳神太辛苦,赚
钱的事情还是应该男人来做,」他伸手捏了捏陶淘的鼻子:「你就管努力花钱就
好了。」
  「我哪有那么好的命,我还要管孩子呢。」陶淘叹道,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依
然平坦的小腹。
  「陶淘——」听到她主动提到孩子,他欲言又止。
  「放心吧,只要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我都会管的。」她知道他的意思,
索性挑明了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林宇阳心里感动,由衷地说道。
  「呵呵,话不要说得太早,我会对得起你的家人,那你就更要对得起我。」
陶淘说:「如果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了,不管我多老了,都立刻休掉你。」
  「宝宝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他信誓旦旦。
              第二十三章得失
  林宇阳是那种行动力很强的人,受到陶淘的启发,他果然开始筹划将国药厂
买下的事情。那时对国营企业改制的审核管理并不严格,很多时候都是半卖半送
的性质,他以承担所有的外债及负责全厂职工的劳保(即后来的医保社保)为条
件,说动原来的厂长和主管领导,将国药厂的土地设备等做抵押,向银行贷款,
再将贷款转化为买下国药厂的主要资金,几乎没有花钱就将国药厂收入囊中。
  等到他完全控制了厂子,他开始进行股份制改革,当股权分配进行完,国药
厂已经转变成宇阳集团的子公司——宇阳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公司最初只生产兽
药,后来发展规模不断壮大,成为华中最大的生物制药基地。
  数年之后,他把生物制药厂迁到经济技术开发区,而原址则用来打造了滨江
花园观邸,这一本城最豪华的江滨别墅区,那时的他,仍然不得不佩服陶淘当年
的远见和眼光。
  第二个周末,还是在陶淘的提醒下,忙碌的他才想起来去动物园的事。于是
两个人一起去了他家。这里要解释一下,因为要帮着带孩子,他大姐一家是住在
林宇阳家里的。
  林宇阳家里是复式结构的七房三厅,楼下的客厅挺宽敞,整体的风格是古典
欧式的,但没有体现出大气堂皇的感觉,反倒显得呆板又厚重,陶淘暗自腹诽了
一番。他看到她的不以为然,有点尴尬地说:「这是李立的意思,她特别喜欢英
式风格,所以后来去了英国。」想到前妻,他有丝感慨。他始终有些不明白她的
选择,一个成了家的女人,怎么能毅然抛下丈夫孩子,漂洋过海,只身求学?
  他大姐正和几个人在打牌,看到他们进来,忙放下手中的麻将,起身招呼小
保姆给他们倒茶,又扬声朝楼上喊着:「小熹,小煦,爸爸回来了。」
  林宇阳看到陶淘纳闷的表情,解释道:「我这几天忙着厂子的事,都是在办
公室睡的。」
  只听楼梯上响起「噔噔噔噔」的脚步声,陶淘抬头看去,两个小小的人儿争
前恐后地跑了下来。男孩子们身上的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质地款式都不怎么样,
可模样却挺可爱,尤其是眼睛生得好看,乌溜乌溜的,还有着陶淘最喜欢的长睫
毛。两个人的欢快劲在看到陶淘时变得有些迟疑,一边拉着爸爸一边偷偷打量她,
陶淘发现了,嘴角带着微笑,悄悄冲他们眨了眨眼睛。陶淘的笑容是很有亲和力
的,两个小家伙明显放松了下来,这时,他大姐又边打牌边说:「小熹小煦,这
就是我对你们说过的陶阿姨,她也跟你们一起去动物园。」话音未落,只见两个
孩子的神色明显戒备起来,其中一个还拉下脸,撇了撇嘴。
  陶淘心中不悦,但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她朝林宇阳使了个眼色,他
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了门。上车以后,孩子们一路上都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兴奋不已,陶淘心中暗叹:这个爸爸,显然很久没有带孩子们去玩了。看到林宇
阳疲于应对的模样,她有意识地见缝插针,于是,对吸引中学生注意力都很有一
套的陶淘很快就把两个小家伙的兴趣转移到她身上,开始听她说一些动物趣闻了。
陶淘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两个孩子长得十分相像,但性格却不尽相同,从两个
小家伙的互动中可以看出,哥哥小熹性格更沉稳,弟弟小煦则任性急躁一些,想
来刚刚撇嘴的就是小煦了。
  等进了动物园,陶淘已经从路上搜集到的讯息中知道了两兄弟的兴趣所在,
于是特地一路都挑了他们喜欢的场馆,还担当了讲解员的角色,过了没多久,听
得津津有味的小熹已经主动牵住了陶淘的手,小煦则还是跟在他爸爸身边,看到
哥哥和她有说有笑,他莫名地有些不快,连小嘴也嘟了起来。他抬头看到前方的
小卖部,连忙喊道:「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这么冷的天,吃啥冰激凌?!」林宇阳喝道。
  「不嘛,我就要吃,」小煦说着,就朝冰柜跑了过去。
  大家连忙跟上,陶淘开口劝道:「冰激凌比冰棍好些,今天天气又好,你就
让他们吃吧。」她又转头问另一个:「小熹,你要哪种的?」
  「我就跟弟弟要一样的吧。」看到爸爸不再反对,小熹也开心地说。
  「哼!」小煦看了更不高兴,开始用力踢着边上堆放得高高的矿泉水箱。箱
子堆得本来就不整齐,小孩子发起蛮劲来也不容小觑,居然给他踢得晃动起来,
小熹和林宇阳正忙着挑选付账,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有陶淘看见了,她大声
提醒道:「小煦别踢了,危险!」话音未落,最上头的一箱水就倒了下来。她来
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把他拽了过来。没想到小煦却用力推开了她,
她本来冲过来时就没站稳,这下更是踉踉跄跄,正绊在掉落在地的箱子上,重重
地摔了下去,腹部磕在箱子边上,陶淘只觉得一阵绞痛,「啊」的一声捂住了肚
子。
  这时,目睹这一幕的父子二人也已经冲了过来,林宇阳连声问道:「陶淘,
陶淘,你怎么样?」又转头冲呆站在一边的小煦喝道:「你太不像话了!阿姨好
心救你,你居然——」
  陶淘痛得打抖,觉得下身有股湿意浸出。她心知不妙,拉了拉林宇阳的手,
打断他的斥责:「别骂小煦,他不是故意的。我得去医院,赶快!」
  林宇阳连忙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又给在动物园出口外等候的司机打电话
让他过来帮忙。然后抱起陶淘往动物园出口走去,两个孩子也自动自觉地跟了上
来,走了不到一半,司机就找到他们,他接过陶淘,开始大步飞奔,林宇阳牵着
孩子们小跑着跟在后头。陶淘痛得冒冷汗之余,还有心情分析司机小于和林的臂
力和体力的差距,心中感慨这特种兵出身的人,就是厉害啊,抱着这么一大人还
能跑这么稳,手不抖,连气都不多喘一口,刚刚林抱了她没走一会儿就气喘如牛
了。
  救护车很快开了过来,但是陶淘的情况却不好,最终上了手术台的她,还是
没能保住胎儿。在清宫(自然流产以后,为避免还有残余的胚胎黏膜附着在子宫
里,所以仍然要和人工流产一样对子宫内的遗留物进行清除)的过程中,医生用
吸引装置一次次伸进她的体内搅动抽取,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绞痛,陶淘本
来就怕痛,更从未经历过这种痛苦,第一次上手术台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几次都
痛得忍不住缩身,却被边上的护士牢牢摁住,还一边叫她放松,放松,深呼吸,
把腿尽量张开……她开始还咬着嘴唇强忍着,后来在腹部源源不断传来的那一波
又一波的剧烈的坠胀感和痛意中,她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一直到手术结束。
  被推回到病房的她躺在病床上,想到这个不速而来,却终究匆匆而去的小生
命再无缘于这个世界,心里空落落的。她突然有一种愧疚,觉得正是因为自己从
来没有真心期盼过它的到来,所以它才会离自己而去,而失去它的时候才知道什
么叫后悔。她心中翻滚涌出的痛悔比刚刚手术中经历的痛楚还更折磨她,想着想
着,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是她的眼泪又急又快,怎么
也止不住。林宇阳俯下身来,紧紧抱住了陶淘,陶淘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呜咽着
说不出话来。林宇阳一边小心地避开她打着点滴的手,一边把她搂在怀里,轻轻
拍着她的背。他心疼那失去的小生命,更害怕没有这层羁绊,他会失去她。
  匆匆赶到医院的陶妈,一看到躺在病床上,因失血和手术而苍白憔悴的陶淘,
眼眶就湿了,她责怪地看着林宇阳说:「好好地让她去什么动物园!动物园里的
味道,她怀着孩子的人,能受的了吗?去了也不好好照顾她,怎么弄到这个地步!」
  林宇阳既心虚又愧疚,连声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陶淘,
也对不起您。」他还没敢告诉陶妈,陶淘摔倒的真正原因。
  陶妈又转向了陶淘,问道:「上了麻药没有?疼不疼啊?你爸在家熬鸡汤,
好了就送过来。」
  陶淘此时心里充满了自厌自弃的情绪,她挥挥手,说:「我啥都不想吃,让
爸别过来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要睡觉。」说完,就闭上眼睛,再也不肯开口了。
  林宇阳低声对陶妈说:「您先回去吧,我会留这照顾她的。」
  陶妈白他一眼:「你会照顾她,就不会弄这样,还是我来吧。」
  他有些尴尬,只得说:「那先给爸打个电话,让他不用跑了,等会儿我过去
接他,再给您带饭过来。」
  陶妈答应了,给陶爸打了电话,说好等林去家里接他,然后让他在家准备些
要用的东西一块带到医院来。
  毕竟年轻,陶淘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第三天,两个小家伙跟着爸爸来医院看
她。一进病房,其中一个就冲过来,拉着陶淘的手说:「阿姨,你好点了吗?」
  陶淘抬手摸摸他的小脸:「小煦乖,阿姨没事了。」
  他登时愣住了,说:「阿姨,我是小熹啊。」
  陶淘也愣住了,她是看他急匆匆的,就把他当小煦了。她抬眼看去,平时急
性子的小煦却怯生生地拉着他爸爸的手不敢过来,眼眶里还湿漉漉的。这时,父
子俩已经走到床边,林宇阳开了口:「小煦那天哭了很久,想来看你,又怕你怪
他。」
  「傻小煦,」陶淘拉住他的小手:「阿姨知道你那天不是故意要推倒阿姨的,
所以怎么会怪你呢?不哭了哈。」
  「阿姨……」小煦又哭了:「我不该推你的,大姑说你不喜欢我们,也不会
让爸爸跟我们在一起的。我……」他抽泣了几声,又说道:「我害怕,妈妈不要
我们了,爸爸又被你抢走了,呜呜呜……爸爸说小宝宝没有了,大姑说我把妹妹
害死了,你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喜欢妹妹的,我真的没有想要害死她的。」
  陶淘听得心里酸酸的,她把小熹也拉过来,握住两双小手,看着他们,慢慢
开口:「你们的妈妈不是不要你们,她是读书去了,你们以后也要读书的,读书
的人都要专心努力,所以她不能常来看你们。爸爸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没有人
能抢走他。至于……」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继续说:「至于妹妹,是阿姨没有
保护好她,阿姨相信小煦不会想要害她的。」
  听到妹妹这个词,两个孩子都哭了起来。小煦更是扑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
接下气。陶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心想:失去的孩子再也不能回来,但现在
她也得到了两个孩子。她看得出来,他们已经从心里接受了她。
             第二十四章表里不一
  那次流产,使得陶淘完成了人生很多的演变。其中一个小插曲,把她对林宇
阳的感情拉回到了从前。那是她住院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他们公司的两个
副总来看陶淘。大家都是很熟的了,于是说说笑笑的,就说到了林宇阳前天晚上
跟他们一起,陪着几个领导吃饭喝酒唱歌,最后又打牌,折腾了一宿,还感慨道:
「林总手气好啊,一晚上赢我们不少钱啊,可笑得合不拢嘴了。」
  陶淘听了,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应对着,心里却咯噔一下,渐渐有点凉了。等
他们走了以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她一开始想不明白的是,出了这样
的事,他怎么会有心情吃喝玩乐?那天他告诉她要加班,第二天来的时候显得挺
憔悴,还博得了陶淘的同情。哪里知道却是如此这般的「加班」!
  转念再一想,她又能够理解他。在她看来,她是为了他才承受了这么大的痛
苦,他当然应该感同身受,感恩戴德,可是这种痛,从来都只是由女人来承担,
所以痛到他那里的,就只剩下无足轻重的那一点点了。而且,怀孕、流产对于年
轻的陶淘来说,都是人生头一回,自然刻骨铭心,但对于两个孩子的父亲——林
宇阳来说,他不是第一次经历,她也不是第一个为他这样做的女人,自然可以视
如等闲。他是喜欢她,在乎她,但不等于她能改变他已有的观念和性格。
  她想明白了,却不等于她真的接受现实。她从心里检视了她和林的未来,她
仍然决定嫁给他,但绝不会为他生孩子,她要做回自己,不再为谁改变也不再被
谁羁绊。即使有一天,她离开他,不管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要记住只为自己而
活。
  出院之后,她从未婚变成了已婚,又从一个准妈妈变成了现成妈妈。说到现
成妈妈,是陶淘在和林宇阳登记后,开始频繁出入林家(她没有完全搬进来,开
学后她有时还是住宿舍,有时回自己家),她对林宇萍(他大姐)始终保持不卑
不亢、客气疏离的态度,但对两个孩子却极好。她陪他们看动画片,教他们写字
画画,带他们出去玩,给他们洗澡,在他们睡前,给他们讲故事,有时,甚至在
他们的要求下,陪着他们睡觉。
  看到这种状况,林宇阳从欣慰变成了吃味,有几次他晚归,发现两个小子一
边一个,偎依在陶淘身边,香甜地睡在他的大床上,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而他
却不得不栖身客房,孤枕难眠。终于有一回,当他打开门,看到一个儿子蜷在她
怀里,另一个则在身后环抱着她,两小一大睡得正香。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他
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扎眼得很,他立刻脱光了衣服,拉开薄被,把两个孩子往边
上挪了挪,倾身覆在她身上,摸索着把她的底裤扒了下来扔在一边,分开她的双
腿,又拨开她的两片阴唇(陶淘入口紧,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想直接插入
是不容易的),连前戏都没有,就直接冲进了她体内。
  睡梦中吃痛,陶淘被惊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开始推拒他,他停下抽插的动作,
却不退出,仍牢牢盘踞在她的体内和身上,看她醒了,低低在她耳边说:「这俩
臭小子天天跟我抢老婆,老子是给自己找老婆,不是给儿子找。」
  陶淘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她嗔怒道:「你先把孩子送回他们房里去。」
  他耍无赖道:「偏不,板马日的,老子今天就让两个小崽子看清楚,你到底
是谁老婆。」一边借着酒劲,把她的睡裙也扒掉了。
  陶淘本来力气就小,现在自己全身裸露,边上又躺着孩子,她怕吵醒孩子,
更是不敢乱动,只用眼睛瞪他。他却得了趣,故意捏住她丰盈的乳房,一边揉搓,
一边用下流话小声骂道:「小婊子,装个啥,这对奶子一捏就硬,不也是想被人
玩。」陶淘不会说脏话,只气得脸通红,扬手要打,却被他一把抓住固定在头顶,
他又把她的睡衣拿过来,两三下就绑住了她的手。然后一只手按住她挣扎的手,
一只手继续揉搓她的椒乳,还不断在她耳边说着下流话。陶淘虽然又气又怕,下
身却止不住开始水意潺潺。
  林宇阳感受到她的反应,得意地朝她眨眨眼,下身开始用力戳刺,终于,她
忍不住细细呻吟出声,他更是起劲,一边大力抽插,一边故意沉声说:「骚婊子
就是欠操,越操水越多,听到老子干你的声音了唦,老子最爱听你这骚水声。」
陶淘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两人交合处发出的声响,更是羞不可抑,闭着眼睛不
看他,终于他加快了动作,低吼一声喷射在她身体深处。
  其实,林宇阳是很聪明的人,他不是没觉得陶淘自从流产之后,对他的态度
有些冷淡,但他只当是她受了打击,所以难免有些小女人的怨怼,需要时间调整,
却不可能想得到她这种改变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她已经把她的爱收了回去,并
永远将他关在了心门之外。
  到了八月份,小熹小煦要准备上小学了,陶淘也正式向林宇阳提出要带孩子
一起搬到新家,并且让他们到自己身边来上学,也就是到本校的附小就读。她的
考虑有几方面:一、林有婚史有孩子的事情,周围的人早晚会知道,索性摊在明
处,省的遮遮掩掩,徒招人议论;二、既然自己不打算要孩子,那这两个就是自
己的孩子,那当然就要自己带,她可不想再让人有机会来挑拨离间;三、她懒得
跑来跑去的,也始终没办法对林家产生融合感,而成了家的自己,当然应该住自
己的家。
  林宇阳喜出望外,立刻点头答应。正好新房也放了一段时间,经过检测,没
有污染问题,完全可以住人了。陶淘在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以后,把主卧外的
三间房间中最大的卧室改成了儿童房,她没有选那种上下铺的床,而是选了二合
一的,就是两张单人床可拼可分,现在孩子还小,她希望他们能一起睡,既不孤
单,又更相亲相爱,等大一些,就分开,免得睡觉时相互影响。
  家具送来之前,她买了颜料,跟两个孩子一起,在房间里忙了一下午,亲手
绘制墙面,他们画了绿绿的草地,红红的太阳,白色的房子和篱笆,还有五颜六
色的小花和他们一家。画得虽然很幼稚,大家却都很开心。在保姆的帮助下,给
两个孩子洗完澡以后,她又带着他们去剪头发,买衣服。
  林宇阳平时忙,也不大顾得上这些,而林宇萍从小节约惯了,觉得小孩子的
衣服能穿就行,所以两个孩子的衣服一直是乱买乱穿的,现在碰到喜欢打扮的陶
淘,从头到脚焕然一新。陶淘又有意识地培养两个人的行为举止,她自己本就是
老师,两个孩子又特别听她的,所以教起来得心应手,一段时间下来,简直脱胎
换骨一般,送到学校去,引得许多家长老师孩子纷纷打量。
  他们是以教工子女的身份来校就读的,所以在陶淘的要求下,两个孩子被分
在了一个班。她又托人挑了一个温和但很有方法的刘老师带的班,并特意跟她见
了面,聊了聊,把孩子郑重拜托给她。果然,两边相见,彼此满意,她这才欣慰
地离开教室,到外面和其他家长一起等待。看着俩小家伙有板有眼地坐在教室里
听刘老师说话,听着边上人对他们的赞誉,她的心里满满是为人母的骄傲。
  她的这一番举动,在林家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林宇萍觉得有些不忿和惶
恐,不忿的是她一直是林家的功臣,现在却轻易被人替代;惶恐的是孩子走了,
她就没有继续住在弟弟家的理由了,住惯了大房子的她,不愿意再回到老旧的宿
舍楼去。但陶淘却意外地获得了林妈的好感和支持。林妈第一次见陶淘,觉得她
进退应矩,也不虚伪巴结,对她印象就很好,只是碍于面子不愿表现出来。现在
看到她对自己孙子做到如此地步,做婆婆的都暗暗心服,于是主动给儿子打电话
叫他们来吃饭。
  林宇阳看到这么短时间,陶淘就收服了自己家的老老小小,实在佩服。等到
去了他家,陶淘又主动提出,让大姐别搬,并让林母和小弟也住过去。小弟其实
不小,比陶淘还大一岁,但在作风比较强势的兄姐面前,难免被压一头,此时看
到新嫂子比自己还小,立时感觉自己腰杆挺直了,所以他倒是最早接纳陶淘的林
家人。林母听了,并没开口,林宇萍却明显松了口气,看向林宇阳。
  林宇阳马上出声附和了陶淘的提议,他以前也数次想过让林母搬到自己身边
来,奈何母亲都没答应。林母寡居多年,性情刚毅,并不愿意附着于人。她虽不
喜欢李立,却也不愿成为夹在儿子媳妇中间的恶婆婆,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儿子的
要求。现在陶淘提出这个方案,精明的她一下想到,儿媳是不想开口赶女儿走,
又不愿让女儿一家占着这么大房子,索性让自己和小儿子都搬进去,既全了陶淘
的意愿,又全了她的名声,实在是个好主意。看到女儿期盼的眼光,林母暗地叹
了口气,点了点头,心里知道这个好人是不得不让媳妇当,而最后这个恶人肯定
自己是当定了。
  林宇阳看母亲点了头,顿时大喜,他感激地看了眼陶淘,就开始跟弟弟商量
起搬家的事宜来。把母亲迁走,一是孝敬,二也利于他预备下一步进行的全厂搬
迁。陶淘看着林家人的神色变化,心中偷乐。她确实有自己的小九九,林宇萍不
想搬走,林宇阳又肯定不会开口让姐姐搬,既然如此,她也不会让林宇萍太舒服。
她知道林宇萍就怕林母,所以把这尊菩萨请过去,林宇萍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而且有林母在,心里更偏的是儿子,也不会让大姐有觊觎房子的念头。至于林母
嘛,她可以甘守清贫,但没成家的小儿子她却不得不考虑,住在那边,儿子带朋
友来玩方便,在女孩子心目中印象分也可以更高些。反正陶淘明白,林家小弟要
结婚,如果没有房子的话,做哥哥的也不会不管,干脆一次性解决,这样自己不
用跟婆婆住,也不用让人嚼舌头,岂不两全其美、一劳永逸?
  解决了家庭问题,陶淘优哉游哉地过起小日子来了。她渐渐恢复她的正常生
活。在熬过一个月堪称漫长的修养期,林宇阳迫不及待地开始行使他的权利。陶
淘的身体并不排斥他,而且很享受他们之间的性爱。她记得《肉蒲团》(注:是
小说,不是所谓3DCHINESEKONGFU版)里说,男人喜欢娶处女做
老婆,从生理上来说,是因为处女的甬道是被他开发的,所以最合适他的阴茎的
大小长短,做起来最舒服。而且处女会觉得男人的阴茎尺寸就是这样的,没有比
较,就不会有不满意的感觉。
  这个观点,陶淘是大部分赞同的。和林宇阳做的时候,她确实感觉到他的满
意,而她自己也觉得很舒服,她再出些奇思怪想,也不用担心他会觉得不高兴,
而且他往往都很有兴趣配合。应该说大部分男人都希望老婆是「三得女人」——
入得厅堂,进得厨房,上得睡床,都想拥有能带出去有面子,带上床有性欲的女
人。
  她不赞同的部分是,没有比较,或许是不会不满意,但比较也有比较的好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比较了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林的大小尺寸,时间尺
度都是她比较适合的。夫妻之间的性爱,太过无趣固然不利身心,但太过激烈也
是有碍生息的。
  再者,女性在生理上也是存在差异的,处女并非都很紧窄,而生过孩子也并
不都是松弛的。此外,性格上人也各有不同,有些女人即使一嫁再嫁,仍然恪守
本分,而另一些,无论嫁与不嫁,一直放荡不羁,更有像她这样,从来都是表里
不一之人。
             第二十五章内外有别
  婚姻之于那时的陶淘,是一棵庇荫的大树,替她挡住了旁人的窥探、家人的
念叨,使得她放心地过起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陶淘对俩孩子十分上心,只要她在
家,她都会陪孩子们看电视,做作业。小保姆手脚还勤快,但做饭的手艺一般,
于是她还尝试做饭,在菜式上变些花样,看到孩子们很捧场,她乐得合不拢嘴。
但她对他们的要求也比较严格,对一些生活习性和观念的培养非常重视,不厌其
烦地纠正他们的口音,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小熹小煦的言行举止都有了长足的
进步。
  除了照顾家人的胃口,她还承包了家人的衣物。陶淘的好品味是得到公认的,
但她仍然尽量带着林和孩子们一起去买衣服,希望在尊重对方爱好的基础上来选
择。她天天都会亲手整烫搭配好全家人第二天穿的衣物,而不假保姆之手。
  但陶淘并不大包大揽,深厚的专业背景和不断累积的教学经验使她很明白小
孩子要自立才能自强的道理。她很注意观察小熹和小煦的性格特点和特长,发现
小熹喜静,爱画画,小煦却喜欢动,运动感和乐感都很强。因此,她在给两个孩
子都报了同样的运动项目的兴趣班之外,小熹学画画和摄影,小煦学钢琴和拉丁,
分头行动,各行其道。
  当然,陶淘向来很符合她的双子座性格,仍然过着内外有别的生活。她本质
上就不是那种只向往相夫教子的女人。她还有着BADGIRL的另一面。她仍
然喜欢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而林宇阳在这一点上相当大度,从不干涉她的交友和
行踪,她婚前的同学朋友依然和她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除了在本城,她也会出去
旅游,不论是跟着朋友一起去,还是单独出行,林都会亲自或让司机接送她,周
到体贴。
  「小别胜新婚」这句俗语是有几分道理的,基本上每次回来,林宇阳都会亲
自去接她,头几年,两人在机场见面都还会亲亲抱抱,惹得路人纷纷观望,可怜
的小于就只好脸红红转过头去装没看见。待上了车,两人间的举动自然升级,陶
淘后来每次回来都特意只穿长裙,而且不穿连体丝袜。
  有一次上车后,林又轻车熟路,伸手到她裙底想剥她的内裤,摸索片刻却赫
然发现她居然真空上阵,根本就没穿,他又惊诧又想笑,咬着她耳垂问:「你这
妖精,就这样光着屁股在100多号人面前走来走去?」陶淘一边就着他的手扭
动着,一边撩起裙子跨坐在他身上,嘴里说到:「飞机快到的时候,我特地到卫
生间脱的,为了给你个惊喜,而且……」她故意停了停,抛了个媚眼给他:「你
看老婆我多体贴,就怕老公受累麻烦。」
  说着话的时候,她手上不停,已经把他的皮带和裤链都解开了,此时正用湿
润的阴部摩挲着他的坚挺,却引而不入。他们以往在车上也常常亲热,但都还保
留些理智,没有真正做全过,可此时林宇阳的龟头感受着她久违的火热水滑和紧
致柔软,脑子里想到身上人在飞机上脱掉内裤的情景,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只想
着深深地进入,狠狠地干她,看着她戏谑挑逗的表情演变成娇喘轻颤。
  一念至此,他再也按捺不住,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往下按压,当他用力插入她
的阴道,被她内壁紧紧裹住的时候,他舒畅得几乎全身都抖了抖,看到她微微蹙
眉,口中轻嗔,他知道她一向紧窄,即使水足够多,刚进入时也有点困难,平时
他心疼,现在反倒更觉刺激,连忙挺腰,大力戳刺。陶淘初初有点不适,觉得疼,
但一则几天没做,性欲正强;二则想到隔板前面的小于,想到外面的车水马龙,
顿觉兴奋不已,不多时就主动迎合,口中也放浪地叫了起来。一时间,车内风光
旖旎,春色无边……
  其实不管陶淘在不在家,林宇阳都不愁寂寞。除了繁忙的工作和必须的应酬,
他还特别喜欢打牌,而且在扑克的领域里,不论是简单的斗地主,还是赌博性的
21点,梭哈,甚至桥牌,他都打得不错,这也是前妻长期不在,他也并不急着
离婚的主要原因,呃,或者说,这是李立毅然选择留学的主要原因。现在有了陶
淘,他虽觉新鲜也确实喜爱,但牌友的召唤仍然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陶淘有时找他找不着,就连是孩子们生病时找他,他都常常是派了小于过来,
虽然小于办事十分妥帖得力,但陶淘的心仍然是渐渐坚决地冷硬了下去。新婚伊
始,她还乖了一段时间,把时间精力都放在工作家庭中,后来看到对方如此,她
就理所当然地重拾旧好了。
  对于她的那些「回头草」来说,看到这种转变自然喜出望外、乐见其成。此
时的陶淘经历了性和家庭的滋润,多了份少妇的成熟韵味,更让人心痒难耐。同
时,她在手术后一个月放置了宫内节育环,多了这层保障,她在床上表现得更放
荡,更能痛快淋漓地享受鱼水之欢。雷鸣在某次又一下午接连要了她三回以后,
直呼吃不消。其实第二次要完她,他明明觉得很累了,打算抱着她睡一会儿,可
是她的身体就像有种魔力,只要揽着她在怀里,手就会忍不住在她滑嫩的皮肤上
游走,而她若有若无的呻吟和扭动,更是像火星落在干柴上,没多久他就性致昂
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后来,他告诉陶淘,包括新婚期,他都从来没有性欲强到这个地步。他很由
衷地对陶淘说:「你不是一个男人就能够满足得了的女人,哪个男人娶到你,要
不想精尽人亡,就得忍受你出轨。小林娶到你,是他的幸运也是不幸。」陶淘想
了一下,觉得不是很赞同,她的行为,主要是因为心理上的喜新不厌旧,而不是
对于性本身的过于热衷。
  除了老朋友,此时,她还多了一个新乐趣——Internet。她上网已
经时日不短,但只是玩游戏,查资料,接触聊天工具却是从05年刚刚开始。她
最初注册MSN、QQ,仍然是为了玩游戏的时候好交流,那时MSN已经关闭
了自由交友功能,这倒是为QQ的发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间。
  一开始,陶淘甚至还不懂得设置筛选加人,所以很快就有很多人加她为好友,
找她聊天,有的聊了几句陶淘觉得索然无味的,就不再理会;还有一些是直接聊
性,或是没几句就提出见面或是一夜情的要求。陶淘倒不怕聊性的话题,问题是
大多数人见解有限,着实入不了她的法眼。但她的一贯作风,是善于学习和汲取
他人的优点为己所用,所以,这种交流大大开阔了她的眼界,也使她开始总结自
己在性爱方面的经验体会,同时,她也交了一些网友。
  这些网友当中,既有单纯的朋友,当然也有发展到见面甚至上床的。不过,
她觉得最新奇的是网交,可以通过视频,或仅仅是用文字来进行,这是她以前没
有想过的方式。其实这种方式类似于看着A片或H文自慰,又因为对方是活生生
的人而更容易产生代入感,从而达到高潮的目的。
  陶淘曾经有过一个哈工大的网友,从他本科到读研维持了几年,算是比较长
久的了。对方比她小,所以开始两人以姐弟相称,彼此还会分享和交流性方面的
一些想法。有趣的是,他们曾经网交过一次,但后来还是恢复到朋友的身份,而
且自然而然,彼此并无尴尬。
  那次,两人先也是聊,他聊到以前高中时教过他的一位女老师,说那时候每
次晚上冲动时,都是想着她自慰的。陶淘问他对方什么地方吸引他,他说那老师
十分漂亮,眼神尤其动人,每次眼睛看过来,他都有过电的感觉,而且,最重要
的是,老师的身材很好,男生们白天盯着她不放,晚上在寝室熄灯后谈论到她,
都是遐想连篇,往往说着说着很多人都会忍不住冲动和自慰的。陶淘听了,觉得
又新奇又好笑,当年女生们谈论男老师的时候,可没有上升到这个境地的。
  说着说着,对方把话题一转,感慨道:「姐,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能想
象得到,你的学生肯定也和我们当年一样。」
  陶淘大窘,她很难以想象这种状况,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他们才多大
啊。」
  「跟我那时候差不多大咯,你知道我第一次自慰多大?」对方反问。
  「多大?高一?」陶淘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姐太瞧不起人了!!!!!」对方连打了几个感叹号,才回道:「初二!」
  「哗——」陶淘惊叹,发了个惊讶的表情。
  「姐,你想你的学生都高中了,还有几个没有自慰过的?看了像姐这样诱人
的老师,保不齐上课的时候就冲动了。」他继续说。
  陶淘想了想那种情景,还真是有种挺复杂的情绪,有点尴尬,有点羞涩,又
有点高兴,有点得意……
  正胡思乱想着,对方又发了一句话:「我想到姐,都有反应了。」
  陶淘下意识地回了句:「你想到姐什么了啊?」
  「想到姐的大奶子,想到姐的大屁股,鸡巴就好硬,好冲动啊」对方回得很
迅速。
  「你怎么知道姐的奶子大,屁股大啊~ 」她也有些湿润了,于是继续挑逗他。
她发现,这么粗俗的话她虽然说不出口,但看多了,她打字却很顺溜。
  「我就是知道啊,姐的奶子又大又白,我一只手都握不下,我捏着姐的奶子,
含着奶头用力吸,我要把姐的奶水吸出来」对方回话越来越快,描述也越来越形
象。
  陶淘受到挑逗,觉得乳头真的勃起了,她也胆子大了,回道:「嗯……啊…
…乖弟弟,轻一点嘛,姐受不了这么粗暴的啊,」
  「好姐姐,我会轻点,轻轻用舌头舔,一圈一圈舔……」
  「嗯……好舒服啊,你真乖,让姐看看你的小弟弟吧,它乖不乖啊~ 」
  「当然乖啦,你看它这么乖,姐姐也要乖乖分开腿,让它跟姐姐好好亲热亲
热哈」
  「开摄像头让姐姐看看,姐要看它是不是真的乖。」陶淘自己没有摄像头,
一般也不会要求对方用,但今天她破例了。
  「好,」对方有点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果然,过了片刻,视频接通,从画面
中,可以看到对方穿着一条宽松的中裤,但裤裆却鼓鼓的。
  「脱掉裤子!」她有些脸红心跳,却毫不犹豫地敲击键盘,发出命令。
  对方也没有忸怩,抬了抬屁股,拉下了裤子,登时阴茎就弹跳出来。他的阴
茎已经勃起,但包皮仍然基本裹住了龟头,镜头里显得挺白净的。
  「还害羞哪,快撸下来,让姐瞧瞧。」
  「那姐要好好疼它,」他听话地撸下包皮,露出了还挺粉嫩的龟头。
  「好,塞到姐嘴里来,姐给你含着它,」她也继续挑逗他,手指在键盘上飞
快地敲击着:「姐用舌头舔着你的龟头,舔到它流水——」
  「嗯,好——」他明显觉得很刺激,手上的动作加快加大了,视频里传出的
呼吸声也粗重了许多。
  陶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人家手淫的全过程,觉得有趣,干脆停下打字,改成
语音来配合。陶淘平时说话老老实实,但私下里撒娇发嗲却挺有一套,这一换语
音模式,果然效果更佳。虽然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但对着手淫的视频画面,在
自己有些兴奋的状态下,很快她就配合着对方手部动作的频率,呻吟得很自然很
流畅了,不多时,对方达到高潮了。
  陶淘看着视频中精液从龟头处汩汩而出,与A片中看到的情况并无不同,但
对方满足的神色却比A片自然得多。这时,她油然而生的,是一种羡慕,羡慕别
人可以通过自慰达到高潮。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误入歧途,从青春期起,因为
哥哥的缘故,她根本没想过自慰,后来长大了更是没有也无需这样,所以没有在
长期的自慰过程中总结经验,找到最佳方式来自娱自乐。她后来接触过的咨询案
例中很大一部分人都喜欢自慰,毕竟这种方式既安全舒适又自在省心,再加上科
技发达,网购盛行,各种辅助工具千姿百态,实在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
不到的,既可以在性交过程中助兴,也可以在独处时自行享受。
              第二十六章离开
  俗话说得好:「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陶淘一贯喜欢熟男,所以从来
没有把学生性别化过,但自从被人提醒之后,她心中有鬼,再看学生的反应时,
就往往能看出问题来。陶淘和学生一贯没有什么代沟,平时学生也会当面赞美她
或是给她提意见,尤其是女生们给她提的意见几乎都集中在穿着打扮上,这让陶
淘有时都难免感慨,果然爱打扮是女孩子的天性啊。
  而男生们会在背地里,甚至在教室里公然谈论女同学,甚至女老师,并且措
辞很大胆、很露骨。于是,她终于知道他们课余生活里,除了动漫、游戏、恋爱,
居然还包括议论她的穿着,身材,以及她的家庭生活。她知道了有些人会在她身
后轻扯她的头发;知道了有些人会故意靠近她,闻她身上的香水味甚至试图窥探
她的衣内风光;知道了有些人偷拍了不少她的照片;知道了有些人曾经就她的香
水品牌,甚至三围尺码打赌,还贿赂女生来向她打探;也知道了有些人低调或高
调地宣布喜欢她。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完全没有想到未来有一天她会和自己的学
生一次次上床。
  平心而论,听到男生对她胸部,臀部的各种争辩、探讨,她除了有些意外,
倒并不反感,毕竟女性的虚荣心是欢迎这些的。当然她也了解到是有些学生或同
事看不惯她,有些人说她傍大款;有些人说她不像个老师的样子,不是跟学生嘻
嘻哈哈,就是穿得不像样,纯属勾引人的狐狸精,学生都会被带坏,云云。
  陶淘对此颇看得开,她本来也没有讨好所有人的宏伟目标,她明白这些自认
正统的人的脑回路跟她是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只是难免在心中偷乐:如果这些人
看到她在酒吧、夜总会的低胸、高叉、露背、超短的各种性感装扮,会不会才醒
觉她上班时还是很端庄的。可是她一向过着双面人的生活,根本不可能袒露她的
这一面给她们看。于是她还是每天开开心心地上课、改作业、会家长,开开心心
地回家,陪孩子、玩电脑;她不过问林宇阳的生意,也不苛求孩子们的成绩,甚
至对自己在学校的发展也不着紧。生活之于她,完全顺其自然,所以一派怡然得
乐。
  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福祸相倚的,幸福得理所当然的陶淘此时万万没有想到,
她一直乐在其中,并以为可以按部就班干到退休的工作,居然潜伏了巨大的危机,
给了她终生难忘的打击,带来难以洗刷的屈辱。
  那时,她已经工作7年,结婚也有5年,工作环境的单纯加上家庭环境的安
适,使得她即使已经快30了,岁月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依然可以
梳着马尾,穿T恤牛仔裤,在学校里蹦蹦跳跳,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在学校时还是
老老实实穿着她的职业套装,只是这种着装更能显出她美好的身段,引来更多关
注的眼神,让她还不如穿休闲装时自在。
  带了高三毕业班的她,工作量、工作强度和工作压力都明显升级,陶淘不得
不常常留在学校加班,改完作业和试卷再回家。她的办公室在一楼,教研组一共
有8位老师,办公桌分成两排拼在一起,陶淘的桌子正对窗户,光线不错,却背
对着门。因为办公室常常有老师和学生出入,所以门平时都是虚掩的。
  已经进入5月份了,在这座城市里,夏天似乎来得特别急,大家都早早换上
了夏装。这天下午最后的两节课陶淘是空堂,因此她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埋头改试
卷,忙得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直到窗外渐渐日暮,室内光线变得昏暗了,她才
起身打开灯,然后捶了捶酸疼的腰和颈脖,伸了个懒腰,翻了翻试卷,发现没改
的已经不多,打算加把劲,改完再回家吃饭休息。
  看看还剩几张了,她心情大好,「刷刷刷」运笔如飞,这时,她听到门口隐
有响动,心中暗想:居然还有比她还晚下班的,唉,悲催的高三啊~ 正暗自感慨,
突然眼前一黑,不知是什么东西蒙住了她的眼睛,她鼻间闻到一股汗臭味,下意
识想伸手抓下来,手却同时被反扭到身后,她心中一阵乱跳,开口就喊:「是谁?!
快放开我!!!」
  没有人应声,她愈发恐慌,就想喊救命,可刚一张口,嘴巴也被堵住了。陶
淘从未碰到这种状况,除了挣扎,也不知该如何自救。突然,她觉得胸口一凉,
发现是衬衫扣子被人解开了,接着,有人把解开的衬衫袖口从她手臂上扯掉,她
意识到办公室里进来的不止一个人,而是至少三个,其中两个在脱她的衣服,他
们一个人捉住她一只手,轮换着把她的手臂从衣服里拽出来,而另外一个则隔着
胸罩捏住了她的乳房。
  一时间,恐惧、羞辱、惊吓、疑惑,如潮水般淹没了她,陶淘浑身不可控制
地发起抖来,她拼命挣扎着,胡乱摇着头,口中发出「呜呜嗯嗯」的哑哼声,眼
泪不停地流了出来。她这边做着无谓的挣扎,那边的几人呼吸却粗重起来,有人
小小声说:「妈的,她扭起来真够劲。」说话间,她的上衣已经离身,连胸罩也
被扯掉了,丰满的乳房随着她身体的挣扎摆动而不停地弹跳着、晃动得让那几个
人眼睛都红了,有人伸手揉搓起那一对雪白的肉球来,还一边啧啧叹道:「真大、
真软……」
  「让我摸摸——」边上拉着她的人迫不及待地说。
  「还有我呢——」另一边的人也急了,陶淘听着他们说话,虽然故意压低了
声音,但明显声音很年轻。
  「行,快点,等下老子要第一个干她,」她面前那人说着话,狠狠捏了捏陶
淘的乳头,陶淘痛得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呻吟,身体也随之抖了一下。
  「哇——」换到她面前的人见了这一幕,显然觉得很刺激,于是也学着用力
揉捻她的乳头,在这种刺激下,陶淘的乳头已然硬硬地凸起,乳房也胀大了。
  「靠——硬了还大了诶,怎么这奶子也跟鸡巴一样?」
  「没见识,还没玩过女人吧,等下好好看哥怎么弄,学着点,有你的乐子。」
先前的那个得意地讥笑道。
  陶淘只觉得几只不同的手在她胸部抚来捏去的,还带着汗湿的黏腻感,她又
惊又惧,浑身战栗,连皮肤上都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胃里一阵阵犯恶心,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她会立刻呕吐出来。这时,最早说话的那个人不耐烦地发
话了:「你们给我抓牢她的手,老子鸡巴硬得受不了了。」她感觉有只手撩开她
的裙子,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轻柔的紫色雪纺百褶裙,里面是肉色的丝袜,她拼命
并拢双腿,试图守住这最后的防线,却被对方毫不怜惜地一把从她腰上扯下她的
裤袜和肉色带蕾丝边的小内裤,顿时,她的小腹和臀部也暴露在空气中。
  看她还是死死并拢双膝,在做着徒劳的抵抗,那人哼了一声,突然高高抬起
她的双腿举过头顶,她的手被扣在椅背后,现在腿一抬高,就贴向她身前,她的
背紧贴在靠背上,饶是她有儿时学舞的功底,这种姿势还是扯得她大腿的韧带生
疼,让她忍不住从喉咙底部抽了口凉气,而更让陶淘觉得羞辱的是,这使得她的
阴部完完全全暴露在他们面前。
  那人用手指拨弄她的花唇,道:「哥干过不少坐台妹、打工妹和学生妹,这
老师嘛,倒还是第一回。」说着开始窸窸窣窣解皮带,等陶淘感觉到一个滚烫的
硬物抵住了她的下体时,巨大的惊恐使得她发疯似的使劲挣扎着,挪动着臀部想
逃开,连椅子都被她晃得咯吱作响,可这一切都在她的花径被粗暴地顶开,甬道
被占据的那一刻起,变得毫无意义……
  她这边万念俱灰,那边强暴她的人却正在兴头,许是刚刚说了要演示,他一
下下摆动腰臀,把阴茎努力提起又狠狠地冲下,那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呼吸也越
来越是急促,抽插得越来越疯狂,粗重的喘息像黑夜里振奋的野兽,热气喷在淘
淘被抬起的小腿上,边上的俩人看得血脉贲张,手不停地在陶淘的双乳上揉来捏
去,显然已经勃起的下身也难以按捺地往她身上摩挲,陶淘只觉得下身火辣辣地
疼,她睁大双眼,可眼前还是一片仿佛永远冲不出去的茫茫黑暗,眼泪早已浸湿
了蒙住她眼睛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她恨不得能昏死过去,
可是现在竟是连这么微薄的要求都无法得到上天的眷顾和首肯,她无比清晰地感
受着这一切,也感受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二十七章强暴(下)
  终于,那人猛冲了几下,双手紧捏住陶淘的腰,微微抽搐着在她体内射了出
来,然后靠在陶淘的腿上,胸膛起伏,歇了一会儿,满足地叹了口气:「他妈的,
好久没干这么爽了,真紧。」说着居然凑过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用力偏过
头试图躲开,那人见了呵呵一笑,狎昵似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再躲,老
子就再干你一次。」边上一人急了,期期艾艾道:「四哥,我们……」
  「哼」,被叫四哥的人明显有些不高兴,一边讪讪起身,一边还恋恋不舍地
揉了几下陶淘的屁股,说道:「这不就轮到你们了吗,猴急个啥——」
  「嘿嘿,不急、不急。」其中一个干笑两声,人却迅速地解开裤子,屈身也
学着开始那人的姿势,试图把阴茎插入陶淘体内,但不知是紧张还是为何,那东
西始终不够很硬。他试了好几次,才堪堪找对地方,此时陶淘的阴道口因为精液
溢出而十分润滑,进入显得并不困难,他胡乱捅了几下,就停住不动了。
  「就射了?」那个四哥有些惊诧:「你他妈是阳萎还是早泄?」
  边上的另一个吃吃笑起来:「他是个雏儿,这可是脱处开荤哪~ 怎么样,你
想了她那么久,这下吃到嘴了,味道怎么样啊?」
  被问到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道:「我们……我们这样……不好吧,
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万一被人看到了,对她也不好。」
  「我操——」刚说话的人骂道:「你他妈过完了瘾,开始装好人了哈。不是
你成天在老子面前说她多么多么风骚,你他妈多想干她的吗?老子为了成全你,
冒了这么大风险,还让你先上她,现在叫我走,你妈嘞个逼,等老子干爽了再说。」
  说着话,他放开陶淘的腿,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拽起来,仍然反剪双手
按倒在办公桌上。陶淘的脸和上半身都贴着桌子,臀部却整个裸露在那几个人面
前。最后说话的那人三下两下剥下她的丝袜,把她的手绑了起来,然后扒开陶淘
的臀瓣,用手摸了摸她的阴部,骂了句:「你母妈,射了不少嘛,老子没吃到头
盘菜,也不想就着你们的货搞。」一边说,他一边用手指伸进去,抠住陶淘的阴
道挠刮,不一会儿,之前射到她体内的精液流淌出来,浸湿了她的阴毛,顺着大
腿根部滴了下来。
  那人还不肯停手,又忽快忽慢地抠了十几下,才把手指撤出,然后伸到另外
两人面前,得意洋洋地说:「看到没?刚才那些是男人的东西,这透明的,才是
女人的水。」陶淘刚刚已经察觉身体的变化,现在听到这些话,更是心中懊恼。
她对自己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她发现身体和意志居然是真
的可以分开,各自为政的。
  此时,最后那人已经从后面进入陶淘体内,抽插起来。也许是因为陶淘放弃
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加上刚刚被挑逗过,阴道内壁柔润许多,爱液分泌得更快,
于是动作之间,除了肉体撞击的「啪啪」声,还开始响起「噗唧噗唧」的水声。
那人听了愈发得意:「听见没?这骚娘们被老子干的多爽。」说话间,动作幅度
也加大了,陶淘的髋骨和腹股沟一下下撞在办公桌的边棱,生疼生疼的,可是现
在她心中充满了对自己身体的厌弃,所以这种疼痛反倒让她有一种自虐的快意。
她一边在心底暗骂自己活该,一边又痛得忍不住流下泪来。慢慢地,她觉得身体
开始麻木,意识开始渐渐涣散……
  当一切结束以后,几人匆匆离去之前,最后那人拿走了陶淘的蕾丝小裤,并
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别声张,否则身败名裂、被人瞧不起的是你。」顿了顿,
又颇有点意犹未尽地说:「老子以后一定会再来找你。」陶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直到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四周安静下来,她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才像突然惊醒了似的,直起身来,死劲拉扯绑在手上的丝袜,
终于,她的手挣脱了,她一把扯掉蒙住眼睛的东西,发现原来是一条毛巾。她嫌
弃地远远抛在地上,又找出纸巾匆匆拭净下身,然后顾不得没有内裤,穿上丝袜,
快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学校。
  等回到家,她躲进卧室,钻到被子里,过了很久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这时
候,她最先考虑的是要不要报警?其实,按她的性格,是肯定要报警的,可是现
在,这已经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她还要想想丈夫孩子的感受。不报警,难道
就这么放过了那三个人吗?不不不,这是她万万接受不了的,那么,接下来,她
应该怎么办呢……陶淘的脑子里纷纷乱乱,想着想着,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
也阵阵痛了起来,渐渐地,她觉得四肢百骸都开始隐隐作痛,痛得她环抱住自己,
颤抖着蜷缩成小小一团,可是疼痛和寒气却始终牢牢盘踞,丝毫不肯放过她。终
于,她找到手机,抖抖嗖嗖,按下了一组号码。
  「嘟——」电话接通,很快地,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桃子,今天刮什
么风,怎么想到找我啦?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听得到吗?」
  陶淘拿着电话,手还一直在抖,她很想开口,却始终发不出声音,眼泪却又
夺眶而出,她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你怎么了?你在哭?」对方很敏锐,分明听到了这声抽泣,他的声音突然
没了轻松愉悦,变得低沉起来,慢慢安抚道:「乖桃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陶淘仍然没开口,一直低低抽泣着,手机里的男声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在家?在家就应一声,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到了就打电话给你,
我在楼道口等,好不好?」陶淘轻轻「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过了一会
儿,她挣扎着起了床,拿了一条内裤穿上,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直到电
话响起,她才有些木然地起身,拿起电话,出了门。
  到了楼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迎上前来,陶淘也没打招呼,默默就着他打
开的车门坐进车内。那人也不问话,大步流星走到另一边,打开驾驶座车门,发
动车子,开出了小区。车子沿着东湖边上慢慢开着,只是开车的人时不时打量一
下陶淘,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突然,陶淘出声打破了沉寂的空气:「我被人强奸了。」
  「吱——」一声急刹车的刺耳,伴随着对方的震惊和震怒:「什么?!怎么
回事?」
  陶淘还是保持着木然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就是刚刚,下班后
我在办公室改卷子的时候,」不期然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一幕,她下意识地咬紧了
下唇。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三个人,至少有一个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另外的也不大,其中一个叫『四哥』,不知道是不是绰号,估计是社会上混的。
我蒙着眼睛,具体的也不知道。」
  她又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我没有洗澡,要不要取证?」
  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问:「正式报案?」
  陶淘转头看他:「我拿不定主意,你说呢?」
  陶淘找的这个人,就是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斌斌,时任陶淘工作所在的区公
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郑志斌。也是前文提到过的算是她时间最长的仰慕者。郑
队现在身材魁梧,英俊威武,可是当年也就是一个流鼻涕、受欺负的瘦瘦弱弱的
小麻鸡。自从小学二年级跟陶淘做了同桌以后,才结束了被人欺负的悲惨生活。
他家也住科学院,所以常常和陶淘一块上学和放学,每次都会很主动很狗腿地帮
陶女王背书包。
  他的成绩不如陶淘,因此,陶淘考上了华一附以后,两人的来往就全靠他主
动跑去她家来维系了。陶淘是全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但是在小麻鸡的心中,
陶淘却是他永远的女王。所以他开始好好学习,开始锻炼身体,甚至去练散打和
柔道。他把当警察作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因为陶淘当年主持正义的光辉形象彻
底改变了他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斌斌喜欢陶淘的事情,基本上科学院认识他俩的人都知道。小时侯的殷勤、
长大后的热切,即使他已经体格健壮,英明神武,都统统不能打动她,改变她心
目中那个瘦弱畏缩的小男孩的印象。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如此脆弱无助的她;也
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完成保护她的夙愿。
  他考虑了片刻,就拿定了主意,说道:「我看,还是不要正式报案,这样一
来,以后必然要走司法程序,而且你又要一次次去局里,去法院,事情知道的人
会越来越多。」他看她一眼,心里明白自己实在舍不得她一次次去回想,还要在
不认识的人面前去描述那样的过程。他从来没看过陶淘这种六神无主、万念俱灰
的样子,想到那个永远昂着头,趾高气扬走在他身前,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她;那
个偶尔回头看他,笑得像正午阳光般灿烂的她,那个让他心生仰慕却又忍不住自
惭形秽的她,他实实在在地心如刀割。
  陶淘点了点头,没做声。
  郑志斌又接着往下说:「所以取证就不用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我会
尽快找出这几个家伙。」说到这里,他的语调一变,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凌厉得
连陶淘都忍不住抖了一抖,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唯唯诺
诺,跟在她后面拎书包的那个小屁孩,而是在这一区,乃至全市黑白两道都赫赫
有名的郑大队长。
              第二十八章离开
  看到陶淘的表情,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郑大队长有些赧然,他瞄了眼她,不大
自然地说:「桃子,我带你找个相熟的医生,即使不取证,你还是做个身体检查
吧。」
  陶淘现在倒是很顺从的,乖乖跟着去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私人诊所。检查的内
容主要是妇科,外科,骨科。等检查结果陆续出来,医生絮絮告诉陶淘,手腕、
背部、髋部等有明显的软组织挫伤,但不伤及筋骨;髋骨小腹处有些磨破皮红肿
的外伤,注意搽药,不沾水,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当医生告诉她,目前倒没有
发现有性病感染的情况,但外阴明显红肿,要避免性生活时,她心中苦笑:最近,
她哪里会有这种心情呢,不过,她也是第一次明白,以前听说西方女性被强奸前,
会要求强奸犯戴避孕套,原来还有防止性病的考量。可惜当时,她既没有这么淡
定,也完全没有这种意识。
  回到家里,记着医生说的话,她没有洗澡。她脱了衣服,赤身站在浴室里,
重新检视了一番自己的身体,那些红肿和青紫,在在提醒她之前发生了什么。她
看着看着,眼泪又蓄满了眼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她强忍着哽咽,
先是打了热水,细细把全身擦洗了一遍,然后用清洗器装了医生给的洗液,兑了
温水,插入体内冲洗了数次,再拿出药膏,小心地涂抹在各处红肿的部位。
  全部清理完,她才觉得松了口气,穿上长袖的家居服,她走出卧室,去了孩
子们的房间。进了门一看,小熹小煦都已经躺床上了。这时,陶淘才发现,一路
折腾到现在,居然已经晚上9点了,别说晚饭,她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可她
完全没有饥饿感。按例给两个孩子说了睡前故事,等到他们甜甜睡去,她俯身亲
了亲他们,并没有离去,不知为何,在这间房间里,她总能找到安定和力量。
  她坐在床头,仔仔细细地考虑该如何面对明天和以后。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接受继续站在讲台上,更重要的是,她还能不能安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可是,
如果请假,那只不过是一两天的缓冲,即使她做出离开的决定,也总是要去学校
的。学校,学校……她在心里慢慢咀嚼这个词,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不不
不,不管伤害她的学生是不是她学校的学生,也不管是不是她自己的学生,她都
不想原谅他,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作为老师,被学生强奸的事实。在她所接受的
教育和固有的观念中,老师是高尚的、受人尊敬的,而绝不是被学生按在办公室
里施暴的角色。
  第二天,陶淘还是去了学校。她昨晚已经冰敷过眼睛和手腕,早上又特意化
了点淡妆来提亮气色。她穿了件长袖的深紫色配浅紫波点的衬衫,扎在灰色的七
分裤里,遮住了她受伤上药的部位。收拾停当,她对着镜子笑了笑,发现这笑容
委实难看,于是她敛了嘴角,索性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走在路上的陶淘,仍然拥有不小的回头率,可是她心里总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觉得那些目光里充斥的,要么是猥亵、要么是鄙夷。她泪意又往上涌,步履渐渐
沉重起来,她有股逃回家去的冲动。可是,心底的不服输使得她硬生生把眼泪忍
了回去,她愈发高抬起下巴,大步朝着学校走去。
  那天,除了表情有些严肃之外,她如常地上完了课,学生和同事都没有发现
她有何异常,但她自己明白,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她坐在办公室里,简直如坐
针毡,手一放在办公桌上,就开始发抖,怎么都止不住。办公室的门稍有响动,
她就吓得汗毛倒竖,背脊发寒,连头皮都阵阵发麻。她于是找了个理由,把办公
地点换到了教室里,可是,在教室里,她也再感觉不到以前那种亲切和快乐。她
看着学生的时候,总是既心虚又戒备。她总是担心他们当中有人知道她受辱的事
情,她难以遏制自己的联想,每当学生对着她笑或是窃窃私语的时候,她总觉得
他们是在嘲笑她,甚至是在用色情的词汇描绘她被强暴的过程。她想大哭、想大
叫、想歇斯底里地发作一场,可是长年养成的好教养,让她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她这才明白,她连崩溃的勇气都没有。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放学后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学校,她觉得自己从来没
有经历过比这天更难熬的时光,想到明天、后天……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
能撑下去。不过,她也终于下定决心,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就是她告别讲台、离
开学校的那一天,因为,她再也不能心无芥蒂地对待她的学生,对待她的工作。
  打定主意之后,她顿觉轻松,也心安不少。现在距离高考不过剩下十几天,
她相信她能坚持下去。毕竟临高考这时候甩手不干,她于心不忍,也于心难安,
她自己也是经历过高考的,知道对于许多人、许多家庭而言,高考的意义是什么。
可是,考完以后,她是请病假、事假,还是干脆辞职,一走了之呢?她觉得辞职
的话,肯定会惊动父母,也会激起大家的猜测和非议,倒还不如请长假,或是办
停薪留职。
  她这边在考虑到底以何种形式告别她的教师生涯,那边,郑大队长也在紧锣
密鼓忙着破案。他的打算是先找到那个「四哥」,根据陶淘说的,他估计此人应
该经常出入声色场所,但肯定不是啥大角色,十之八九就是个小混混。因为不是
公开调查,所以他找来了辖区当中几个比较熟的线人和联络人,布置好任务,没
两天,就传过来消息,说是人已经找到,问下一步怎么办?郑志斌倒没想到会这
么快,一时有些错愕,忙问缘由,却是那人这几天到处吹嘘刚办了个女老师,干
得如何如何过瘾,所以没打听多久,就有人知道。郑大队长一听,火冒三丈,立
刻带了心腹手下,杀了过去。
  根据线人的指点,他很快在某家网吧找到了正在津津有味玩游戏的所谓「四
哥」,那是一个一脸痞气、中等身材、打扮很潮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20出头,
叼着烟,双手噼噼啪啪敲击着鼠标键盘。郑志斌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装作感
兴趣的样子看他玩游戏,偶尔还出声指导他几下,这款游戏他倒确实精通,所以
对方颇有斩获,两人的态度也熟稔起来。
  看对方烟抽到头了,郑队递了支烟过去,对方接了烟,就着他的打火机点着
了火,开口道:「你星际玩得不错嘛,怎么不自己玩?」
  郑队摆出副色迷迷的样子,说:「老子是男将,玩游戏嘛,要跟女人玩唦,
跟电脑玩有啥的意思唦?」
  那人一听,来了劲,连连点头,应和道:「说的有道理,这游戏还是不如女
人来得有劲。」
  「我是不喜欢找小姐滴,那些个婊子,根本冇得意思气,」郑队继续诱供。
  那人听了,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停了一会儿,才说:「说得冇得错,良家
妇女是比出来卖滴更过劲。」
  郑志斌敏感地捕捉到了那变化中包含的回想和餍足,心中不由一跳,一丝戾
气浮了上来。他暗自压下心头的怒意,说:「看你这意思,肯定是有故事的人啊,
说来听听,你那个皮判是啥子模样?」
  「脉子靓,条子顺,又会打扮。」那人倒不谦虚,开口便夸。
  听了这话,不知为何,郑志斌心里倒好过了些,即使是在强奸犯嘴里听到的
赞美,仍然让他有了丝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双腿又长又直,韧劲十足,啥子样子都搞得,」那人打开了话匣子,滔
滔不绝起来:「奶子、屁股都又圆又翘、皮肤摸过去滑不溜手,小逼紧的,夹得
我现在都觉得鸡巴痛……」他一边回忆,一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干得第三次,水跟飚似的,整个鸡巴,连毛都被打湿咯,真他妈骚!」说
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有些变化,仿佛有些遗憾,又仿佛充满冀望:「板马的,
下次一定要好好找她耍一耍,说得老子的鸡巴都硬了!」
  郑志斌听得又气又怒,又酸又妒,气怒的是眼前的这个小混混一副心满意足
的得瑟相,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拧下他的脑袋,酸妒的是他放在心里喜欢了这么多
年,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的人,居然被这种人给干了。而且,他还心中有愧,因为,
那人说到硬了的时候,他居然也听得有了反应,他的脑子里充斥着陶淘全身赤裸,
被个精壮男子分开双腿,挺身戳刺,她一脸妩媚,娇喘连连的样子,而这个精壮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于是,我们的郑大队长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做不得声。那人也沉浸在回忆
中,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郑志斌整理好情绪,用羡慕的语气说:「有伴眼,
这个妹得是做啥的,嘞么够劲?」
  「是个当老师的嘞,妈的,老子以前在学堂的时候,天天挨老师的骂,现在
可以骑在她们身上,搞得她要死要活,想想都来劲。」那人说得一脸得意。
  郑队暗暗攥紧了拳头,继续问道:「那是哪个学校的嘞?」
  那人听了,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了防备:「你管她哪个学校的。
我为啥子要告诉你?插吧子!」说着,把鼠标一扔,起身离开了网吧。
  这正中郑志斌下怀,他故意等了会儿,才慢慢起身,也走出了网吧。回到车
上,司机告诉他,已经有人跟住了嫌疑人,他点点头,说:「告诉小王,把人带
到老地方去。」
         番外篇之蕾丝边(Lesbian)
  在如今这个耽美横行,菊花盛开,基情燃烧的时代,同性恋已经不是一个禁
忌的话题和领域,但是,陶淘竟再也没有机会尝试同性之间的亲密接触,只能依
靠记忆中的几个片段,来回想那种堪称美妙的印象。
  现在想来,陶淘觉得自己是有双性恋的可塑性的。打小,她对于身边的女孩
子就有股出自本能的侠骨柔肠。还记得小学5年级的时候,她的一个好朋友与同
桌的小男生发生了冲突,那个小男生非要打她以示惩戒,那小女生只会哇哇哭着
躲到陶淘身后,陶淘问明缘由,确是女生有错,于是挽起衣袖,露出白嫩的小胳
膊,大义凛然地说:「要打你打我吧,我替她受罚!」男生倒没客气,结结实实
地打了陶淘几下,可怜陶淘的手臂青紫酸痛了好些天。但这件事的后续是,小男
生非常钦佩陶淘的义薄云天,于是成为她的好哥们,而那个只会躲在陶淘身后的
女孩子,却渐渐淡出了她的圈子。
  到了高中,陶淘深受金庸先生影响,尤其喜欢《鹿鼎记》,于是,她虽然没
有和男生谈过恋爱,但却仿效韦小宝,在班上找齐了七个「老婆」,常常能看到
她左拥右抱,春色无边的风采。而且像韦小宝一样,这七人相互之间的关系未见
得多好,但对陶淘都很不错,其中还有一两个是有或有过男朋友的,陶淘也并不
介意,甚至跟那「奸夫」(当年她就这么叫对方的)相处甚欢。直到今天,在对
于对象的选择和相处上,她的想法都和韦小宝类似,只要自己喜欢,年龄、性格、
长相啥都不是问题,不求鹣鲽情深,但求兼容并蓄。所以,她能客观评价身边诸
人的优缺点,可非要她甄选出森林中最好的那颗树,并一心一意吊死在上面,那
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进入大学以后,因为住校,陶淘得到了意外之喜,这4年成为她尝试Les
bian的最佳时期,即使,彼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性取向。一开
始,是因为随着入冬,天气渐冷,在家依靠电热毯的陶淘晚上根本睡不热,于是
就和室友挤在一个床上,把两床被子叠起来盖,熄灯以后,两个人还能说上挺久
悄悄话,分享彼此间的秘密情怀。在高校办学条件大幅提高之前,虽然床铺窄小,
但只要睡相老实,身材苗条,这种情况在女生中还是不鲜见的。
  陶淘在大学期间,延续了她的韦氏传统,所以,班上和她比较要好的女生都
跟她睡过,OMG,这个表述现在看来实在猥琐,那时,还曾有过陶淘豪气万千,
晚上大喊着:「翻牌子,翻牌子,今天朕该点哪位爱妃侍寝」的盛况,这也是陶
淘Lesbian的名头开始有人提及的缘由、只是那时,陶淘跟依眉已经貌合
神离,渐行渐远了。因为,在陶淘和依眉要好的日子里,基本上,她是只和依眉
睡的。
  那是始于进校的第一个冬天,依眉刚刚和学长谈上,正是情热,常常入夜才
翻墙回寝室。陶淘一般都会留好热水,等她回来洗漱,然后帮她暖着被子,揉搓
依眉在外面待得太久而冰凉的膝盖,然后两人絮絮说些话,相依而眠。也许是依
眉的文艺女青年范特别打动陶淘,也许在今天看来确实是喜欢,一贯大而化之的
陶淘对依眉特别好,除了等门,她还会帮依眉点到,写作业,收拾东西,甚至在
放假的时候送她到火车站,陪她候车。许多她从来没有在男人身上用过的细心体
贴,她都用在了依眉身上。当然,这也不是后来依眉对高峰揭发陶淘是同性恋的
真正依据,真正的故事,发生在那些从来没有被人察觉的夜晚。
  事情的起源,是某个晚上依眉约会回来,两人睡下以后,依眉悄悄告诉陶淘
学长抱了她还亲了她。陶淘追问她细节,依眉期期艾艾说不出来,于是陶淘捉狭
似的在依眉脸上亲了下,依眉吃吃笑着摇头。其实,以前陶淘也亲过女生,中学
大学时都亲过,但那天也不知怎的,看到依眉眼角含春地吃吃笑着,陶淘凑过去
又亲了依眉,只是,这次是亲在了嘴上。依眉愣住了,陶淘心中大快,看她还没
反应过来的样子,再接再厉又亲了几下,感觉依眉的嘴唇十分柔嫩,许是外面待
久了还有些微凉,亲起来挺舒服的。此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接着陶淘就睡着
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后,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装作若无其事,接下来就进入
考试季了,两个人都各自看书复习,虽然晚上仍然一块睡,但谁都没有再提起那
次的事情。直到寒假过后,某次深夜依眉约会回来,忍不住向陶淘诉说她和学长
在小树林约会,正在搂搂抱抱之时,突然有保卫处的人过来巡逻,手电筒的光堪
堪打在他们身旁,吓得两人噤若寒蝉,依眉心惊胆战地等那些人走远,迫不及待
地整理好衣服跑回了女生楼。看着依眉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陶淘赶紧安慰她:
「他们不是没发现你们吗?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啦。」一边哄着依眉,一边还用
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依眉的神色渐渐安定下来,陶淘的坏心又起,问道:
「你那么怕干嘛?是不是当时学长在亲你?」
  依眉不做声,她又拖长了音调:「那就是——学长在摸你?」
  依眉嗔道:「你——」
  「我什么我?说,学长是不是在摸你?摸了你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她嘴里说个不停,手上也配合着,在依眉的胸部和腰部摸了两把。
  「臭陶淘,你闭嘴!」依眉小声喝道,一边伸手去挡。
  「我偏不,只许你做不许我说,只许学长摸不许我摸,你重色轻友!」陶淘
越发起了劲,挡开依眉的手,重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胸部上,并顺势拢住,揉搓了
起来。
  「嗯~ 」依眉的声调突地一变,手上推挡的动作也没了力度,身子一颤,软
了下来。
  察觉到依眉的变化,陶淘有丝得意,动作也更放松,手指隔着内衣轻柔地捻
弄着依眉小巧秀挺的乳房,感觉它在自己手下慢慢胀大,乳头也凸起俏立着。感
受着依眉的细细喘息,以及在她手下依眉身体的轻颤和砰砰心跳声,这时,掠过
陶淘心里的是混合着满足、骄傲的一股柔情和一丝嫉妒,她克制不住地在依眉耳
边低声说道:「师兄也是这么摸你的吧?」
  依眉的眼睛和嘴巴都闭得死紧死紧的,根本不敢回应。
  「是不是啊?说,是他摸得舒服还是我摸得舒服?」她的嘴贴在依眉耳边,
说着说着,突然用牙齿轻轻咬了下依眉的耳垂。依眉身子一颤,陶淘还嫌不过瘾,
手指稍稍用力地捏了下她的乳头,「呀~ 」依眉终于吃不住,喉咙里逸出一声呻
吟,伸手按住了陶淘在她胸前作怪的手,侧身过来,竟是撒娇般地求饶:「好陶
淘,不要使坏了啦。」这语气听在陶淘耳朵里,却是分外受用,她呵呵一笑,将
手拿开,两人相对而眠,沉沉睡去。
  那个初春的若干个熄灯后的夜晚,陶淘都曾继续着她对依眉身体和兴奋点的
探索过程。说来也奇怪,她对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一类丰乳翘臀的身体并没有太特
别的热情,但对依眉那种稍嫌平板纤细的女性胴体却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兴趣。现
在,她早已突破依眉底衫的限制,能自由地抚摸和亲吻依眉的上半身,直至内裤
边缘,这是依眉的底线,而陶淘在某次半强行探入依眉的内裤,手指摩挲着依眉
挺浓密的阴毛,指尖能感觉到微微的潮热,知道对方业已水意潺潺,得意之余,
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继续下探,于是主动抽出手,又回到她极之喜爱的两
个小俏乳上轻怜密爱去了。每次游走在依眉身上,不管是用唇还是用手,她都能
感觉到自己下身的湿意和微微加快的心跳。
  彼时的陶淘,除了哥哥之外,倒还没怎么和男生接触过。她对依眉的所作所
为,大都是复制了哥哥的做法。但,那时她就显露出了在性方面的某些天赋,她
能攻城略地得自然而然,并根据依眉的反应调整动作的频率和节奏,完全没有生
涩和羞怯感,所以,依眉一直不相信陶淘对她做的,仅仅只对她一个人做过。其
实,直到今天,连陶淘都没机会验证自己是不是仅仅对依眉有这个性趣,或者自
己是不是蕾丝边、双性恋。但依眉不是,这她还是心中有数的,不仅因为依眉从
来没有抚摸亲吻回抱过她,更因为她也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些跟自己过从甚密的男
生或女生。
  和依眉的渐渐疏远,固然有天气渐热,两人不好继续同床的客观因素,更重
要的是高峰这个罪魁祸首。依眉自从迷恋上高峰,几乎把所有的东西,包括功课,
包括陶淘都抛在了脑后。陶淘倒也并不怎么失落,她有她的乐子,新的纯粹的女
性朋友和那时的小舞厅。
  和依眉的最后几次联系,一是毕业前为她出头去找高峰,于是陶淘展开了和
他的一段故事;二是毕业后,陶淘从其他人口中得到依眉和物理系王子结婚的消
息不久,依眉鼻青脸肿来找过她一次,说到婚后两个人之间的种种问题,婆媳间
的矛盾、夫妻间的不信任演变到肢体冲突,最后上升到谈离婚,却发现对方的房
产等都在公婆名下,云云。情节之跌宕,竟是比如今热播的一系列家庭伦理剧还
典型和狗血得多。在陶淘的单人宿舍住了几天后,依眉悄然离去。
  最后一次是时隔一年多,连陶淘都已经结婚,她在一个冬日艳阳高照的周末
下午,突然接到依眉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说是离婚后,接受了一个从中学时
代就仰慕她,后来成为留美博士的男同学的追求,光速结婚并来到美国陪读,现
在正在读语言学校,打算自己申请学校。说着说着,依眉停了下来,然后突然加
快语调,说:「我在语言学校认识一个人,我爱上他了,想给他生个孩子。」
  「那你打算离婚?」陶淘问她。
  「我——」依眉不做声,沉默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了。这以后,陶淘再也没
有得到过有关依眉的任何消息。有时候想到她,陶淘难免感慨,也不知道她是不
是跟别人生了孩子,她的第二段婚姻显然也并不幸福。依眉是个很感性却又缺乏
安全感的人,她渴望爱情和尊重,却又想拥有安适的物质生活,如果能同时得到,
那必是一段佳话;如果不能兼得,那就无比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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